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差缘错:冷王的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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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谁是有情人

卸下了这些伪装,他们只是最世间最心伤的人。

回宫路上,晋西晟将清宛稳稳搂在臂弯,关心的话难以出口,只是放缓了脚步,她的步子缓慢,他不敢走得太快。

清宛忽然停下脚步,捂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双眉一凝,脸色泛白。

“怎么了?”晋西晟一急,忙搀住她欲倒的身子。

清宛艰难开口,感觉腹中那丝悸动与阵痛稍稍减轻,“……我没事。”

颐祥在身后亦是担忧,忙道,“奴才去叫御辇。”

晋西晟哪等得及,打横将清宛抱起,她的身子比以往沉了许多,但他还是轻易就能抱住她。

清宛腹中不时阵痛,只紧紧搂住他的颈项,贝齿咬唇,额上渗下冷汗。

晋西晟火急火燎地召来太医与稳婆,太医沉思了会儿,只道是胎儿在动,一切正常。稳婆却道,多年经验瞧来,应该是要提前生产。

清宛脸色煞白,才八个月的身孕,怎会提前生产!

晋西晟似乎比清宛还急,沉声问:“你们两个,到底哪一个才是对的!”

龙颜震怒,太医与稳婆颤颤巍巍跪倒,稳婆先道,“多年经验,错不了!”太医诺诺不敢再言,在这天子的愤怒中竟连自己的医术也不敢相信,诚惶诚恐俯下头。

晋西晟气急,瞧着清宛疼痛的容颜,心都拧作一团,“退下退下退下。”

清宛咬一咬唇,那疼痛已渐渐平复下,恍若方才只是孩儿在她腹中翻身打闹一般。她抬眸去瞧他,他面上又是恼怒又是焦急,她忽然很是难受。

“已经没有事了,你别着急。”

“不疼了?”他仍是关慰。

清宛微微颔首,“方才像是孩儿在腹中翻身打闹,现在已经没事了。”

“翻身打闹?”他不由一诧,无奈笑她,“那朕的小皇子一定很是调皮。”

清宛瞧见他这般儒雅神情,竟不由痴了,他对外人是那般的威严冷漠,唯有对她,却是极尽无奈与柔情。

惊觉自己竟如此失神,不由讪讪移开目光,想起他方才的话语,却是一笑,“我倒希望是个女儿。”这样贴心,这样不用去继承他的皇位。

“我想要一个皇子。”他坐在床沿,方才心底那些痛楚与气愤都消失殆尽,她总是轻易就能惹起他的愤怒,也轻易就能撩起他心底至纯的柔情。

他在想,只有她产下皇子,他便

不用让别的女人为他生育。他愧对她,他亲手将这世上她的至亲之人统统斩杀,她是孤零的,他想用一生来弥补她,惟愿——她能给他这一生。

她怎能不懂他话中之意,垂眸不语,她觉得疲累,“我想睡了。”

他顿了一顿,瞧见她面色略显苍白,微微颔首,“好,那先睡会儿吧。”

望着她阖上眼帘,他踱步到窗前,眺望窗外晦涩天空,他想,是否这就是他今后永久的天空?

颐祥轻声的呼唤将晋西晟从思绪中拉回。

“皇上,太后宣您去宁容宫。”

晋西晟敛下思绪,心中隐约明白太后的意思。

步伐沉稳,他须臾便已到了太后的宫中。

太后开门见山,“哀家替你挑选了几名出色的女子,你瞧着如何。”

一旁的莫扇忙递过一幅幅画卷,命宫人一一展开。

晋西晟略略瞟过一眼,心不在焉,“母后挑选的自然很好。”

“哀家准备从明日开始,便让这些女子侍寝,皇上拟个封号吧。”

晋西晟眸中寒光一闪,心中极是不悦,“她们都未学好宫中规矩,自然不能这么快侍寝。至于封号,母后既然能为朕挑选,那便随意定夺就是。”

太后勃然发怒,猛然从椅上起身,踱步到晋西晟身前,厉声道:“哀家是你的母后,你这是什么语气!哀家辛苦一辈子,为的还不都是你。这普天之下,唯有哀家才是真心待你,纪清宛算什么,感情又算什么?帝王之权才是最重要的,你是皇帝,皇帝便不能动真爱真情。”太后下定决心,心中一横,“若你再宠爱纪清宛,哀家绝对不会再放过她。晋有垂帘智奵太后,为了晋朝江山,哀家不介意做这千古罪人!”

晋西晟赫然一震,目色沉痛。他的母亲,竟用这样决绝的手段与他对峙!

智奵太后,晋朝有名的狠辣太后。因为其子瑞盉帝宠爱妃子王氏,多次劝解未果,残忍地将王氏溺毙,囚禁瑞盉帝,致使瑞盉帝一病不起,含恨而去。

他的母后呵,他一直敬重的母后呵,竟威胁他,用这等手法来拆散清宛与他。

深深凝望太后一眼,晋西晟拂袖离开,“恐怕母后做不了这智奵太后,朕不是懦弱无能的皇帝。”

太后脚步虚浮,险些不稳,莫扇忙及时搀扶。望着这绝然离去的身影,她心痛啊,她的儿子竟为了一个女人与她反目,她恨透了纪清

宛。她一字一句地狠狠吐出话语,“将念尔放出来,今晚,让念尔去侍寝。”

既然他喜爱纪清宛,那便让这相似的容颜去分拨一份宠爱吧,念尔真心爱恋她的儿子,她一个过来人又怎会看不懂呢。这世间,她恨纪清宛,还有一个念尔比她更恨呢。

晋西晟脚步绝然地踏出宁蓉宫,他心中失望啊,母后这般对他,她也冷淡对他。横在两个女人之间,他真是束手无策。

他疾步回了自己的宫殿,坐在高高龙椅上,却想起了年少的时候,他的皇位,又何尝不是母后的努力呢。于他而言,只要大晋国泰民安,谁作这皇帝都是一样。可是于母后而言,她想要,她渴望。她的儿子做皇帝,一直是她的夙愿。

他和母后在纪啸则的猖獗下点点夺权,他们曾相依为命,为何却因自己喜爱的女子,母后便变了一个人。他恼,他痛,他也别无选择。

“拿酒来。”

许久没有喝过酒了,也很久没有醉过了。他不是借酒消愁的君王,他只是此刻心底太苦,才想喝些而已。

他昂首灌入一杯一杯,颐祥在一旁忧心忡忡,他不悦,喝退了颐祥,不许任何人靠近。

果然没有人再敢靠近了,他们都怕他,他是杀人十族的帝王,他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便能要人生死,让人荣华。

古人皆言借酒可消愁,却都不过是骗人的。此刻心底仍有些苦涩呢。

他想见她,她腹中怀中他的孩子,他担心她,想揽她入眠,害怕她再有不适。

——可是,他却不敢见她。沉默与仇恨硬生生地横在他们中间,挥不散,斥不退,任他有再高再大的权力,沉默与仇恨仍紧紧将他们包裹得密不透风。

清寂的大殿仿佛响起了脚步声,轻柔的,寂然的,带着爱恨的,含着酸楚的,携着柔情的。

他醉醺醺抬眸,依稀瞧见她熟悉的容颜,聘婷卓越的身姿。

“遥儿……”

他伸手,想抓住她。

手中竟是真实的触感,他果真抓住了她,竟然抓住了她。

他将她狠狠带入怀中,携着浓浓的酒气亲吻她。

撬开她的贝齿,他轻而易举地扯乱她的衣襟,攻略城池。

她温柔似水,她婀娜多姿,她妖娆妩媚。

不像她,却好似她。

他沦陷在她的柔情里,他意乱情迷,他霸道地侵占她的温润酥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