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浊向恶而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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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四大金刚

    “周局长真是幽默,”叶樽明说,“我的意思是说,洪大水有保护伞。”

    周良才坐正身体,对叶樽明说,“你有证据吗?”

    “看来您对这件事很有兴趣,”叶樽明眼见钓起了周良才,就开始故弄玄虚起来,“不如我们情报共享。”

    “元君,”周良才决定不去搭理叶樽明了,就叫了一声施元君,“你今天来是有事吗?”

    “是,”施元君说,“就是和叶先生一起来和您情报共享的。”

    “胡闹,”周良才早该想到施元君可比叶樽明直接多了,“你跟着瞎起什么哄。”

    “我不是瞎起哄,”施元君像一个跟家长撒娇的孩子一样,说,“您就说说呗,都被人逼到这份上了,您看您还端着,您多说一句,我们这不是,就能少跑两步嘛。”

    周良才显然没办法对付施元君这样油盐不进的,但他还是不肯说,“快出去工作,少看你一会,你就得闯祸。”

    “我今天闯什么祸了,”施元君打算死磕到底,“您不说,我们两就赖在这了,您看着办吧。”说完她就以一种周良才十分讨厌的表情盯着天花板,不理周良才了。

    还摊上一赖皮,周良才简直想把鞋脱下来,朝施元君脸上扔去。

    僵持了一会,叶樽明说,“周局长…”

    周良才似乎思想松动了,叹了口气,说,“什么局长,”他摇摇头,有一丝苦涩,“看起来似乎是高高在上,但是很多时候我就一光杆司令。”

    施元君大约知道一点单位里的事,周局长的上位很大程度上可以说是运气的成分,当年老局长还没有退居二线的时候,新任局长之争就已经明里暗里的如火如荼了。

    但是时代已经有点久远了,那个时候施元君自己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加上她本身对这种八卦似的斗争没什么兴趣,所以她知道的并不多。

    “田渠和宋新国是当时最有可能的人选,”周良才继续说,“我比他们大一点,但出身不如他们,他们二人是正经学校培养出来的,同一届进入单位的,刚进入单位的时候,都意气风发、年少有为,本来感情还不错,但是随着两个人年岁渐长,爬向高位,各种争权夺势的斗争也就开始了。”

    周良才用这段陈年的往事,开启了一段回忆,也开启了他对施元君一番厚望的说明。

    权力这种东西对人心的诱惑就像沙漠客对清水的向往一样,得不到的时候满心渴望,得到以后就绝不会放手,当年的田渠和宋新国就是这样两个同时得到了一碗清泉的沙漠客。

    但是就跟寓言故事一样,鹬蚌相争,局里被内斗搞得乌烟瘴气,老领导十分生气,周良才作为替补,成功上位,完成了他自己都没想到的翻身。

    结果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傻了眼,因为除了老领导和周良才,大家发现全都站错了队,不过好在周良才对这些站错队的同志表现出了极大的包容,一方面是因为他没有人手也没有野心去处理,另一方面,全都站错了队,如果去处理,那局里估计除了他以外就是门口栓着的狗了。

    “但是他们怎么会死心呢?田渠和方圆交好,宋新国有吴尘帮忙,局里很多人只认他们这四大金刚,根本不把我这局长放在眼里。”周良才说,“这么些年来,如果不是我死撑着,他们早就撕破脸了,我就是一杠杆,但是我年龄大了,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您想把这件事彻底解决?”施元君有点心疼周良才。

    “我想纯净我们内部的人员,四大金刚,他们以为他们可以稳定住所有的局势?”周良才目光坚定的看向施元君,“不,他们四大金刚常比喻自己是顶天的四个大柱,那么我就要在四柱的中心点重新立起一个核心,来牵制他们。”

    “一个核心?”施元君说,“不是您吗?”

    “我?”周良才摇摇头,“我年轻的时候,尚且不是他们四人的对手,更何况现在?”

    施元君皱起眉头,她似乎察觉出周局长下面要说的话了。

    “元君,”周良才用有些歉意地语气说,“我希望你能成为这个核心。”

    施元君只是静静的看着周良才,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对于周良才纯净内部的做法,她是很佩服的,但是她还要继续去查袁天熙的事,同时她也担心自己无法胜任。

    “周局长,”叶樽明看了一眼施元君,继而对周良才说,“我们小辈都很佩服您的情操,但是您这番说辞,哄哄元君这样善良淳朴的人还差不多,既然要托孤,又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为何不开诚布公呢?”

    虽然周良才料到叶樽明可能会出言不逊,但是这么直接,还是让他有点尴尬,周良才看了看施元君,想看看她有什么反映,但是后者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平静的等着周良才的辩解。

    从施元君的反映,周良才就能看出,在叶樽明和自己之间,施元君已经做出了选择,她明显更相信叶樽明。

    但是周良才还是想试试叶樽明的底,于是,他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叶总,为什么这么说?”

    “呵,”叶樽明有点嘲讽的笑了一下,说,“这是要把我的脉啊,周局长还说自己手段不行,我看您是太谦虚了。”

    “那就让我们瞧瞧叶先生的手段。”周良才仍然不肯先说。

    “周局。”施元君定定的看着他。

    “元君…”周良才似乎有点为难。

    “您说得这些没有办法解释我被派去青光阁的原因,”施元君打断了他,“拉我入局的是您,如果是为了纯净我们内部的组织,我心甘情愿趟这浑水,即使不为其他高尚的原因,就冲您周局的一句话,我,心,甘,情,愿。可是您呢,事到如今,还在这里顾左右而言它,既然不相信我们,多说无益,叶先生,我们走。”

    周良才觉得施元君盯着他的目光,灼的他如坐针毡,他叹了一口气,说到,“确实是我将你拖进来的,青光阁的事,我当时多少已经知道了一点,这件事背后到底牵扯了几方势力,我那时并不清楚,但我确定田渠他们肯定关涉其中。”

    “宋新国和田渠他们两个,跟青光阁都有关系,”周良才继续说,“但是具体的原因,现在我还不能说,因为我要保护我的线人。”

    线人?施元君忍不住说了一句,“您用线人查自己人?”

    周良才没有正面回答,“公职人员是不能和社会团体有太多不清不楚的往来的,我觉得他们两个和青光阁之间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事夹在其中,但是这层窗户纸我始终捅不破。局里只有你适合去查这些事,不仅因为你有能力,重要的是,你没有把柄在他们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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