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重整/三
感知。
近乎神明!
暗黑色蝴蝶声音轻轻,闻棋所察知,亦并非只有它的问话,周围的一切,皆已达到接近极致的洞悉。
四个月以来,其中变化,非两语三言可以道述。
他在暗黑色蝴蝶触及右手食指的一刹,白色的书随之消失。
整个人,则出现在白梦所处的病房。
同一刹,他和白梦,也已经出现在一千两百米外——
站在目前所能瞬移的极限位置,闻棋神情平淡。没有丝毫惊慌。他缓慢地移动身子。看向医院所处的方向——
在那里。
医院已化作火光中的渺渺尘埃!飘散零落。陪葬者,亦不在少数!
闻棋极平静地站着。怀中的白梦,依旧极虚弱地躺在怀中。
暗黑色蝴蝶,落在闻棋头顶。忽地飞至闻棋眼前,双翅似两片暗黑的叶。它轻声道:“闻棋。你很不简单。”
没有理睬它。
数秒过后。
闻棋问:“那些想要杀我,未曾谋面的,聪慧无双的,光明正义的朋友。在杀死我之后。他们想要得到的。能得到的。是什么。”
“一颗可以得到永生的黑色石头。”
暗黑色蝴蝶说完,又道:“两百年后再见。闻棋。”
“好。”
……
高山峰顶。
大雨迷蒙。
顷刻,又作暴雨。
两个身影从寺内走出,站在寺外。
天空黑暗。所见一切,皆披着暗黑外衣,令得人心中,也似掺杂点滴点滴黑色。
“那两个人,是闻棋,还有白梦。”
一个老僧站在雨中。右手执佛珠,神情安详,望着自雨中进入一辆黑色汽车的闻棋,和他怀中的白梦。
在那辆黑色汽车驶离的瞬间,后面的三辆黑色汽车,也都随着离开。
一侧,另一个年轻的僧侣道:“这两个人,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
一个又是超古代恐怖遗族的陨落结晶。
这个世界,将迎来一场空前绝后的灾厄。
前辈。您可有解决之法。”
老僧浅笑:“无法。无道。无离。无终。”
年轻僧侣也是浅笑:“晚辈已明白。”
又道:“法,世间规则。
道,神明之道。
离,离开。
终,终结。”
老僧再次浅笑。
“欲脱离此界。
需,知世间规则,通神明之道。
而后,
以离开终结。”
年轻僧侣应道:“离终……离终……”
又念道:“以离开终结。
以离开终结……”重复着,忽而微微点头,“谢前辈指点。”
老僧亦只是浅笑。却不再答他。
二人脚步轻且慢。
行在雨中,却似无雨。
到得檐下。
身上并无一丝雨水痕迹。
年轻僧侣问:“那离开之后?”
“一切虚无。
无尽虚空。
离终。以离开终结。即等同永恒消逝。
等同。
死亡。”
“那究竟何为死亡。”年轻僧侣问。
“无死。无生。无生。无死。”
“晚辈不明。”
“不明即明。明即不明。
死生生死。见即不见。
见者未见。未见已见。
见非知。知非知。未知非知。知不知。知无知。无知知不知。无有知知。”
老僧和年轻僧侣。
以及这整座寺庙。
像从未存在过。
……
“哈哈哈哈!”
在一个房间中,男人疯狂地笑着。
他轻轻地推了下红色墨镜,又陡然坐在办公椅上。摇摇摆摆。
“王翦。你笑什么。”易凡双手负后,站在窗侧,问。
神情冰寒。王翦道:“缓解心情。
不止我们想杀他。”
易凡点头。转身。
“你说得对。
那就听从他的命令。
我们现在。
好像也被盯上了。
我总感觉……在黑暗里。
有某种东西。
在……
窥视我!”
王翦四下张望。也站起身来。走到了易凡身侧。
两个人一齐望向远方。
这里处在四十多层的某一层。
往更远的地方看去。可以见到,遮住阳光的云在散开。
但是。
依旧。很冷。
……
阴冷的、黑暗的。地下室。
闻棋坐在最前方。最上方。
右腿搭在左腿。面无表情。
懒散地、随意地,看着对面。
坐着的,是一个黑色的金属椅。这个椅子,似乎,也已经有非常久远的岁月了。
锈迹?
不可见到。
但,在这上面!
一定。也曾沾染了,无数鲜血!
“暂时。就这些……”
“洛科达。则西。迪里诺斯。易凡。王翦。泷萄。”
“我希望你们六个人,可以建立一个全新的情报机构。
我给你们六天时间。”
洛科达身形高大,接近2米。白种人,黑发,而在他的脸上,有一条从左眼斜向右下颌的极长伤疤。严肃地道:“在地下发现的黑色怪物,已经死亡。”
闻棋点头:“我会亲自去查看。”
笑。又道:“你这个家伙。还真是命大。”
洛科达依旧神情严肃。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
迪里诺斯。黑种人。青年。身高超过2米。强壮。高大。爆炸般的肌肉。直视着闻棋,只见闻棋缓慢地起身,右手无力地移动,从黑色金属椅右侧,提起来一柄银色的长刀。
刀。被闻棋放在了腰间的一个装置中。
他从一侧的木台上,拿起一枚黑色的戒指。一枚黑色的龙头戒指。以及,一枚红色的骷髅头戒指。
前者,属于黑茗。
后者,属于极刑。
闻棋将这两枚戒指分别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中指。
金发蓝眼白种人,则西。身高,至少达到1.9米。在闻棋坐在轮椅上的那段时间,可以算作当时的保镖。虽然,闻棋并不需要保镖。
而迪里诺斯和则西,往往会一起行动。
“迪里诺斯。则西。你们依旧一起。作一对搭档。”
闻棋走下那仅有数十厘米的低矮的石台区域。
站在那里。又看着总是戴着一张右边一半白色左边一半黑色的面罩的易凡。“易凡。你和王翦。可以合作得很好。”
王翦“哈哈”笑了一声,盯着闻棋。却没有再说话。
七个人散乱地站着。站在七个位置。都穿着黑色的、属于组织极刑,最新的、战斗服。
这种战斗服,是为战斗而特意制作。
黑色。密密麻麻的符文,古老的符文,是上面的纹饰,设计得极具震撼感。
穿上之后,就仿佛与躯体形成一个整体。一个可以肆意杀戮的、整体。
闻棋右手伸出,又轻轻地拍了拍泷萄的右肩。泷萄站在最右侧。
在这些人的最左边,就是洛科达。
“你和洛科达一起行动。他通常都不会轻易地死掉,你也一样。泷萄,好好干。”闻棋说完,又道:“我想。晚宴,应该也准备好了。
上去吧。我的、亲爱的、兄弟们。
近期的多起爆炸事件,以及,那两只黑色怪物,和之前白梦的事,暂且搁置,不用管。”
则西问:“老大。我想知道。你现在的、实力。”
则西笑了笑。便是已经一拳砸了过来。
看起来完全没有力量的一拳啊!
闻棋右手上抬。
虽然,则西比自己高出了一点距离,但,要接住他的一拳,就像吹空气一样简单。
也的确就像在吹空气。
则西回过神的时候。
已经趴在了地面。
闻棋的刀,也已经架在他的后颈。
刀入刀鞘。银光,闪了一下。
闻棋“哈哈哈哈”低缓地笑了一阵,轻轻地,拍了拍双手。
将则西拉扯起来。则西无奈地,勉强地笑了。摇了摇头。
“走吧。牛肉,鸡腿,酒,赏金,还有美女。我可等不及了。”泷萄作了个搞怪的表情,率先走向后方的黑暗中。
听到的,是踩踏台阶往上的声音。
闻棋和另五个人,也不缓不慢,往上走去。地下室的昏黄光线依旧,忽然,似乎某处的开关被按动,这内部传出了“哒”地一声。
昏黄的光线没有了。整个地下室,不可见的黑暗,也与依稀可见的黑暗,化作了,彻底的黑暗。
在上方。七个人,缓慢走出一个房间。
走出过道。
至于宽阔的大厅中,则有着数桌早已备好的酒,与美食。美女没有看到,只有死亡的女人。死亡,也很难称作美女。
泷萄吹了声口哨,有一丝惊讶。
闻棋也往那个方向看去。
有着数道黑色的影子,在大厅内移动着,却不能见到具体的躯体所在。影子显得诡怪,看起来很是奇怪、让人看了,心中会像堵了一堆又一堆的黑色棉花一样,难受,压抑。
并不是普通的东西。是妖。不是普通的妖。闻棋走了过去。观察着那一具站立在空中——低垂着脑袋,但双目睁着、鲜血从双眼中流出的、女人的尸体。
心脏位置,只留下一个空洞。鲜红的血液,滴落着,在这一处大厅的光亮里面,刺眼而令人心痛。
她很好看。
她死掉。应该只有短短的数分钟。
头发,那一束马尾,倒是很整齐。
泷萄有些不爽。
“唉……”叹了口气。
又骂道:“妈的。
安息。”
说着,已经冲向了远处。而在他右手,也是抽出了灰色装置中的,黑色刀鞘中的,一柄造型给人以极致杀戮感、威慑力的黑色长刀。
刀身,黑色的,像泡沫一样的东西,浮动着,但又不见了。
那只怪物也是消失。消失得很快。
泷萄止住脚步。
在身后,传来尸体落地的声音。“咚。”
左手不自主地握紧。泷萄感到了深深的愧疚,他的双眼发红,红得就像炉火内、那滚红的、炙热的、灼热的炭。
他将刀缓慢放入到刀鞘中。
转身,直接看向了,那地面的尸体。
他走过去。
对闻棋道:“我想让她。复生。”
他的声音才落。
其他的五个人都将目光凝聚在他身上。
而此刻,大门,也是被从外面打开。更多的人,走了进来。
似乎完全不知道这里边的情况。
闻棋凝视着泷萄的一双黑色的眼睛。拿起桌上的一颗白色糖果,浅浅地笑了笑。“好。
你自己,慢慢,控制。那种力量。极危险。
不过对你来说。危险。不存在。这是你个人的事。”
泷萄微点头,走了过去。
将那具尸体抱了起来。鲜血在蒸发,女尸躺在泷萄怀里,泷萄抱着她,往侧边的一个房间走去。
这个时候,大厅中,响起来轻缓的、愉悦的音乐声。闻棋利用能力瞬移,将地面的血液移到了这座古建筑的外面,移到了一个小湖中。
那些血,吸引着水中的一些鱼。
鱼逐渐靠拢。
在周围,一道巨大的,奇怪的黑影,也缓慢地移动,很快,也在夜色中没有了踪影。
这是一个非常值得庆祝的夜晚。
非常热闹的一场晚宴,属于闻棋,和闻棋身边的那些人,以及,组织极刑的那些人。
而这个晚上。
也是一个永恒传奇的开始。一段永恒传说的开始。
虽然,知道的,只不过是,无尽虚空中,极少数、极少数、极少数、极少数的,一些生命。
古建筑中。奢华的大厅内。
闻棋坐在一张酒桌的侧边,端起酒杯,浅笑,喝下了整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