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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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误会

江南躺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抚摸顾信彦刚才坐过的位置,在把指尖放在鼻端细细嗅探,好闻一下顾信彦留下的那股气息。

细算下来,自己和顾信彦认识时间不长,可像是着了魔一般,居然真的被对方迷住了。对于热恋的中的人而言,大都没有任何理性可言,他们渴望的就是在恋爱中的癫狂状态。

当初江南第一次迷恋刘之航,也只是在一瞬间,只是造物弄人,偏偏刘之航一直把她当成妹妹看待。这些年来,江南不是食古不化的仙女,非要在偏远山区恶意糟蹋自己的青春,而只是在离开刘之航后,再也找不到让自己怦然心动的人而已。

现在顾信彦的出现,让江南确信自己找到了久违的爱,那不仅是一个女人对所谓多金帅哥的迷恋,更多是一种满足的安全感。

“踏踏。”从一墙之隔的楼梯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江南心里一激动,猛地从沙发上跳跃而下,冲着房门飞奔过去。

“一定是顾信彦。”虽然顾信彦已经离开房间一个多小时,可江南却毫不犹豫的认定是对方,也许顾信彦是像给她个惊喜,告诉她为了她自己可以搭乘下一班的飞机,只为了和她多相聚几个小时。

“砰。”江南光着脚满心欢喜的打开房门,希望顾信彦能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咦,你怎么知道是我,我还后悔刚才应该问问你到底住在几楼。想着要不然只能挨个敲门来找你了。”站在门口的男人不是江南心仪的顾信彦,而是几个小时前开车送自己回来的秦宋。他嘴里叼着烟正在吞云吐雾,因为刚才上楼速度过快,导致现在还有些气喘吁吁。

“你有事情吗?”江南掩盖不住一丝失望,连忙后退数步,赶紧从地上找回自己的鞋子套在有些脏兮兮的脚丫上。

“你喜欢光着脚在屋里走来走去啊,是在山区呆久了形成的习惯吧。”秦宋也不朝屋里钻,站在门口猛地吸了几口香烟,然后放在地上用脚踩灭。

“进来坐吧,屋内没啥东西,冰箱里有饮料。”江南不让顾信彦进屋,那是两个情侣间的嬉戏。作为基本的待客之道,江南还是很有礼貌的冲着秦宋摆手示意起来。

“我刚回去,就接到我姐夫的电话,他们好像要搞一个什么活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非让我现在带着你跟着一起去。我挂了电话后,才想起自己这里没你手机号码,本想着站在楼下大声喊你的名字。可你也清楚,这栋楼里居住的大部分都是退休老人,万一人家在午休我不是吵着人家吗。”秦宋连连摆手,也不知是处于和江南保持距离的想法,还是嫌弃屋内过于简陋,只是在门口把话一口气说完。

“你这心眼倒是不错。”江南心里暗暗偷笑,看来秦宋也没有想象中那样坏蛋。

“现在就走吧,我下楼等你,你也别着急,先把脚洗洗干净。”秦宋像是应付公差般,说完就朝楼下走去,丝毫没打算在逗留太久。

“是不是嫌弃我这里寒酸,好歹你也是秦清姐的弟弟,哪天让她知道,自己的弟弟来到我这里,居然连门都不进,肯定误会我给你吃个闭门羹。”江南开始慢慢改变对秦宋的态度,刘之航在她心里是家人,秦清也是,那么秦宋也算间接的家人喽。

“我怎么会嫌弃这里,当初我在内蒙跑长途的时候,生活的条件比你艰苦多了。”看江南这样说,秦宋到不好意思,鞋子在门垫那里蹭了几下,这才踏进屋内。

“你先忙着,垃圾桶在哪里,我把踩灭的烟头扔进去。”

江南一转身,不知道秦宋手里何时多出一个半截的烟头。

“找到了。”屋内面积本来不大,也没有多少家舍,秦宋很快在墙角找到塑料捅,然后把烟头扔了进去。

“秦宋,你怎么和我当初见面时感觉不太一样啊。第一次见你时,总感觉你心眼多,现在总给人挺老实的感觉。”江南端着洗脚盆接了少许的清水,坐在一旁把脚丫子伸了进去。

“我这人就这样,对外人防备心很重,对自己人在耍心眼,挺没意思。”秦宋坐在沙发上客气的回复道。

“要不你先给刘之航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什么活动,我现在还搞不清楚。”

“嗯。”江南拿起洗脚布把脚面擦拭干净,回到卧室拿起手机开始拨打起来。

“哥,你们到底搞什么活动那么神秘,连秦宋在电话里都没搞清楚。”江南询问道。

“主要是你堂哥江北的主意,你跟着秦宋先到我公司一趟,他也在这里,到了地方咱们在详细聊。”刘之航在电话里依旧保持一份神秘色彩,任凭江南如何套话,就是绕着圈子不说实情。

江南看对方不愿意直接说明,挂断电话对着一旁旁听的秦宋耸耸肩膀,显得很无奈。

“江南,你这屋里刚才来过人吧,貌似没走多久,我还能闻到一丝烟味。八成是房东,估计是串门闲聊吧。”秦宋眼珠子一转,盯着江南问道。

“房东是个女人,她也不吸烟。刚才是顾信彦来过这里,他要出国几天,临走前和我道别。”江南也不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哦。”秦宋不在啰嗦,从沙发上起身朝外面走去。

江南拿起钥匙锁好了房门,跟在秦宋的身后朝楼下走去。

“一架飞机天上飞呀,一不小心砰被打中了,一不小心掉到海里去了。”走在前面的秦宋莫名手舞足蹈哼着小调起来。

“有病啊。”想着飞机上不仅有自己的恋人顾信彦,还有更多的无辜者,江南一时火气狠狠骂道。

“刚从里面出来,没彻底治愈。”秦宋咧嘴坏坏的一笑。

江南一时间没明白过来,快走到楼下才突然领悟,气的举起手掌就要追打秦宋.

“你把我住的地方当成精神病院啊。”

秦宋被江南重重一掌打在后背,不过江南的力气太小,对于秦宋而言不过是抓痒痒而已。

两人前后坐上汽车,直奔刘之航的公司驶去。

不过江南和秦宋都没注意到,就在他们嬉闹的瞬间,一辆银灰色的汽车刚

巧停在不远处,把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一个小时前,顾信彦离开江南的居所,搭乘公司一辆银灰色的汽车朝机场方向快速行驶过去。在途中路过一家珠宝店时,顾信彦突然喊停汽车,径直奔到里面,第一时间购买了价值不菲的白金项链。

原本顾信彦还想购买一个戒指,可限于时间仓促,再加上送项链和送戒指的意义不同,让他最终决定暂时送江南一个项链。只是希望自己在离开的这段日子里,江南带着自己送到项链,看到项链就能想到自己。

在折返的过程中,顾信彦已经错过了眼下的航班行程。一旁的助手了解顾信彦的脾气,连忙打电话订购了下一班的飞机。当顾信彦满怀欣喜,带着项链,想给江南一个惊喜时,可却在楼下看到江南和秦宋打闹嬉戏的场景。

“怎么会这样。”如果和江南打闹的是另外一个男人,顾信彦一定会走下汽车,走上前质问一番。误会就这样很快澄清,可问题是那个男人是秦宋,是顾信彦一直很讨厌的家伙。而且顾信彦还在江南面前,说了不少对方的坏话,已经把自己对秦宋的态度表明立场。可江南在自己离开一个多小时后,居然又和对方有亲热的举动,这让顾信彦觉得不仅脸上无光,更重要的是他觉得江南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助手和司机都不敢说话,他们了解顾信彦的性格,汽车里的三个男人沉默了一会,最终在顾信彦的咬牙切齿的声音中缓缓启动。

“去机场,办理正事要紧。”

顾信彦此时有些头脑发昏,他憎恨江南不听自己的提醒,加上小心思在作怪,连打个电话询问一下都不屑一顾。

等顾信彦一行来到机场,原先的第一班飞机已经错过,而下一班的飞机则要等待两个小时以后才能飞行。

顾信彦的助手和司机只是协助顾信彦,在把顾信彦送到机场后,就开车回去。现在的顾信彦,有点孤身一人置身机场的感觉,心里有苦想要找个人倾诉都没有机会。

顾信彦靠在休息室的座椅上,手指不知不觉摸向口袋里的手机,他很想给江南打个电话询问。可愤怒已经让他失去了判断,主观臆测下,江南对自己不忠诚的帽子已经扣向对方。

“冷静,也许事情不是那么严重。秦宋是秦清的弟弟,刚才不就是秦宋开车送江南回来吗,也许是秦清和刘之航继续邀请江南。对了江南和刘之航情同家人,或许是刘之航怕江南一个人在外居住不放心,特意让秦宋把江南接回家住几天。”

“江南性格沉稳,自己花了心思才算有点眉目。可江南怎么会和秦宋嬉笑打闹,秦宋这个坏东西一肚子坏水。就算江南对自己有真感情,架不住秦宋趁自己不在的几天哄骗江南.”

两种情绪下的思维开始进行博弈,顾信彦觉得脑袋变得鼓胀疼痛,好像头顶被紧箍咒束缚住不断的收缩一般,让他感到有股裂开的错觉。

“这位先生,你看起来气色不好,先喝杯水吧,要不要我找机场的医生来给你看看。”

一个身材窈窕面容娇媚的女子,看到弯曲着腰肢,把双手仅仅护在脸上的顾信彦小声的问道。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顾信彦一口回绝,同时觉得说话人的声音好熟悉,在通过手指的缝隙,眼前慢慢凸显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曼妙女子。

“薛丹宁,怎么是你。”顾信彦一声冷笑,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眼前来的女子正是当初自己的初恋女友。是薛丹宁让他有过一次刻骨铭心的情感经历,那种伤及脏腑器官的痛苦,在和薛丹宁分手多年依旧没有完全好转。为了转移自己的视线,顾信彦开始用金钱充当工具,不断和漂亮的女人约会。可结交的年轻女孩越多,似乎发现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始终找不回曾经爱和被爱的感觉。

顾信彦一直认为靠近自己的女孩,大都贪图自己的钱财。当然当初和自己山盟海誓的薛丹宁,也不例外。

在顾信彦没有成功前,家境也算不错。很多女孩子都会主动投怀送抱,可薛丹宁似乎胃口更大,在前脚和顾信彦花前月下许下心愿后,转身就投奔另外男人的怀抱。

顾信彦不屑和江南交流,冷冷的一句话已经表明了自己对她的态度。

“好久不见了,你还在恨我吧。”薛丹宁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只是把手中端来的茶水送到顾信彦手边,示意让他先喝杯水。

“你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的。”顾信彦接过水杯,却没有喝的意思,只是放在一旁,用不冷不热的语气问道。

“很早就回来了,时常路过你公司楼下。前年你买了一辆路虎,因为酒后驾驶仅仅两个月就撞报废了。去年你买了新款的开拓者,今年又喜欢上奔驰了。”薛丹宁淡淡一笑,从容的坐在一旁,脸上带着几分愧疚。

“你不会在调查我吧。”顾信彦有些愠怒,薛丹宁这样说分明是间接告诉自己,她心里还有自己。

“你行事这么高调,还用刻意去调查。”薛丹宁说完从椅子上起身,没准备过多的逗留。

看到薛丹宁转身离去的背影,顾信彦没有挽留对方。茫茫人海相遇虽然是缘分,可自己和薛丹宁的缘分,早在多年之前就彻底割断。

机场每天都有很多不同国家间的航班起飞,和对方在这一刻相遇,也许下一刻就要搭上各自的航班飞往不同的目的地。

顾信彦望着放置在一旁的茶水,只是端在手里朝卫生间走去,把里面的茶水倒入洗手池后,把杯子扔进了垃圾桶里。

洗了一把脸,顾信彦觉得精神很多,出门一转,是机场内部的餐饮大厅。顾信彦看看时间还早,点了一杯咖啡坐在旁边调整心态,开始掏出手机准备打给江南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当顾信彦坐在汽车里,目睹江南因为秦宋嘴巴犯贱,要教训对方时,这个误会已经形成。只是江南和秦宋还蒙在鼓里,顾信彦在离开现场的同时,江南也坐在秦宋的车里,朝刘之航的公司驶去。

刘之航在国贸城有一出办公写字楼,主营娱乐文化产业。北京城

是全国的首都,这里的文化氛围自然格外浓厚,各类文艺晚会和走穴活动很多,让越来越来的北漂聚集在次。

北漂中有优秀的青年俊才,即使一时的怀才不遇,也难以磨灭他本身金子的光辉。可更多的人只是怀揣梦想,无头无脑的就涌入京城。在激烈的竞争中,只有少数的人可以脱离苦海,更多的北漂继续过着凄苦的日子。

长时间在京城的生活,让他们自以为融入这个社会,可真正遇到牵扯到个人利益的时候,才恍然醒悟,自己只是局外人。

北漂的人群范围很广,可以把除去北京本地人以外,所有的外地人都简称北漂。这里面参差不齐,有好高骛远一心想当明星梦的人。也有务实的普通劳动者,他们远离家乡来到京城,只是为了找到一份工作而已。这帮人又重新从北漂一族中被剥离,用农民工来称呼。

很多农民工是全家老小都在京城,大人白天干活挣钱,孩子留在家里。如果在这些人的老家,适龄的孩子应该到学校上学。可京城因为户口的缘故,他们只能留在家中。

当江南和秦宋进入刘之航的公司后,刘之航把大致的情况讲了一遍,还自嘲算是北漂中的失败者。

“姐夫,你就长话短说,是不是想让江南给这帮农民工的孩子当老师,教他们认知读书,可学校在哪里,是重新修建一所学校还是用现成的建筑,教委那边能通过吗?”秦宋脑袋聪明,很快猜出刘之航的意图。

“哈哈,我这个小舅子就是聪明。农民工在京城出劳力赚钱很辛苦,本来应该把孩子留在老家,可做父母的经常看不到孩子,这也是一种痛苦,把孩子带到京城虽然可以缓解相思,但孩子的教育成了一个难题。农民工兄弟平时工作很忙,加上很多文化底子薄弱,也没太多时间教育孩子,我也算北漂中有些小成就的,就想着同为北漂一族,能给那些兄弟做些什么。正好江北今天和我谈及京城农民工子女的教育问题,我脑袋一热,就想到创办一所专门教育农民工子女的学校。”刘之航哈哈一笑,招呼江南谈谈她自己的想法。

教书育人,应该不分对方的身份。当初江南去偏远山区支教,看到那帮渴望学习走出山区孩子们的眼神,就坚定自己留下来的打算。如今在京城这片土地上,同样有一群孩子,因为户口的缘故没法去学校读书。从一开始,他们就输在起跑线上。

“刘之航,你想法很不错。可京城这么大,那些农民工兄弟居住的比较分散,无论在哪里建一所学校,单纯从孩子来学校估计也要花费不少时间。上学放学轮流接送,可不是家乡那种根据家庭住址就近上学方便。”江南认真的说道。

“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好了,京城市里是寸土寸金,随便一处房子都是天价。我在通州那边准备租赁些房子,直接把学生搞成寄宿制,每周上五天课,周六周日可以留在学校,也可以回到父母身边,等周一在回来上学。”刘之航说出自己的初步打算。

江南点点头,算是默许答应下来。

接下来就是讨论具体的细节,从张贴告示让那些农民工兄弟知道,到教委办理相关手续,在到通州租赁房子等等一系列琐碎繁杂的事情又摆在桌面。

“通州那边我有朋友,房子的事情交给我,也算我给辛苦在京城的农民工兄弟办点好事。”秦宋拍着胸脯准备先走一步,开车到通州或者京城的郊区县城查看学校地址。

等秦宋离开大楼走到自己车前,打开车门一看,刚才江南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放着一个小巧粉色的手机。

“八成是江南不小心拉下的,我给她送上去。”秦宋拿起手机准备返回去,恰巧此时江南的手机突然响起。

秦宋看着来电显示是本地的一个座机,想着等自己走到楼上也要五六分钟,干脆自己先越俎代庖接听一下。

给江南打电话的那个人正是在机场休息室内的顾信彦,不过他改变了主意,没用自己的手机拨打。按照他的逻辑,如果江南和秦宋之间真的有猫腻,自己即使打过电话去,江南一看是自己的来电,一定会亲自接听并且完美的解释一番。

顾信彦自作聪明的用机场的座机拨打过去,想要知道第一时间内,是谁接听电话。

“喂,你有啥事?”话筒里传来秦宋的粗嗓门。

顾信彦没有回答,原本已经平复下的激动心情,再次掀起波澜。

“为什么是秦宋接听的电话而不是江南,是什么情况下江南不在第一时间接听电话。难道两人一起去酒店开了房间,江南正在洗澡所以不方便。”顾信彦脑海里涌现出一所龌蹉的画面,让他越发出离愤怒,恨不得现在就返回去,先暴打秦宋一顿解恨在说。

“说话呀,你有啥事快说。”电话那头的秦宋有些不耐烦起来,江南在京城的朋友不多,在他的理解中,如果真是江南的家人至少不会三缄其口。处于保护江南的目的,秦宋本能怀疑这是一个恶意的骚扰电话。

“你在不说话,我可挂了。另外警告你,你别没事骚扰江南,小心我对你不客气。”秦宋又威胁一句,这才悻悻的挂断电话。

而电话那头的顾信彦,像是被人用刀狠狠捅在心脏一样难受。手中拿着的电话筒好不容易放回原位,一股被欺骗和愚弄的感觉,让顾信彦差点变得歇斯底里。

顾信彦清楚记得上一次这种感觉,就是十几分钟前给自己端水的薛丹宁造成的。本以为遇到了江南.,自己真的痊愈了。没想到江南更是在他的伤口撒一把盐后,连个正话都没有。

顾信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座位上,只感觉身体变得异常沉重,上半身的重量几乎都在向下集中,差一点就从椅子上滑到地板上。

顾信彦赶紧伸出手臂附在椅子上,才勉强控制住差点瘫软的身体。可大脑却陷入一片混沌状态,也不知过了多久,机场广播开始播音起来。

“终于要飞了。”顾信彦猛地从椅子上起身,一扫刚才的阴霾,眼神中射出凌厉的神情。

“狼行天下吃肉,我顾信彦不会轻易被一个女人打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