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留任
“周大哥，你就告诉我吧，你说的‘穿越’，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看着眼前这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周道一脸的无奈，自己苏醒时无意间的一次失言，便被他刨根问底纠缠了好几天，就连午后晒太阳的时光都不愿意放弃。( 起笔屋最快更新)不过论起套话，这么个小孩子又如何能与作为“孩子王”的小学教师相比？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周道的“穿越”还没有做过任何解释，反倒是从澜儿的口中获取了不少有用的信息。虽说还不能完全接受穿越的事实，却也再不是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了。
“澜儿，莫要再打扰你周大哥！你周大哥早已说过，这个问题并不是你能理解的。再者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等到你周大哥愿意告诉你的时候，他自然会主动开口，何必像你现在这样不依不饶的？你就不怕惹得你周大哥心生厌烦么？”老者的出现适时给周道解了围，澜儿撅着嘴，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抓着周道衣角的手。
“蒋老先生过虑了，澜儿如此天真烂漫，让人喜欢都来不及，即便好奇心深重，那也是孩童的天性，又岂会惹人厌烦呢？”对于这位救治过自己的老人，周道还是极为感激的，见他来到自己面前，急忙扶着墙壁从长凳上站起来，正要躬身施礼，却被老者摆手拦住。
“周小哥太客气了，不必如此，你身体尚未痊愈，无须在意这些俗礼。“老者将周道按回凳子上，摇着头说道，”不过你的伤势也用不着多久了，再将养个三五日，便当复原如初。不知小哥伤好之后，可有什么打算么？”
“老先生救命之恩，周某片刻不敢忘怀。只是这打算……周某还真没准备好，不知老先生有何指教？”这几天的修养，让周道对这个题名“水云”的小村庄生出了不少的好感。虽然这里不像地球那么便利，没有电灯、没有抽水马桶、没有电话、没有网络、甚至连买卖东西都要等待“集日”，但这里的天是蓝的，水是清的，空气是混杂着青草与泥土芬芳的，在周道的眼中，这里到处都贴着“无公害”的标签。而且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是舒缓，令长久生活在一线城市的周道就像到了阿尔卑斯山中的瑞士度假村一般，实在舍不得就这样离开。
“我知你有难言之隐，老夫也无意打探你的过去，不过你的伤势颇有些蹊跷，不像是意外所致，倒像是遭人背后偷袭……”老者沉吟片刻，深深看了周道一眼，继续说道，“这水云村是个小地方，实在是经不得大阵仗……”
“这……”周道如何听不出言外之意，若是不能给个好的解释，老者便是在下逐客令了，当下苦笑着叹了口气，“不瞒蒋老先生，对于此事我也不能尽知，虽然也有所猜度，不过其中事关隐秘……”说着，看似无意地瞥了澜儿一眼。
老者自然会意，转身走入房中，再出来时，手上提着一串铜钱，抬手招来澜儿，递了过去：“澜儿，你周大哥伤势将愈，可是件值得庆贺的喜事。你且拿了这些钱，去集市上买些酒菜回来，今晚咱爷仨好好庆祝一番。”
澜儿蹙着眉头，掂了掂钱串：“爷爷，反正明儿还是集日，今天都过了晌午了，一个来回都该吃晚饭……明天再去不行么？我还想和周大哥再聊一会呢。”
“择日不如撞日，难不成你还要爷爷这老胳膊老腿跑一次不成？”老者板起的脸又渐渐舒展，“这钱定有剩下的，平日里跟着爷爷学医制药也辛苦你了，便拿去买些小食玩意之类的罢。”
“嘿嘿，那我可去了哦。”方才跑出几步，澜儿又回过头来狡黠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呢！爷爷和周大哥有话要说，不想让我听见，这才支使我去集上买酒买菜。”刚一说完，见老者作势要打，赶紧一溜烟儿蹿了出去。
“这孩子！”周道与老者齐声大笑。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老者大声喊道：“切记！酒不可太烈！”
“晓得了，三年醇的花雕可好？”
二人又是一阵大乐。笑过之后，老者四下环视一番，摇了摇头，背起双手走回屋内。周道稍稍撩起袍服前襟，缓步跟了上去，——这几天来，他对于博带长袍的汉服已经有了些适应，只是其他都还好，唯有长及脚面的前襟还不怎么习惯，快步走时总容易绊脚，现如今还能用身子骨酸软无力做借口掩饰一二，一旦痊愈恐怕也是一件不大不小的麻烦。
待周道进了屋，老者轻轻掩上房门，也不说话，倒了一杯冷茶，自顾自地啜饮起来，只是纵然眉眼低垂，却也难遮掩其中偶尔闪烁的精光。
周道斟酌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并非周某藏头露尾，只是说来唯恐老先生不信，周某实则并非这世上之人。”周道并不是鲁莽之辈，但他总觉得老者不是寻常村医，又感觉不到对自己有丝毫恶意，于是便决定略作试探。
老者执杯的手明显一颤，洒出了小半杯的茶汤。“不是此世中人？莫非周小哥还是神仙佛菩萨一流？”见周道不回答，只是单纯地望着自己，既不露窘迫，更不见紧张，老者不由得收起了戏谑面色转肃，沉吟半晌之后，却又自失一笑，“老夫也不论你真实身份，不过若你所言属实，不是世俗中人，这事反倒无妨了。只是以上所言，周小哥可敢与我一诺？”
周道面露微笑，自己的猜测果然不错，也不托辞：“有何不敢？便是老先生要字据，周某也敢如此写下来。”
老者紧盯周道，见他毫无伪色，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此后水云村中任你居住，三五日也可，八九年也罢，便是百岁千载，但凡你愿意，也大可住下去。不过有一言却要另说，我水云村中不养闲人，不知周小哥可会什么手艺？”
“这……”周道考虑了半天，都没想出有什么适合这个农业文明的手艺。也难怪，让一个文科出身的21世纪“人才”，穿越回古代又能有什么好夸耀的呢？即便是理科“人才”，难道能说自己会编程、会生物制药、会制作核武器不成？离开了身边的机械，绝大多数现代人恐怕连一个农耕时代的垂髫小儿都不如。
憋了许久，周道突然想到，这几天他偶尔看到老者开的药方，上面的文字倒是方块汉字，虽然有不少晋唐时期的变异写法，好在也难不倒从小练习书法的自己。而他们平时使用的语言，竟然与地球上的普通话一般无二，这让周道一直很有些疑惑，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学术问题的时候。罢了，还是重操老本行，当个小学语文老师吧。有了决定，周道也不迟疑，坚定开口：“其他的农活买卖，周某一概不会，然而周某来此之前，曾教过几年小孩子。”
“哦？周小哥竟然还是位蒙师？”老者一愣，旋即大笑出声，“如此甚好，却是巧了，倒能了却老夫一桩心事。”
“此话怎讲？”
“小哥有所不知，水云村不缺别的，唯独缺少识文断字之人。数年前村西的白夫子归天之后，便只剩下老夫一人了。这几年来，老夫又要行医，又要授文，真真是分身乏术，早已心力不济，只好将童子们教半月放半月。寻思另觅蒙师许久，却是苦无良人，想不到小哥竟然能担此重任，老夫岂能不高兴？不过水云村并不富裕，这束修之礼，恐怕难以丰厚。”说着，老者又渐现忧色，似乎担心周道会因为报酬问题而拂袖离开。
周道也没料到自己运气竟会如此上佳，简直可以说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心中腹诽，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王霸之气么？现在对他来说，最需要的是个能安心思考如何应对穿越这一事实的安静居所，而这水云村便好得很，安详如同世外桃源，又如何会去计较报酬高低？当下也不迟疑，立即应承下来：“这些都是小事，周某只需饥寒不侵即可，本非富贵中人，又何必求什么钱财？”
“周小哥这话恐难令人信服，你这一身上下，又岂是寻常富贵人家穿戴得起的？”
“老先生说笑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锦缎袍服，周道也只得奉上一声自嘲的苦笑。
“不过，小哥若是应了蒙师之职，这其中恐怕还有件难事……罢了，且待事到临头再说罢。”老者笑容微敛，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欲言又止，“既然卸下了这个担子，蒙学书籍老夫也不必留着了，一并赠与小哥罢。”
老者引着周道进了他的书房，这里似乎是老者的神圣禁地，不仅周道是第一次来，即便是澜儿，也从未见过他独自进入。
书房内矗立着两个大书架，另外还有几口樟木箱子，书架上插满了一册又一册的纸质书籍，箱子里堆满了如山的竹简。看着眼前的藏书，老者脸上写满了自豪：“老夫平生无他嗜好，唯独爱书。这些书籍有些是朋友相赠，有些是金银购置，大半却是老夫亲手所抄。不瞒小哥说，若论藏书，休说是这水云村了，便是整个长山县，也没人比得上老夫。”
周道点点头，没有多说，心中估算了一下，这些书籍大约在千卷左右，数目其实算不得太多，不过难得的是，其中过半都是老者手抄的书籍，这就难能可贵了，不管地球上他人是否能做到，至少周道自己是做不到的，不由得让他对老者的敬佩更深一层，同样是爱书之人，境界高下却迥然不同。
老者轻轻走到书桌前，似乎生怕稍一用力便会震坏了藏书。书桌的一角整齐地码着几本书，与书架的没有不同，一水的靛蓝色绢地封皮。小心翼翼地托起其中一本，老者将它转交到周道手上，慢慢为周道翻开第一页。
“《春秋》残本！”周道刚看了标题春秋二字，脑海中便响起一个巨大的声音，将周道一时间震呆当场，“鉴本归源发动！当前物品为天州版《春秋》残本，珍稀度：荒下。该版本与地球版本不同，无西狩获麟记载，至鲁哀公二十年终。当前物品信息不足，无法继续解析。”
看着眼前这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周道一脸的无奈，自己苏醒时无意间的一次失言，便被他刨根问底纠缠了好几天，就连午后晒太阳的时光都不愿意放弃。( 起笔屋最快更新)不过论起套话，这么个小孩子又如何能与作为“孩子王”的小学教师相比？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周道的“穿越”还没有做过任何解释，反倒是从澜儿的口中获取了不少有用的信息。虽说还不能完全接受穿越的事实，却也再不是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了。
“澜儿，莫要再打扰你周大哥！你周大哥早已说过，这个问题并不是你能理解的。再者说，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等到你周大哥愿意告诉你的时候，他自然会主动开口，何必像你现在这样不依不饶的？你就不怕惹得你周大哥心生厌烦么？”老者的出现适时给周道解了围，澜儿撅着嘴，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抓着周道衣角的手。
“蒋老先生过虑了，澜儿如此天真烂漫，让人喜欢都来不及，即便好奇心深重，那也是孩童的天性，又岂会惹人厌烦呢？”对于这位救治过自己的老人，周道还是极为感激的，见他来到自己面前，急忙扶着墙壁从长凳上站起来，正要躬身施礼，却被老者摆手拦住。
“周小哥太客气了，不必如此，你身体尚未痊愈，无须在意这些俗礼。“老者将周道按回凳子上，摇着头说道，”不过你的伤势也用不着多久了，再将养个三五日，便当复原如初。不知小哥伤好之后，可有什么打算么？”
“老先生救命之恩，周某片刻不敢忘怀。只是这打算……周某还真没准备好，不知老先生有何指教？”这几天的修养，让周道对这个题名“水云”的小村庄生出了不少的好感。虽然这里不像地球那么便利，没有电灯、没有抽水马桶、没有电话、没有网络、甚至连买卖东西都要等待“集日”，但这里的天是蓝的，水是清的，空气是混杂着青草与泥土芬芳的，在周道的眼中，这里到处都贴着“无公害”的标签。而且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是舒缓，令长久生活在一线城市的周道就像到了阿尔卑斯山中的瑞士度假村一般，实在舍不得就这样离开。
“我知你有难言之隐，老夫也无意打探你的过去，不过你的伤势颇有些蹊跷，不像是意外所致，倒像是遭人背后偷袭……”老者沉吟片刻，深深看了周道一眼，继续说道，“这水云村是个小地方，实在是经不得大阵仗……”
“这……”周道如何听不出言外之意，若是不能给个好的解释，老者便是在下逐客令了，当下苦笑着叹了口气，“不瞒蒋老先生，对于此事我也不能尽知，虽然也有所猜度，不过其中事关隐秘……”说着，看似无意地瞥了澜儿一眼。
老者自然会意，转身走入房中，再出来时，手上提着一串铜钱，抬手招来澜儿，递了过去：“澜儿，你周大哥伤势将愈，可是件值得庆贺的喜事。你且拿了这些钱，去集市上买些酒菜回来，今晚咱爷仨好好庆祝一番。”
澜儿蹙着眉头，掂了掂钱串：“爷爷，反正明儿还是集日，今天都过了晌午了，一个来回都该吃晚饭……明天再去不行么？我还想和周大哥再聊一会呢。”
“择日不如撞日，难不成你还要爷爷这老胳膊老腿跑一次不成？”老者板起的脸又渐渐舒展，“这钱定有剩下的，平日里跟着爷爷学医制药也辛苦你了，便拿去买些小食玩意之类的罢。”
“嘿嘿，那我可去了哦。”方才跑出几步，澜儿又回过头来狡黠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呢！爷爷和周大哥有话要说，不想让我听见，这才支使我去集上买酒买菜。”刚一说完，见老者作势要打，赶紧一溜烟儿蹿了出去。
“这孩子！”周道与老者齐声大笑。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老者大声喊道：“切记！酒不可太烈！”
“晓得了，三年醇的花雕可好？”
二人又是一阵大乐。笑过之后，老者四下环视一番，摇了摇头，背起双手走回屋内。周道稍稍撩起袍服前襟，缓步跟了上去，——这几天来，他对于博带长袍的汉服已经有了些适应，只是其他都还好，唯有长及脚面的前襟还不怎么习惯，快步走时总容易绊脚，现如今还能用身子骨酸软无力做借口掩饰一二，一旦痊愈恐怕也是一件不大不小的麻烦。
待周道进了屋，老者轻轻掩上房门，也不说话，倒了一杯冷茶，自顾自地啜饮起来，只是纵然眉眼低垂，却也难遮掩其中偶尔闪烁的精光。
周道斟酌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并非周某藏头露尾，只是说来唯恐老先生不信，周某实则并非这世上之人。”周道并不是鲁莽之辈，但他总觉得老者不是寻常村医，又感觉不到对自己有丝毫恶意，于是便决定略作试探。
老者执杯的手明显一颤，洒出了小半杯的茶汤。“不是此世中人？莫非周小哥还是神仙佛菩萨一流？”见周道不回答，只是单纯地望着自己，既不露窘迫，更不见紧张，老者不由得收起了戏谑面色转肃，沉吟半晌之后，却又自失一笑，“老夫也不论你真实身份，不过若你所言属实，不是世俗中人，这事反倒无妨了。只是以上所言，周小哥可敢与我一诺？”
周道面露微笑，自己的猜测果然不错，也不托辞：“有何不敢？便是老先生要字据，周某也敢如此写下来。”
老者紧盯周道，见他毫无伪色，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此后水云村中任你居住，三五日也可，八九年也罢，便是百岁千载，但凡你愿意，也大可住下去。不过有一言却要另说，我水云村中不养闲人，不知周小哥可会什么手艺？”
“这……”周道考虑了半天，都没想出有什么适合这个农业文明的手艺。也难怪，让一个文科出身的21世纪“人才”，穿越回古代又能有什么好夸耀的呢？即便是理科“人才”，难道能说自己会编程、会生物制药、会制作核武器不成？离开了身边的机械，绝大多数现代人恐怕连一个农耕时代的垂髫小儿都不如。
憋了许久，周道突然想到，这几天他偶尔看到老者开的药方，上面的文字倒是方块汉字，虽然有不少晋唐时期的变异写法，好在也难不倒从小练习书法的自己。而他们平时使用的语言，竟然与地球上的普通话一般无二，这让周道一直很有些疑惑，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这个学术问题的时候。罢了，还是重操老本行，当个小学语文老师吧。有了决定，周道也不迟疑，坚定开口：“其他的农活买卖，周某一概不会，然而周某来此之前，曾教过几年小孩子。”
“哦？周小哥竟然还是位蒙师？”老者一愣，旋即大笑出声，“如此甚好，却是巧了，倒能了却老夫一桩心事。”
“此话怎讲？”
“小哥有所不知，水云村不缺别的，唯独缺少识文断字之人。数年前村西的白夫子归天之后，便只剩下老夫一人了。这几年来，老夫又要行医，又要授文，真真是分身乏术，早已心力不济，只好将童子们教半月放半月。寻思另觅蒙师许久，却是苦无良人，想不到小哥竟然能担此重任，老夫岂能不高兴？不过水云村并不富裕，这束修之礼，恐怕难以丰厚。”说着，老者又渐现忧色，似乎担心周道会因为报酬问题而拂袖离开。
周道也没料到自己运气竟会如此上佳，简直可以说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心中腹诽，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王霸之气么？现在对他来说，最需要的是个能安心思考如何应对穿越这一事实的安静居所，而这水云村便好得很，安详如同世外桃源，又如何会去计较报酬高低？当下也不迟疑，立即应承下来：“这些都是小事，周某只需饥寒不侵即可，本非富贵中人，又何必求什么钱财？”
“周小哥这话恐难令人信服，你这一身上下，又岂是寻常富贵人家穿戴得起的？”
“老先生说笑了。”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锦缎袍服，周道也只得奉上一声自嘲的苦笑。
“不过，小哥若是应了蒙师之职，这其中恐怕还有件难事……罢了，且待事到临头再说罢。”老者笑容微敛，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欲言又止，“既然卸下了这个担子，蒙学书籍老夫也不必留着了，一并赠与小哥罢。”
老者引着周道进了他的书房，这里似乎是老者的神圣禁地，不仅周道是第一次来，即便是澜儿，也从未见过他独自进入。
书房内矗立着两个大书架，另外还有几口樟木箱子，书架上插满了一册又一册的纸质书籍，箱子里堆满了如山的竹简。看着眼前的藏书，老者脸上写满了自豪：“老夫平生无他嗜好，唯独爱书。这些书籍有些是朋友相赠，有些是金银购置，大半却是老夫亲手所抄。不瞒小哥说，若论藏书，休说是这水云村了，便是整个长山县，也没人比得上老夫。”
周道点点头，没有多说，心中估算了一下，这些书籍大约在千卷左右，数目其实算不得太多，不过难得的是，其中过半都是老者手抄的书籍，这就难能可贵了，不管地球上他人是否能做到，至少周道自己是做不到的，不由得让他对老者的敬佩更深一层，同样是爱书之人，境界高下却迥然不同。
老者轻轻走到书桌前，似乎生怕稍一用力便会震坏了藏书。书桌的一角整齐地码着几本书，与书架的没有不同，一水的靛蓝色绢地封皮。小心翼翼地托起其中一本，老者将它转交到周道手上，慢慢为周道翻开第一页。
“《春秋》残本！”周道刚看了标题春秋二字，脑海中便响起一个巨大的声音，将周道一时间震呆当场，“鉴本归源发动！当前物品为天州版《春秋》残本，珍稀度：荒下。该版本与地球版本不同，无西狩获麟记载，至鲁哀公二十年终。当前物品信息不足，无法继续解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