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功不可没
林若华匆忙回到车内，人群已经散了个七七八八，因为太过焦急而忘了与杜若打招呼再走，她只觉得一颗心砰砰砰得跳个不停，等白雨泽紧接着从大门走出来的时候几乎已经跳出了胸口，呼吸不畅。
“老李，走吧。”
白雨泽跨进车内坐定，老李已经等候多时，他偷偷觑了一眼白雨泽的表情，事情似乎很顺利，心中也放下了半块石头。
车子发动，行驶在静谧的远山公路上，林若华望着窗外恍恍惚惚匆忙后腿的夜景，不知道白天来这里会是怎样的风景，晚上仿佛隔着一层纱，远近事物一律看不真切，这安静的时刻让自己感到放松。
白雨泽深知她还在为之前的事而心烦意乱，这或多或少说明林若华对他并非一点好感都没有，有几次他甚至觉得他们之间是相爱的，只不过还缺少点什么，至于缺了什么，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
“去别墅吧，今天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林若华猛然回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白雨泽，从他上车开始，她便一直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可事实上，不远处便是黑乎乎一片，根本看不清什么景物，实则是不敢在这个时候正视白雨泽。
车上没有人再说话，林若华虽然心里有无数个问题想问，却苦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得硬憋着假装没有任何异样。
白雨泽不知为何心情甚好，他对林若华的小动作一目了然，并且十分享受她为此纠结着想要开口却又不敢的表情，有时候甚至会觉得自己真是有病，竟然会出奇得欣赏她脸上委屈的模样，现在想想，是因为她总是装作对自己视而不见，即使有事也不过是为了总裁与助理之间那些不得不为的工作而已，而她脸上时不时流露出的委屈，让他觉得自己在她心中或许也是个十分重要的人，至少已经重要到让她纠结并为止头痛。
很快，车子便使劲了大门，前院亮着奶白色圆灯，灯火通明，倒没有了半点白天初来之时的陌生感。
林若华紧跟着白雨泽的脚步下车，上楼，奈何如此巨大的别墅却仿佛人去楼空一般，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见到，佣人呢？白天虽说冷清却总有几个人影，可现在虽然灯火通明却没有半点活人气息，如果不是白雨泽此刻正在自己身边，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来到了某个鬼宅子。
前面的脚步越走越快，越走越急促，林若华踩着高跟已经跟得十分吃力，她有些怀疑白雨泽是不是故意这么做好让自己出丑，可自己又没有任何地方得罪他。
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那个，总裁，我……我去哪里……”
开了口才知道他们之间又回到了之前简单的关系，林若华脸上故作镇定，假装毫不在意，其实她心里十分怀念那只轻轻搭在腰间的手，温柔的，宽大的，带着陌生的悸动，撩拨着她心底一丝丝不曾有过的感情。
“叫我名字。”
白雨泽有些生气，之前已经说过那么多次，她却一点都没有听进去，他的话是耳边风？还是说她真的这么怕他？
“白……总……，我睡哪儿……”
雨字已经到了嘴边却还是喊不出来，生生被喊成了白总，林若华垂头丧气，不知道这么一来他又该怎么奚落自己了，仿佛一旦出了方林英的那个别墅，他们就突然变回了原本简单的上下属关系。
“哼
！”
白雨泽甩头就走，似乎认识了林若华之后，他生气的唯一表现就成了冷哼。
林若华已经快把一颗脑袋低到地板上去了，自己想从这里一个人走回市区是怎么都不可能的，老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就算他肯帮忙送自己回去也总得看白雨泽的脸色，而现在，最重要的大人物竟然甩胳膊走人，她难道真的要在这里站一个晚上？
“客房在另一头，右拐。”
正当她已经放弃了能从这里回去的念头时，白雨泽的声音又突如其来得出现在楼梯口，他似乎终于良心发现，告诉自己应该住哪儿。
林若华撇了撇嘴，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失落，虽说他有时候脾气臭了点，对她也爱理不理了点，但其实心地还是善良的，亏得是善良的，不然真要在这里站一晚上了。
客房很宽敞，却与白雨泽隔了十万八千里，这也不错，至少不用再思考那些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尚未发生的事情。
给孙容发了信息告诉她不用担心自己，已经在外找好住处，明天就回家，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奶奶的病情，原本说好周末陪她两天，结果因为晚安的事情已经浪费了整整一天时间，而明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远山风景极好，白雨泽留给自己的别墅也是应有尽有，设施堪称完美，可奈何林若华躺在**辗转反侧了无数次还是无法入眠，某些事在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夜色中白雨泽的侧脸这么吸引人，仿佛上好的白瓷，想要忽略却始终挪不开视线。
而另一边，白雨泽在书房正襟危坐，手中翻看着与方林英合作的企划书，虽说有些地方并不完美，需要完善，可基本已经完工，就等着双方确定合作之后一声令下开工了。
这件事的促成，最大的因素想必正是此刻在客房酣睡的林若华了吧。
正想着，电话铃声适时打断了他的思绪：
“喂？”
“白老弟，真是拿我家那位没办法，她吵着要给你打个电话，让你下次带若华再来玩儿。”
这对方林英来说已经是十分重要的肯定，在今晚之前，估计他自己也不会相信有一天会跟白雨泽发展成这种类似于朋友的关系，或许这原本不过是一场鸿门宴。
“好啊，一定一定。”
之后便又是互相寒暄，白雨泽挂断电话之后一直微妙得想着林若华，或许，对他们来说，这也是一个门槛，现在又算是跨入新阶段了吧。
由此，两人第一次外宿在白雨泽自家的远山别墅拉开序幕。
第二天，林若华起了个大早，凌晨三点时终于抵挡不住瞌睡虫呼呼睡去，可即便如此，也还是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天才微微亮，她便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了。
这哪里是平日能够听到的音乐，如果不是在这里，喊醒自己的只有骑车喇叭声，以及熙熙攘攘的人群的喧闹声。
她起身披了件衣服朝窗外望去，天还没有大亮，远处山水笼罩在雾蒙蒙的清晨中，亦真亦幻，她怔怔得望着这外面的世界发起呆来，一时竟然忘了自己身处何处，又到底为何会在这里。
“嘟嘟嘟。”
门外有人敲门，林若华转身开门，她想这一大早能来敲自己房门的人，想必一定是这房子里的佣人了。
“林小姐，这是您的衣服。”
林
若华接过她送过来的衣服，是昨天被丢在车里的原配们，似乎已经细心得洗过，还留着淡淡的香味，这仿佛是12点钟声后终于回到现实的自己的写照，而昨天那一身衣服已经妥帖得收拾在了房间一角，包括脖子上那根沉甸甸的钻石项链，此刻正躺在桌上，原本以为时间一到便会什么记忆都不复存在，原来还剩了这一身礼服。
林若华轻若无声得叹了口气，走进浴室洗了个澡，等浑身舒畅感觉无比痛快时才换上自己的衣服，走出房门，关上这扇门，就跟昨天所有的一切说再见，她一次次告诫自己一切是真实的梦境，天亮了，梦醒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如果一味留在心底只会被困扰走不出这段美好的梦境，那就真的麻烦了。
走出房间，轻轻带上房门，昨天来的时候没有细细打量这里，现在才终于有了好好参观的时间，林若华沿着过道一步步走，每走一步便觉得离现实更近一分，这里才是真实的世界，提醒着她不要痴心妄想，两个世界的人注定没有好下场，况且，昨天他不过喝多了酒，不过是因为自己帮他促成了单子而欣喜若狂，仅此而已。
原本以为自己应该是第一个醒来，却不想白雨泽已经在楼下坐了许久，桌上摆着紧致的早餐，林若华有些不自在，只得硬着头皮当昨天夜里的事情没有发生，如同往常一样低低喊了句：
“白总早。”
白雨泽一根筷子差点没折断，原本想着不知道她喜欢吃什么东西，于是让人中式西式的早餐都准备了几份，却不想这人一点都不开窍，这么一大桌食物竟然只换来一句白总早。
想想真是可笑，经过昨天似有若无的触碰之后竟然只把自己从总裁变成了白总，这有什么差别？
怒从心底起，又突然没了踪迹，自己一早便知道她的态度是要选择躲避了，现在又在生什么气呢，不过是发生了自己意料中的事情而已，自己真是越来越没有定力了，自从林若华来了白氏国际之后，他似乎也跟着愚蠢起来了。
“过来吃早饭。”
不过说到底还是按捺住了心中的不悦，招呼林若华过来吃早饭，可对方却显然受了惊吓而一脸木讷，没有半点要上前的意思，她似乎总想要挑战自己的极限，白雨泽心里的怒火又蹭得一下往上窜了起来。
林若华见他脸色突然起了变化，心知是自己忤逆了他的意思而心里感觉不快，于是慌忙在身旁的椅子上坐好，胡乱拿起叉子吃了起来。
东西是不错，可是为什么要准备这么满满的一大桌，两个人吃得完吗？她哪里知道白雨泽为了这一桌早餐可是破天荒花了不少心思，因为一早要准备东西才发现他对林若华几乎一无所知，只看过她的简历，只知道她的基本情况，却一点不清楚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于是只能准备了这满满一桌，就算再挑剔的人也总有爱吃的东西被囊括在里面吧。
可是这就难为了林若华，她隐隐得觉得是不是这一桌东西吃不完白雨泽就又会生气呢，可这里起码也够十几个人吃了，她一个人哪里吃得完，就算带回家去跟孙容分享，也够她们吃上一个礼拜早餐了。
“若华，这次的事情，多亏了你才这么快促成。”
若华……
难道他还没有从昨天的角色扮演游戏中清醒过来吗？
可是不知为何，林若华竟然有些欣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