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长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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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抵达皇城

很快,夜色又暗下来,四人再次整装出发。那男孩依旧被赫宣带着,用麻绳紧紧缚了一圈,安在了马鞍后。因为刚才那男人的出手,现下着男孩已经是满身的伤痕。

赫宣看他一眼,收起那点小小的同情,一甩缰绳向着司马府奔去。

相比于来时所费的时辰,这归去之时却是花了整整一倍。从前车亭出发,到司马府时天已经开始微亮。

邹弛站在府邸前迎接,着了一身的暗色长袍,在暗色的夜里几乎看不见身影。赫宣一行人到达,他迫不及待地上来,询问西海夜明珠的情况。赫宣瞥他一眼,然后想起朝中对这人的议论:贪财好色,家中古董上万,各种珍奇异宝与皇宫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赫宣不知道为何当今圣上会这般纵容他,但现在想想,大概是朝中各个位高权重的大臣都被这人行贿过,所以才得此这般逍遥。

“那宝物可是,寻得了?”见一行人在府邸前停下,一旁站立的邹弛忙迎了上去。

“嗯,寻得了……”赫宣淡淡道,将怀中的夜明珠掏了出来。

邹弛的眼睛开始发光,就像是怕赫宣突然反悔一般,他劈手就将它夺了回来:“辛苦了,辛苦了……”不走心地安抚几句,邹弛却是已经向里面走去。

赫宣望着他背影,踌躇一会终于问道:“邹大人,那这人我就带走了……”

“嗳?人?”听到身后的声音,邹弛远去的脚步立马停了下来,然后哗地一下转过了身:“你是说偷宝珠的人抓住了?”

“是!”简单扼要的一个字,将赫宣所要表达的意思尽数表达了出来。邹弛眯了眯昏花的老严,蹒跚地向这边走了几步,最后停顿在马上的男孩面前:“就是你?偷了老夫的西海夜明珠?”

听到不一样的声音,马上的男孩终于缓缓抬起了头,那双漆黑的眼眸冷冷地瞪向面前的老人。

被这不善的眼神一盯,邹弛心底的怒气开始蹭蹭往上冒。直接反手一个巴掌,他恶狠狠地开口:“杂种!竟然敢偷老夫的东西!”花白的胡须因这事被气得抖了三抖:“来人!给我拖出去砍了!”

“邹大人!”

邹弛的话刚落,一旁的赫宣就大声地喊了一句。邹弛诧异,忙转过头去。

“邹大人可是,忘了约定好的事?”没有温度的声音冷冷传来,让邹弛瘦小的身子猛地抖了抖。

“记得,记得,自然是记得……”被吓得不轻的邹弛忙开口承认:“这人归你们。”他讪讪地笑道,将怀中的夜明珠又抱紧了几分。

赫宣望了眼他的神情,将马上捆住的少年扛了下来。

“这马还给邹大人,在下告辞。”

依旧是冰冷的声音,邹弛却是再不敢说些什么,忙不住地点了点头目送其远去。

从将军府的侧门进,转过两个弯就是臻远的书房。这里附近常年很少鲜人出入,即便是在这里遇到人,那多半也是臻远的心腹和暗卫。

赫宣和凉兮是这里的常客,他是因为任务的原因,而凉兮则是孩子心性,臻远也便默许了他出入这里。相对的,苒歌却是很少来。即便是来也是从正门进,以吟月阁花魁的身份,用献舞来做借口。

赫宣看到过几次这样的情景,但每到那种时候,臻远都是不准他和凉兮出门。将这里的一切用秘墙封起来,与世隔绝。这是臻远保护他们的方式,虽然有些残忍但赫宣却都是知道的。

就像现在,他扛了这样一个男孩出入这里,为了安全考虑他都是先发出暗号,等接到臻远应允的信号后才进入的。

细小的绣花针经由拇指和中指一弹,飞快地越过花丛和树木,嵌入不远的那块墙壁。啵!清脆的声音响起,没入墙壁的绣花针只眨眼功夫就进到了墙的另一侧。然后,只听到“叮”的一声,那根没入的绣花针又破墙而出,回到了赫宣的手中。

厚厚的墙壁突然开始移动,那堵墙就像帘布一般,慢慢地向着两边拉开。赫宣左右看了看,在确定了无人后一下走了进去。

墙壁重新在身后阖上,一点也看不出曾经有开裂的痕迹。而赫宣也不关心这,只是扛紧了那孩童,向屋内走去。

书房之中烟雾缭绕,臻远正捧着一本书悠闲地坐在太师椅中小憩。赫宣

上前一步,单膝跪地:“将军,人已带到。”

“哦?”懒懒的声线将椅子中人的惬意显露无疑。臻远慢慢从太师椅中起身,锐利的目光一下落到那处坐在地上的小小的身影上。

“是他?”虽是带了点疑惑的语气,然臻远却已经知晓了现下的情状。眼前的男孩满身的鲜血,腰部以下的腿更是血肉模糊。现在的他保持清醒都已经是费力,只能在地上躺着,借着地板的凉意不让自己晕过去。

“呵!这么顽强?”臻远轻轻地笑道,赫宣听不出他口气中的内容,只是侧过身,让臻远走了过去。

厚重的靴子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就像是敲击在人的心坎上,让地上的男孩一下抬起了头:“你……是谁?”微弱的声音伴着血沫从唇边溢出,臻远俯身看了一眼,脸上的笑意更重。

“疼吗?”状似温柔的声音缓缓从上方传来,地上的人努力地张开眼,妄图看清楚那落入眼中的人影。

“疼……”极缓慢地抬起头,男孩的声音比起刚才又低了几分。臻远盯着他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了好久。直到地上的人彻底晕了过去,他才收起脸上的那抹笑意,转向了一旁的赫宣。

“让你将邹弛除去,为何刚才不动手?”冰冷的声音就像从寒泉中溢出般,让赫宣单膝跪地的身子猛地抖了抖。

“我觉得那人留着还有用……”

“有用?有何用!”臻远的话音猛地提高,那双厚重的靴子转过身,对准了赫宣这边:“就为这两个字你竟然违背我的命令?”漆黑的瞳仁闪过一丝光亮,然后只是眨眼间,一把银色的软剑就搁上了赫宣的肩膀。

“属下也是为将军考虑!”赫宣依旧坚持己见,面上表现得不卑不亢。“那邹弛虽是个小人,但相信将军也一定知道,这样的小人也是最好掌握。”赫宣缓缓地说着,全没有因为脖子上的软剑而失了冷静。

臻远在心底暗暗佩服,然表面上他依旧冷了一张脸:“就因为这,所以你就违抗命令了?”

“是!”赫宣不置可否:“凡是对将军有利的事情,属下都万死不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