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谁放过谁
眼前黑影一闪，划过一道弧线，一跃而来，莱毅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听见了身侧响起高跟鞋踩踏的声音。
一条衣袖破损的白净手臂拦在了自己身前，紧接着是黑孔雀的温言提醒：“先生，请退后。”
“哦，”莱毅依然照做，才后退两步，一个挺重的长筒状物体就落在了身前，他略微吃惊地长大眼睛，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截被炸断的小腿，上面裹着破烂的裤脚和鞋子，伤口撕扯严重，参差不齐，奇怪的是并没有流出多少血渍。
他抬头朝泳池看去，这个造价不菲的泳池已经被爆炸毁于一旦，底部已经被巨大的冲击力掀开，露出大片的棕红色土壤，而四周的池壁，近些的部分也被掀开，远些的则已经变形凹陷，布满了裂纹。经过爆炸后，泳池水位下降了一半多，剩余的池水已经变得浑浊，充满了白色气泡和各种土壤沉积物。
看了几眼，仍没有找到蓝烨，莱毅不免有点担心，如果把蓝烨误杀了，处理起来还真有点麻烦，明年就到选举轮期了，他也不想被选举对手抓住些用来攻击的漏洞。而且小妹如果因此更加苛责自己，加剧对抗情绪，这同样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他死了吗？”莱毅转头询问左侧的黑孔雀，拥有多重视觉包括红外视觉的她，找起人来十分轻松。
“还没有，心脏跳动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体热一直在升高，”黑孔雀摇着头回答，“这个人的体质好奇怪，他应该还能战斗。”
听闻这话，莱毅心头一喜，弯腰捡起地上的小腿，入手却感到无比的滑腻，尤其是伤口处似乎被一团近乎透明的黏液封住，没让血液流出。莱毅手臂向上猛甩，将蓝烨的小腿抛入远处的池水中。
“还给你，你的职责已经尽到了，出来吧，狱长应该马上就要来了。”
小腿快速沉入浑浊的水中，被水下晃过的一团黑影飞快掠走，但蓝烨却没有再从水中出来，似乎不想让自己的狼狈样子显露于众人前。
“我们继续走吧。”莱毅朝黑孔雀说。
而这个时候，远处已经传来了警卫机器人的鸣笛，他们刚走到别墅门前，不过短短两分钟，就已经被十数名警备员和一支警卫队团团围住。即使没有细致入微的感官能力，莱毅也能猜到自己已经被花园中隐藏的各类自动武器瞄准，只要自己不出示抑制者的身份，丧命当场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莱毅也不相信小妹真地会放任他们下手攻击。
正在这时，推门声响起，别墅的雕花紫铜门被打开，埃莉薇雅抱拳靠在了门框上。
“狱长请两位进去，其余者都散了吧。”
警备员队伍中响起了带头人反对的声音，“可是，刚才那场爆炸……”
但却被埃莉薇雅强硬地打断，“没什么好深究的，那场爆炸是高能武器在水中激发产生的，是不是狱长每实验一种武器，都要事先向各部门通告啊？”
四周鸦雀无声，剑拔弩张的事态顿时被瓦解，赶来增援的队伍很快就秩序地撤离。
莱毅不由得对埃莉薇雅回升起一丝好感，这女人虽然见钱眼开，索价高
昂，可至少六亿信用点的作用落到了实处。他们跟随埃莉薇雅进入了别墅进户门，莱毅仍不住细细打量着室内的精美布置，说起来这栋简洁风格的别墅早在数年前就已经竣工，却从来没有看过。
至从小妹逐渐懂事以来，和她的距离总是那么生疏遥远，族长的诞辰也好，二弟的葬礼也好，不管是多么重要的家族聚会，只要自己参加，小妹就绝对不会到场。就算是执行死刑时，能够通过远程关注看到，但她也是一副冷言冷语的模样，像现在这样受邀进屋，在以前真是无法想象啊。
走在前面的埃莉薇雅将莱毅和黑孔雀带领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然后关门离去。满屋飘荡的细微粉尘黏在莱毅湿漉漉的体表上，特别是鼻腔传来的痒意让他忍不住想要打一个喷嚏，可他终究是憋住了，其代价就是让他挣红了脸。
看着眼前堆放的画作和雕塑，莱毅觉得这里应该是一个画室，难道就在这里等小妹过来吗？
他心中霎时升起一股小小的失落，和预想的正式见面有很大不同，莱毅叹了一口气，上前几步，坐在面前的木制躺椅上，拨开旁边碍事的虚拟机头盔，然后低头整理被打湿的着装。
身后突然响起黑孔雀的声音，“月隐素小姐，莱毅先生和我来完成继承人身份交接仪式。”
“我知道。”月隐素的声音响起。
咋听此言，莱毅吃了一惊，猛地抬起头，向画室后方看去，视线越过众多作品，能看到黑孔雀正背对这边，面朝向里侧。
莱毅迅速地撑起身体，不知是否是身体被打湿的原因，感觉到脚步变重不少，他慢慢绕过作品堆成的围墙，在弯弯曲曲的“画道”中前进。即将亲眼见到小妹，莱毅发现自己想的那些说辞很快就在大脑中模糊不清，有那么一霎那，甚至想立马就调头离开，但是他同时也明白，事到如今必须要有一个决断，否则将前功尽弃。
莱毅终于走到黑孔雀的身边，顺着其视线，能看见小妹正坐在一副矮凳上作画。她左手托着一个白色的椭圆形调色盘，右手四个指缝各卡着一支等号的舌形笔刷，正飞快地给油画上色。绘画对象是自然动物，似乎是一头因搁浅而死的鲸鱼被腐败气体撑得膨胀，它正被一群食腐动物分食，没有哪个动物能察觉即将发生的尸爆。
毫无疑问，这幅画作充满了浓厚的讽刺意味，让人实在联想不出什么美好的事物。莱毅也猜不出小妹的用意，但他无意打扰对方，便站在边上等待，希望她稍后也能回以尊重吧。月隐素上色的速度相当快，虽然有许多地方都需要重复涂抹颜料，但想来距离绘制完成也花不了几分钟了。
月隐素突然停住了笔刷，指着一头龇牙咧嘴的斑鬣狗问：“你觉得它应该上什么颜色？”
莱毅愣了一下，她在问我？斑鬣狗早已在自然界中灭绝，整个地球也没有活体存在，但好在莱毅以前在全息影像中见过，“应该是棕黄色系。”
这种回答显然不够精准，但似乎也没有影响到月隐素作画，她运笔如飞，不到十几秒， 一只毛色暗淡，阴险狡诈的斑鬣狗就活跃于纸上。
画作已经完
成，月隐素搁放下画具，转过头来，她穿着简易的白色短衫，烟灰色长裤，长发被绑成简易的发髻，非常普通的便装打扮。
“感谢你和我一起完成了这幅画作，它很有趣。”月隐素平淡地扯了一下嘴角，“所以，你这次来，就是为了甩掉家族给你的包袱，追求不平凡的理想？”
莱毅并没有直接承认对方所指的内容，“这也是父亲的意思，像我们家族这类传统型势力，有时候也必须得对潮流作出响应。二弟死后，就只剩下你和三弟能够担任族长继承人，可你也明白，三弟他根本不愿意担任，也没培养这个能力，就只有你是最佳的人选。你不光有能力执掌家族，也能够传承家族血脉，父亲也一直希望由你来代替我。”
“哦？他有说过这句话吗？让我来代替你？”
莱毅皱紧眉头，感到胸口有点发闷，“他虽然没说过，可我们都明白父亲的态度是怎样的，他是最不能容忍平庸的，更何况我无法完成传承血脉的使命，家族体系里的人也同样盼望由你来接替我的位置。现在家族投票决议已经通过，只要你现在和黑孔雀完成了仪式手续，你就是下届族长。”
“你都65岁了，怎么还是这么天真？你难道真地觉得我会代替你坐上这个位置，然后看着你自由自在地追求你那所谓的理想？在你眼中，我有这么仁慈吗？”月隐素嘴角露出了微笑，那目光根本不像是面对兄长，而是如同在看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我会看着你被捆绑在这个座位上，既成不了别人期望的样子，也做不了自己，每一天都饱受着煎熬，直到被权力之火彻底烤成干尸那一天。”
莱毅忍不住倒退一步，月隐素每一句话都像钢锥般凿在他的心上。这些话无疑敲碎了他之前仅有的幻想，无法交出继承人身份，家族就绝不可能允许自己接受精神印刻。先不说流程规章，单说族长继承人拥有仅次于族长的权限，其能调配的资源和涉及的隐秘都可能深刻地影响着家族命脉，掌握如此大权之人，怎么可能任其成为一个异心之人？
“我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也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可是当时，换做你是我，你难道不会这么做吗？而且你也明白，这是一个意外，谁也没料到的意外。”
“只是意外吗？你们明明知道在后期阶段编辑胚胎性别，可能会造成性别倒错，但还是允许它发生了。”月隐素拿起一只画笔，沾上黑色的颜料，在刚才完稿的画作上打了一个巨大的叉，“如果硬要说意外，那也是你们没料到赌博赌输了。”
莱毅一时间哑口无言，小妹确实说对了，当初那决定的确带有赌博性质。可他仍然不想放弃，想要最后一搏，他还有辩解的理由。
“你明明知道，这种重大的事情不可能是我一手包办。我承认，最先是由我提出，家族议会记录写得很清楚。但是，如果没有父亲等人的附议，它就不可能发生。而你，却从懂事起，只怨恨我一个人，对我的补偿付出统统视若不见。小妹啊，以前我从来没这么叫过你，因为我知道自己不配。但今天，请让我厚颜乞求，帮帮我，就这一次，求你放了我吧！”
莱毅双膝跪倒在地。
（本章完）
一条衣袖破损的白净手臂拦在了自己身前，紧接着是黑孔雀的温言提醒：“先生，请退后。”
“哦，”莱毅依然照做，才后退两步，一个挺重的长筒状物体就落在了身前，他略微吃惊地长大眼睛，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截被炸断的小腿，上面裹着破烂的裤脚和鞋子，伤口撕扯严重，参差不齐，奇怪的是并没有流出多少血渍。
他抬头朝泳池看去，这个造价不菲的泳池已经被爆炸毁于一旦，底部已经被巨大的冲击力掀开，露出大片的棕红色土壤，而四周的池壁，近些的部分也被掀开，远些的则已经变形凹陷，布满了裂纹。经过爆炸后，泳池水位下降了一半多，剩余的池水已经变得浑浊，充满了白色气泡和各种土壤沉积物。
看了几眼，仍没有找到蓝烨，莱毅不免有点担心，如果把蓝烨误杀了，处理起来还真有点麻烦，明年就到选举轮期了，他也不想被选举对手抓住些用来攻击的漏洞。而且小妹如果因此更加苛责自己，加剧对抗情绪，这同样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他死了吗？”莱毅转头询问左侧的黑孔雀，拥有多重视觉包括红外视觉的她，找起人来十分轻松。
“还没有，心脏跳动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体热一直在升高，”黑孔雀摇着头回答，“这个人的体质好奇怪，他应该还能战斗。”
听闻这话，莱毅心头一喜，弯腰捡起地上的小腿，入手却感到无比的滑腻，尤其是伤口处似乎被一团近乎透明的黏液封住，没让血液流出。莱毅手臂向上猛甩，将蓝烨的小腿抛入远处的池水中。
“还给你，你的职责已经尽到了，出来吧，狱长应该马上就要来了。”
小腿快速沉入浑浊的水中，被水下晃过的一团黑影飞快掠走，但蓝烨却没有再从水中出来，似乎不想让自己的狼狈样子显露于众人前。
“我们继续走吧。”莱毅朝黑孔雀说。
而这个时候，远处已经传来了警卫机器人的鸣笛，他们刚走到别墅门前，不过短短两分钟，就已经被十数名警备员和一支警卫队团团围住。即使没有细致入微的感官能力，莱毅也能猜到自己已经被花园中隐藏的各类自动武器瞄准，只要自己不出示抑制者的身份，丧命当场也不是没有可能，但莱毅也不相信小妹真地会放任他们下手攻击。
正在这时，推门声响起，别墅的雕花紫铜门被打开，埃莉薇雅抱拳靠在了门框上。
“狱长请两位进去，其余者都散了吧。”
警备员队伍中响起了带头人反对的声音，“可是，刚才那场爆炸……”
但却被埃莉薇雅强硬地打断，“没什么好深究的，那场爆炸是高能武器在水中激发产生的，是不是狱长每实验一种武器，都要事先向各部门通告啊？”
四周鸦雀无声，剑拔弩张的事态顿时被瓦解，赶来增援的队伍很快就秩序地撤离。
莱毅不由得对埃莉薇雅回升起一丝好感，这女人虽然见钱眼开，索价高
昂，可至少六亿信用点的作用落到了实处。他们跟随埃莉薇雅进入了别墅进户门，莱毅仍不住细细打量着室内的精美布置，说起来这栋简洁风格的别墅早在数年前就已经竣工，却从来没有看过。
至从小妹逐渐懂事以来，和她的距离总是那么生疏遥远，族长的诞辰也好，二弟的葬礼也好，不管是多么重要的家族聚会，只要自己参加，小妹就绝对不会到场。就算是执行死刑时，能够通过远程关注看到，但她也是一副冷言冷语的模样，像现在这样受邀进屋，在以前真是无法想象啊。
走在前面的埃莉薇雅将莱毅和黑孔雀带领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然后关门离去。满屋飘荡的细微粉尘黏在莱毅湿漉漉的体表上，特别是鼻腔传来的痒意让他忍不住想要打一个喷嚏，可他终究是憋住了，其代价就是让他挣红了脸。
看着眼前堆放的画作和雕塑，莱毅觉得这里应该是一个画室，难道就在这里等小妹过来吗？
他心中霎时升起一股小小的失落，和预想的正式见面有很大不同，莱毅叹了一口气，上前几步，坐在面前的木制躺椅上，拨开旁边碍事的虚拟机头盔，然后低头整理被打湿的着装。
身后突然响起黑孔雀的声音，“月隐素小姐，莱毅先生和我来完成继承人身份交接仪式。”
“我知道。”月隐素的声音响起。
咋听此言，莱毅吃了一惊，猛地抬起头，向画室后方看去，视线越过众多作品，能看到黑孔雀正背对这边，面朝向里侧。
莱毅迅速地撑起身体，不知是否是身体被打湿的原因，感觉到脚步变重不少，他慢慢绕过作品堆成的围墙，在弯弯曲曲的“画道”中前进。即将亲眼见到小妹，莱毅发现自己想的那些说辞很快就在大脑中模糊不清，有那么一霎那，甚至想立马就调头离开，但是他同时也明白，事到如今必须要有一个决断，否则将前功尽弃。
莱毅终于走到黑孔雀的身边，顺着其视线，能看见小妹正坐在一副矮凳上作画。她左手托着一个白色的椭圆形调色盘，右手四个指缝各卡着一支等号的舌形笔刷，正飞快地给油画上色。绘画对象是自然动物，似乎是一头因搁浅而死的鲸鱼被腐败气体撑得膨胀，它正被一群食腐动物分食，没有哪个动物能察觉即将发生的尸爆。
毫无疑问，这幅画作充满了浓厚的讽刺意味，让人实在联想不出什么美好的事物。莱毅也猜不出小妹的用意，但他无意打扰对方，便站在边上等待，希望她稍后也能回以尊重吧。月隐素上色的速度相当快，虽然有许多地方都需要重复涂抹颜料，但想来距离绘制完成也花不了几分钟了。
月隐素突然停住了笔刷，指着一头龇牙咧嘴的斑鬣狗问：“你觉得它应该上什么颜色？”
莱毅愣了一下，她在问我？斑鬣狗早已在自然界中灭绝，整个地球也没有活体存在，但好在莱毅以前在全息影像中见过，“应该是棕黄色系。”
这种回答显然不够精准，但似乎也没有影响到月隐素作画，她运笔如飞，不到十几秒， 一只毛色暗淡，阴险狡诈的斑鬣狗就活跃于纸上。
画作已经完
成，月隐素搁放下画具，转过头来，她穿着简易的白色短衫，烟灰色长裤，长发被绑成简易的发髻，非常普通的便装打扮。
“感谢你和我一起完成了这幅画作，它很有趣。”月隐素平淡地扯了一下嘴角，“所以，你这次来，就是为了甩掉家族给你的包袱，追求不平凡的理想？”
莱毅并没有直接承认对方所指的内容，“这也是父亲的意思，像我们家族这类传统型势力，有时候也必须得对潮流作出响应。二弟死后，就只剩下你和三弟能够担任族长继承人，可你也明白，三弟他根本不愿意担任，也没培养这个能力，就只有你是最佳的人选。你不光有能力执掌家族，也能够传承家族血脉，父亲也一直希望由你来代替我。”
“哦？他有说过这句话吗？让我来代替你？”
莱毅皱紧眉头，感到胸口有点发闷，“他虽然没说过，可我们都明白父亲的态度是怎样的，他是最不能容忍平庸的，更何况我无法完成传承血脉的使命，家族体系里的人也同样盼望由你来接替我的位置。现在家族投票决议已经通过，只要你现在和黑孔雀完成了仪式手续，你就是下届族长。”
“你都65岁了，怎么还是这么天真？你难道真地觉得我会代替你坐上这个位置，然后看着你自由自在地追求你那所谓的理想？在你眼中，我有这么仁慈吗？”月隐素嘴角露出了微笑，那目光根本不像是面对兄长，而是如同在看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我会看着你被捆绑在这个座位上，既成不了别人期望的样子，也做不了自己，每一天都饱受着煎熬，直到被权力之火彻底烤成干尸那一天。”
莱毅忍不住倒退一步，月隐素每一句话都像钢锥般凿在他的心上。这些话无疑敲碎了他之前仅有的幻想，无法交出继承人身份，家族就绝不可能允许自己接受精神印刻。先不说流程规章，单说族长继承人拥有仅次于族长的权限，其能调配的资源和涉及的隐秘都可能深刻地影响着家族命脉，掌握如此大权之人，怎么可能任其成为一个异心之人？
“我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也知道你不可能原谅我，可是当时，换做你是我，你难道不会这么做吗？而且你也明白，这是一个意外，谁也没料到的意外。”
“只是意外吗？你们明明知道在后期阶段编辑胚胎性别，可能会造成性别倒错，但还是允许它发生了。”月隐素拿起一只画笔，沾上黑色的颜料，在刚才完稿的画作上打了一个巨大的叉，“如果硬要说意外，那也是你们没料到赌博赌输了。”
莱毅一时间哑口无言，小妹确实说对了，当初那决定的确带有赌博性质。可他仍然不想放弃，想要最后一搏，他还有辩解的理由。
“你明明知道，这种重大的事情不可能是我一手包办。我承认，最先是由我提出，家族议会记录写得很清楚。但是，如果没有父亲等人的附议，它就不可能发生。而你，却从懂事起，只怨恨我一个人，对我的补偿付出统统视若不见。小妹啊，以前我从来没这么叫过你，因为我知道自己不配。但今天，请让我厚颜乞求，帮帮我，就这一次，求你放了我吧！”
莱毅双膝跪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