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与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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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她这是晕过去了?”月颜弥汀的声音冷若冰霜,她走到南风的面前,撩起遮盖住她面容的乌黑长发,向月颜云旗问道。

    月颜云旗哪怕面对着当今月颜氏的家主,脸上也没多少恭敬,只是随意地道:“我在她喝的水里下了药,这会儿也快醒了。”

    月颜弥汀不再说话,只是盯着南风沉静地面容看,半晌,才勾起嘴角冷冷一笑,“她倒是的确有勾引楚家人的资本。”

    云旗在一旁逗鸟玩,对月颜弥汀说的话恍若未闻,他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月颜家人,没必要听对方摆布。月颜弥汀深知这一点,便也不会责怪对方无礼。

    “把她给我关在紫云阁,由你亲自看着,不准把这件事泄露给任何人。”月颜弥汀最后看了南风一眼,冷声道。

    月颜云旗应了声“好”,再次把人扛了起来,在月颜弥汀的注视下远去。

    紫云阁是主宅附属的一个偏僻的阁子,由于常年无人居住里面早已荒败不堪,连家具上都积着厚厚的尘土。月颜云旗本想丢下她,自己隐到暗处去看着,但看着肮脏的室内,他连将她的身体放在里面都不愿。

    他月颜云旗本不该如此心软,这样想着,却口嫌体正直地将她放在了唯一一处干净的空地,自己任命地拿起扫帚与抹布开始打扫卫生。

    “药效已经过了喵,你还不醒过来吗?”

    南风透过意识空间扫视了眼外面的景象,沉默了片刻,“不,还是等云旗先生收拾干净再说吧。”

    可怜的月颜云旗先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当作了免费劳力。

    整整一周,月颜弥汀对南风的存在不闻不问,唯一能够证明对方没有把自己完全置之脑后的,是每天都按时提供的衣食。刚开始月颜云旗只会在给她带饭的时候出现,后来南风觉得太过无聊,便死赖着他不让他离开。

    “我在这里只认识云旗先生一个人,如果连云旗先生都不理我的话,我一个人住在这里会害怕的。”南风不再故意地贴近他,而是一个人垂着头低声道。

    月颜云旗很想硬着心肠不理她。

    “就陪我一个小时,好不好?”灯光下她的双眼闪烁着希冀。

    月颜云旗偏过头,“好吧,就一个小时。”

    入了秋之后天气越来越冷,月颜云旗看了眼南风身上单薄的衣衫,没有多说什么,第二天却为她带来了厚棉被与许多可供换洗的厚衣服。

    南风打开他带来的袋子后很是惊喜,几天来第一次笑得眉眼都弯成月牙状,“是云旗先生给我买的吗?”

    月颜云旗有些尴尬地挠挠头,“少自恋啦小姑娘,这都是月颜夫人的意思而已。”实际上月颜弥汀在这一周都没提过南风的名字,更不可能关心这种小事。他带着这些衣服回来时多少有些不安,他从没给女孩子买过衣服,根本不知道符不符合对方的品味。

    “云旗先生,请你在这里等一下。”南风笑着拿起袋子,快步跑进了卧室。

    再次出来时,身上换了一套吊牌还没摘掉的新衣服。她穿着月颜云旗亲自挑选的衣服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然后在他身边坐下,开心地问:“怎么样,好看吗?”

    这次对方没做出什么故意引诱自己的行为,但月颜云旗不知为何心跳还是加速了一些,他不愿意让对方看出自己的异常,只是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说:“还是小孩子嘛?这么急着得到别人的夸奖?”

    南风不开心地鼓了鼓腮帮子,“什么嘛,说我好看有这么难吗?”

    “哎呀呀,所以说我不喜欢你这种平时生活在众星拱月的环境里的小姑娘,一旦得不到别人的夸赞就会生气真是太幼稚了。”钢铁直男·云旗毫不留情地吐槽。

    “所以云旗先生就是因为嘴毒所以才找不到女朋友的吧?”南风反击。

    月颜云旗气得咬咬牙,“我找不到女朋友?我那叫不愿意将就!”

    南风耸了耸肩,有些怜悯地看着他,“这可怎么办呀,眼看着人到中年却还是个老处男。”

    人到中年?你哪只眼看到他人到中年了?月颜云旗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反击,却见她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中带着引诱:“要不要和我试一试?把我的身体当成试验品也没关系哦。”

    月颜云旗的目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啪”地一下拍掉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如果说刚才只是玩闹,现在却是真的恼怒了。

    南风一愣,勉强扯起嘴角喃喃道:“不愿意就不愿意呗,生什么气啊,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碰你,我今后躲着走就是了……”说完站起身就要走。

    月颜云旗却突然伸出手钳住她的手腕,他本来只是想阻止她的脚步,却在见到她扭头时眼中浅浅的水渍时忍不住一个用力将她拉在了怀里。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抱她,南风想,欲擒故纵这一招对钢铁直男成效显著。

    “楚南风。”月颜云旗第一次叫她的全名,他的指腹轻轻擦过她带着泪珠的睫毛,眼中流露出几分怜惜,“我不是讨厌你碰我,我只是不能忍受你那样轻贱自己。”

    是了,月颜云旗从一开始就不讨厌她,在调查的过程中更是产生了些暧昧的情愫。后来之所以一次次地躲开她的亲近,只是觉得她不该那样看轻自己去撩拨别人,仿佛像是把自己当作了一件工具,丝毫不去想自己内心是否真的愿意那样做。月颜云旗不知道别人是怎样,但他觉得若是自己喜欢一个人,必然会无比慎重地对待对方,不愿意像对待便宜货色那样随意把玩。

    他个人在婚前甚至不打算与女性有任何性行为,因为在他的理想中,爱一个人就该对她的一生负责。

    从某种意义上讲,只想走肾不想走心的南风这次踢到了块铁板。

    南风颤动了一下眼睫,一双水目似嗔非嗔地仰视着他道:“你不讨厌我?”

    月颜云旗难得没有逃避对方的视线,而是郑重地点了点头:“不讨厌。”

    南风满意地笑了,决定点到为止,不可逼之太过。于是坐直了身,背对着月颜云旗撩起后面的头发,“帮我把吊牌摘掉,刚才硌着我难受。”

    月颜云旗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把细绳解开。尽管他尽量避开她的皮肤,手背还是不小心触碰到了她的脖子,那种温腻的感觉留在他的手上好像久久不能散去。

    这次的冲突只是个小插曲,却令月颜云旗在那以后更加难以拒绝南风的种种要求。

    从一开始的只在吃饭的时候见面,变成了平时没事两个人就在屋子里一起发呆,要么看看电视,要么聊聊天,月颜云旗教给她许多做任务时的小技巧,南风偶尔跟他讲讲“我与前男友们的二三事”。这样一来,虽然被困在这个阁子中,南风也不觉得难受,只觉得难得的悠闲自在。

    直到第二周的周末,这种悠闲自在的气氛终于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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