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活得像个人
管剑峰的行为已经完全激怒了周游，他实在没想到对方竟然已经轻视人命到这个地步，而且明明是周游自己没有按照管剑峰的要求去做事，然而这个人竟然立刻就迁怒到黑山身上，一剑砍得黑山皮开肉绽。
双拳紧握，周游此刻的面容已经完全阴沉下来。
“嘿嘿嘿……”管剑峰一剑砍伤黑山，嘴角却竟挂起一抹笑容。
他受够了和沈海杰白月这种实力高强家世背景同样不弱的探险队员们在一起的那种憋屈感觉，只有面对眼前这两只骆驼时他才找回了平时那种高高在上予取予求的快乐。
一剑砍在黑山身上，管剑峰居然产生了一种释放的快感，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容忤逆。
“我劝你最好现在就跪下来，乞求我的原谅，然后再乖乖把那长桌上的东西一样不差的搬过来摆在我面前。本少爷的怒火可不那么容易平息，以你卑微的身份，如果不能在这房间里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让我高兴，那么就要用你的性命来偿还顶撞我的罪孽了。”
周游牙关紧咬，一言不发的瞪着管剑峰，因出离愤怒，身体微微颤抖着。
然而周游的颤抖却被管剑峰当作是畏惧的表现，他哈哈大笑着，斜睨向周游。
“我叫你现在就跪下来请求我的饶恕，难道你没听见么？难道你真想找死？”
周游不去理会管剑峰，而是看向了坐靠在墙壁旁的黑山。
“你还撑不撑得住？”
“周游……”黑山黢黑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没啥事，老黑我皮粗肉厚，也不大容易死的。”
周游听了黑山说话中气十足，便略感安心。
他自从在万兽图录中提升了身体素质，视力似乎也比以前好了不少，即便此刻相隔一些距离，但周游仔细观察，发现黑山身上的伤口果然不算太深，出血量也还在安全范围之内。
“你不大容易死？那我再补上一剑，看你死不死！”
管剑峰又将剑尖指向黑山，虚晃了一下，仿佛能从恫吓黑山的过程中找到莫大乐趣，即便黑山只是脖子微动，下意识做出了躲避剑锋的动作，脸上也没做出什么害怕畏缩的表情，但是管剑峰还是兀自嘿嘿笑了起来，显得得意之极。
“住手！”
黑山还没说话，周游却是已经暴喝一声，瞪视管剑峰的眼睛。
管剑峰毕竟在家族中养尊处优惯了，没有经历过什么真正的战斗，刹那间见到周游身上爆发出来的骇人气势，被吓得手抖一下，脚下不由自主退后一步。
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是被区区一只贫民区的骆驼给骇住，当下感到更加羞恼。
管剑峰眯起眼睛，眼底闪着危险的光芒。
“你刚刚叫谁住手？”
“我叫你住手！”周游怒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管剑峰突然大笑了起来。
“区区一只骆驼，竟敢对我呼喝，叫我住手？你是个什么身份，自己心里没数么？你还敢瞪着我，怎么，难道你还想跟我反抗不成？”
“你随便出手伤人，我们难道不该反抗？”周游道。
“哈哈哈，荒唐，真是太荒唐了！”管剑峰继续道，“你凭什么反抗我？普通人和觉醒者之间的力量差距之大是你根本无法想象的！”
“周游，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这里没有陷阱，能活着，何必非死不可呢？不就是帮他把桌上的东西搬到门口来么，我来搬！”黑山眼看到周游在房间里翻弄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心知这里没有陷阱，自己也产生了求生的欲望，主动向管剑峰服起软来。
然而黑山刚刚拖着自己受伤的身体勉力站起身来，管剑峰又是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将他踹得卷缩在地。
“谁要你来多管闲事！”管剑峰剑指周游，“我要他现在就跪下来请求我饶了他的狗命，否则，我必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周游怒火上涌，已经迈动脚步准备上去与管剑峰动手。
然而这时黑山却是大叫了一声。
“周游！咱们是不可能和觉醒者抗争的，硬要打，就只有死路一条。”黑山已经看出了周游要动手的架势，却突然出声阻止周游的动作。
紧接着黑山扭过腿，竟真的跪在了管剑峰的面前。
“尊敬的觉醒者大人，我们刚刚说错了话，不该顶撞你，请你原谅我们吧。”
“呵呵，饶你一命倒也可以，但他却非死不可。”管剑峰轻笑道。
“我替他给你磕头！求你饶了他一命！”黑山说着便准备向管剑峰磕头。
周游却是抢上两步，伸手扶住了黑山。
“你不需要这样求他。”
周游按住黑山的肩膀，认真凝注黑山的眼睛。他觉得无论任何人，若肯为了救别人的性命而下跪甚至是磕头请求，那么这个人就还不算太坏。
不管之前黑山是怎么样的人，不管他在贫民区的流浪者中有着怎样的声名，做过多少坏事，抢过多少孤儿寡母口中的食物，但从此刻起，周游是真正把黑山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黑山却没有去看周游，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管剑峰手中的剑，好像生怕周游跑近过来，立时就会被管剑峰一剑杀了。
黑山拼尽力气努力将周游向自己的身后拉。
“之前在流浪者的地盘上你打了我一顿，却打醒了我，让我凭自己的双手劳动，想办法赚钱来养活自己。嘿，要是能正当赚到钱，谁愿意做那种从女人小孩手里抢饭吃的恶心事情。每一次我抢来了食物，脸上装得高兴，可真吃起那些抢来的食物的时候，我却想吐，我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感觉想吐！”
黑山拉着周游，继续道：“你知道么，虽然做这该死的骆驼工作不是什么体面事，这些家伙根本不把咱们当人看，但是我自己却是第一次把自己当人看了。因为我在努力靠自己活下去！”
黑山看到管剑峰手中的长剑有所动作，他自己猛的挺身向前，挡在了管剑峰和周游中间。
“觉醒者大人，管少爷，如果你要杀人泄愤，就杀了我吧。一命抵一命，我黑山替他死。”
“你疯了么，你为什么要替我死？”
比起管剑峰的惊讶，周游的惊讶更甚。说到底他和黑山也才认识不久，谈不上任何交情，为什么眼前这黑壮汉子竟然愿意为了救自己的命做到这地步？
“嗨，没想到第一次做骆驼，就遇到这么多要死掉的处境。”黑山露出洒然笑容。
“但是我没后悔，我打心眼里感谢你给我指了这样一条路。一想到再回去靠抢别人的东西过活，我宁愿在这里死了还更痛快些。其实之前你送给那寡妇白面包的时候说的话我听见了，你家里还有父母需要照顾吧？”
周游愣住，只觉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
“嘿，我老黑孤家寡人一个，死了也没人惦记。我只庆幸现在自己活的像个人了，而我只求死的也像个人，而不是被人利用当成探路的畜牲。所以，我替你死！”
黑山的脸上竟洋溢起笑容，那是周游很少能够在贫民区居民脸上看到的非常阳光的笑容。
“就你，还死得像个人？你只是一只骆驼，你本来就是畜牲！”管剑峰用剑脊拍打跪在自己面前的黑山的脸。
“我是人！”
黑山像是被管剑峰的这一句话刺激到，突然大叫了一声，脸上的肌肉紧绷而涨红。
他不在乎立刻死在这里，但他必须捍卫自己的尊严，他要死得像个人。
“哈哈哈，你要是个人，就自己去死好了，谈不上什么一命抵一命。但如果你承认自己只不过是只畜牲，而且死的也像只畜牲，那么我杀了你之后就放过你身后那个竟敢顶撞我的混蛋，你说怎么样？”管剑峰脸上带着一种戏弄蚂蚁的笑容。
“我！我！我……”
黑山急得全身颤抖，他想救周游的命，就当自己这辈子做过一件好事，但是他又无论如何不肯放弃自己的这最后一点点尊严。
嘭！嗡——！
周游突然使出大力气一把将黑山推到了一边，同时一巴掌重重扇在了管剑峰的剑脊上，也不顾忌这危险的动作是否会伤及自己的手掌，直接把管剑峰的长剑扇得远远荡开，发出震颤的嗡鸣。
周游站起身，直面着管剑峰，语气森然道：“他当然是个人，而你却不是，你这样的畜牲绝对不能算是一个人！”
双拳紧握，周游此刻的面容已经完全阴沉下来。
“嘿嘿嘿……”管剑峰一剑砍伤黑山，嘴角却竟挂起一抹笑容。
他受够了和沈海杰白月这种实力高强家世背景同样不弱的探险队员们在一起的那种憋屈感觉，只有面对眼前这两只骆驼时他才找回了平时那种高高在上予取予求的快乐。
一剑砍在黑山身上，管剑峰居然产生了一种释放的快感，他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不容忤逆。
“我劝你最好现在就跪下来，乞求我的原谅，然后再乖乖把那长桌上的东西一样不差的搬过来摆在我面前。本少爷的怒火可不那么容易平息，以你卑微的身份，如果不能在这房间里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让我高兴，那么就要用你的性命来偿还顶撞我的罪孽了。”
周游牙关紧咬，一言不发的瞪着管剑峰，因出离愤怒，身体微微颤抖着。
然而周游的颤抖却被管剑峰当作是畏惧的表现，他哈哈大笑着，斜睨向周游。
“我叫你现在就跪下来请求我的饶恕，难道你没听见么？难道你真想找死？”
周游不去理会管剑峰，而是看向了坐靠在墙壁旁的黑山。
“你还撑不撑得住？”
“周游……”黑山黢黑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没啥事，老黑我皮粗肉厚，也不大容易死的。”
周游听了黑山说话中气十足，便略感安心。
他自从在万兽图录中提升了身体素质，视力似乎也比以前好了不少，即便此刻相隔一些距离，但周游仔细观察，发现黑山身上的伤口果然不算太深，出血量也还在安全范围之内。
“你不大容易死？那我再补上一剑，看你死不死！”
管剑峰又将剑尖指向黑山，虚晃了一下，仿佛能从恫吓黑山的过程中找到莫大乐趣，即便黑山只是脖子微动，下意识做出了躲避剑锋的动作，脸上也没做出什么害怕畏缩的表情，但是管剑峰还是兀自嘿嘿笑了起来，显得得意之极。
“住手！”
黑山还没说话，周游却是已经暴喝一声，瞪视管剑峰的眼睛。
管剑峰毕竟在家族中养尊处优惯了，没有经历过什么真正的战斗，刹那间见到周游身上爆发出来的骇人气势，被吓得手抖一下，脚下不由自主退后一步。
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是被区区一只贫民区的骆驼给骇住，当下感到更加羞恼。
管剑峰眯起眼睛，眼底闪着危险的光芒。
“你刚刚叫谁住手？”
“我叫你住手！”周游怒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管剑峰突然大笑了起来。
“区区一只骆驼，竟敢对我呼喝，叫我住手？你是个什么身份，自己心里没数么？你还敢瞪着我，怎么，难道你还想跟我反抗不成？”
“你随便出手伤人，我们难道不该反抗？”周游道。
“哈哈哈，荒唐，真是太荒唐了！”管剑峰继续道，“你凭什么反抗我？普通人和觉醒者之间的力量差距之大是你根本无法想象的！”
“周游，好汉不吃眼前亏，既然这里没有陷阱，能活着，何必非死不可呢？不就是帮他把桌上的东西搬到门口来么，我来搬！”黑山眼看到周游在房间里翻弄也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心知这里没有陷阱，自己也产生了求生的欲望，主动向管剑峰服起软来。
然而黑山刚刚拖着自己受伤的身体勉力站起身来，管剑峰又是一脚踹在了他的小腹，将他踹得卷缩在地。
“谁要你来多管闲事！”管剑峰剑指周游，“我要他现在就跪下来请求我饶了他的狗命，否则，我必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周游怒火上涌，已经迈动脚步准备上去与管剑峰动手。
然而这时黑山却是大叫了一声。
“周游！咱们是不可能和觉醒者抗争的，硬要打，就只有死路一条。”黑山已经看出了周游要动手的架势，却突然出声阻止周游的动作。
紧接着黑山扭过腿，竟真的跪在了管剑峰的面前。
“尊敬的觉醒者大人，我们刚刚说错了话，不该顶撞你，请你原谅我们吧。”
“呵呵，饶你一命倒也可以，但他却非死不可。”管剑峰轻笑道。
“我替他给你磕头！求你饶了他一命！”黑山说着便准备向管剑峰磕头。
周游却是抢上两步，伸手扶住了黑山。
“你不需要这样求他。”
周游按住黑山的肩膀，认真凝注黑山的眼睛。他觉得无论任何人，若肯为了救别人的性命而下跪甚至是磕头请求，那么这个人就还不算太坏。
不管之前黑山是怎么样的人，不管他在贫民区的流浪者中有着怎样的声名，做过多少坏事，抢过多少孤儿寡母口中的食物，但从此刻起，周游是真正把黑山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黑山却没有去看周游，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管剑峰手中的剑，好像生怕周游跑近过来，立时就会被管剑峰一剑杀了。
黑山拼尽力气努力将周游向自己的身后拉。
“之前在流浪者的地盘上你打了我一顿，却打醒了我，让我凭自己的双手劳动，想办法赚钱来养活自己。嘿，要是能正当赚到钱，谁愿意做那种从女人小孩手里抢饭吃的恶心事情。每一次我抢来了食物，脸上装得高兴，可真吃起那些抢来的食物的时候，我却想吐，我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感觉想吐！”
黑山拉着周游，继续道：“你知道么，虽然做这该死的骆驼工作不是什么体面事，这些家伙根本不把咱们当人看，但是我自己却是第一次把自己当人看了。因为我在努力靠自己活下去！”
黑山看到管剑峰手中的长剑有所动作，他自己猛的挺身向前，挡在了管剑峰和周游中间。
“觉醒者大人，管少爷，如果你要杀人泄愤，就杀了我吧。一命抵一命，我黑山替他死。”
“你疯了么，你为什么要替我死？”
比起管剑峰的惊讶，周游的惊讶更甚。说到底他和黑山也才认识不久，谈不上任何交情，为什么眼前这黑壮汉子竟然愿意为了救自己的命做到这地步？
“嗨，没想到第一次做骆驼，就遇到这么多要死掉的处境。”黑山露出洒然笑容。
“但是我没后悔，我打心眼里感谢你给我指了这样一条路。一想到再回去靠抢别人的东西过活，我宁愿在这里死了还更痛快些。其实之前你送给那寡妇白面包的时候说的话我听见了，你家里还有父母需要照顾吧？”
周游愣住，只觉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
“嘿，我老黑孤家寡人一个，死了也没人惦记。我只庆幸现在自己活的像个人了，而我只求死的也像个人，而不是被人利用当成探路的畜牲。所以，我替你死！”
黑山的脸上竟洋溢起笑容，那是周游很少能够在贫民区居民脸上看到的非常阳光的笑容。
“就你，还死得像个人？你只是一只骆驼，你本来就是畜牲！”管剑峰用剑脊拍打跪在自己面前的黑山的脸。
“我是人！”
黑山像是被管剑峰的这一句话刺激到，突然大叫了一声，脸上的肌肉紧绷而涨红。
他不在乎立刻死在这里，但他必须捍卫自己的尊严，他要死得像个人。
“哈哈哈，你要是个人，就自己去死好了，谈不上什么一命抵一命。但如果你承认自己只不过是只畜牲，而且死的也像只畜牲，那么我杀了你之后就放过你身后那个竟敢顶撞我的混蛋，你说怎么样？”管剑峰脸上带着一种戏弄蚂蚁的笑容。
“我！我！我……”
黑山急得全身颤抖，他想救周游的命，就当自己这辈子做过一件好事，但是他又无论如何不肯放弃自己的这最后一点点尊严。
嘭！嗡——！
周游突然使出大力气一把将黑山推到了一边，同时一巴掌重重扇在了管剑峰的剑脊上，也不顾忌这危险的动作是否会伤及自己的手掌，直接把管剑峰的长剑扇得远远荡开，发出震颤的嗡鸣。
周游站起身，直面着管剑峰，语气森然道：“他当然是个人，而你却不是，你这样的畜牲绝对不能算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