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垃圾车
被……撕裂。
闻棋凝视自己的左腿。断掉的。
它已在视野中成为被鲜血弥漫的污秽的东西。
它到底是怎样的怪物？
五只眼睛。利齿就像锋利的刀。
它很快就将那条断腿啃食完。又靠近。
接下来，是右腿。
会从膝盖处撕扯开……还是直接用黑色利齿截断。然后，它会将右腿一口一口咬碎。
真是……怪物。
闻棋想着。
躯体非常虚弱。人类的躯体，毕竟，并不强大。
自己，好像失去了一些东西。比如，记忆。对了，还有意识。还有……更多。更多的一些东西。都已忘掉。
自己好像已经死亡。
这个地方，陌生。“我是谁？”
闻棋。
这个名字，就是自己的名字。闻棋这样思索着。不会是记错的吧？
天空，是灰暗的。
雪在寒风里面肆意地飘动。
并不想起身。实在是因为躯体太过虚弱。如果自己已经死过一次，那么现在又为什么会复活。难以理解。
这世界上……
奇怪的世界，诡异的事情，可不止这样一种。
它果然开始啃食右腿。疼痛？
不。早已麻木。
闻棋等待着，等待它最终令自己死亡。这样挺好。
一个不记得很多东西的人。忘掉了曾经最重要的一些东西的人，活着……与死亡，真的并无分别吧。
“敖——”
声音在变多，这样的怪物并不只有一只。黑色，全是黑色的怪物。就像是一只又一只通体完全黑色的凶残猎豹，连眼睛也是黑色。
闻棋就这样张着眼睛望着它们。
已靠近。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增多的八只眼睛，盯着自己这样一个猎物，晚餐？
在不久后，就会迎来黑夜。此刻，正是傍晚。黄昏，夕阳，晚霞。还有，雪。
周围，却是血。
自己躺在血的中央区域。血液在扩散。
快结束。快。
这样祈祷着。四只新出现的怪物中，其中有一只张开嘴，露出黑色利齿，它像其它的同类一样，狰狞，凶恶。残暴。
“你真……可……爱。”
闻棋痛苦地而且艰难地笑了笑。
“来……吃……掉……我！”
几乎是耗尽所有力气。闻棋说出最后的四个字。
毕竟只是弱小的人类。闻棋双眼即将合上，在最后一刹的缝隙之中，有那样一个身影出现。绿色。
她所穿着的，服饰是绿色。短裙。冬天里，这样的装扮，真的很有一种魅力。这样的女人……不。
闻棋的眼睛逐渐睁开。
是一名少女。年纪应该是在15岁左右。
“帅。真的非常帅呢。本公主还从没有见过这样帅气英俊的男人。可惜……来做我的丈夫怎么样？
呐。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叮叮，把它带走。铛铛，快点把他的那条右腿吃完。我们要赶紧回去了！乖哦。”
什么鬼。
丈夫。我可是失去了两条腿的男人。你……你……不，我，还有……
感觉到躯体被移动。
疾风的声音。呼。
绿衣少女坐在一只黑色猎豹怪物身上，哼起了旋律动听的歌。
“一只小猫咪呀。一只小老虎。一只小白兔呀。一只大灰狼。我是一只小猎豹，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汪汪。呜啊呜。呀呜。啦啦啦。啦啦啦啦。”
闻棋觉得她唱得非常好听。
可是，她忽然停了下来。
“叮叮。铛铛。小一。小二。小三。
你们都停下来。
我们应该遇到麻烦了。”
“敖——”
其中一只怪物似是对她作出回应。“敖——”直到又有四道同样的声音响起，她瞬间跳下。
“快！”
她的声音中有恐惧。绝对不会错。闻棋思索着。她在恐惧什么？
闻棋感到自己被抛弃。黑色猎豹怪物将自己从口中放下。
五只黑色猎豹，就像梦幻一样——成为五道黑色的暗影。
暗影汇聚。结合。又开始产生剧变。
在遥远的二十米外。裂缝似闪电一样破开大地，接着，是连绵不绝的马蹄声。
马蹄声瞬息而至。
裂缝，也是被控制一般，在绿衣少女身前停止——刚好停在她的左脚前端。
她的鞋子是白色。裂缝是黑色。
有两道身影坐在外表红色的独角马上，高大，强壮。身高，至少达到1.9米。
戴着黑色的帽子。穿着一样的衣服，由野兽的皮毛所制，灰色与黑色交错，还混杂着白色。他们的眼睛是绿色。
“公主。”
“公主。”
绿衣少女打量着他们。
想道：“以为本公主看不出来？你们两只小妖怪！竟刻意假扮我们夏族族人。”
身侧的四米高黑色怪物，头生十眼，六角。人躯。俯视这两个人。
它不待绿衣少女指示，一拳砸出。
大地开裂，缝隙无数。
两个人在移开的巨大右拳下，成为了两只面目狰狞的丑陋怪物，妖怪。
流出的血，则是暗紫色。
她再瞬间回头时，却已不见了闻棋。
刚才那个人，已经消失。
她格外沮丧地盯着地面的血液。而身前的两只仅有一米左右的妖怪，其中一只张开嘴，长舌从抬起的灰色右掌上迅速舔过，暗紫色血液被它咽进腹中，牙齿轻微摩擦，声音尖锐道：“听说，夏族公主的血可以增长寿命。我们前来，想借您的血一用。”
“血？”
眨了眨眼睛。她说：“你后面……那是什么？”
列车的轰鸣声从耳侧呼啸！
恶臭夹在风中。
几乎是刹那，她便已被四米高黑色怪物抓在左掌，带到右侧的列车顶部——列车继续前进，只不过，已经是在800米外。
这是一列长达200米的垃圾车。悬浮在空中，以某种力量快速且凶猛前进。
……
闻棋艰难移动脑袋，注视着周围的环境。
和之前一样，周围被白雪覆盖着。
空气中还有腐烂的气息，难闻的臭味。他失落地叹了口气。
并非是厌恶这样一片布满垃圾的地域。
他想起来一些事。一些来自过往的事。一些过往的记忆。一些记忆中非常重要的人。
可是，那记忆不仅模糊，而且混乱。现在，连意识也变得混乱。想要睡一觉，却无法入睡。
冰冷，冰寒，寒冷，躯体接触着地面。剧烈的痛苦的感觉依旧持续。
尸体。
不止是两米内，似乎周围数百米范围，全都是错乱散布的尸体。
残躯。死尸。断肢。还有纠缠的头发。一颗布满血丝的眼珠，也在5厘米外与闻棋的左眼对视，它忽然滚落了。
闻棋凝视自己的左腿。断掉的。
它已在视野中成为被鲜血弥漫的污秽的东西。
它到底是怎样的怪物？
五只眼睛。利齿就像锋利的刀。
它很快就将那条断腿啃食完。又靠近。
接下来，是右腿。
会从膝盖处撕扯开……还是直接用黑色利齿截断。然后，它会将右腿一口一口咬碎。
真是……怪物。
闻棋想着。
躯体非常虚弱。人类的躯体，毕竟，并不强大。
自己，好像失去了一些东西。比如，记忆。对了，还有意识。还有……更多。更多的一些东西。都已忘掉。
自己好像已经死亡。
这个地方，陌生。“我是谁？”
闻棋。
这个名字，就是自己的名字。闻棋这样思索着。不会是记错的吧？
天空，是灰暗的。
雪在寒风里面肆意地飘动。
并不想起身。实在是因为躯体太过虚弱。如果自己已经死过一次，那么现在又为什么会复活。难以理解。
这世界上……
奇怪的世界，诡异的事情，可不止这样一种。
它果然开始啃食右腿。疼痛？
不。早已麻木。
闻棋等待着，等待它最终令自己死亡。这样挺好。
一个不记得很多东西的人。忘掉了曾经最重要的一些东西的人，活着……与死亡，真的并无分别吧。
“敖——”
声音在变多，这样的怪物并不只有一只。黑色，全是黑色的怪物。就像是一只又一只通体完全黑色的凶残猎豹，连眼睛也是黑色。
闻棋就这样张着眼睛望着它们。
已靠近。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
增多的八只眼睛，盯着自己这样一个猎物，晚餐？
在不久后，就会迎来黑夜。此刻，正是傍晚。黄昏，夕阳，晚霞。还有，雪。
周围，却是血。
自己躺在血的中央区域。血液在扩散。
快结束。快。
这样祈祷着。四只新出现的怪物中，其中有一只张开嘴，露出黑色利齿，它像其它的同类一样，狰狞，凶恶。残暴。
“你真……可……爱。”
闻棋痛苦地而且艰难地笑了笑。
“来……吃……掉……我！”
几乎是耗尽所有力气。闻棋说出最后的四个字。
毕竟只是弱小的人类。闻棋双眼即将合上，在最后一刹的缝隙之中，有那样一个身影出现。绿色。
她所穿着的，服饰是绿色。短裙。冬天里，这样的装扮，真的很有一种魅力。这样的女人……不。
闻棋的眼睛逐渐睁开。
是一名少女。年纪应该是在15岁左右。
“帅。真的非常帅呢。本公主还从没有见过这样帅气英俊的男人。可惜……来做我的丈夫怎么样？
呐。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叮叮，把它带走。铛铛，快点把他的那条右腿吃完。我们要赶紧回去了！乖哦。”
什么鬼。
丈夫。我可是失去了两条腿的男人。你……你……不，我，还有……
感觉到躯体被移动。
疾风的声音。呼。
绿衣少女坐在一只黑色猎豹怪物身上，哼起了旋律动听的歌。
“一只小猫咪呀。一只小老虎。一只小白兔呀。一只大灰狼。我是一只小猎豹，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汪汪。呜啊呜。呀呜。啦啦啦。啦啦啦啦。”
闻棋觉得她唱得非常好听。
可是，她忽然停了下来。
“叮叮。铛铛。小一。小二。小三。
你们都停下来。
我们应该遇到麻烦了。”
“敖——”
其中一只怪物似是对她作出回应。“敖——”直到又有四道同样的声音响起，她瞬间跳下。
“快！”
她的声音中有恐惧。绝对不会错。闻棋思索着。她在恐惧什么？
闻棋感到自己被抛弃。黑色猎豹怪物将自己从口中放下。
五只黑色猎豹，就像梦幻一样——成为五道黑色的暗影。
暗影汇聚。结合。又开始产生剧变。
在遥远的二十米外。裂缝似闪电一样破开大地，接着，是连绵不绝的马蹄声。
马蹄声瞬息而至。
裂缝，也是被控制一般，在绿衣少女身前停止——刚好停在她的左脚前端。
她的鞋子是白色。裂缝是黑色。
有两道身影坐在外表红色的独角马上，高大，强壮。身高，至少达到1.9米。
戴着黑色的帽子。穿着一样的衣服，由野兽的皮毛所制，灰色与黑色交错，还混杂着白色。他们的眼睛是绿色。
“公主。”
“公主。”
绿衣少女打量着他们。
想道：“以为本公主看不出来？你们两只小妖怪！竟刻意假扮我们夏族族人。”
身侧的四米高黑色怪物，头生十眼，六角。人躯。俯视这两个人。
它不待绿衣少女指示，一拳砸出。
大地开裂，缝隙无数。
两个人在移开的巨大右拳下，成为了两只面目狰狞的丑陋怪物，妖怪。
流出的血，则是暗紫色。
她再瞬间回头时，却已不见了闻棋。
刚才那个人，已经消失。
她格外沮丧地盯着地面的血液。而身前的两只仅有一米左右的妖怪，其中一只张开嘴，长舌从抬起的灰色右掌上迅速舔过，暗紫色血液被它咽进腹中，牙齿轻微摩擦，声音尖锐道：“听说，夏族公主的血可以增长寿命。我们前来，想借您的血一用。”
“血？”
眨了眨眼睛。她说：“你后面……那是什么？”
列车的轰鸣声从耳侧呼啸！
恶臭夹在风中。
几乎是刹那，她便已被四米高黑色怪物抓在左掌，带到右侧的列车顶部——列车继续前进，只不过，已经是在800米外。
这是一列长达200米的垃圾车。悬浮在空中，以某种力量快速且凶猛前进。
……
闻棋艰难移动脑袋，注视着周围的环境。
和之前一样，周围被白雪覆盖着。
空气中还有腐烂的气息，难闻的臭味。他失落地叹了口气。
并非是厌恶这样一片布满垃圾的地域。
他想起来一些事。一些来自过往的事。一些过往的记忆。一些记忆中非常重要的人。
可是，那记忆不仅模糊，而且混乱。现在，连意识也变得混乱。想要睡一觉，却无法入睡。
冰冷，冰寒，寒冷，躯体接触着地面。剧烈的痛苦的感觉依旧持续。
尸体。
不止是两米内，似乎周围数百米范围，全都是错乱散布的尸体。
残躯。死尸。断肢。还有纠缠的头发。一颗布满血丝的眼珠，也在5厘米外与闻棋的左眼对视，它忽然滚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