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往事待从头（2）
那时，她能想到的，能帮助她的，竟是只有那个便宜老爸。舒启明倒是答应的十分痛快，并且还反复嘱咐李倩阳要照顾好李明悦。
也许，他还存有一丝良知的吧？
起码，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可原谅……
直到第二天，舒启明的一通电话，再一次让李倩阳明白了天与地的差距，那个一直扬言爱着李明悦，想要补偿李明悦的男人，再一次在妻子面前表现出了自己原本的懦弱，他根本就不敢现身面对她们母女，而是将给李明悦的手术费交到了舒晴手里，让舒晴帮忙转交给李倩阳。
“后来呢？”安然隐隐猜测到了后来的一切，但还是不敢断定自己的猜想。
李倩阳的情绪早已平复了，方才的失态早已被掩藏起来，只剩下一片清明的目光，“舒晴约我在田径场见面，我当时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看到聿朗也在那里，心里虽然觉得古怪，却也没有多想，毕竟，妈妈的病情早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我哪里还有心思考虑其他的事情呢？”
那一幕，终身难忘，她与程聿朗的一切，全部在那一瞬间被抹杀。
舒晴掏出包里的支票递给李倩阳，脸上扬起胜利的笑容，“李倩阳，这是你要的钱，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拿了我的钱，你立即就和程聿朗分手。”
李倩阳方要伸手去接，动作却僵住了，望着舒晴一脸得意的样子，李倩阳的心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她怎能不清楚舒晴这句话的意思，如果她真的接过了舒晴手中的支票，那么她与程聿朗之间的感情，不但要蒙上了不可磨灭的污点，更是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聿朗，你真的会相信舒晴的话吗？
李倩阳状若无意地看了眼一旁沉默不语的程聿朗，只见他两只手都放在口袋里，将头埋得很低，目光只看得到足尖的三寸土地。
程聿朗就那样一动不动地愣在那里，仿佛这边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只是个碰巧经过的路人，静静地看
着别人的悲喜，而自己却可以保持不悲不喜。
李倩阳没有犹豫地接过舒晴手中的支票，她当然害怕程聿朗会误会，可是她更相信他们三年的爱情，不会被这种拙劣的伎俩松动分毫，她转过身，望着程聿朗，“聿朗，你听我说……”
“说什么？”程聿朗忽然抬起头，一向淡然的他嘴角竟是挂着一抹嘲讽，望着李倩阳的眼眸，也溢满了轻蔑之意。
李倩阳一下子愣住了，曾经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的磕磕绊绊，她觉得没有安全感，程聿朗却用尽全力撑起了属于李倩阳的一片天。她以为他们之间再也不会被什么影响和左右，他们的感情完全是情比金坚，可是何曾料到，只是程聿朗这样一个不信任的眼神，却生生如剜掉了她心里的一块肉，疼的不知是何滋味，却还要状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李倩阳用力地咬着嘴唇，不知所措地看着程聿朗，此时的程聿朗，竟是冷漠如斯，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从前他只会对自己笑的，可是现在，却将全部的冷漠与不屑投向了她。
“舒晴告诉我你接近我只是为了钱，我根本就不信，可是，想不到啊……你竟然……你竟然……”程聿朗气结地瞪着李倩阳，眼里的目光竟是不可捉摸，不可置信，却不得不信，心疼万分，这个人，却再也不值得自己去疼，鄙夷不屑，他更加憎恶的却是自己识人不明……
见程聿朗不信任自己，李倩阳开始陷入了空前的绝望之中，脚步连连后退，有些口不择言道：“没错，正如你看到的这样，我接近你就是为了有一个长期饭票，既然现在有人肯出更高的价格让我更加的衣食无忧，我又何乐而不为呢，我从来就是一个凉薄的人，感情对于我可有可无，只有金钱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李倩阳头也不回地转过身去，方要迈步离开。
她生怕走慢了一步，她的眼泪就会肆无忌惮溢出，生怕慢了一步，她就会义无反顾地扑倒在那个熟悉而又温暖的怀抱之中，告诉她一切都是误会。
“
李——倩——阳——”程聿朗一字一顿地喊，放在口袋里的拳头，却早已握得生疼。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唯恐那种窒息的感觉会让她眩晕过去，李倩阳立于原地不动，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做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道：“怎么？难道你也想提供一笔赡养费？”
头也不回地逃离开田径场，李倩阳如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远处的草坪上，一个人仰望着蔚蓝的天空不语。
不去想，那张温润如玉的笑颜，是否会再次为自己绽放？
不去想，他们轰轰烈烈的爱过一场，却要黯然曲终人散！
不去想，他的冷漠决绝让她痛断肝肠！
李倩阳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支票，轻声呢喃着：“妈妈，你被那个女人算计，我被那个女人的女儿算计，我们母女俩，注定都是输家呢……”
“他真的不信你？”安然一脸愕然地望着李倩阳。
“后来，他约我在田径场见面，还挽着舒晴的手告诉我，他们决定在一起了，还将一张支票摔在了我的脸上，告诉我这是我要的分手费，恋人一场，他会满足我所有的要求……”李倩阳略带自嘲地说，像是在讲述一段无关紧要的往事一般，只有她自己明白，那一刻，哀莫大于心死。
“倩阳——”安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李倩阳，眼里满是心疼，想不到这些年，她一个人竟然承受了这么多委屈和羞辱，而她们这些昔日的好友，竟然浑然不知，还总是责怪她的不辞而别。
“其实这些也不算什么，只是，妈妈终究还是离开了我……可叹我饱尝了一切羞辱，甚至牺牲了自己的爱情，老天爷却仍旧不肯眷顾我一回，不是说有一失必有一得吗，为什么我反而失去的更多了呢？”
李倩阳无力地跌坐在地上，双目茫然地望着天花板。
往事不堪回首，曾经的不堪，每每忆起，必定心如刀绞。
安然紧紧地将李倩阳抱在怀里，默默地唤着她的名字：“倩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