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九十八章 是生是死
就在这时，莫雨寒已经冲进宫来，看见此情此景几乎目眦欲裂。他利剑一挥而下，竟将两个太监的头颅同时砍下来！两具无头尸身各自向两边一歪倒下，露出了面白如纸，双唇却殷红如血的方楚雁。
莫雨寒一看，就知道这是朱露入腹的症状。他又一眼看见碎裂在地上的白瓷瓶子，地上有一小滩玫红的水。他心里闪过一丝侥幸：方楚雁喝下去的不多，还有救！但要快！
西沉皇帝此时已气得发抖，怒声喝道：“你这个逆子！为了这个女子，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抗旨闯宫！你现在拿着剑想作反吗！”
莫雨寒根本懒得理他，急步走到方楚雁面前，伸手把她横抱起来，就想往外走。这时大批御林军赶到，都围在华阳宫外，围得水泄不通。
西沉皇帝脸沉得能结冰，大声道：“你走得出去吗？来人，给朕抓住三皇子。”御林军哗的从宫外涌进来。
没等他们动手，莫雨寒转头看着皇帝，也一脸寒霜道：“父皇，你是要杀我，还是要断绝父子情？”
西沉皇帝听了，脸越发气成黑色，口中怒得说不出话：这个臭小子，他的意思是，如果不让他走，不是他死就是和自己断绝父子亲情？他怎么敢！就为了一个女子！皇帝大口喘着气，胸口急剧起伏，然后想到莫雨宁已死，莫雨泽不成器，自己只剩下这个历来钟爱的儿子能继承大统……
他长叹一声，疲累的朝御林军一挥手：“罢了，让他走。”
莫雨寒优美的唇边冷笑着，他早就知道是这样，皇帝肯定会让步。
御林军又潮水一样退让出一条路，莫雨寒抱着方楚雁，飞快的奔出。
出了皇宫之后，莫雨寒打马直奔自己的府邸。朱露是有解药的，不过那解药制作很难，极其昂贵。皇帝自己当然有解药，但是他会拿来救方楚雁吗？
莫雨寒也有这种毒药的解药，不过是在三皇子府里。他
生怕来不及，因为怀里的方楚雁，脸色越来越白，唇瓣却愈发的艳红，神情也已经是迷迷蒙蒙的。
方楚雁自己，并没有觉得痛苦。她迷迷糊糊的想，皇帝倒是没说谎，这毒药吃了就只是头晕想睡觉。
睡一觉多好啊，最近太累了。她又想着，眼皮不住的往下砸。
“雁儿，你别睡着了。”莫雨寒焦急的呼唤着她的名字，越发死命的打马，就快到了，三皇子府已经能看到了。
方楚雁心不在焉的抬头看着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不让自己睡去。
“你看，前面就是三皇子府了，你撑住，别睡觉。睡了可能就不能醒来。”莫雨寒极力制住声音里的颤抖。他的心慌得砰砰直跳，他觉得好像能从嘴里跳出来。在方楚雁生死关头，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爱她。
是，他是利用过她，那时只是想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目的而已。她不过是一个小女子，一个区区的公主，男女之情，从来都不是胸怀宏图大志的三皇子莫雨寒在乎的。
后来在北齐再见到她，她却已经是雁妃。那一个美丽的身影，不知何时，越来越深地烙进眼里，再也不能拿出来。
眼下，她快要死了，自己才惊觉，自己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无情，那样没有缺点。大概，今生，她会是自己唯一的弱点，而现在，我要把这个弱点，保留下去！
莫雨寒骑着马直接冲进自己的府邸，在园内横冲直撞，飞奔至自己的书房门前，还没下马，他就厉声喝道：“开门！”
守卫书房的侍卫们见主子一脸铁青的抱着燕小姐奔来，赶紧把门打开。莫雨寒一进去，就一脚又把房门踢上关着。
他把方楚雁放在书房里的扶手椅上坐着，自己转身走到墙边的一个多宝架上，正要动手，又转身看了看旁边的方楚雁，只见她垂着头，一双美目似睁开又似乎合着，已经是一副马上就要沉眠的样子。他不
由得心一紧，转过头去。
其实方楚雁并没有看上去的那样完全迷糊。在刚才莫雨寒说“睡了可能就不能醒来”时，她是听见了的，原本马上就要沦陷的意识又清醒过来一点。
莫雨寒不知道的是，方楚雁在那一刻，咬了自己的舌尖，虽然她浑身软绵没有知觉，连牙齿都用不上多少力气，但刹那间的疼痛，已经足够让她撑着到此刻，都没有完全迷糊睡过去。
不能就这样死了，只要有一丝希望，都要活着，活着才能回去见他。方楚雁在朦胧中一遍遍的想着这句话，给几度要彻底沦陷的自己鼓着勇气。凭着这一点执着的信念，她的心底还保有一点清明，只是早已不能控制身体，只能软绵绵的坐着。
此时她朦胧的眼睛里，几乎是无意识的看着莫雨寒一把拿下多宝架上的一个水晶盆，水晶盆里满满当当的装着诸如水晶，玉石块，琥珀，甚至珍珠这样的各色宝石，看上去就像是富贵之家常见的宝石盆摆设。
莫雨寒把手伸进大大的水晶盆里，快速的在那些宝石里摸着，随着他的动作，一个小物件被摸出来，他一看不是，急躁的丢在一边的桌面上，又继续在宝石里面寻摸，然后又摸出一个黑亮的物件，又不是！他越加烦躁，又丢下这黑亮物件，继续刚才的动作。
方楚雁原本只是木然的微微睁眼，看着莫雨寒的动作，其实那时她的眼睛虽然看见，脑子里是几乎一片模糊，对眼前的一切都是不能理解的状态。但当她看见那个被莫雨寒抛在一边的黑亮物件时，心底仍存的那一点清明，瞬间放大了起来！
她努力盯着那个黑亮物件，没错，黑亮底子中嵌着金丝铭文，那是虎符，北齐国的虎符！尹哲浩亲手放在她手里，给她看过摸过的虎符，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阵巨大的倦意不可阻止的升起，连眼睛都开始看不见了，方楚雁耳中却还剩下莫雨寒惊喜的一声，“找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