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燕荡山上遇燕语
一路向东，梅香已经离家月余，沿途翻山越岭，追星逐月。脸上的稚嫩蒙上了一层风霜，参杂着一丝蜡黄。
一路再无人烟，足见西陲的安明谷何其偏僻。随身携带的干粮早已殆尽，只能依靠山间的野果甘露，聊以充饥解渴。
烈阳当空，梅香依靠着一棵大树，借着余荫嚼着青涩的野果，干裂的嘴唇微张，双眼迷离地望着前方，再咬一口，润喉而下，眼神中重现坚定。
他暗自庆幸，就在这一两天行程中，猛兽飞禽渐渐少了，终于发现人烟存在的痕迹，一想到这月余以来，遇到过不少才狼虎豹，若不是自己机敏，并且练得一身上树的好身手，恐怕早已没入兽嘴。
炎热和疲惫，袭来一股浓浓的睡意......
一阵奔马嘶啼渐近，梅香惊醒，踌躇间，一队人马映入眼帘。为首的是一位和自己一般年纪的少女，紧身红蓝锦衣，雪白貂裘短裙，修长的白腿着一双长筒银靴。
少女双脚猛点马肚，瞬间来到梅香跟前，后面跟着十来个精壮的大汉同是身骑骏马，携弓带箭。
梅香本能地猛然起身，后背紧贴大树，直直地盯着来人。少女下马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梅香。
“小子，你是什么人？来这燕荡山做什么？没见过你啊？”少女问道。
这才看清楚少女的面容，皮肤白皙水嫩，面润珠滑，眉弯轻捷，睫毛茸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倩鼻临风，朱唇微启，乌黑光亮的独发辫齐肩，一绺刘海单向斜左而上。
“我......”久不人语，最善言辞的梅香只苦涩的吐出一个字，如鲠在喉。
“我什么我啊......傻瓜？”少女似怒似笑，一阵调侃。
梅香清清喉咙，淡然带笑，紧绷的心松弛下来。从来人的装束动作和少女简单的言语分析，他们并不是什么恶人，大概是哪家的大小姐出游碰巧被自己撞上了，想来自己性命无忧。
“我就是我，我不是傻瓜，傻瓜也不认识我，因为傻瓜只和呆子做朋友。”
众人同时都是头顶三个大问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谓。
“什么呆子傻瓜是朋友？搞得我脑子乱乱的。”少女淡眉紧锁，将马鞭向地上使劲一挥，指着梅香呵道，“小子，说人话，不然吃了你！”
梅香身子微颤，收敛笑容，忙上前拱手：“各位英雄失礼了，小子穷山尽水而来，欲奔赴中土致经学艺，不巧叨扰了各位雅兴。”
又是一堆问号悬空。劲装少女却哈哈大笑起来，似有所得，转向身后众人得意地解释道：“呃，这家伙是从哪个很穷的山上过来的，好像是要到一个叫什么中土的地方干什么玩意儿。”众人恍然大悟，不住点头，朝她竖起大拇指“小姐英明！”。
听得梅香称自家伙是英雄，再加上大家的称赞，少女更加乐呵。
“这是燕荡山，我们算得上是这山上的守护神。”
见她态度缓和，梅香长舒一口气，自家小命无忧，也不想和他们多纠缠，及早脱身才是。
“原来如此，各位英雄打扰了，小子先行告辞了。”转身便要走。
“慢着，你虽然说话不怎么清楚，但是我听起来还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的味道。”少女略微含羞，“哼哼，说白了，本小姐觉得你还有点意思，就跟我回燕落峰，陪我玩吧。”
“啊？大王小姐，我一个邋遢的傻小子，怎么能够和您一起玩呢，这样会折了您高贵的身份！”梅香连忙推辞，他可不愿意成为别人的玩物，何况还是动辄要吃人的小魔女。
“啊什么啊？虽然你是丑了点，但我不嫌弃你，谁敢嫌弃你？放心吧，不要自卑。”少女拍拍梅香的肩膀安慰着说。
回转身一跃上马，对一位大个子说，“大个，带上她，回家！哈哈，本小姐今天高兴，回去请你们喝酒。”说罢，扬鞭而去。
那个大个回个喏，骑马经过梅香身边，一手拽着胸前的衣衫，轻描淡写地把梅香拉上马背，也疾驰而去。
接着，众人也快马乘风，尘土飞扬，马蹄声如故。
“哎，既来之，则安之。”梅香长叹一口气，垂首吟道。
山回路转，古道劲风盘绕而上，快马加鞭，梅香只觉山脚下越来越模糊，上旋间隔越来越短。云雾升腾，古木参天，恁般奇秀山峰。
约一个小时后，终于登山了顶峰，硕大的锥形山体，宛如被链锯裁掉锥顶，凭空构成直径约一百米的圆形平地空间，一座弥新的宫殿伴着透过云雾的阳光，金光熠熠，两根粗大的红木巨柱拱起一块匾额，印着三个金色大字——燕南归。
殿前左右排列着两排矮屋，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圆台，分成黑白阴阳两鱼，此时，一位须发雪白，个子不高的灰袍老者负手而立。
几位侍童迎上来行礼，牵马下厩，少女快步上前，收敛满面娇气，立于台下拱拳叩首：“爷爷，燕语回来了，这次下山一切顺利，帮助山下村民抗击了兽群。”
老者微微颔首，左手轻抬：“起来吧，大家都辛苦了，下去歇着吧。”他抬眼向其他人示意，当目光落在梅香身上时，眉头稍蹙，这个少年身上仿佛有一种熟悉的气息。
燕语伶俐乖巧，上台挽着老者的右臂撒娇道：“爷爷，那个傻小子是我在山下遇到的，他年纪和我差不多，在这荒山野岭多危险啊，所以我将他带上山来保护，您不会怪我吧?“
听得这话，梅香嘴角轻扬，冷冷讪笑。
“哼，演戏也不走心，少拿胡话哄我，不过也好，差不多是该找个男童回来了......”
“您是说，让他和我一起去那个地方?”
“好了，带他下去休息吧，你们也早点下去休息。”
梅香从老者身上感受到一股威严和睿智，望向他拱手施礼，随其他人一起告退。
当众人都离开后，老者惊讶梅香的淡定，沉稳而知礼仪。意味深长地吟道：“纵起万卷风，不蹙一盏眉。”
“爷爷，什么有风没风的啊？”
“你也下去吧。”
“是，哼......”
梅香躺在石床上，手枕双臂，连日的奔波和疲惫，无法让他安然入睡。
望着四壁岩墙，屋内铺设极简。一台石床，一套被褥，一张实心巨木桩桌，配上两个稍小的圆木墩凳，桌上一盏烛，一壶茶，两盏杯，蓬草落帘为门，如此尔尔。
原来除了山顶的建筑，其他的房间都是在悬崖上凿成的两米来高，十平方大小的岩室，别有一番风味。
梅香深呼吸一口气，陷入长考。自己在此有无危险？若有，该如何脱险？若无，该如何脱身？这是目前最关键的问题！
从大家的表现来看，那位老者应该有最高话语权，对于外来的自己，虽无过多关注，却也并无恶意。由此看来，生命无大忧。
那就要想怎么脱身离开了，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带我前来？仅仅是少女的玩性导致，还是另有目的？若另有目的，那目的又是什么......
保持冷静，仔细思考，这是梅香的不二法宝，渐渐内心平静下来，浓浓的睡意伴梦入夜，压垮了眼帘。
......
帘门被掀起，高阳窜入岩室，刺眼的阳光唤醒了梅香，天已大亮。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步入：“小兄弟，你醒了吧，吃点东西吧。”
梅香起床道声谢，伏于桌上，开始享用热腾的米粥，配上两碟小菜。一会儿吃罢，梅香起身施礼：“大哥，能否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贵门是何方神圣？请我来所为何事？”
青年见梅香眉宇传神，严词明利，迎笑道：“此地名曰燕荡山，燕落峰，处于大陆极北之地。本家以燕姓为首，在这地面上颇负威名。”
“十年前，燕荡山上猛兽横行，周围百姓深受其苦，燕落峰更是无人敢靠近。直到燕青老祖宗到来，以一人之力鏖战群兽，最终兽群落败离开，老祖宗就开辟了这山顶奇观。所以山中人民历代传下规矩，以燕青为尊，定期奉送粮食果饮。这些都是听山中老辈说的，之后再未见过老祖宗出手。”
梅香面不改色，心中却早已波澜起伏，一个人的力量真有这么大吗？独战猛兽群，开山辟石创立空间？那自己何其羸弱？悲落的情绪转瞬即逝，转忧为喜。
既然这样，那复活父亲就并非天方夜谭，心中再次暗暗坚定决心，抬头问道：“那大哥是否清楚，小姐为何带我来这里？”
“啊，这个......哈哈，小兄弟，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你是有福了，风流年少，郎情妾意，哈哈哈哈。”青年不禁一阵狂笑，挤眉弄眼。
梅香好不尴尬，如此邪恶放荡的笑容，令他头皮一阵酥麻，虽不懂男女之事，却也能猜上两分。
“在你之前，五年内已有九个如你般大小的俊童享受过这福分了，不过，他们最终都落得个身骨瘦弱，面黄气虚，被送下山去了。哼哼，别怪老哥没有提醒你啊，一定要注意身体！”青年又是一阵淫笑。
这燕小姐看上去不过十岁大小，居然五年前，也就是它五岁大小就......
梅香晃晃脑袋，不敢再往下想，对于这些事情他知之甚少，强行安慰自己“是我想太多，或许事实并非如此。”
眼前不觉浮现那蓝衫短裙少女，娇蛮无礼的身影中染上了一层“邪”纱，朦胧中，望而生畏。梅香机灵灵打了个寒颤！
“大哥，请为小弟指点迷津，脱此劫难，将来必有厚报！”梅香哀求。
“哎，兄弟啊，事已至此，别无他法，要么随我上去见小姐，要么就从这儿跳下去吧，得全贞洁。”
见梅香默然不语，接着说，“听大哥一句劝，艰难困苦的时光已然无法逃避，何不顺从享乐？况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就从了吧！”
梅香缓缓走到门前，掀开蓬帘，俯望着无底的幽谷，山脚全然不见，仅有云雾缭绕。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一个简单的选择，却也是极其痛苦的抉择。简单是因为别无选择，为了父亲，他要活下去，要活下去就只能暂且顺从。痛苦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唯一肯定的是绝非他所愿，而任何非自由的选择，都是痛苦的。
面对未知，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紧锁心门，莫名地在大问号上渲染七彩光芒，从而警界生人勿近。只有少数人心静气和，是险，收敛三分畏惧；是夷，不露三分惊喜。
(本章完)
一路再无人烟，足见西陲的安明谷何其偏僻。随身携带的干粮早已殆尽，只能依靠山间的野果甘露，聊以充饥解渴。
烈阳当空，梅香依靠着一棵大树，借着余荫嚼着青涩的野果，干裂的嘴唇微张，双眼迷离地望着前方，再咬一口，润喉而下，眼神中重现坚定。
他暗自庆幸，就在这一两天行程中，猛兽飞禽渐渐少了，终于发现人烟存在的痕迹，一想到这月余以来，遇到过不少才狼虎豹，若不是自己机敏，并且练得一身上树的好身手，恐怕早已没入兽嘴。
炎热和疲惫，袭来一股浓浓的睡意......
一阵奔马嘶啼渐近，梅香惊醒，踌躇间，一队人马映入眼帘。为首的是一位和自己一般年纪的少女，紧身红蓝锦衣，雪白貂裘短裙，修长的白腿着一双长筒银靴。
少女双脚猛点马肚，瞬间来到梅香跟前，后面跟着十来个精壮的大汉同是身骑骏马，携弓带箭。
梅香本能地猛然起身，后背紧贴大树，直直地盯着来人。少女下马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梅香。
“小子，你是什么人？来这燕荡山做什么？没见过你啊？”少女问道。
这才看清楚少女的面容，皮肤白皙水嫩，面润珠滑，眉弯轻捷，睫毛茸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倩鼻临风，朱唇微启，乌黑光亮的独发辫齐肩，一绺刘海单向斜左而上。
“我......”久不人语，最善言辞的梅香只苦涩的吐出一个字，如鲠在喉。
“我什么我啊......傻瓜？”少女似怒似笑，一阵调侃。
梅香清清喉咙，淡然带笑，紧绷的心松弛下来。从来人的装束动作和少女简单的言语分析，他们并不是什么恶人，大概是哪家的大小姐出游碰巧被自己撞上了，想来自己性命无忧。
“我就是我，我不是傻瓜，傻瓜也不认识我，因为傻瓜只和呆子做朋友。”
众人同时都是头顶三个大问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谓。
“什么呆子傻瓜是朋友？搞得我脑子乱乱的。”少女淡眉紧锁，将马鞭向地上使劲一挥，指着梅香呵道，“小子，说人话，不然吃了你！”
梅香身子微颤，收敛笑容，忙上前拱手：“各位英雄失礼了，小子穷山尽水而来，欲奔赴中土致经学艺，不巧叨扰了各位雅兴。”
又是一堆问号悬空。劲装少女却哈哈大笑起来，似有所得，转向身后众人得意地解释道：“呃，这家伙是从哪个很穷的山上过来的，好像是要到一个叫什么中土的地方干什么玩意儿。”众人恍然大悟，不住点头，朝她竖起大拇指“小姐英明！”。
听得梅香称自家伙是英雄，再加上大家的称赞，少女更加乐呵。
“这是燕荡山，我们算得上是这山上的守护神。”
见她态度缓和，梅香长舒一口气，自家小命无忧，也不想和他们多纠缠，及早脱身才是。
“原来如此，各位英雄打扰了，小子先行告辞了。”转身便要走。
“慢着，你虽然说话不怎么清楚，但是我听起来还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的味道。”少女略微含羞，“哼哼，说白了，本小姐觉得你还有点意思，就跟我回燕落峰，陪我玩吧。”
“啊？大王小姐，我一个邋遢的傻小子，怎么能够和您一起玩呢，这样会折了您高贵的身份！”梅香连忙推辞，他可不愿意成为别人的玩物，何况还是动辄要吃人的小魔女。
“啊什么啊？虽然你是丑了点，但我不嫌弃你，谁敢嫌弃你？放心吧，不要自卑。”少女拍拍梅香的肩膀安慰着说。
回转身一跃上马，对一位大个子说，“大个，带上她，回家！哈哈，本小姐今天高兴，回去请你们喝酒。”说罢，扬鞭而去。
那个大个回个喏，骑马经过梅香身边，一手拽着胸前的衣衫，轻描淡写地把梅香拉上马背，也疾驰而去。
接着，众人也快马乘风，尘土飞扬，马蹄声如故。
“哎，既来之，则安之。”梅香长叹一口气，垂首吟道。
山回路转，古道劲风盘绕而上，快马加鞭，梅香只觉山脚下越来越模糊，上旋间隔越来越短。云雾升腾，古木参天，恁般奇秀山峰。
约一个小时后，终于登山了顶峰，硕大的锥形山体，宛如被链锯裁掉锥顶，凭空构成直径约一百米的圆形平地空间，一座弥新的宫殿伴着透过云雾的阳光，金光熠熠，两根粗大的红木巨柱拱起一块匾额，印着三个金色大字——燕南归。
殿前左右排列着两排矮屋，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圆台，分成黑白阴阳两鱼，此时，一位须发雪白，个子不高的灰袍老者负手而立。
几位侍童迎上来行礼，牵马下厩，少女快步上前，收敛满面娇气，立于台下拱拳叩首：“爷爷，燕语回来了，这次下山一切顺利，帮助山下村民抗击了兽群。”
老者微微颔首，左手轻抬：“起来吧，大家都辛苦了，下去歇着吧。”他抬眼向其他人示意，当目光落在梅香身上时，眉头稍蹙，这个少年身上仿佛有一种熟悉的气息。
燕语伶俐乖巧，上台挽着老者的右臂撒娇道：“爷爷，那个傻小子是我在山下遇到的，他年纪和我差不多，在这荒山野岭多危险啊，所以我将他带上山来保护，您不会怪我吧?“
听得这话，梅香嘴角轻扬，冷冷讪笑。
“哼，演戏也不走心，少拿胡话哄我，不过也好，差不多是该找个男童回来了......”
“您是说，让他和我一起去那个地方?”
“好了，带他下去休息吧，你们也早点下去休息。”
梅香从老者身上感受到一股威严和睿智，望向他拱手施礼，随其他人一起告退。
当众人都离开后，老者惊讶梅香的淡定，沉稳而知礼仪。意味深长地吟道：“纵起万卷风，不蹙一盏眉。”
“爷爷，什么有风没风的啊？”
“你也下去吧。”
“是，哼......”
梅香躺在石床上，手枕双臂，连日的奔波和疲惫，无法让他安然入睡。
望着四壁岩墙，屋内铺设极简。一台石床，一套被褥，一张实心巨木桩桌，配上两个稍小的圆木墩凳，桌上一盏烛，一壶茶，两盏杯，蓬草落帘为门，如此尔尔。
原来除了山顶的建筑，其他的房间都是在悬崖上凿成的两米来高，十平方大小的岩室，别有一番风味。
梅香深呼吸一口气，陷入长考。自己在此有无危险？若有，该如何脱险？若无，该如何脱身？这是目前最关键的问题！
从大家的表现来看，那位老者应该有最高话语权，对于外来的自己，虽无过多关注，却也并无恶意。由此看来，生命无大忧。
那就要想怎么脱身离开了，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带我前来？仅仅是少女的玩性导致，还是另有目的？若另有目的，那目的又是什么......
保持冷静，仔细思考，这是梅香的不二法宝，渐渐内心平静下来，浓浓的睡意伴梦入夜，压垮了眼帘。
......
帘门被掀起，高阳窜入岩室，刺眼的阳光唤醒了梅香，天已大亮。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步入：“小兄弟，你醒了吧，吃点东西吧。”
梅香起床道声谢，伏于桌上，开始享用热腾的米粥，配上两碟小菜。一会儿吃罢，梅香起身施礼：“大哥，能否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贵门是何方神圣？请我来所为何事？”
青年见梅香眉宇传神，严词明利，迎笑道：“此地名曰燕荡山，燕落峰，处于大陆极北之地。本家以燕姓为首，在这地面上颇负威名。”
“十年前，燕荡山上猛兽横行，周围百姓深受其苦，燕落峰更是无人敢靠近。直到燕青老祖宗到来，以一人之力鏖战群兽，最终兽群落败离开，老祖宗就开辟了这山顶奇观。所以山中人民历代传下规矩，以燕青为尊，定期奉送粮食果饮。这些都是听山中老辈说的，之后再未见过老祖宗出手。”
梅香面不改色，心中却早已波澜起伏，一个人的力量真有这么大吗？独战猛兽群，开山辟石创立空间？那自己何其羸弱？悲落的情绪转瞬即逝，转忧为喜。
既然这样，那复活父亲就并非天方夜谭，心中再次暗暗坚定决心，抬头问道：“那大哥是否清楚，小姐为何带我来这里？”
“啊，这个......哈哈，小兄弟，具体为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你是有福了，风流年少，郎情妾意，哈哈哈哈。”青年不禁一阵狂笑，挤眉弄眼。
梅香好不尴尬，如此邪恶放荡的笑容，令他头皮一阵酥麻，虽不懂男女之事，却也能猜上两分。
“在你之前，五年内已有九个如你般大小的俊童享受过这福分了，不过，他们最终都落得个身骨瘦弱，面黄气虚，被送下山去了。哼哼，别怪老哥没有提醒你啊，一定要注意身体！”青年又是一阵淫笑。
这燕小姐看上去不过十岁大小，居然五年前，也就是它五岁大小就......
梅香晃晃脑袋，不敢再往下想，对于这些事情他知之甚少，强行安慰自己“是我想太多，或许事实并非如此。”
眼前不觉浮现那蓝衫短裙少女，娇蛮无礼的身影中染上了一层“邪”纱，朦胧中，望而生畏。梅香机灵灵打了个寒颤！
“大哥，请为小弟指点迷津，脱此劫难，将来必有厚报！”梅香哀求。
“哎，兄弟啊，事已至此，别无他法，要么随我上去见小姐，要么就从这儿跳下去吧，得全贞洁。”
见梅香默然不语，接着说，“听大哥一句劝，艰难困苦的时光已然无法逃避，何不顺从享乐？况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就从了吧！”
梅香缓缓走到门前，掀开蓬帘，俯望着无底的幽谷，山脚全然不见，仅有云雾缭绕。
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一个简单的选择，却也是极其痛苦的抉择。简单是因为别无选择，为了父亲，他要活下去，要活下去就只能暂且顺从。痛苦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唯一肯定的是绝非他所愿，而任何非自由的选择，都是痛苦的。
面对未知，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紧锁心门，莫名地在大问号上渲染七彩光芒，从而警界生人勿近。只有少数人心静气和，是险，收敛三分畏惧；是夷，不露三分惊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