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表明心意（三）
“什么叫我还会说出这么不错的话，嗯？”顾炘晨道。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温菡道。
“你对我很不满意啊！顿时觉得甚是心痛……”顾炘晨左手捂着心口，紧皱着眉头道。
“喂，你以为自己是西施吗？”温菡心直口快道，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西施？”顾炘晨问道。
“嗯。”温菡道。
“似乎有所耳闻，是个美女吧。”顾炘若有所思道。
“哇，你知道啊！”温菡以为自己要解释，没想到顾炘晨竟然知道。
“嗯，偶然听到过她的故事。你要说的是东施效颦的典故吗？”顾炘晨问道。
“额，没有啦。我瞎说的，再说了，您这么天生丽质……”温菡尴尬地说道。
“唔，天生丽质这个词不错。”顾炘晨精准地抓住了重点。
“啊哈哈，是，是。我们继续吃吧。对了，等会儿有没有兴趣去街上逛逛？”温菡笑问道。
“好啊。菡儿的邀请我怎么能拒绝呢？”顾炘晨道。
“别别别，你那心仪的姑娘听了怕是要吃醋的。这样下去我都要替那姑娘抱不平了。”温菡道。
“哦？”顾炘晨挑眉道。
温菡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嗯。你这叫用情不专，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的吗？撩妹最重要的是真心，懂？”
“哦，我知道了。我是真心的。”顾炘晨身体微微前倾，视线与温菡相交，两道目光交缠了三秒，温菡就受不了乱跳的心脏，败下阵来。
“我说，你这样是不对的。”温菡低头道，语气显然没有说服力。
“嗯，我明白了。”顾炘晨道。
两人一时沉默，都低下头夹起饭菜各自吃起来。
但是两个人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的，温菡听完顾炘晨的话后，心中对某个地方严重塌方了，空空的。而顾炘晨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是心里却有点开心：“原来菡儿是这样想的啊，哈哈。”
直到吃完了这顿饭，顾炘晨才发声道：“我们还去逛逛吗？”
“……嗯。”温菡觉得原本是她提出来要去逛逛的，怎么能说不去呢。再说了，顾炘晨刚才也没说错什么啊。
“走吧。”顾炘晨道。
“嗯。”温菡点点头。
走下楼梯，店里的食客也不多了。伙计、厨师们聚在一起吃午饭，掌柜也坐着休息。见顾炘晨和温菡下来，他们纷纷站起身来，喊道：“世子，小姐。”
“坐着吧，无妨。”顾炘晨道。
“是啊，你们继续吃吧。掌柜，劳烦您结一下账。”温菡附和道。
掌柜一众人这才坐了下去，掌柜道：“诶好，一共500文钱……您们二位慢走啊！”
“嗯。”顾炘晨道。
“你们做的饭菜很好吃哟。”温菡朝众人道。
“小姐您过奖了。您吃得满意就是我们的追求啊。”掌柜拱手道。
“是啊是啊。”
“欢迎下次再来啊！”
“嗯嗯，有时间我会再来的。”温菡道。
顾炘晨在一旁默默地站着，眼里是温柔的水波，悠悠淌着。
“啊，你的掌柜和伙计们都很热情啊，真好。”温菡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嗯。确实还不错。”顾炘晨点点头道。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呢？”温菡问道。
“不知道。我以为你有想去的地方。”顾炘晨茫然地答道。
温菡心道：“想去的地方……算了，先随便走走吧。”
她说道：“这样吧，我们先随便走走吧。说不定走着走着，就有想去的地方啦。”
“嗯。”顾炘晨道。
两个人一左一右，走在悠长的青石路上。沿路的店铺挂满了各色鲜艳的旗帜，牌匾上各色的题字相映成辉。飞檐轻巧地勾出完美的弧度，灵秀且古朴。
温菡忽然眼前一亮，前方的那个建筑好宏伟啊，在这层层的建筑中显得格外耀眼，红墙灰瓦，门口的人也络绎不绝。
她心道：“那是什么地方，好想进去看看啊。”
她兴奋地对顾炘晨说道：“我们去那里吧。”她伸手指了指那个建筑。
顾炘晨随着她的手望去，轻笑了一声，道：“你确定？”
“嗯，怎么了？”温菡不解地问道。
“你去了便知。”顾炘晨故意卖关子。
“那快点走吧。”温菡的好奇心愈发浓重，本想伸手拉顾炘晨，突然觉得不妥，把抬起一点的手放了下去。
“嗯。走吧。”顾炘晨道。
温菡到了建筑的门前，这才看见牌匾上刻着镀金的三个字：“沁雪园”
她说道：“这名字好文雅。唔，是戏——”
“嗯，是京城最有名的梨园，沁雪园。你喜欢看戏吗？”顾炘晨道。
“唔，有点兴趣。不如我们进去看看吧！”温菡对古代戏院很感兴趣，摩拳擦掌准备进去参观。
“那，走吧。”顾炘晨瞧见温菡两眼发亮的样子，嘴角浮现出温柔的弧度。
“走走走。”温菡道。
走过院子，进到大堂，一位浓妆打扮的妇人迎上前来，道：“我是这里的老板娘。二位是预定过的还是现买？我们沁雪园下午的戏又很多场，现在有一出刚开始……”
“啊，我们现买。已经开场的这出怎么样？”温菡问道。
“可以，主要看你。”顾炘晨道。
“哟呵呵，好的好的。请二位先与我到柜台付一下钱。”老板娘边用手帕掩着嘴笑道，边打量着顾炘晨和温菡。
“嗯”，顾炘晨道，“我来付吧。你已经请我吃过饭了。”
“这……那好吧。”温菡觉得不好再反驳，只好点点头。
在老板娘的引导下，两人走到一间宽敞的房间，木质的舞台，一位打扮得俏丽非常的伶人正迈着小碎步，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几乎无法分辨出他们是男儿身。
柔柔的唱腔，绵柔的身段，水袖飘摇间，台下的看客的视线随之飘动起来。
他们来得太晚，只能坐在最后排，好在并不影响视野。
看了一会儿，温菡明白了，这出戏演的是一位名叫何慧兰的富家小姐遇上一位名叫焦新林的公子，对之一见倾心。
咿咿呀呀的唱腔，温菡不但觉得无聊，甚至觉得动听得很。
再后来，何慧兰听说焦新林早已娶妻，心痛不已，但是心里依旧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于是找他对质。
结果显而易见，焦新林骗了她。她悲痛欲绝，道：“曾说此生相伴终不渝，却道衷情错付与你。”
焦新林道：“错错错。娶你为妾便两全，何苦求那一生一世一双人。”
温菡一听这唱词，雅间里她与顾炘晨的对话浮现出来：“你嫁过来当我的侧妃便是。”
她的心里也升起丝丝苦涩，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她转头对顾炘晨说道：“呸呸呸，什么叫‘何苦求那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焦新林简直太可恶了。明明娶了妻子，还出来拈花惹草，害得何慧兰这么伤心！”
“唔，是过分了。你认为怎样才是对的？”顾炘晨问道。
“难道不应该一心一意地对待某一个人吗？为什么嘴上说着喜欢，又转眼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呢？他既然娶了妻子，为什么还想要再娶妾呢？对他的妻子太不公平了吧？凭什么你们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不行呢？”
“噗哈哈哈……你的想法我还真是闻所未闻啊。不过，你说的对，确实应该一心一意对待一个人。”顾炘晨道。
“是啊。所以你也要谨记这句话。”温菡感叹道。
“我？我不是一直记得这句话吗？”顾炘晨道。
“你确定？你还没向你那心仪的姑娘表明心意吧？赶紧去吧。话说，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应该也不多了。好好对那个姑娘，如果你欺负她，我一定饶不了你！”温菡道。
顾炘晨看着她的侧脸，道：“嗯。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有个忙需要你帮我吗？”
“……记得。是在沂蒙庄的那次吧？”温菡问道。
“嗯。我现在需要你帮忙了。你，能帮我吗？”顾炘晨盯着温菡的侧脸道，眼里有星光在闪烁，在昏暗的台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唔，你说吧，能帮到的我一定不遗余力。”温菡转过头道。
“你，可以靠近一点吗？这个忙非常重要。”顾炘晨道，他的语气似乎有些紧张而微微颤抖起来。
“什么忙这么神秘啊？”温菡自觉地靠近了一些。
“在温菡靠近的那一瞬，一个如羽毛般清浅的吻降落到她的唇上，她的脑袋里瞬间炸开了花，心脏扑通扑通地快要冲破胸腔一般，她呆呆地保持着前倾的姿势。
顾炘晨抬手按住她的肩膀，道：“我心仪的姑娘，就在我面前。你能帮我告诉她，我心悦她吗？”
耳边依旧是咿咿呀呀的声音，但是已经无法从温菡的耳朵传入大脑了，她的脑子已经被顾炘晨的那句“我心仪的姑娘，就在我面前”占据得不剩一丝空隙。
“……啊，那个，我……”好半晌，她的脑子才稍微运转起来。
“……好啦，看把你吓得，对不起。我没有要你立刻马上说出答案……如果……”顾炘晨见温菡支支吾吾，眼里的星辰陨落了一大半，忽明忽暗地闪着。
“那个，是有点突然。不用说对不起啦，让我再想一下好吗？一时间脑子有点乱。你的这句话，我会帮你带到的。”温菡道。
“嗯，多谢。我等你的回复。”顾炘晨道。
“好。三天之后，我去找你，你在你府里等我好吗？”温菡道。
“好。”顾炘晨点点头，放开了她。
她心道：“啊啊啊，他喜欢的竟然是我！我，我好像是有些喜欢他啦，那我刚才为什么没有答应他。唉，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坏啊，以为我故意吊他胃口？不行，我得解释一下。”
“那个，我绝对没有吊着你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我只是，只是……”温菡道，还好光线比较昏暗，所以顾炘晨看不清温菡火烧云般的脸。
“嗯，我知道。”顾炘晨道，说罢，他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的头，道：“是我唐突了。”
“啊，没，没有的事。”温菡道。
“戏结束啦。唉，这何慧兰真的是错付衷情啊，呜呜呜。”前排的女子叹息道。
“是啊。这时间男子能有几个是痴情的啊。”她身边的女子应和道。
“像小爷我就非常地痴情啊！还有，我后面的这位世——公子。”前排的一位公子哥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很张扬。
“我们才不信呢。走，燕儿。”原先的女子对自己身边的那个女子说道。
“诶诶诶~”他还想解释一番，但是那两位女子无动于衷地走了。
“子扬，别闹。”顾炘晨开口道。
“顾炘晨，你今天怎么也来这沁雪园了啊？咦，这位姑娘是……”季子扬道。
“我是温菡。”温菡礼貌地答道。
“哦哦，我知道了。一定是炘晨喜欢的那个女子了。幸会幸会。我是季子扬，和炘晨算是发小。”季子扬笑道。
“啊，那个……幸会。”温菡下意识地说道，平复的心跳再次加速起来。
“咳咳。”顾炘晨咳嗽道。
“哦~我知道了，温小姐肯定害羞了，对不对？哎呀，跟我不用客气的。”季子扬道。
“咳咳咳咳……”温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猛地一阵咳嗽。
“别激动啦。我不是故意的啊！”季子扬摊手无辜地说道。
好一会儿温菡才平静下来，道：“不好意思啊。”
“无妨，无妨。对了，你们今天怎么也来看戏啊？炘晨他以前都不来呢，我每回叫他，他都回绝我！”季子扬道。
“啊，我们就随便走走。”温菡道。
“炘晨对你就是好。”季子扬道。
“少说点话，不然……”顾炘晨威胁道。
“……是，算你狠。”季子扬乖乖地闭嘴了。
三人交谈一了会儿，发现场里只剩下他们了，也起身出门了。
行至大堂，老板娘见到季子扬，连忙招呼道：“季少爷，那出戏如何？”
“不错是不错，只是很容易引起女子对男子的不满啊。伶人们唱得还是那么好，妙得很！”季子扬毫不夸张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哎哟喂，多谢您的褒奖啊!”老板娘铺着厚厚的粉的脸被他夸得笑落了几层粉，扑簌地落下去。
告别快要脱妆的老板娘，三人走出了沁雪园。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温菡道。
“你对我很不满意啊！顿时觉得甚是心痛……”顾炘晨左手捂着心口，紧皱着眉头道。
“喂，你以为自己是西施吗？”温菡心直口快道，等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西施？”顾炘晨问道。
“嗯。”温菡道。
“似乎有所耳闻，是个美女吧。”顾炘若有所思道。
“哇，你知道啊！”温菡以为自己要解释，没想到顾炘晨竟然知道。
“嗯，偶然听到过她的故事。你要说的是东施效颦的典故吗？”顾炘晨问道。
“额，没有啦。我瞎说的，再说了，您这么天生丽质……”温菡尴尬地说道。
“唔，天生丽质这个词不错。”顾炘晨精准地抓住了重点。
“啊哈哈，是，是。我们继续吃吧。对了，等会儿有没有兴趣去街上逛逛？”温菡笑问道。
“好啊。菡儿的邀请我怎么能拒绝呢？”顾炘晨道。
“别别别，你那心仪的姑娘听了怕是要吃醋的。这样下去我都要替那姑娘抱不平了。”温菡道。
“哦？”顾炘晨挑眉道。
温菡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嗯。你这叫用情不专，还记得我之前对你说过的吗？撩妹最重要的是真心，懂？”
“哦，我知道了。我是真心的。”顾炘晨身体微微前倾，视线与温菡相交，两道目光交缠了三秒，温菡就受不了乱跳的心脏，败下阵来。
“我说，你这样是不对的。”温菡低头道，语气显然没有说服力。
“嗯，我明白了。”顾炘晨道。
两人一时沉默，都低下头夹起饭菜各自吃起来。
但是两个人的心情却是截然不同的，温菡听完顾炘晨的话后，心中对某个地方严重塌方了，空空的。而顾炘晨脸上虽然没有表情，但是心里却有点开心：“原来菡儿是这样想的啊，哈哈。”
直到吃完了这顿饭，顾炘晨才发声道：“我们还去逛逛吗？”
“……嗯。”温菡觉得原本是她提出来要去逛逛的，怎么能说不去呢。再说了，顾炘晨刚才也没说错什么啊。
“走吧。”顾炘晨道。
“嗯。”温菡点点头。
走下楼梯，店里的食客也不多了。伙计、厨师们聚在一起吃午饭，掌柜也坐着休息。见顾炘晨和温菡下来，他们纷纷站起身来，喊道：“世子，小姐。”
“坐着吧，无妨。”顾炘晨道。
“是啊，你们继续吃吧。掌柜，劳烦您结一下账。”温菡附和道。
掌柜一众人这才坐了下去，掌柜道：“诶好，一共500文钱……您们二位慢走啊！”
“嗯。”顾炘晨道。
“你们做的饭菜很好吃哟。”温菡朝众人道。
“小姐您过奖了。您吃得满意就是我们的追求啊。”掌柜拱手道。
“是啊是啊。”
“欢迎下次再来啊！”
“嗯嗯，有时间我会再来的。”温菡道。
顾炘晨在一旁默默地站着，眼里是温柔的水波，悠悠淌着。
“啊，你的掌柜和伙计们都很热情啊，真好。”温菡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嗯。确实还不错。”顾炘晨点点头道。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呢？”温菡问道。
“不知道。我以为你有想去的地方。”顾炘晨茫然地答道。
温菡心道：“想去的地方……算了，先随便走走吧。”
她说道：“这样吧，我们先随便走走吧。说不定走着走着，就有想去的地方啦。”
“嗯。”顾炘晨道。
两个人一左一右，走在悠长的青石路上。沿路的店铺挂满了各色鲜艳的旗帜，牌匾上各色的题字相映成辉。飞檐轻巧地勾出完美的弧度，灵秀且古朴。
温菡忽然眼前一亮，前方的那个建筑好宏伟啊，在这层层的建筑中显得格外耀眼，红墙灰瓦，门口的人也络绎不绝。
她心道：“那是什么地方，好想进去看看啊。”
她兴奋地对顾炘晨说道：“我们去那里吧。”她伸手指了指那个建筑。
顾炘晨随着她的手望去，轻笑了一声，道：“你确定？”
“嗯，怎么了？”温菡不解地问道。
“你去了便知。”顾炘晨故意卖关子。
“那快点走吧。”温菡的好奇心愈发浓重，本想伸手拉顾炘晨，突然觉得不妥，把抬起一点的手放了下去。
“嗯。走吧。”顾炘晨道。
温菡到了建筑的门前，这才看见牌匾上刻着镀金的三个字：“沁雪园”
她说道：“这名字好文雅。唔，是戏——”
“嗯，是京城最有名的梨园，沁雪园。你喜欢看戏吗？”顾炘晨道。
“唔，有点兴趣。不如我们进去看看吧！”温菡对古代戏院很感兴趣，摩拳擦掌准备进去参观。
“那，走吧。”顾炘晨瞧见温菡两眼发亮的样子，嘴角浮现出温柔的弧度。
“走走走。”温菡道。
走过院子，进到大堂，一位浓妆打扮的妇人迎上前来，道：“我是这里的老板娘。二位是预定过的还是现买？我们沁雪园下午的戏又很多场，现在有一出刚开始……”
“啊，我们现买。已经开场的这出怎么样？”温菡问道。
“可以，主要看你。”顾炘晨道。
“哟呵呵，好的好的。请二位先与我到柜台付一下钱。”老板娘边用手帕掩着嘴笑道，边打量着顾炘晨和温菡。
“嗯”，顾炘晨道，“我来付吧。你已经请我吃过饭了。”
“这……那好吧。”温菡觉得不好再反驳，只好点点头。
在老板娘的引导下，两人走到一间宽敞的房间，木质的舞台，一位打扮得俏丽非常的伶人正迈着小碎步，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几乎无法分辨出他们是男儿身。
柔柔的唱腔，绵柔的身段，水袖飘摇间，台下的看客的视线随之飘动起来。
他们来得太晚，只能坐在最后排，好在并不影响视野。
看了一会儿，温菡明白了，这出戏演的是一位名叫何慧兰的富家小姐遇上一位名叫焦新林的公子，对之一见倾心。
咿咿呀呀的唱腔，温菡不但觉得无聊，甚至觉得动听得很。
再后来，何慧兰听说焦新林早已娶妻，心痛不已，但是心里依旧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于是找他对质。
结果显而易见，焦新林骗了她。她悲痛欲绝，道：“曾说此生相伴终不渝，却道衷情错付与你。”
焦新林道：“错错错。娶你为妾便两全，何苦求那一生一世一双人。”
温菡一听这唱词，雅间里她与顾炘晨的对话浮现出来：“你嫁过来当我的侧妃便是。”
她的心里也升起丝丝苦涩，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她转头对顾炘晨说道：“呸呸呸，什么叫‘何苦求那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焦新林简直太可恶了。明明娶了妻子，还出来拈花惹草，害得何慧兰这么伤心！”
“唔，是过分了。你认为怎样才是对的？”顾炘晨问道。
“难道不应该一心一意地对待某一个人吗？为什么嘴上说着喜欢，又转眼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呢？他既然娶了妻子，为什么还想要再娶妾呢？对他的妻子太不公平了吧？凭什么你们男人都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就不行呢？”
“噗哈哈哈……你的想法我还真是闻所未闻啊。不过，你说的对，确实应该一心一意对待一个人。”顾炘晨道。
“是啊。所以你也要谨记这句话。”温菡感叹道。
“我？我不是一直记得这句话吗？”顾炘晨道。
“你确定？你还没向你那心仪的姑娘表明心意吧？赶紧去吧。话说，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应该也不多了。好好对那个姑娘，如果你欺负她，我一定饶不了你！”温菡道。
顾炘晨看着她的侧脸，道：“嗯。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有个忙需要你帮我吗？”
“……记得。是在沂蒙庄的那次吧？”温菡问道。
“嗯。我现在需要你帮忙了。你，能帮我吗？”顾炘晨盯着温菡的侧脸道，眼里有星光在闪烁，在昏暗的台下显得格外的耀眼。
“唔，你说吧，能帮到的我一定不遗余力。”温菡转过头道。
“你，可以靠近一点吗？这个忙非常重要。”顾炘晨道，他的语气似乎有些紧张而微微颤抖起来。
“什么忙这么神秘啊？”温菡自觉地靠近了一些。
“在温菡靠近的那一瞬，一个如羽毛般清浅的吻降落到她的唇上，她的脑袋里瞬间炸开了花，心脏扑通扑通地快要冲破胸腔一般，她呆呆地保持着前倾的姿势。
顾炘晨抬手按住她的肩膀，道：“我心仪的姑娘，就在我面前。你能帮我告诉她，我心悦她吗？”
耳边依旧是咿咿呀呀的声音，但是已经无法从温菡的耳朵传入大脑了，她的脑子已经被顾炘晨的那句“我心仪的姑娘，就在我面前”占据得不剩一丝空隙。
“……啊，那个，我……”好半晌，她的脑子才稍微运转起来。
“……好啦，看把你吓得，对不起。我没有要你立刻马上说出答案……如果……”顾炘晨见温菡支支吾吾，眼里的星辰陨落了一大半，忽明忽暗地闪着。
“那个，是有点突然。不用说对不起啦，让我再想一下好吗？一时间脑子有点乱。你的这句话，我会帮你带到的。”温菡道。
“嗯，多谢。我等你的回复。”顾炘晨道。
“好。三天之后，我去找你，你在你府里等我好吗？”温菡道。
“好。”顾炘晨点点头，放开了她。
她心道：“啊啊啊，他喜欢的竟然是我！我，我好像是有些喜欢他啦，那我刚才为什么没有答应他。唉，他会不会觉得我很坏啊，以为我故意吊他胃口？不行，我得解释一下。”
“那个，我绝对没有吊着你的意思，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我只是，只是……”温菡道，还好光线比较昏暗，所以顾炘晨看不清温菡火烧云般的脸。
“嗯，我知道。”顾炘晨道，说罢，他轻轻地摸了一下他的头，道：“是我唐突了。”
“啊，没，没有的事。”温菡道。
“戏结束啦。唉，这何慧兰真的是错付衷情啊，呜呜呜。”前排的女子叹息道。
“是啊。这时间男子能有几个是痴情的啊。”她身边的女子应和道。
“像小爷我就非常地痴情啊！还有，我后面的这位世——公子。”前排的一位公子哥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很张扬。
“我们才不信呢。走，燕儿。”原先的女子对自己身边的那个女子说道。
“诶诶诶~”他还想解释一番，但是那两位女子无动于衷地走了。
“子扬，别闹。”顾炘晨开口道。
“顾炘晨，你今天怎么也来这沁雪园了啊？咦，这位姑娘是……”季子扬道。
“我是温菡。”温菡礼貌地答道。
“哦哦，我知道了。一定是炘晨喜欢的那个女子了。幸会幸会。我是季子扬，和炘晨算是发小。”季子扬笑道。
“啊，那个……幸会。”温菡下意识地说道，平复的心跳再次加速起来。
“咳咳。”顾炘晨咳嗽道。
“哦~我知道了，温小姐肯定害羞了，对不对？哎呀，跟我不用客气的。”季子扬道。
“咳咳咳咳……”温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猛地一阵咳嗽。
“别激动啦。我不是故意的啊！”季子扬摊手无辜地说道。
好一会儿温菡才平静下来，道：“不好意思啊。”
“无妨，无妨。对了，你们今天怎么也来看戏啊？炘晨他以前都不来呢，我每回叫他，他都回绝我！”季子扬道。
“啊，我们就随便走走。”温菡道。
“炘晨对你就是好。”季子扬道。
“少说点话，不然……”顾炘晨威胁道。
“……是，算你狠。”季子扬乖乖地闭嘴了。
三人交谈一了会儿，发现场里只剩下他们了，也起身出门了。
行至大堂，老板娘见到季子扬，连忙招呼道：“季少爷，那出戏如何？”
“不错是不错，只是很容易引起女子对男子的不满啊。伶人们唱得还是那么好，妙得很！”季子扬毫不夸张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哎哟喂，多谢您的褒奖啊!”老板娘铺着厚厚的粉的脸被他夸得笑落了几层粉，扑簌地落下去。
告别快要脱妆的老板娘，三人走出了沁雪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