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邪天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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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谜团渐晓

    羽焱思考着轩辕天灼话中的“无心”二字,良久,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轩辕天灼说到:“可惜啊,在修炼上没法帮到你了。”



    



    “修为往往不是最重要的东西。”



    



    “这倒也是,难得你看的透彻,要听听我想起来的事吗?”他注视着羽焱,眼中的欣慰在逐渐放大,这位轩辕的晚辈,着实是个让人满意到说不出话的家伙。



    



    “前辈请讲。”



    



    轩辕天灼点了点头,如往常一样的,将指尖夹住的两根松针塞到嘴中,一边咀嚼,一边思索。



    



    羽焱看着这位被天墓的无尽寿元折磨多年,即将仙逝的前辈,有些不明白他为何喜欢咀嚼松针,难道味道会很好吗?



    



    少年走上前去,站在他的身旁,扯下一株松针,学着天灼的样子,塞到嘴里咀嚼了起来。



    



    汁液带着些许绿意,伴随着舌头的搅拌,渐渐的充斥了整个口腔,味道很淡,有着点点的苦涩,不过……



    



    羽焱惊讶的发现,在松针的汁液流淌整个口腔,苦涩涌上舌尖的那一刻,自己的心静得异常。



    



    生死境充满了火毒和岩浆,即使是隐世多年的修书者,恐怕也难以保持宁静,或多或少会有一些躁动,他虽然心境淡然,却也避免不了这种躁动。



    



    只是,他此时的内心就像是一块打磨光滑的铜镜,清明透彻,可以映物,无论风吹雨打,除非是境碎,否则都不会泛起任何波澜。



    



    前辈在火毒多年的侵蚀下,能够稳守心境,也是这个原因吧?他想着,一时间觉得这棵树就像这位轩辕的占星长老一样,都很不普通。



    



    没过多久,轩辕天灼便再度开口了,他的声音很祥和,因为他的心很静,山顶之上仿佛掠过了一袭春风,让人觉得恬适。



    



    “生死境,是我们七人当年借助陨星建造天墓时,留下的一个错误,因为在灌输岩浆能量的时候,法阵出了一些疏漏,所以便导致这里熔岩火毒肆掠,长年的演化下来,就形成了你现在看到的这副模样。”



    



    羽焱神情微凝,散去了脑海中翻涌的思绪,将注意力全部聚集在了对方的话中,很认真的开始听着。



    



    “你要去的那座火山下,便是我们建造生死境的核心之地,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座山里面,有着一块很巨大的熔岩之精,用来作为修建的地基。”



    



    熔岩之精么?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了,秋途和自己战斗前,很重点的提及到了这个词,羽焱不由得想起了还在洞穴中沉睡的婴儿,心情多了些复杂。



    



    “这块熔岩之精斑驳不一,其中蕴含着不少杂质,但经过无数年的牵引变化,一只只奇异的生物,不断自其上衍生出来,在火山下的那片广袤之地,形成了一个国度。”



    



    “国度?”



    



    “对,他们拥有着和人一样的智慧思维,而且数量庞大,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国度,就和现在大陆的圣邪二族一样。”



    



    “前辈,能劳烦说详细些吗?”



    



    天灼笑了笑,说到:“这些生物是不能修炼的,但凭借着对岩浆的掌控,他们拥有着独特且强大的战斗方式,你要毁掉生死境,就必须毁掉他们的本源,而在这之前,你得先毁掉他们。”



    



    “这怎么可能?”羽焱有些不可置信的说到,如果真如对方叙述的这样,自己难道还能战胜一个国的人吗?



    



    “这确实是很难,里面火毒的密度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就连我当年都没能做到。”



    



    说到这里,轩辕天灼突然话锋一转,说到:“但你不是我,你是真命之主,总会有自己的办法,对吗?”



    



    羽焱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你屋内睡得那个小家伙,便是熔岩之精演化的生物,能化身人形,应该还是极精纯的熔岩之精,她掌控着生死境将近一半的岩浆和火毒,如果你杀了她,那些生物的本源之力,至少要减弱一半。”



    



    “可她现在只是个婴儿,况且您也知道我办不到。”



    



    “我当然知道你办不到,但你要毁掉这个地方,他们失去本源后,迟早也会死去,孩子,这是个很艰难的抉择。”



    



    少年吐出嘴中嚼得稀烂的松针,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对方接下来的话打断了。



    



    “对了,她也不是纯粹的婴儿,她化身成人后的本体,是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姑娘,使用秘法变成这个样子,只是为了接近你,至于目的,还不得而知。”



    



    听轩辕天灼说完,即便早有预料,羽焱还是彻底愣住了,无数信息宛如潮水般冲入脑海,让得他的大脑刺痛不已。



    



    一直围绕自己的谜团似乎解开了,但事情的原委,却变得更加错综复杂,他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谁能想到,和自己相处多日的婴儿,居然会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他再次摘下一大株松针,放到嘴中,开始静心。



    



    好一会,羽焱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他问了一句有些离题的话:“您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轩辕天灼一转之前的死气,变得有些自豪起来:“因为为了毁掉这个地方,我已经不记得尝试了多少年了。”



    



    “前辈,我想我应该不会杀了她。”



    



    “哦?为何?”老者的声音多出了些别样的意味,如若不仔细去听,很难发现他话中附带的赞赏。



    



    他伸出干枯的手掌,示意羽焱递给他一些松针。



    



    “因为我觉得这样做的话,自己会很不舒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真的很不舒服。”少年摘下松针,放在了他的手掌上。



    



    “哪怕你毁掉这里她依旧会死?”



    



    “对。”



    



    “哪怕你可能面对多一倍的对手?”



    



    “对。”



    



    “你很像一个人。”



    



    “谁?”



    



    “你父亲,轩辕启。”天灼的话中除了满意,又多了一丝赞赏。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羽焱像一个人,也是第一次有人说羽焱像他父亲。



    



    “您是第一个这样说的。”



    



    “今后这样说的人会很多。”说完,老者将松针放到嘴里,不再开口。



    



    山顶之上的对话和安静往复循环了好一阵,终究还是静了下来。



    



    羽焱在想着,待会该如何面对婴儿?又该根她说些什么?对方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在和天灼说话之前,他可是一直将对方当成了自己的小妹妹。



    



    如此巨大的反差,不容的他不好好思考。



    



    轩辕天灼微眯着眼,闪烁的苍老眸子中,多出了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很模糊,看不清其容貌和年纪,只能依稀的感应到,这是个男子,很强大、很有气魄、很让人佩服。



    



    在这个不知道多少年后的生死境,因为少年的出现,让他忆起了昔日的,那位唯天地所不尊,叱咤一方风云,带领崛起整个轩辕的强者,轩辕启。



    



    或者说他从来都不曾忘记,只是今日这记忆,变得更深刻,更让人难以忘却了。



    



    一老一少,一坐一站的两人,这一刻,都在思索着自己的事。



    



    ……



    



    不知何时,念儿站在了洞口处,羽焱对视着她投来的目光,觉得少女平日弯月般的眸子中带着些伤。



    



    她的眼中很少流露出伤,面对自己时,她的眼角总是挂着笑,眼底总是温柔和淡淡的欣喜,羽焱第一次发觉,原来不辞而别,真的不是个好选择。



    



    他忽然有些庆幸,轩辕天灼托住了自己。



    



    老者睁开双眼,说到:“这小丫头上次便很担心你,如果你再这样离去,老夫可不敢保证依旧相安无事。”



    



    羽焱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他走过去,站在念儿身前,笑得有些歉意。



    



    “你一直醒着吧?”



    



    “我只是想跟着你。”念儿看着他,眼中的伤转化为了点点晶莹。



    



    “我只是想保护好你。”



    



    “生死不重要。”



    



    “可你对我重要。”



    



    “但你对我同样重要。”



    



    羽焱一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言语,天灼微笑着转过身去,将视线重新投回了山下的平原。



    



    他看到了念儿眼中的倔强,无奈叹息一声,妥协般的摇了摇头,说到:“我答应你好了。”



    



    “那我原谅你了。”看着少年眼中认真的神色,念儿终于是开心一笑。



    



    “不过,一但遇到危险,你必须马上吃下龟息草。”



    



    “嗯。”念儿乖巧的点了点头。



    



    看着她的模样,羽焱也是笑了,他替她理了理因为睡觉,额前有些凌乱的长发,然后说到:“上次是我不对。”



    



    “知道错就好。”



    



    一段很简单,却很微妙的对话,让得二人之间的隔阂,终于是完全消除了。



    



    或许,拥有相同血脉的他们,本来就很难存在隔阂这种东西。



    



    因为生死境所引起的一切烦躁事物,在这清晨的对话中,总算是全部明了了,而接下来要做的……



    



    羽焱看向那座巨大的火山,眼中仿佛燃烧了起来,他要去这个岩浆与火毒遍布的世界的最深处,覆灭掉那个未知的国度,将这个错乱的世界,送往终结。



    



    当然,在这之前,他必须先解决好婴儿的事,跟念儿和轩辕天灼说了一声后,羽焱朝洞穴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