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是唯一的龙（二）
霖烨循声而来，见纳兰欣双手抱头缩在柜角，瑟瑟发抖。
他上前捉住她的手臂，可这让她受了更大的惊吓，尖叫起来：“鬼啊！”
霖烨哭笑不得，只能温声细语地安抚道：“欣儿，欣儿，没事的。你看，是我。”
纳兰欣抬起头，见是霖烨，松了口气。刚想说话，目光一转，那东西正飘在霖烨背后，直直地盯着她。她僵在原地，面上全是恐怖，眼里噙着泪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霖烨顺着她的视线，发现了让她如此惊恐的原因。
他喝道：“走开！”
它听了指令，乖乖地后转，无声地穿过木柜，飘远了。
“欣儿，那不是鬼。”他安慰道，“那东西叫守账灵，它们能整理器物，记录收存情况。虽然是人死后所化，但它们没有情感欲念，只是无害的灵体。”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霖烨。
霖烨不确定该怎么向她解释，想了想说：“有些人生前执念很重，死后仍有牵挂之事，魂魄便会逗留世间，时间一久，要么怨念深重化作厉鬼，要么灰飞烟灭。有些魂魄寻到白龙馆，求我制作一些器物，帮它们完成未了的心愿。一旦心愿达成，牵挂不再，神识就会消解，它们便化作无思无念的灵体在世间飘荡，直至消散。作为给我的报酬，它们留下的灵体被收入馆***我永久役使。
“这些守账灵虽然没了思想和情感，但能做很多事。你看这些器物，就是靠它们分类整理，记录和报告收存情况。自从养了守账灵，我找起东西来快多了。”他一副用得很顺心的表情。
“那也太可怕了。”纳兰欣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你不用怕，它们只是会说话的账簿。你还可以询问器物存放的位置，它们也能直接告诉你。我叫一只过来示范给你看吧。”
“不用了，不用了！”她慌忙摇头。
霖烨扶她起来往外走，到了门口，纳兰欣看见，眼前多了一张食案。她惊魂未定，回头看，那只守账灵飘得很远，躲在柜子后面。纳兰欣还有些心有余悸，却突然觉得，它们也挺可怜的。
霖烨接过纳兰欣手里的水袋，让她到案边坐下。他转身在后面架子上挑了一只倒扣放置的陶盆，扣在桌上。
“这张食案，能感应到你对食物的渴望，只要放上碗碟，它就能把你心里最想吃的东西呈现出来。”他坐到纳兰欣对面，手指敲敲陶盆，微笑着说，“这东西可有年头了，但也挺好用的。任何食物放入其中，随你吃喝，万世不竭，但盆子倒扣过来，食物就会消失。想想你要吃的东西。”
霖烨把陶盆掀过来。本以为纳兰欣最想吃的是肉羹、稻饭、切脍之类平日很少能吃到的美味，可陶盆里出现的食物，竟是几块其貌不扬的煎柿饼。
她取出一块，盆中又多了一块，这样下去，真能吃个万世不竭。她沉浸在柿饼香甜的气息里，咬一口，味道竟和记忆中哑姐儿她娘做的一样，她看霖烨没动，便说：“你怎么不吃？这饼很香的。”
他笑笑道：“我不需要吃人类的食物。”
她觉得他的话有点儿怪，“不需要吃人类的食物，是什么意思？”
“我不吃人类的食物，也可以活下去。”
“不，我是问，你干吗总说‘人类’的食物？”她觉得霖烨没明白她的问题。
“因为我不是人类啊。”
纳兰欣本该比现在更惊慌一些的。可她已经见识过会说话的兔子、能看未来的屏风、能穿越时间的灯笼，还有刚刚的“守账灵”。霖烨不是人类，对她来说，已算不上什么可惊讶的事。她知道，这世上奇异的事物肯定比她能想象到的还要多很多倍。她又拿了一块柿饼，歪着脑袋想了想，边吃边问：“那你是什么？神仙？妖怪？鬼魂？”
“不。我是龙。”霖烨认真地回答，“也许是如今世上唯一的龙吧。”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这个答案还是有些出乎纳兰欣的意料。
霖烨笑笑。
“可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唯一的龙？”
“说来话长。在最初的二十九年里，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人类，还差点儿登基做了王。”霖烨的眼神变得深邃，“若不是王兄下毒杀我，我也不会发现，自己竟是个不老不死的怪物。那时我的养母早就不在人世，所以我已无法得知，她当年是否见过我的族人，又是如何瞒住世人，将我当作周室公子抚养成人。”
“周室？”
霖烨笑笑：“那是很久以前的一个朝代。”
“后来，我花了几百年时间寻找同族，却只在人类的古籍里见过对龙的记载。按照人类的记法，我活了一千五百多年，却从没见过一个同族。”他自嘲地笑笑，“我连亲生父母的样子都不记得。欣儿，这世上，只有我了。”
纳兰欣听了，心中感触，小声说：“我也不记得我的父母了。”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点儿落寞，霖烨想转移纳兰欣的注意力，便语气轻快地问：“好吃吗？”
纳兰欣笑了，点头道：“和我喜欢的味道一模一样。我吃饱啦。”
“好，还有许多东西要准备呢。”霖烨将陶碗倒扣，站起来转身往柜子间的过道里走去。纳兰欣将陶碗掀起一条缝，向里面看，碗中刚才装着的柿饼果然消失了，连渣子都没剩，她暗暗惊奇。抬头见霖烨走远了，纳兰欣对守账灵还有点儿发怵，怕它又飘过来，她赶忙起身追上霖烨。
“用这只杯子装汤饮可以冬暖夏凉。”
“这只刀锋利灵巧，可用来分离骨肉。”
“这只勺子可以将水变作稠酒。”
霖烨挑了几样餐具，叫她拿着，自己则抬上食案，往外走去。
出了小室，他又带着纳兰欣探访了几个房间。
“用这篦子梳头，头发会变得柔顺芳香。”
“拿上这个催人入眠的竹枕。”
“睡毯，保暖而且轻若蝉翼。”
“喏，这里衣，人穿上后刀枪不入。”
“这双丝履能让人在水面上如履平地，给，你待会儿就穿上，别光着脚了。这双玉鞋，还有这双靴子，都拿上。”
“天衣，一件能当千百件穿。”
两人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纳兰欣都快抱不动了。
“这些差不多够用了。”霖烨说。
可走到一间屋子旁，他又停下来，转身问：“你认字吗？”
“认得一些，可我不大会写。”
霖烨放下东西，进屋翻了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拿着几册书。
纳兰欣问：“这些书能做什么？”
“能用来读。”他笑了，“我听说，不读书的人类，长大了会比较蠢。”
霖烨终于对他们搜罗到手的成果满意了，领着纳兰欣往回走。走到一处，纳兰欣注意到，这座“储藏间”的各处都有明珠照亮，只有一段走道暗沉沉的。他们刚刚进了很多房间，但路线很绕，都刻意避开了这段走道。她好奇地叫住霖烨，问：“馆主，这些房间里有什么？”
他瞥了一眼没有任何照明的走道，轻蹙眉头说：“这些房间中存放的物品很危险，它们的力量连我也很难掌控。”
“可你制作了它们，怎么会掌控不了它们的力量？”
“我亲手所制的器物，会受我灵力滋养，获得一些神异的功能。但我若在制作时，心有憎恨、沮丧、愤怒的情绪，器物也会沾染它们，从而身负戾气或怨念。若使用者身上有相同的戾气、怨念，就会将其激发，祸害一方。”他耸耸肩，“我活了一千多年，其中总会有些黑暗的日子。”
他神情严肃地叮嘱道：“你要记住，不论何时，都别随意触碰其中的器物，最好根本不要踏足此地。”
纳兰欣连连点头，心里有点儿害怕，不自觉地挪了两步，凑近霖烨身边。
二人抱着满怀的东西，回到了原先的院落，纳兰欣发现霖烨隔壁的屋子正大敞着门。而白兔显然比他们回来得早，它正跷着腿，悠闲地坐在门廊上。刚到门口，纳兰欣就看见了奇异的一幕。屋子里，一只硕大蓬松的青色翎羽掸子在独自舞动着。手柄的部分刻了凤鸟，而这只掸子也如一只倨傲的青凤，正撅着尾巴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中。随着它的蹁跹跃动，屋子的每个角落都被清扫了一遍，原本看上去积满灰尘的房间，变得洁净无比。
它发现了门口的纳兰欣，她身上沾了尘土烟灰，脸上也灰扑扑的。那掸子突然停下舞步，朝着纳兰欣冲去，一下扑到她身上，将她撞倒在地，大尾巴在她身上扫起来。纳兰欣被撞了个满怀满脸，那些羽毛扑腾得她浑身痒极了，躺在地上咯咯直笑，连连求饶。
“好啦，好啦。”霖烨捉住大掸子，看看纳兰欣说，“呀，效果不错，干净多了。”
纳兰欣站起身来，低头看看，原先身上的灰尘一扫而光了。原来，这种青凤极爱干净，霖烨讨来它的翎羽扎成掸子，这掸子也继承了凤鸟的清洁癖，眼中容不得一点儿灰尘，一旦发现脏污就会自动打扫，直至原处纤尘不染为止。
兔子帮着纳兰欣，把刚才掉落一地的东西捡起来搬进房间。纳兰欣四处看看，灯架、床榻、储物的矮柜等一应俱全，就连妆台也放在了她心仪的位置。光是身处房中，纳兰欣就觉得亲切温馨，这屋里的东西好像一早就备好了，只等她到来。
(本章完)
他上前捉住她的手臂，可这让她受了更大的惊吓，尖叫起来：“鬼啊！”
霖烨哭笑不得，只能温声细语地安抚道：“欣儿，欣儿，没事的。你看，是我。”
纳兰欣抬起头，见是霖烨，松了口气。刚想说话，目光一转，那东西正飘在霖烨背后，直直地盯着她。她僵在原地，面上全是恐怖，眼里噙着泪花，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霖烨顺着她的视线，发现了让她如此惊恐的原因。
他喝道：“走开！”
它听了指令，乖乖地后转，无声地穿过木柜，飘远了。
“欣儿，那不是鬼。”他安慰道，“那东西叫守账灵，它们能整理器物，记录收存情况。虽然是人死后所化，但它们没有情感欲念，只是无害的灵体。”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霖烨。
霖烨不确定该怎么向她解释，想了想说：“有些人生前执念很重，死后仍有牵挂之事，魂魄便会逗留世间，时间一久，要么怨念深重化作厉鬼，要么灰飞烟灭。有些魂魄寻到白龙馆，求我制作一些器物，帮它们完成未了的心愿。一旦心愿达成，牵挂不再，神识就会消解，它们便化作无思无念的灵体在世间飘荡，直至消散。作为给我的报酬，它们留下的灵体被收入馆***我永久役使。
“这些守账灵虽然没了思想和情感，但能做很多事。你看这些器物，就是靠它们分类整理，记录和报告收存情况。自从养了守账灵，我找起东西来快多了。”他一副用得很顺心的表情。
“那也太可怕了。”纳兰欣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你不用怕，它们只是会说话的账簿。你还可以询问器物存放的位置，它们也能直接告诉你。我叫一只过来示范给你看吧。”
“不用了，不用了！”她慌忙摇头。
霖烨扶她起来往外走，到了门口，纳兰欣看见，眼前多了一张食案。她惊魂未定，回头看，那只守账灵飘得很远，躲在柜子后面。纳兰欣还有些心有余悸，却突然觉得，它们也挺可怜的。
霖烨接过纳兰欣手里的水袋，让她到案边坐下。他转身在后面架子上挑了一只倒扣放置的陶盆，扣在桌上。
“这张食案，能感应到你对食物的渴望，只要放上碗碟，它就能把你心里最想吃的东西呈现出来。”他坐到纳兰欣对面，手指敲敲陶盆，微笑着说，“这东西可有年头了，但也挺好用的。任何食物放入其中，随你吃喝，万世不竭，但盆子倒扣过来，食物就会消失。想想你要吃的东西。”
霖烨把陶盆掀过来。本以为纳兰欣最想吃的是肉羹、稻饭、切脍之类平日很少能吃到的美味，可陶盆里出现的食物，竟是几块其貌不扬的煎柿饼。
她取出一块，盆中又多了一块，这样下去，真能吃个万世不竭。她沉浸在柿饼香甜的气息里，咬一口，味道竟和记忆中哑姐儿她娘做的一样，她看霖烨没动，便说：“你怎么不吃？这饼很香的。”
他笑笑道：“我不需要吃人类的食物。”
她觉得他的话有点儿怪，“不需要吃人类的食物，是什么意思？”
“我不吃人类的食物，也可以活下去。”
“不，我是问，你干吗总说‘人类’的食物？”她觉得霖烨没明白她的问题。
“因为我不是人类啊。”
纳兰欣本该比现在更惊慌一些的。可她已经见识过会说话的兔子、能看未来的屏风、能穿越时间的灯笼，还有刚刚的“守账灵”。霖烨不是人类，对她来说，已算不上什么可惊讶的事。她知道，这世上奇异的事物肯定比她能想象到的还要多很多倍。她又拿了一块柿饼，歪着脑袋想了想，边吃边问：“那你是什么？神仙？妖怪？鬼魂？”
“不。我是龙。”霖烨认真地回答，“也许是如今世上唯一的龙吧。”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这个答案还是有些出乎纳兰欣的意料。
霖烨笑笑。
“可你怎么知道自己是唯一的龙？”
“说来话长。在最初的二十九年里，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人类，还差点儿登基做了王。”霖烨的眼神变得深邃，“若不是王兄下毒杀我，我也不会发现，自己竟是个不老不死的怪物。那时我的养母早就不在人世，所以我已无法得知，她当年是否见过我的族人，又是如何瞒住世人，将我当作周室公子抚养成人。”
“周室？”
霖烨笑笑：“那是很久以前的一个朝代。”
“后来，我花了几百年时间寻找同族，却只在人类的古籍里见过对龙的记载。按照人类的记法，我活了一千五百多年，却从没见过一个同族。”他自嘲地笑笑，“我连亲生父母的样子都不记得。欣儿，这世上，只有我了。”
纳兰欣听了，心中感触，小声说：“我也不记得我的父母了。”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点儿落寞，霖烨想转移纳兰欣的注意力，便语气轻快地问：“好吃吗？”
纳兰欣笑了，点头道：“和我喜欢的味道一模一样。我吃饱啦。”
“好，还有许多东西要准备呢。”霖烨将陶碗倒扣，站起来转身往柜子间的过道里走去。纳兰欣将陶碗掀起一条缝，向里面看，碗中刚才装着的柿饼果然消失了，连渣子都没剩，她暗暗惊奇。抬头见霖烨走远了，纳兰欣对守账灵还有点儿发怵，怕它又飘过来，她赶忙起身追上霖烨。
“用这只杯子装汤饮可以冬暖夏凉。”
“这只刀锋利灵巧，可用来分离骨肉。”
“这只勺子可以将水变作稠酒。”
霖烨挑了几样餐具，叫她拿着，自己则抬上食案，往外走去。
出了小室，他又带着纳兰欣探访了几个房间。
“用这篦子梳头，头发会变得柔顺芳香。”
“拿上这个催人入眠的竹枕。”
“睡毯，保暖而且轻若蝉翼。”
“喏，这里衣，人穿上后刀枪不入。”
“这双丝履能让人在水面上如履平地，给，你待会儿就穿上，别光着脚了。这双玉鞋，还有这双靴子，都拿上。”
“天衣，一件能当千百件穿。”
两人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纳兰欣都快抱不动了。
“这些差不多够用了。”霖烨说。
可走到一间屋子旁，他又停下来，转身问：“你认字吗？”
“认得一些，可我不大会写。”
霖烨放下东西，进屋翻了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拿着几册书。
纳兰欣问：“这些书能做什么？”
“能用来读。”他笑了，“我听说，不读书的人类，长大了会比较蠢。”
霖烨终于对他们搜罗到手的成果满意了，领着纳兰欣往回走。走到一处，纳兰欣注意到，这座“储藏间”的各处都有明珠照亮，只有一段走道暗沉沉的。他们刚刚进了很多房间，但路线很绕，都刻意避开了这段走道。她好奇地叫住霖烨，问：“馆主，这些房间里有什么？”
他瞥了一眼没有任何照明的走道，轻蹙眉头说：“这些房间中存放的物品很危险，它们的力量连我也很难掌控。”
“可你制作了它们，怎么会掌控不了它们的力量？”
“我亲手所制的器物，会受我灵力滋养，获得一些神异的功能。但我若在制作时，心有憎恨、沮丧、愤怒的情绪，器物也会沾染它们，从而身负戾气或怨念。若使用者身上有相同的戾气、怨念，就会将其激发，祸害一方。”他耸耸肩，“我活了一千多年，其中总会有些黑暗的日子。”
他神情严肃地叮嘱道：“你要记住，不论何时，都别随意触碰其中的器物，最好根本不要踏足此地。”
纳兰欣连连点头，心里有点儿害怕，不自觉地挪了两步，凑近霖烨身边。
二人抱着满怀的东西，回到了原先的院落，纳兰欣发现霖烨隔壁的屋子正大敞着门。而白兔显然比他们回来得早，它正跷着腿，悠闲地坐在门廊上。刚到门口，纳兰欣就看见了奇异的一幕。屋子里，一只硕大蓬松的青色翎羽掸子在独自舞动着。手柄的部分刻了凤鸟，而这只掸子也如一只倨傲的青凤，正撅着尾巴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中。随着它的蹁跹跃动，屋子的每个角落都被清扫了一遍，原本看上去积满灰尘的房间，变得洁净无比。
它发现了门口的纳兰欣，她身上沾了尘土烟灰，脸上也灰扑扑的。那掸子突然停下舞步，朝着纳兰欣冲去，一下扑到她身上，将她撞倒在地，大尾巴在她身上扫起来。纳兰欣被撞了个满怀满脸，那些羽毛扑腾得她浑身痒极了，躺在地上咯咯直笑，连连求饶。
“好啦，好啦。”霖烨捉住大掸子，看看纳兰欣说，“呀，效果不错，干净多了。”
纳兰欣站起身来，低头看看，原先身上的灰尘一扫而光了。原来，这种青凤极爱干净，霖烨讨来它的翎羽扎成掸子，这掸子也继承了凤鸟的清洁癖，眼中容不得一点儿灰尘，一旦发现脏污就会自动打扫，直至原处纤尘不染为止。
兔子帮着纳兰欣，把刚才掉落一地的东西捡起来搬进房间。纳兰欣四处看看，灯架、床榻、储物的矮柜等一应俱全，就连妆台也放在了她心仪的位置。光是身处房中，纳兰欣就觉得亲切温馨，这屋里的东西好像一早就备好了，只等她到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