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差缘错:冷王的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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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疑是玉人来

念尔正踏进清辉堂,穿了清宛的衣裙,感觉浑身不自在。她比清宛略矮,这淡绿的裙摆长长绕了一地,一路逶迤。

踏进殿中,却听身后兀的传来一声呼喊,仿若来自尘世彼岸,欲穿破清风,直奔她,“遥儿——”

她回首,见晋西晟痴痴的神情,她心中一暖,行了礼,“臣妾参加皇上。”

晋西晟蓦然怔住,不是她!脸上的错愕在念尔行礼时已然收起。他缓缓上前,凝住她淡绿的衣裙,还是禁不住飘出的思绪,他恍若觉得月下西厢、玉人缓归,他恍若觉得她就在他的眼前。可是,却在眼前之人蓦然回首的瞬间,一切皆如梦影。

“你怎会有这样的一身衣衫。”他的语气淡淡,听不出悲喜。

念尔心头的暖意猝然凉下,她懂了!这是皇后的衣衫,他心爱之人衣衫!“臣妾旧衣,皇上瞧着好看吗?”

晋西晟负手转身,他本是政事疲惫,便想来这里一望,可是现在他已丝毫没有心情。脚步乘风,他语气冷峭,“你不适合这绿色,今后别穿了。”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竟不带一丝感情。念尔颤身一晃,这淡绿裙摆太长,她脚下不稳,踩住了裙摆,踉踉跄跄倒地。

她吃痛一呼,他的脚却径直往门外踏去,任她如何心伤,他终没有回头。

瞬间淌下,她如狂如魔,使尽了力气撕扯身上素雅绿衣,衣衫落尽,肌肤在凉风中饱受风霜。空旷的院落,天地唯剩她一人,这一刻,她心如寒冰,不甘、痛苦、深爱、仇恨统统化作一句饱含凄楚的“纪清宛”……

回到乾炎殿,晋西晟心中烦闷,勉强阅完奏折,便再坐不住,进了御书房,欲寻些书瞧。伸手翻过一本一本,皆只看了前几页便丢弃一旁。

颐祥在身后暗疑,不明晋西晟为何如此焦急,这焦急那样熟悉,他恍惚想到寒青山那一次,顿时了然。

晋西晟立于重重书架中,眼角瞥见一幅画卷,不觉被那流云纹理的画轴吸住视线,这精雅的画轴,不知画的又是什么景物。

心出奇地静了片刻,他解开绑带,缓缓展开画轴,素雅的淡黄宣纸不禁让他心更平静,他不由自语:“这是什么画……”画轴缓缓往下展开,素锦云鬓落入他的眼中,鬓上珠钗斜坠,是一副仕女图?

身后颐祥听他一问,忙回:“是皇上大婚前纪相送来的画卷,画的是皇后的容貌……”

他一语未完,晋西晟已不耐往后一掷,转过脚步往一边踱去。颐祥一惊,忙惶恐躬身,不敢抬眼。

——那画轴摊在地上,顷刻往下滑开,露出女子的精致容颜,芙蓉玉面,秋眸生辉,浅淡绿衣衬得女子如水上静

默清莲,婉约动人。

然,那股力道未散,画轴只滑开一半,又缓缓往回滚动,一点一点重新折回,遮住了女子如画中仙的清雅韵致,只余素锦云鬓与那斜坠珠钗,再望不见那深雅容颜。

见晋西晟怫然回到书案前落座,颐祥不禁替这不幸姻缘暗叹一声,上前几步将画卷拾起,重新系好绑带,放在了书架最上端。走回晋西晟身后研着磨,心中想,这画轴今后恐是不会再看了。

窗外月下西厢,若这画卷在他眼前展开,他的玉人定会归来。

但,待月西厢下,不见玉人来。有生之年,是没有这许多如果!

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似流水不归。

元城一役历经一年光阴,镇国大将军终于将敌军击退,攻回被夺城池,降获敌军五万兵马。

然在回京途中,敌军余孽暗中袭击,镇国大将军纪尧在追敌途中身中数箭,不幸掉落悬崖,生死不知。

副将临风勇逐敌军余孽,倭寇力不能敌,终于纷纷投降。

承佑八年正月,倭国遣使者来降,对晋称臣,两国战事终于落下帷幕。

白雪纷纷扬落,清宛本在院中煮茶,惊闻消息,瞬间昏倒在地。

滚滚的香茗洒在清宛手背,顷刻烫起一片水泡,倒在雪地中的她早已不知疼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