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长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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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布置任务

“怎么了?”赫宣脸上一瞬闪过的不适还是没能逃过苒歌的眼。将手中的吃剩的烙饼放下,她忙转过身,有些担忧地看向那边坐着的赫宣。“是不是上次出任务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事?那个敦亲侯儿子的男孩可是,很棘手?”

苒歌靠近询问,好看的眉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赫宣抬头看她一眼,温润的脸上划过一丝欣慰:“没事,不过只是寻常的任务罢了……”赫宣说道。

他这般说着,刚从脸上闪过的那丝不适再没有出现。苒歌见他眉再出言,心里也是放宽了心。赫宣跟随的臻远的时间并不短,对于赫宣的优缺点以及能力,臻远可能比赫宣自己都要清楚。所以,凡是臻远派下来的任务,苒歌都可以自信地说,绝对不会有害于赫宣的成长。

就如几日前,她也是得了臻远的授意,所以才那样欺骗了赫宣。人总是要成长的,在那成长的路上,可能会遇到数不清的障碍。但苒歌相信,只要有臻远在,即便障碍再高,他都可以带着他们翻过去。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苒歌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确信,只道察觉时却已经是这样,满心地信赖,还有满心的依存。

也许,这就是爱吧。苒歌想。

这是这种情感略有些纷杂,让她理不清头绪,于是只能在这样的气氛中坐着,沉默不言。

时光匆匆而过,很快地,半个时辰堪堪过去。

赫宣终于起身,向窗边走去。苒歌刚想说一句以后别再爬窗进来了,却不想他已经跃身。黛青色的长袍一翻,便像只灵活的蝶子般轻盈落地。

苒歌抚了抚额角,心里闪过一丝无奈。

这不好的习惯难道就不能改改吗?夜间也罢了,偏偏现在天都已经亮了大半。要不是赫宣的轻功了得到让普通人无法察觉,这吟月阁怕早已经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皇城第一花魁苒歌的闺阁遭贼人侵入,怎么想都是一个大大的谈资,大概也能成为城中说书人半月的题材了。

苒歌无力地想道。

赫宣落至吟月阁外墙的时候,朝阳已经跃至东方山顶,万丈霞光像彩色的丝绸般柔柔地覆盖了大地。踩上那瑰丽的土壤

,有种跌落梦境的不真实感。赫宣暗笑自己多情,于是也不再停留,急急向着将军府赶去。

刚行至将军府,入眼的又是一片热闹景象。

那些朝廷的大臣,个个都是乐此不疲,竟将这送礼行贿当做了最寻常的事。赫宣皱了皱眉,心底想着,这样的“盛况”是否已经传到了当今圣上舒詹的耳中。

那舒詹虽与臻远有近亲关系,但这毕竟是贪污受贿的事,应是无论传到哪都会引起一大片人不满的。难道说,他竟是默许了?赫宣不解道,举步跨进了将军府。

“各位大人,我家老爷今日身体不适,不能出门迎接,还请各位大人改日再来吧!……”

刚走进将军府邸,赫宣就听到了金叔的声音。臻远病了?赫宣心下诧异,昨日他见他时明明还是一副寻常的样子,怎么自己去了趟吟月阁,回来就这样了?

“金叔!”一边在心底想着,赫宣一边走了上去:“将军可是,出了什么事?”

“无碍,只是风寒。”闻得赫宣的声音,一旁金叔忙转过头答道。语气柔和,却是让赫宣放宽了心。堂中站着的大臣,听到金叔如此说也不好再停留,只得问安后退了出去。

堂中很快安静下来,赫宣再次望向金叔:“将军他……”

“将军在里屋,你进去罢。”

“嗯!”微点了点头,赫宣向着金叔所说的里屋走去。回廊尚有些灰暗,赫宣经过的时候,能看到廊道两旁盛放的红梅。朝阳洒落,微光里,那点红色宛若少女脸颊边的红晕,通透得可爱。

果然种的都是红梅呢,赫宣想。

这满树的红花,还有满院的香气,正是将军一直寻了几年的恋人最喜欢的。他一定想着,有朝一日她归来,红梅映雪,吐蕊芬芳,一切便都可以回到最初的地方。

那个她还年幼,他还年少的岁月。

只是,这红梅年年绽放,将军等待的那个归人却迟迟没有来。苔上雪依旧,落下一片荒凉。

走过廊道,轻敲木门,得到应声后再推开,臻远的身影一下跃入眼底。

檀香袅袅,炭盆烈烈。臻远正裹着狐裘躺在榻上。

宣上前行礼,他左右一抬,算是应允。

“交给你的事都办好了?”轻声开口,臻远的眼神落到面前站立的男子身上。“是!”微点头,赫宣恭敬地应道。

“咳咳,那便好!……”轻声咳了咳,臻远将手边案几上的茶端起,小小地抿了一口。“赫宣啊……”茶过,臻远拖长语调再次喊住了身前人:“你平日里别老往吟月阁跑,太频繁的事往往会暴露。”

不轻不重的话响起,却让赫宣的心一下沉入了谷底,掩饰住心中的那抹苍凉,他只能平静地应道:“是!属下遵循将军教诲。”

“嗯,这就好!……”臻远漫不经心地应了句,语气里满满的疲惫:“那你下去吧,等苒歌传来了消息,我再分派你任务。”

“是!”又是简短的一声,赫宣起身告退。

房中恢复之前的寂静,案几上的檀香依旧淡淡地吐着香。臻远眯了眯眼,将怀中的锦袋小心地拿了出来。

那是个绣着金线的锦囊,看不清装了什么,只觉是有几分重量。臻远看了看,拥被起身,将那锦囊直直扔进了脚边的炭盆。烧红的炭发出呲呲的声音,刚还很旺的火苗突地就暗了暗。

然后,那只锦囊的周围慢慢渗出透明的水。伴着水的涌出,刚还鼓鼓的锦囊一下瘪下来。缕缕白烟伴着呲呲的声音不绝于耳,待终于烧尽,那炭盆的火也熄了干净。

关上的门被小心地推开,金叔的声音很远就传了进来:“阿远,你怎么又在焐冰袋了?”微有些愠的声音显示了老人的怒气。

对于臻远,金叔一直都将他当做自己的儿子而不是将军。身活起居,将军府事宜,所有一切在臻远出门镇守边疆时都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金叔自己一生未婚,没有子嗣,对臻远更是十分上心。

就拿这次的事情来说,臻远从边疆归来,朝中大臣纷纷巴结献礼。金叔是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就是连当今圣上会如何看待这件事都在心底默默分析了个通透。

于是思前想后,为了拉拢人但又不让圣上察觉,金叔对外便都说将军是染了风寒。这样,那些送礼倒也是可以找到了借口,只说是来慰问的,圣上也不能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