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马戏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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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手贱

    这时候韩毅才注意到万德福的位置,离自己并不算十分接近,听着说话声音不远,可是如果在耳边吹气,根本不可能。

    想毕,韩毅猛地朝反方向跳了过去,就地蹲了下来,再看自己刚才站着的地方,那里除了一团雾气,什么都没有。

    夜黑风高,深山老岭之中不知什么时候聚满了雾气,飘飘渺渺萦绕不去。一轮明月时隐时现,树影荒草摇曳不休。

    就在韩毅怀疑自己出现幻觉的时候,一股熟悉又难闻的味道冲进了自己的鼻子,“唔……”

    韩毅把鼻子紧紧捂住,这味道依旧愈来愈浓烈,雾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若隐若现。

    万德福早已经吓得蹲在韩毅身边,“老毅,这老头是不是想把咱俩杀了,炼那个什么尸奴啊?想我万德福一生神勇,竟然要死在这样一个破败的地方,老天不公啊。”

    “闭嘴!”韩毅低喝,万德福这话倒是提醒了他,义庄刘刚才拿出来的东西,难道是什么法器?专门用来召唤尸奴的?

    难怪这味道这么熟悉,这味道正是从那尸奴身上传来的。

    想到这,韩毅刚紧绷的神经逐渐松懈下来,知道这不是什么能够伤害人的东西,也就不再紧张。

    见韩毅站起身来,万德福也跟着站了起来。义庄刘这个时候停下了手上动作,他清了清嗓子:“如果不是拜师礼太过寒酸,这个破落院子兴许还能更好一些。”

    韩毅点头,走到义庄刘身边,“刘……师父,按着你的意思,咱们是不是今晚就要在这里住下了?”

    义庄刘用他那浑浊的眼睛,瞄向韩毅,很轻微的点了一下头,“其实,还是那句话,咱们把这里头收拾收拾,还是能住人的。”

    韩毅点头,在他看来义庄刘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就是现在开始收拾这个破落的院子,回头见万德福愣在原地,韩毅苦笑,“老万,赶紧干活了,把这里面拾掇一下,今晚兴许还能睡个好觉。”

    义庄刘的耳朵动了一下,身体转向韩毅,脸上带着不明显的笑意。

    万德福依旧没有动弹,韩毅不想打扰他在那苦大仇深,只得自己搬开脚边的砖头开始认真打扫。

    没有工具,只能徒手拔草,不知道这草是什么品种,生生把韩毅的手心割开一个口子。

    虽没有流很多血,却也是钻心的疼。

    “嘶……”韩毅松开手里的草,看向万德福,“你还杵着,赶紧干活。”

    万德福忽然朝着义庄刘走了两步,“师父,你看我们这里啊,一个负伤,一个体弱,要不然把你那尸奴借来用用,明天一早,海鲜龙虾啥的,你随便点,你徒弟我请客。”

    义庄刘看了一眼厚颜无耻的万德福,一摇头:“徒弟吗,我只认一个。你小子休想攀关系。”

    “嘿嘿,你老人家别认真啊。”万德福倒是没在意,依旧嬉皮笑脸:“师父,你让尸奴给我们表演一个,也好叫你那个老实徒弟看看,学了本事多有用,是不是?”

    见义庄刘没有动,万德福继续忽悠:“你看,徒弟是我帮你弄来的,你要是没啥看家本事,他对你也不恭敬,你就露一手给我们俩看看,我也好让他好好和你学啊。”

    义庄刘眉头微微一动,随后点了点头,:“你说的倒是有点道理。”

    说完,他拿起手上的物件又是一阵晃动,淡蓝色的雾气随着摆动逐渐变换,随后出现了几个人影。

    义庄刘往韩毅身边凑了凑,“这叫控魂铃,口朝下镇魂,口朝上摄魂,是咱们这一门的法宝。”

    韩毅借着月色终于看清了义庄刘手里的东西,是一个通体漆黑泛着幽幽绿光的铃铛,一巴掌大小,样子有点像寺庙里小号的钟。唯一不同的,是里面没有撞针,也就是说,拿在手里无论怎么摇晃都不会有声音发出。

    韩毅认真的看着铃铛,脑袋里想着刚才义庄刘的动作,的确在他摇铃的时候没有声音发出。

    万德福看见这个铃铛,没有韩毅那么淡定,伸出一根手指就想要摸,手指刚放在铃铛上边就听他一声尖叫,“这玩意咬人!”

    韩毅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义庄刘比他还不淡定,抓起起万德福的手就怒道:“你这个小混账!这是我这一门的法器,是要认主的!谁让你碰了!”

    韩毅没想到义庄刘会这么生气,这老人虽说对自己和万德福比较平和,但也绝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忙上前打圆场:“师父,你别生气。”转过头对着万德福的屁股踢了一脚,怒骂道:“手贱就揣兜里,乱摸什么!”

    万德福自然明白这是韩毅在给自己找台阶下,也就顺着韩毅的话茬往下赔礼:“师父,我就是手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下回不碰还不行吗。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义庄刘恨恨地撒开了万德福的手,抬手指着韩毅,“你刚才是不是手上沾了血?”

    韩毅点头,恭敬说道:“是,刚才手被草割开了。”

    “拿过来。”义庄刘朝着韩毅这边伸手,韩毅连忙恭敬的把地上的草放在义庄刘的手心里。

    义庄刘又是一怒,当即把枯草扔在地上,恨铁不成钢道:“傻小子,我要的是你的手!”

    韩毅不明就里,也只能把手递给义庄刘,“师父你这是要……”

    话音还没落,一阵刺痛就从手心传来,简直就像是被尖利的碎牙啃噬那么疼。

    韩毅没敢叫嚷,这义庄刘的脾气有些古怪,现在的自己还摸不太清。避免节外生枝,韩毅咬牙默不作声,这样的疼痛还不至于忍不住。

    “老毅,你不疼?我擦,这玩意也偏心?”万德福好了伤疤忘了疼,没几分钟的功夫就又开始胡扯。

    义庄刘随后松开了手,“这铃铛和我那一众尸奴,待我死后就归你所有。你记着,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炼魂养尸奴,亦不可做伤天害理之事。”

    说完,不知在哪里拿出一根紫色的香,还有一个古铜色的香炉,单手一摇,香头燃起,缓缓飘出一缕烟气。这烟气像是有生命一样,钻进了尸奴的口鼻之中。

    韩毅的手已经疼的麻木,听了义庄刘的话也跟着点了点头,这老头倒是实在,这样的宝贝说送人就送人了。

    万德福又笑嘻嘻的凑上来和义庄刘套近乎:“师父,你还有没有啥好宝贝,能防身的,也给我一个呗,我不贪心,有一个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