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满足良心
“没事，只是听说你不开心，想来看看你，而且我要离开了，有些舍不得大家。”安妮移开了目光，停留在自己的手背上。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啊，你可千万别漏了。看来这女人还没坚定决心，嗯，很好。
“没关系，大家以后还可以常联系，你可以给大家发电子邮件、语音留言之类的，虽然外部通讯受到保密条令的限制，工作时间很难及时回复，但其它时间还好。”
我一边随意应付着，一边等辅餐助手把食物送来。我忍住好奇心，只是按照光流以往的饭量，各点了份培植猪肉做的培根土豆饼，以及香葱鱼肉卷，这两样菜在今日销量榜单中位列冠亚，应该不错吧？
“真的很抱歉，辜负了大家的栽培，也许我不适合做这个。”安妮略微低下了头，指关节被攥紧成了惨白色，“你也知道，我主要负责给犯人做心理疏导，特别是死刑犯，不管他们之前犯过多么严重的过错，几乎在临死前都有强烈的求生意愿，这种渴求是那么纯粹，让我难以抗拒，每当这时，我只能以心理暗示等方法给他们平静和安慰，有时候，犯人执念很重，我只好采用宗教的方式，甚至不惜用谎言欺骗他们，只为了让他们走得轻松一点，不，我只是在满足自己的良心和价值观。”说到这里，她的肩膀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哎哟呵，在处刑科居然潜伏着一个人道主义斗士，还没杀过人吧，居然都不行了，既然他们不想死，当初又何必如此呢？看来她的心理建设还是太薄弱了，或许是为了践行理想才来这个部门的，真不知道是怎么通过面试的，该不会是巴赞面试的吧？
我看到她手腕上有一串木制念珠，曲面很光滑，磨损较明显，难道她还是个虔诚的信徒？总之，不能让安妮的情绪再继续失控了，要是哭出来就不好了。
于是，我叹了口气，成功引来了安妮的目光。而此时，我却皱眉望向窗外，似乎那刺目的阳光也无法阻挡我悠远的思绪。
“其实，我也是21岁加入处刑一科的，当时科室人员少，我才加入一个月，刚学会使用绞刑架，就被指派要处决一名死刑犯，时间就定在后第三天。”
我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安妮的瞳孔正在放大。“按照流程，我要去和犯人谈话，疏导情绪，记录遗言，给他换上干净的便装。你也知道，现在死刑犯其实很少了，他是因为毒杀了自家五口人，行为过于恶劣，民愤极大，而且拒绝精神鉴定，才被判死刑。因为他的家人都被他杀光了，没人给他送来新衣服，我就自己出钱，在监狱商店里买了一身，给他送了过去，我骗了他，说这是他亲戚送来给他的。”
这时，安妮的瞳孔再度扩大，似乎闪耀着某种光辉，以我纤毫毕现的观察力，居然也锁定不了。这种类似的神色，我记得只在神下姬命身上见过。
“那个犯人立刻识破了我的谎言，他说是从南亚次大陆移民来的，亲戚要么死了，要么断了联系。这次把家人杀光，是为了让他们远离这个注定毁灭的世界，下辈子看准时机再投胎。我问他为什么投案自首，他说自己一个人活着没意思，而且业报未净，自杀后入不了轮回，只能做孤魂野鬼，而他又希望下辈子，在美好的世界再见到死去的亲人，以便偿还罪孽，所以需要借我屠刀。最后，他很平静地换上了新衣服，直到临死那一瞬间，他都在感谢我做了他的行刑官。”
安妮确实没哭出来，可我却觉得局面更不妙了，她眼睛没有再看我的脸庞，而是在追逐我的目光，企图与我对视，她的肢体微微牵动着，显示出想要拥抱我的前兆。
“诶，我点的餐到了。”我借机起身避开，动作自然流畅。
辅餐助手是个装有履带的半自律机器人，接到指令后
，就能在这栋食堂内完成整个送餐流程。
在扫描核对过虹膜后，半圆体金属餐盘自动打开，我将食物取出，辅餐助手发出妖媚的男性电子合成音：“合理膳食，均衡营养，享受美妙人生。”
经过这一打岔，安妮似乎没有勇气继续了。
如此看来，以后还是少接触她比较好，不就是讲了个故事开解你的烦恼嘛，又不是想解开你的衣服。我就怕遇见这种不顾一切的流氓，徒生变数就不好了，还想以这个身份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呢。
“光流，昨天怎么没上班？安妮也在啊。”清雅而略带倦意的招呼声响起，一个俊美清瘦的行刑官走了进来，靠坐在我的旁边。
“是啊，昨天周五请假了，下周一上班。”我虽是第一次拿起餐刀，可相关的肌肉记忆早已被我获取，因此动作很自然。
安妮则礼貌地点了点头。
跟我打招呼的人叫做秋结，姓秋名结。据说他的祖母是华人，三战时从主战场避难而来，后来听说老家三斗坪镇被炸成了盆地，无乡可返，就再没有回去了。
这帅哥先天条件好，声、形、貌俱佳，是个宅男，社交圈很窄，生活极为简单，总体上归纳就是：杀人、吃饭、睡觉、玩虚拟机、陪老婆。
这里的老婆并不是现实生活中有血有肉的人类老婆，而是人格伴侣，火遍全球、火了近百年都长盛不衰的电子产品，一种娱乐型的弱人工智能，版本型号繁多，几乎都有一个装载着高集成处理器的方匣作为核心构件，也被宅男们亲切地称为爱匣，可通过全息投影、智能电脑、虚拟机、义体等多种方式与主人互动。
虽然秋结的生活方式简单，可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却远超常人，四年时间处死了两百余人，是名副其实的“百人斩”。据说他当初面试行刑官，被催眠后进行场景模拟，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直到最后面试官叫停，这家伙都面不改色。
说起来，他在阁岛监狱工作生活约四年了，友人却没几个，也就和光流关系深点。倒不是因为人品恶劣，而是性格有点特立独行，按照他私下聚餐时所说，之所以选择做行刑官，是因为工资在可选工作中较高，且轻松，能留出更多的精力玩游戏。等到以后攒够资金，量子技术突破后，就把自己的灵魂意识进行量子信息化，突破肉体寿命，和老婆春深子长久地在虚拟世界中生活下去，直到太阳烧毁服务器那天。
秋结向我合掌道歉：“光流，那件事对不住啊，我什么人都能杀，唯独对美女下不了手。况且这个蔻娜，我看过她的全息写真，啧啧，真带劲儿，我已经给春深子的全息影像订制了同款皮肤。”
话到后半截，他的双手像波浪一样摆动，似乎想模仿某个器官的曲线。
呃，这像是道歉的态度么？还有，这是什么逻辑，因为看过美女的身体写真，所以下不了手，这就是所谓的爱美之心么？
“没有关系，该做的，我都已经完成了。”我稍稍侧过眼球，示意旁边还有女同事。
秋结好像没注意到我的暗示，仍然在夸耀他的新款裸版全息皮肤多么逼真迷人。
我不再理会，左手正叉起一大块土豆饼，打算继续用餐。
秋结突然搭上我的左肩，眼睛眯成一条缝，对着我嘻嘻笑着。
“你小子深藏不漏啊，以前都小看你了。”这话使得安妮朝我们看了过来。
什么意思，难道光流还有我没有解析的隐秘记忆，不可能，应该不会有纰漏，我镇定自若地把培根土豆饼塞进嘴里，酥软又藏着嚼劲的口感让我倍感新奇，咸辣辛香的味道也是我以前从未接触过的，敏感的味蕾仿佛这才被真正唤醒。
秋结
摇动我的肩膀，催我赶紧说话。
“一惊一乍，怎么啦？”我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完美重现了光流以往的表情。
“你真没劲儿，配合一下嘛，别光顾着吃啊，”秋结轻微地抱怨着，随后又眉飞色舞起来，“男性的生育质量鉴定结果在昨晚公布啦，就在阁岛监狱的局域论坛首页，你小子生殖细胞活力排第一，厉害啊，不会碰一下就会怀孕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安妮眨眼，猝不及防的安妮当场脸红过耳。
这样啊，我还真没注意，不过抱歉，人类已经享受不到光流的高质量生殖细胞了，他全身细胞被我分解后，已经溶化进大海了。不过我不得不有所准备啊，否则万一面临dna检查，还不得露馅儿了，现在的我无法完成dna伪装。
“我特意在网上查询对比了数据，你这生殖细胞质量可是万里挑一啊，况且你外形条件也好，这生殖细胞价值还不蹭蹭地往上涨，”秋结毫不掩饰脸上的羡慕，似乎恨不得跪拜在我胯下，“你去外面问问行情，多少家庭渴望自然生殖细胞诞生的婴儿，让你一夜情都行，还给你信用点，你光是当种猪都能赚翻，这么一口金矿，你以前就没挖掘过吗？”
“以前还真没注意，上个星期，生育委员会来监狱给婚恋匹配系统采集数据，安排了一场免费体检，我当时就报名了，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在阁岛监狱的内部论坛上公开结果。”我根据光流的记忆，半真半假地回答。
“报名表上有隐私授权说明，你没注意看么？哼哼，这么做，还不是想让男性形成竞争意识，注意生活习惯，提高生殖细胞生成环境。况且，就算不公开，你以为那些女人就没有办法知道吗？”
三战中核武器、生化武器滥用成灾，2120年三战结束。幸存的男性普遍少精、弱精、畸精，甚至死精、无精，具备正常生殖能力的男性约剩一半，女性方面相对较好，但也同样存在多种生殖障碍问题。这些作为主因，导致了当时的全球人口出生率呈断崖式下滑，所幸人均自然寿命显著提高，而且智能机器人已经高度普及，代替了简单重复的人力。
而后，随着部分核辐射、生化毒物被人为清除或自然降解稀释，以及医疗技术的发展，出生率逐渐有少幅度恢复。
然而在2173年，离2150年太阳加速核聚变23年后，全球突然爆发性地传播起退化病毒。
从那时起，稍见起色的人口数量和出生率再度缓降，并不是退化病毒会直接破坏生殖系统，而是以体液为主要传播途径的退化病毒打击了人类的自然繁殖行为，身上携带退化病毒的孕妇也绝不会诞下健康的胎儿，而是血肉模糊的腐胎。
同时，急剧增多的基因调适体人类和少量增加的变种人，客观上拉大了人类基因层面上的差异分化，这也使得致孕率下滑，这个原因被业内人士称为基因离间性不孕，一般规律是个体间基因差异越大，不孕概率越大，这种不孕因素无法同绝精症一般，能用生殖细胞培育技术来解决，但也有少数个体通过婚恋系统的基因适配技术而成功找到可孕伴侣，该系列事件还被作为官宣材料，大肆报道，不光被写成文学作品，更被改编拍成兄妹版互动型限制电影，叫做什么《一颗卵子的救赎》、《我十几亿的下落》。
目前人类甚至无法准确地预判退化病毒的发病时间，或许正因为医学干预的成效过低，折腾了约六十年的人联委才不得不通过《特殊对策法》吧，要知道，该项法律的雏形刚被提议时，就被全球主流媒体一致批判为人权的彻底沦丧，那时几乎没人想到它能通过投票。我这样自以为然地想着，突然又对眼前的情况有了不详地设想，要是榄城生育委员会通过我上级施压，让我捐精怎么办？
（本章完）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啊，你可千万别漏了。看来这女人还没坚定决心，嗯，很好。
“没关系，大家以后还可以常联系，你可以给大家发电子邮件、语音留言之类的，虽然外部通讯受到保密条令的限制，工作时间很难及时回复，但其它时间还好。”
我一边随意应付着，一边等辅餐助手把食物送来。我忍住好奇心，只是按照光流以往的饭量，各点了份培植猪肉做的培根土豆饼，以及香葱鱼肉卷，这两样菜在今日销量榜单中位列冠亚，应该不错吧？
“真的很抱歉，辜负了大家的栽培，也许我不适合做这个。”安妮略微低下了头，指关节被攥紧成了惨白色，“你也知道，我主要负责给犯人做心理疏导，特别是死刑犯，不管他们之前犯过多么严重的过错，几乎在临死前都有强烈的求生意愿，这种渴求是那么纯粹，让我难以抗拒，每当这时，我只能以心理暗示等方法给他们平静和安慰，有时候，犯人执念很重，我只好采用宗教的方式，甚至不惜用谎言欺骗他们，只为了让他们走得轻松一点，不，我只是在满足自己的良心和价值观。”说到这里，她的肩膀狠狠地颤抖了一下。
哎哟呵，在处刑科居然潜伏着一个人道主义斗士，还没杀过人吧，居然都不行了，既然他们不想死，当初又何必如此呢？看来她的心理建设还是太薄弱了，或许是为了践行理想才来这个部门的，真不知道是怎么通过面试的，该不会是巴赞面试的吧？
我看到她手腕上有一串木制念珠，曲面很光滑，磨损较明显，难道她还是个虔诚的信徒？总之，不能让安妮的情绪再继续失控了，要是哭出来就不好了。
于是，我叹了口气，成功引来了安妮的目光。而此时，我却皱眉望向窗外，似乎那刺目的阳光也无法阻挡我悠远的思绪。
“其实，我也是21岁加入处刑一科的，当时科室人员少，我才加入一个月，刚学会使用绞刑架，就被指派要处决一名死刑犯，时间就定在后第三天。”
我眼角的余光注意到安妮的瞳孔正在放大。“按照流程，我要去和犯人谈话，疏导情绪，记录遗言，给他换上干净的便装。你也知道，现在死刑犯其实很少了，他是因为毒杀了自家五口人，行为过于恶劣，民愤极大，而且拒绝精神鉴定，才被判死刑。因为他的家人都被他杀光了，没人给他送来新衣服，我就自己出钱，在监狱商店里买了一身，给他送了过去，我骗了他，说这是他亲戚送来给他的。”
这时，安妮的瞳孔再度扩大，似乎闪耀着某种光辉，以我纤毫毕现的观察力，居然也锁定不了。这种类似的神色，我记得只在神下姬命身上见过。
“那个犯人立刻识破了我的谎言，他说是从南亚次大陆移民来的，亲戚要么死了，要么断了联系。这次把家人杀光，是为了让他们远离这个注定毁灭的世界，下辈子看准时机再投胎。我问他为什么投案自首，他说自己一个人活着没意思，而且业报未净，自杀后入不了轮回，只能做孤魂野鬼，而他又希望下辈子，在美好的世界再见到死去的亲人，以便偿还罪孽，所以需要借我屠刀。最后，他很平静地换上了新衣服，直到临死那一瞬间，他都在感谢我做了他的行刑官。”
安妮确实没哭出来，可我却觉得局面更不妙了，她眼睛没有再看我的脸庞，而是在追逐我的目光，企图与我对视，她的肢体微微牵动着，显示出想要拥抱我的前兆。
“诶，我点的餐到了。”我借机起身避开，动作自然流畅。
辅餐助手是个装有履带的半自律机器人，接到指令后
，就能在这栋食堂内完成整个送餐流程。
在扫描核对过虹膜后，半圆体金属餐盘自动打开，我将食物取出，辅餐助手发出妖媚的男性电子合成音：“合理膳食，均衡营养，享受美妙人生。”
经过这一打岔，安妮似乎没有勇气继续了。
如此看来，以后还是少接触她比较好，不就是讲了个故事开解你的烦恼嘛，又不是想解开你的衣服。我就怕遇见这种不顾一切的流氓，徒生变数就不好了，还想以这个身份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呢。
“光流，昨天怎么没上班？安妮也在啊。”清雅而略带倦意的招呼声响起，一个俊美清瘦的行刑官走了进来，靠坐在我的旁边。
“是啊，昨天周五请假了，下周一上班。”我虽是第一次拿起餐刀，可相关的肌肉记忆早已被我获取，因此动作很自然。
安妮则礼貌地点了点头。
跟我打招呼的人叫做秋结，姓秋名结。据说他的祖母是华人，三战时从主战场避难而来，后来听说老家三斗坪镇被炸成了盆地，无乡可返，就再没有回去了。
这帅哥先天条件好，声、形、貌俱佳，是个宅男，社交圈很窄，生活极为简单，总体上归纳就是：杀人、吃饭、睡觉、玩虚拟机、陪老婆。
这里的老婆并不是现实生活中有血有肉的人类老婆，而是人格伴侣，火遍全球、火了近百年都长盛不衰的电子产品，一种娱乐型的弱人工智能，版本型号繁多，几乎都有一个装载着高集成处理器的方匣作为核心构件，也被宅男们亲切地称为爱匣，可通过全息投影、智能电脑、虚拟机、义体等多种方式与主人互动。
虽然秋结的生活方式简单，可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却远超常人，四年时间处死了两百余人，是名副其实的“百人斩”。据说他当初面试行刑官，被催眠后进行场景模拟，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直到最后面试官叫停，这家伙都面不改色。
说起来，他在阁岛监狱工作生活约四年了，友人却没几个，也就和光流关系深点。倒不是因为人品恶劣，而是性格有点特立独行，按照他私下聚餐时所说，之所以选择做行刑官，是因为工资在可选工作中较高，且轻松，能留出更多的精力玩游戏。等到以后攒够资金，量子技术突破后，就把自己的灵魂意识进行量子信息化，突破肉体寿命，和老婆春深子长久地在虚拟世界中生活下去，直到太阳烧毁服务器那天。
秋结向我合掌道歉：“光流，那件事对不住啊，我什么人都能杀，唯独对美女下不了手。况且这个蔻娜，我看过她的全息写真，啧啧，真带劲儿，我已经给春深子的全息影像订制了同款皮肤。”
话到后半截，他的双手像波浪一样摆动，似乎想模仿某个器官的曲线。
呃，这像是道歉的态度么？还有，这是什么逻辑，因为看过美女的身体写真，所以下不了手，这就是所谓的爱美之心么？
“没有关系，该做的，我都已经完成了。”我稍稍侧过眼球，示意旁边还有女同事。
秋结好像没注意到我的暗示，仍然在夸耀他的新款裸版全息皮肤多么逼真迷人。
我不再理会，左手正叉起一大块土豆饼，打算继续用餐。
秋结突然搭上我的左肩，眼睛眯成一条缝，对着我嘻嘻笑着。
“你小子深藏不漏啊，以前都小看你了。”这话使得安妮朝我们看了过来。
什么意思，难道光流还有我没有解析的隐秘记忆，不可能，应该不会有纰漏，我镇定自若地把培根土豆饼塞进嘴里，酥软又藏着嚼劲的口感让我倍感新奇，咸辣辛香的味道也是我以前从未接触过的，敏感的味蕾仿佛这才被真正唤醒。
秋结
摇动我的肩膀，催我赶紧说话。
“一惊一乍，怎么啦？”我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完美重现了光流以往的表情。
“你真没劲儿，配合一下嘛，别光顾着吃啊，”秋结轻微地抱怨着，随后又眉飞色舞起来，“男性的生育质量鉴定结果在昨晚公布啦，就在阁岛监狱的局域论坛首页，你小子生殖细胞活力排第一，厉害啊，不会碰一下就会怀孕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安妮眨眼，猝不及防的安妮当场脸红过耳。
这样啊，我还真没注意，不过抱歉，人类已经享受不到光流的高质量生殖细胞了，他全身细胞被我分解后，已经溶化进大海了。不过我不得不有所准备啊，否则万一面临dna检查，还不得露馅儿了，现在的我无法完成dna伪装。
“我特意在网上查询对比了数据，你这生殖细胞质量可是万里挑一啊，况且你外形条件也好，这生殖细胞价值还不蹭蹭地往上涨，”秋结毫不掩饰脸上的羡慕，似乎恨不得跪拜在我胯下，“你去外面问问行情，多少家庭渴望自然生殖细胞诞生的婴儿，让你一夜情都行，还给你信用点，你光是当种猪都能赚翻，这么一口金矿，你以前就没挖掘过吗？”
“以前还真没注意，上个星期，生育委员会来监狱给婚恋匹配系统采集数据，安排了一场免费体检，我当时就报名了，只是没想到居然会在阁岛监狱的内部论坛上公开结果。”我根据光流的记忆，半真半假地回答。
“报名表上有隐私授权说明，你没注意看么？哼哼，这么做，还不是想让男性形成竞争意识，注意生活习惯，提高生殖细胞生成环境。况且，就算不公开，你以为那些女人就没有办法知道吗？”
三战中核武器、生化武器滥用成灾，2120年三战结束。幸存的男性普遍少精、弱精、畸精，甚至死精、无精，具备正常生殖能力的男性约剩一半，女性方面相对较好，但也同样存在多种生殖障碍问题。这些作为主因，导致了当时的全球人口出生率呈断崖式下滑，所幸人均自然寿命显著提高，而且智能机器人已经高度普及，代替了简单重复的人力。
而后，随着部分核辐射、生化毒物被人为清除或自然降解稀释，以及医疗技术的发展，出生率逐渐有少幅度恢复。
然而在2173年，离2150年太阳加速核聚变23年后，全球突然爆发性地传播起退化病毒。
从那时起，稍见起色的人口数量和出生率再度缓降，并不是退化病毒会直接破坏生殖系统，而是以体液为主要传播途径的退化病毒打击了人类的自然繁殖行为，身上携带退化病毒的孕妇也绝不会诞下健康的胎儿，而是血肉模糊的腐胎。
同时，急剧增多的基因调适体人类和少量增加的变种人，客观上拉大了人类基因层面上的差异分化，这也使得致孕率下滑，这个原因被业内人士称为基因离间性不孕，一般规律是个体间基因差异越大，不孕概率越大，这种不孕因素无法同绝精症一般，能用生殖细胞培育技术来解决，但也有少数个体通过婚恋系统的基因适配技术而成功找到可孕伴侣，该系列事件还被作为官宣材料，大肆报道，不光被写成文学作品，更被改编拍成兄妹版互动型限制电影，叫做什么《一颗卵子的救赎》、《我十几亿的下落》。
目前人类甚至无法准确地预判退化病毒的发病时间，或许正因为医学干预的成效过低，折腾了约六十年的人联委才不得不通过《特殊对策法》吧，要知道，该项法律的雏形刚被提议时，就被全球主流媒体一致批判为人权的彻底沦丧，那时几乎没人想到它能通过投票。我这样自以为然地想着，突然又对眼前的情况有了不详地设想，要是榄城生育委员会通过我上级施压，让我捐精怎么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