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白月光
若松住处，楼上一间静室内，两人相对而坐。
招生选拔刚结束，燕询已经找上门来，连号称族内少年第一人的燕飞都没多加关注。他的目标只有一个——燕语！若松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以导师的身份简单劝了燕语几句，就引着两人到了楼上。这是燕族的事情，若松没有多问，直接下楼守护。
房间楼，气氛有些凝重。燕语还不太在意，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谈话，会引来她的第一滴眼泪！
“我叫燕询，是燕族长老之一。有几个情况想向你了解一下，希望你不吝赐教！”燕询非常客气，生怕惹到了眼前的小公主。
“有问题就问，别跟梅香太白一样，文绉绉的，听着就难受。”燕语还是老样子，有话直说，这是她的原则。
燕询有些难堪，堂堂燕族长老，好声好气地和一个小女孩讲话，还被嫌弃，真的是难以接受。平复了下心绪，才笑着说：“是我不好！那我就有话直说了。你腰上是‘乾坤日月带’吧，是谁送给你的呢？”
“是的，我爷爷给我的。”燕语快人快语，实话实说，没有任何顾虑。
“你爷爷叫什么名字？”
“燕青。”
眼泪已经从眼角落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燕青，燕询这十年来时时挂念的名字，终于从一名小姑娘口中听到。泣不成声，谁也无法体会一个儿子，苦苦找寻父亲十年，几乎都要放弃了。可是上天垂怜，竟然无意间让他找到了，那是何等的激动！
燕语被眼前的男人震惊到了，她没有哭过，她不知道人为什么要哭。
“够了，这两个字就够了！”燕询强忍住了眼泪，泪眼依然模糊，“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燕族，大陆最大的部族，从今天算起，整整十年前发生一场大变动。
当时的族长燕青为人中正不阿，个人实力也达到入体境巅峰，深受族人和大陆其他家族的敬重。燕族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一派祥和安宁。燕青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晨光，另一个就是方老二——方正。燕青亲自授艺的还有一个就是自己的女儿——燕离。三人都实力超群，最为世人称赞的一个就是金塔会冠军方正，也正是因此给燕青带来了巨大的危机。
金塔会参悟结束后，燕青突然收到方正的密信，相约见面。燕青看到密信后神情非常严肃，独自一人去赴约。见面回来后，燕青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步也不曾离开，整整三天三夜，他的女儿燕离和幼小的儿子燕询都非常担忧，一场危机正席卷而来。
燕青和方正会面的消息走漏了风声，大陆一群野心勃勃的人士集结，浩浩荡荡地朝燕族领地赶来。口口声声称方正已经将金塔会中参悟的天机告诉了燕青，燕青不能独享这个秘密，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得道成神的诱惑难以想象，方正从九层金塔下来后，在世上最后会面的就是恩师燕青，以方正有恩必报，视师为父的秉性，世人都肯定金塔参悟的天机一定已经告知燕青。
迫于外界的压力，燕青批发散乱地走出了房间。他极力辩驳方正并未告知任何关于得道成仙的事情，方正只是向恩师告别，并且即将远行，远离尘嚣。来人谁会都不相信燕青的话，在激烈争论中终于大打出手。虽然来人人多势众，可是以燕族的底蕴抵挡也并不难，可是燕族当时的十二位长老一致不许燕族人出手，理由是这是方正和世人的矛盾，而燕青是以方正恩师的身份出战。还有一层原因，十二位长老也和外界一样，认为方正向燕青透露了许多关于金塔参悟的秘密，所以才一人在房中三天三夜。
燕青离融合境也只差最后的一步，可惜没有时间让他突破。燕青以一人之力鏖战众人，出手相助的只有晨光一人，晨光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燕离的丈夫。燕离已有身孕十月，即将临盆，而言询也不在族中。那一战非常惨烈，燕青和晨光都是鲜血淋漓，伤痕累累，敌人也死伤惨重。双拳终究难敌四手，燕离挺着大肚子走出房门，眼见父亲和丈夫身陷危机，也打算出手，晨光稍一分心，被敌人刺穿了胸膛！燕离当场昏迷，被家人抬进房中，一会功夫，只听见燕离撕心裂肺地吼叫，随着一阵新生婴儿的啼哭，燕离产下了一名女婴。
已经强弩之末的燕青，面对女婿的惨死几近疯狂，杀戮之气更盛，硬是逼得众人不敢上前。卑鄙的人们无可奈何，居然丧心病狂拿燕离和新生婴儿做人质，更加令人痛心的是燕族人没有一个出手相助。面对一群冷血的族人和一群嗜血的敌人，燕青仰天长啸，大笑三声。随即向所有人宣告，即刻脱离燕族并且将方正的秘密告诉世人，希望得以保全燕离和她刚出生的婴儿。
众人同意了，都暂时退到了燕族之外固守，等待燕青出来。燕青没来得及收殓晨光，直接去见燕离。燕离已经泪流满面，强忍着一直落下的眼泪，尽量保持着镇定听燕青的嘱咐。燕离很清楚父亲的性格，别说没有什么秘密，就算是有也绝对不会妥协，他是要做最后的一搏。
燕青只是告诉燕离：“我离开后，你派人去找你弟弟，你们两个相依为命，一定要好好活着！孩子太小，留在燕族很不利，我答应你，短则五年少则十年，我会带着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回来！你不要怪你二哥，他没有错。”
燕离只是拼命的点头，她改变不了燕青的决定，谁也不能。
就这样，燕青带着刚出生的燕语，一个人在众人的追杀中逃走了。从那以后，世上再没燕青和方正的消息。燕青一直奔逃，到了大陆极北之地——燕荡山，才彻底摆脱了敌人的追击。于是，他在燕落峰上开辟了燕南归，希望有朝一日北燕南归重振雄风。可惜，燕青体内伤势淤积影响了修炼，经过多年尝试都未能达到融合境。一天天长大的燕语成了他最后的希望！
“我就是他没出息的儿子，那个刚出生的小女孩就是你！燕离就是你的母亲，燕青就是你爷爷！”燕询忍着揪心之痛，终于说出了真相。
燕语听完后，整个人都麻木了，她不敢相信这一切，更多的是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一切！“够了！”燕语冲出了房间。
燕询没有去追，他知道这件事情换谁都难以接受，何况是一个从小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可这是燕语必须接受的事实，就让时间带走一切尘埃吧！
***********
山顶刮起了冷风，寒冷朝心底漫卷，随风摆动的黑发拂上了燕语的脸庞。一个女孩就那样迎风站着，在月光下，眼神有些凄楚。身后一道人影出现，燕语没有回头，他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
何事会让一个如此天真烂漫的女孩一改常态，被这尘世的琐碎所裹挟？梅香不理解，他不敢问，不愿去触碰燕语心中的伤痕。他想说点什么，却始终难以开口，最难以忍受的不是亲身的伤痛，而是伤痛在她身，疼痛漫延我心。
“人生在世，难免有所承担，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承担，才证明我们真正的活着。燕青前辈承担了很多，他是真正的男人！我们也得学会承担，学着成长，这不就是成长的意义吗？”
“谁都逃不了吗？”燕语第一次没有厌烦梅香乱七八糟的语言，她真正的将他的话听进了心里。
“……”梅香难以回答，这同样是他的问题，谁又愿意去承担世上的种种呢？“生日快乐！今天是你十岁生日，祝你永远开心，无忧无虑。”
“我的生日……”第一次听到生日的祝福，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很舒服，能将心底的浓雾驱散。燕语抬起头望向远方，那里是否有个女人在思念着父亲和女儿，她是不是一直都承担着太多太多……眼角的泪花，掘开了眼堤，化作了长流，随风汇入满地的尘埃！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看着潸然泪下的燕语，梅香也跟着心碎，情不自禁地唱起了这首歌。清亮婉转的歌声在月下响起，这是梅香第一次为人唱歌，唱得那样深情，那样动人。
“以后，每年的今天你能都为我唱首歌吗？”梅香的歌声止住了燕语的眼泪，风干了泪痕，燕语在梅香的歌声中收获了平静！
“好……”
两个人就坐在地上，望着漫天繁星的天空，欣赏着美丽的月色。争论着哪颗心最亮，今夜的月亮心情是否美丽……
(本章完)
招生选拔刚结束，燕询已经找上门来，连号称族内少年第一人的燕飞都没多加关注。他的目标只有一个——燕语！若松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以导师的身份简单劝了燕语几句，就引着两人到了楼上。这是燕族的事情，若松没有多问，直接下楼守护。
房间楼，气氛有些凝重。燕语还不太在意，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谈话，会引来她的第一滴眼泪！
“我叫燕询，是燕族长老之一。有几个情况想向你了解一下，希望你不吝赐教！”燕询非常客气，生怕惹到了眼前的小公主。
“有问题就问，别跟梅香太白一样，文绉绉的，听着就难受。”燕语还是老样子，有话直说，这是她的原则。
燕询有些难堪，堂堂燕族长老，好声好气地和一个小女孩讲话，还被嫌弃，真的是难以接受。平复了下心绪，才笑着说：“是我不好！那我就有话直说了。你腰上是‘乾坤日月带’吧，是谁送给你的呢？”
“是的，我爷爷给我的。”燕语快人快语，实话实说，没有任何顾虑。
“你爷爷叫什么名字？”
“燕青。”
眼泪已经从眼角落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燕青，燕询这十年来时时挂念的名字，终于从一名小姑娘口中听到。泣不成声，谁也无法体会一个儿子，苦苦找寻父亲十年，几乎都要放弃了。可是上天垂怜，竟然无意间让他找到了，那是何等的激动！
燕语被眼前的男人震惊到了，她没有哭过，她不知道人为什么要哭。
“够了，这两个字就够了！”燕询强忍住了眼泪，泪眼依然模糊，“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燕族，大陆最大的部族，从今天算起，整整十年前发生一场大变动。
当时的族长燕青为人中正不阿，个人实力也达到入体境巅峰，深受族人和大陆其他家族的敬重。燕族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一派祥和安宁。燕青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是晨光，另一个就是方老二——方正。燕青亲自授艺的还有一个就是自己的女儿——燕离。三人都实力超群，最为世人称赞的一个就是金塔会冠军方正，也正是因此给燕青带来了巨大的危机。
金塔会参悟结束后，燕青突然收到方正的密信，相约见面。燕青看到密信后神情非常严肃，独自一人去赴约。见面回来后，燕青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步也不曾离开，整整三天三夜，他的女儿燕离和幼小的儿子燕询都非常担忧，一场危机正席卷而来。
燕青和方正会面的消息走漏了风声，大陆一群野心勃勃的人士集结，浩浩荡荡地朝燕族领地赶来。口口声声称方正已经将金塔会中参悟的天机告诉了燕青，燕青不能独享这个秘密，必须给大家一个交代。得道成神的诱惑难以想象，方正从九层金塔下来后，在世上最后会面的就是恩师燕青，以方正有恩必报，视师为父的秉性，世人都肯定金塔参悟的天机一定已经告知燕青。
迫于外界的压力，燕青批发散乱地走出了房间。他极力辩驳方正并未告知任何关于得道成仙的事情，方正只是向恩师告别，并且即将远行，远离尘嚣。来人谁会都不相信燕青的话，在激烈争论中终于大打出手。虽然来人人多势众，可是以燕族的底蕴抵挡也并不难，可是燕族当时的十二位长老一致不许燕族人出手，理由是这是方正和世人的矛盾，而燕青是以方正恩师的身份出战。还有一层原因，十二位长老也和外界一样，认为方正向燕青透露了许多关于金塔参悟的秘密，所以才一人在房中三天三夜。
燕青离融合境也只差最后的一步，可惜没有时间让他突破。燕青以一人之力鏖战众人，出手相助的只有晨光一人，晨光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燕离的丈夫。燕离已有身孕十月，即将临盆，而言询也不在族中。那一战非常惨烈，燕青和晨光都是鲜血淋漓，伤痕累累，敌人也死伤惨重。双拳终究难敌四手，燕离挺着大肚子走出房门，眼见父亲和丈夫身陷危机，也打算出手，晨光稍一分心，被敌人刺穿了胸膛！燕离当场昏迷，被家人抬进房中，一会功夫，只听见燕离撕心裂肺地吼叫，随着一阵新生婴儿的啼哭，燕离产下了一名女婴。
已经强弩之末的燕青，面对女婿的惨死几近疯狂，杀戮之气更盛，硬是逼得众人不敢上前。卑鄙的人们无可奈何，居然丧心病狂拿燕离和新生婴儿做人质，更加令人痛心的是燕族人没有一个出手相助。面对一群冷血的族人和一群嗜血的敌人，燕青仰天长啸，大笑三声。随即向所有人宣告，即刻脱离燕族并且将方正的秘密告诉世人，希望得以保全燕离和她刚出生的婴儿。
众人同意了，都暂时退到了燕族之外固守，等待燕青出来。燕青没来得及收殓晨光，直接去见燕离。燕离已经泪流满面，强忍着一直落下的眼泪，尽量保持着镇定听燕青的嘱咐。燕离很清楚父亲的性格，别说没有什么秘密，就算是有也绝对不会妥协，他是要做最后的一搏。
燕青只是告诉燕离：“我离开后，你派人去找你弟弟，你们两个相依为命，一定要好好活着！孩子太小，留在燕族很不利，我答应你，短则五年少则十年，我会带着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回来！你不要怪你二哥，他没有错。”
燕离只是拼命的点头，她改变不了燕青的决定，谁也不能。
就这样，燕青带着刚出生的燕语，一个人在众人的追杀中逃走了。从那以后，世上再没燕青和方正的消息。燕青一直奔逃，到了大陆极北之地——燕荡山，才彻底摆脱了敌人的追击。于是，他在燕落峰上开辟了燕南归，希望有朝一日北燕南归重振雄风。可惜，燕青体内伤势淤积影响了修炼，经过多年尝试都未能达到融合境。一天天长大的燕语成了他最后的希望！
“我就是他没出息的儿子，那个刚出生的小女孩就是你！燕离就是你的母亲，燕青就是你爷爷！”燕询忍着揪心之痛，终于说出了真相。
燕语听完后，整个人都麻木了，她不敢相信这一切，更多的是她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一切！“够了！”燕语冲出了房间。
燕询没有去追，他知道这件事情换谁都难以接受，何况是一个从小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可这是燕语必须接受的事实，就让时间带走一切尘埃吧！
***********
山顶刮起了冷风，寒冷朝心底漫卷，随风摆动的黑发拂上了燕语的脸庞。一个女孩就那样迎风站着，在月光下，眼神有些凄楚。身后一道人影出现，燕语没有回头，他也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
何事会让一个如此天真烂漫的女孩一改常态，被这尘世的琐碎所裹挟？梅香不理解，他不敢问，不愿去触碰燕语心中的伤痕。他想说点什么，却始终难以开口，最难以忍受的不是亲身的伤痛，而是伤痛在她身，疼痛漫延我心。
“人生在世，难免有所承担，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承担，才证明我们真正的活着。燕青前辈承担了很多，他是真正的男人！我们也得学会承担，学着成长，这不就是成长的意义吗？”
“谁都逃不了吗？”燕语第一次没有厌烦梅香乱七八糟的语言，她真正的将他的话听进了心里。
“……”梅香难以回答，这同样是他的问题，谁又愿意去承担世上的种种呢？“生日快乐！今天是你十岁生日，祝你永远开心，无忧无虑。”
“我的生日……”第一次听到生日的祝福，这种感觉很陌生，却很舒服，能将心底的浓雾驱散。燕语抬起头望向远方，那里是否有个女人在思念着父亲和女儿，她是不是一直都承担着太多太多……眼角的泪花，掘开了眼堤，化作了长流，随风汇入满地的尘埃！
“……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白月光，照天涯的两端，在心上，却不在身旁。擦不干，你当时的泪光，路太长，追不回原谅……”看着潸然泪下的燕语，梅香也跟着心碎，情不自禁地唱起了这首歌。清亮婉转的歌声在月下响起，这是梅香第一次为人唱歌，唱得那样深情，那样动人。
“以后，每年的今天你能都为我唱首歌吗？”梅香的歌声止住了燕语的眼泪，风干了泪痕，燕语在梅香的歌声中收获了平静！
“好……”
两个人就坐在地上，望着漫天繁星的天空，欣赏着美丽的月色。争论着哪颗心最亮，今夜的月亮心情是否美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