姻差缘错:冷王的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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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国危邦难安

听闻“太上皇”这三个字,玉面赫然一惊。

恰在此时,临风从城垛匆匆走下。清宛在车内听到晚晴的行礼声,掀开了车帘。

临风恭敬行了礼,口中“太后”二字正欲脱口,清宛忙用手势制止,“我没有带手令,也不知道进城要文书,所有才想到麻烦了你。”她的语气,平和宁静,宛若与亲厚友人闲谈。

临风望着这久违的容颜,微顿,刚毅的面容带上稍许微笑,“这是我应做的,严重了。”

他还想再开口,可是见眼前人已经将车帘落下。在那一瞬间,他瞧见车内还坐着一个白衣翩翩的男子,她的面容虽然疲倦,可是却透着坚定与欢喜。

笑容生生定在脸上,他紧紧握着袖中的拳头。待她的马车走远,他缓缓抬手,摊开掌心中她的发簪,久久凝视。

马车飞快驶进皇宫,稳稳停在前庭。

清宛下了车,便有宫人抬来肩舆,她挥手制止,亲自迈步往乾炎殿走去。

玉面跟在身后,惊咂之余,也不忘要事。

奔赴乾炎殿,清宛快步踏入殿中,凝视他沉睡的容颜,心中涌出刻骨的思念。她扑到他床前,喃喃轻语,“我回来了,一路上,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如果我踏进殿中,能望见你睁开眼来,我会有多高兴……”

玉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病,很难医治。”

清宛一惊,猛地回头,“你都还没有把过脉,何以这样妄下定论!”

一个女人为了丈夫千里奔波,这份真情玉面也开始生出了动容,但见面前的女人这样凶狠的语气,丝毫不见前几日的温婉,他不由也有些怒气,“我的医术,不用把脉也能知道。但我也只是说很难医治,不是没有希望……”

话还未说完,便被清宛激动地打断,“那你快快把脉,快看看他!”

玉面上前细细诊脉,凝眉深思,又解了晋西晟的衣物细看身体肌理经络,“……如果我说我也没有办法,你这个年轻的太后会不会杀了我,不放我回繁阳?”

清宛脸色霎时惨白一片,头上袭来眩晕,死死扶住床栏。

却听玉面轻轻一笑,“不过,成败皆在。我会尽力医治

他,但是他是否醒来——是个谜,只有你能知道谜底的谜。”

清宛这才缓过神,心中落下好大一口气,转头望着玉面,“若你再这样一惊一乍地吓我,你能否回繁阳,也是一个你自己才能知道谜底的谜。”

将玉面安顿妥当,清宛便奔赴去看两个孩子。

才踏进殿内,祈安小小的身子已经扑进她怀中,大声哭起来,“母后,祈安好想母后。”

烨安也在一旁,也想掉泪,却碍于男儿面子。

清宛揽过两个孩子,声音也泛着颤抖,“母后也想你们。”

因为照顾丈夫,她已经忽略孩子很久了。心中不由更加自责,抹干祈安的眼泪,安慰道:“今晚母后陪你睡,别掉泪了。”

她召来宫人替孩子洗漱,携着两个孩子的手一起睡一张床。祈安将头埋在她肩上,紧紧抱着她。烨安却极是不自在,扭捏辗转,不敢挨她太近。

清宛察觉,不由轻笑,“我的烨安长成大人了,不敢与母后睡了。可是你们再怎样变化,也是母后的孩子……”伸手揽过烨安,像小时候一般,让他依偎着自己,“母后记得,还在襁褓中的你最是爱哭,比妹妹还爱哭。”

祈安吃吃笑出声来,很是得意,“看吧看吧,你老说我贪玩不懂事,原来小时候还没我懂事呢!”

烨安微窘,“儿时的事情谁还记得,那时你不也是个小小婴儿,哪里知道懂事。”

两个人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争个高低,清宛在中间笑出声来。

一家人之间的亲热打闹是她喜欢的,此刻,她唯愿他也在他们母子身边。她多渴望他能醒来,多渴望……

玉面的医术真的很有效,连着一旬的药浴,晋西晟的面容越添红润,与往日灰沉的脸色大不一样。

清宛惊喜难耐,只觉得这一次他一定会醒过来。

照顾晋西晟之余,她又腾出时间来陪祈安。竹薇也正携着初青进宫,清宛与竹薇闲说宫外经历的种种,两人时而感叹,时而笑出声。

祈安在一边折花,被枝的尖刺扎破了手指,哇哇哭起来。

清宛连忙起身去看,又是心疼又是责备。

忽听宫人在前处向竹

薇禀告,“春日进贡的绸缎只批了这些,余下的夫人看如何处理?”又有宫人在一旁呈出册子,“这是此季太妃们的开销,夫人请过目。”

清宛搂着祈安,侧头望着这一幕。她离宫时便吩咐了宫人,一切皆听竹薇指挥。但眼下她已然回宫,宫人过来禀告,没有看见花丛一旁的她,仍旧将这些事情禀报给竹薇处理。她心中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妥,难道自己舍不得这后宫之权么?不,不是的。是什么不妥,她也不知道。

想到此刻已近午时,丈夫又要开始药浴。她无心再多想其他,转头对祈安道:“随母后去看望父皇,再叫玉面先生给你上些药。”

牵过祈安,她往他的宫殿行去。

在殿中静坐守候时,她忽然觉得心中有份烦躁升起,且这烦躁点点蔓延,扩散至她的整个心房。为什么,她也说不清。

守护至深夜,清宛睡意袭来,才搂着晋西晟睡去。

阖上眼睛,她轻轻说:“我多想是你抱着我,而不是我这样搂着你。为什么我会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呢,你知道吗,你醒来说给我好不好。”她又轻轻一笑,叹息了一声,“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呢?孩子越来越大了,我也不再年轻了,你什么时候醒来呢,会不会醒来时看见我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她渐渐陷入睡梦中,这么久了,他在今夜出现在她的梦中,他握着她的手,含笑在她耳侧说,要坚强。

她还不够坚强么,做了这么多,她还不够坚强么?

清晨醒来,清宛朦胧睁开眼,听到帐外晚晴急切的声音。

“太后,大事不好。”

眼皮突突直跳,清宛猛然坐起身,掀开帷帐,“出了何事?”

“宗祠走水,历朝帝王的画像皆埋葬火海。临相方才来道,帝京北面高山空降巨石,砸中了山下民宅,屋内两名老人当场命陨。石上还曰……”晚晴停下,不敢再言,一脸惶恐忧急。

“说下去。”清宛隐隐猜到石上的字,眸中强作镇定,却难掩藏那份惊惶。

“石上曰,晋难安,国不宁。”

安,分明就是指烨安当政,有意影射烨安。

是天意,还是人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