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单双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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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两点一线的爱情(2)

叶小草在机场的候机室,从六点一直呆到九点。

她始终相信,陈放一定会回来,他没有理由会骗她,会让她迫切的心落空的。

他不会。

然而,两点一线的爱情里,彼此身在异处,谁能保证什么事都顺风顺水,没有一点误会呢?

且不说爱人身在异处,哪怕是朝朝暮暮,都逃不了劳燕纷飞的结局。

叶小草依旧没有意识到,这将是她与陈放的结局。

直到九点二十三分,陈放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声音沙哑,“小草,对不起,我没有回去,人还在北京,刚开完会议。”

叶小草不是佛,可以在机场空等了几个小时,而后毫无怨言。她几乎哭出声,“那你为何不提前告诉我?”

这一声质问里,有太多的委屈。她觉得很累,陈放离得太远,想他的时候,念他的时候,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而这中间,到底还会有多少误会与不快发生?

叶小草如此笃定的人,也会有怕的时候,声声质问,“陈放,你会回来的对不对?”

电话里头,陈放沉默,过了良久才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就挂了电话了。

生活不如看连续剧,可以猜测出剧情发展与结局。

生活里有许许多多的意想不到。

对于今天的食言,陈放唯一的解释就是公司临时有事,回不去。

走出机场,已经是十点了。

叶小草不知道一向疼她爱她的陈放,今天是怎么了。一句对不起,就能抚平她心中因失落而起的伤痛吗?

三月的末尾里,风很张狂,它努力地踩着冬天的尾巴,肆意地凌虐着叶小草的细发。

今天她精心梳的妆容,已经被风掀乱,有些不堪入目了。

她始终想不通,到底能是什么事,让陈放放弃回城的机会呢?

工作,真的那么忙吗?

不是她不肯相信陈放,而是自己实在委屈。

要回到家的时候,她还是隐忍着痛,给陈放发了一条消息,“对不起,我应该谅解你。”

尽管如此,可她的心依旧不快,后来的好几天里,她都没有再联系陈放。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那几天陈放依旧没有联系她,连那条短信也没有回。

休息日的时候,叶

小草陪同叶母去了监狱探望弟弟叶小杰。

三个月不见,小杰已然从一个不懂事,从一个**不羁的小子变得成熟与稳重多了。

是他先拿起通话筒,努力地挤了一个最真的笑容给叶母,“妈妈,对不起。”

那一刻,小杰喉咙一哽,后面的话再也无法完整地说出来。

瞬间,叶小草与叶母泪如雨下。

小杰没有瘦,在监狱里经历了磨练,反倒有精神多了。他的脸上与眼里,都是对家人的欠意,哽咽了良久,小杰才说:“妈,我在里面过得很好,不必担心。”

同样的话,他对姐姐叶小草也说了不下三遍,目的就是要让家人放心。平日里,这些话在小杰那里,都是娇情的。打死他,他也不会跟家人说如此煽情的话。

可经历了此次劫难,小杰似乎真的懂事多了。

叶小草什么话也说不出口,看着弟弟就心疼。反倒是叶小杰,不停地安慰姐姐,“猪,你能不能别这么娇情。你就当我是来这里受教育的,比起被我撞的人,我是幸运的,至少我不缺胳膊、不缺手脚地活着。猪,你是医生,有空一定要帮我去看看他们,我真的很对不起他们家人,更对不起你们。姐……我出去后,一定好好做人……”

叶小草摸着泪,“你还说我娇情,你看看你。小杰……在里面要好好的,听教导员话……”

从监狱里出来,叶小草掺扶着满脸泪痕的叶母,恨不得时间是静止的,能让小杰与他们多讲一会话。可是,半小时的时间很快就从一言一语中流逝了,她们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不舍地挂了电话。

冬末迎春的风里,真的很冰凉刺骨。

叶小草紧紧扶着叶母,侧头一看,这才恍然发现,就在半年前还风韵留存的母亲,竟然苍老了,细细的皱纹挡也挡不住她的年龄,她双目洞空,早已为这个家,早已为这份亲情cao碎了心。

叶小草不得不相信,也许经久不衰的不是爱情,而是平日里我们并无所谓的亲情。

她的陈放,离得太远,远到让叶小草以为,曾经那段轰轰烈烈的记忆,真像是一场梦。

陈放终于来电话,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叶小草刚刚做了一个妇产手术,手术很失败,孩子难产,母子终不保。亲属将产妇送来医院的时候,就已经因失血

过多而昏迷过去了。

叶小草和其他人,力尽全力地在抢救这位产妇,可是最终还是徒劳一场。

回到办公室,叶小草已经没有了任何心情,那一母子惨死的一幕,像噩梦,挥之不去。

女人,终究是苦难多折磨的。

办公桌里的电话一直在响,铃声一首接着一首。叶小草无力地拉开抽屉,那种见到陈放来电,本该有的喜悦,消失得荡然无存。

她无力地按下接听键,连声音也是疲惫的,“喂……”

除了这一声招呼,她没有办法多说一个字。

约莫二十天没有联系了,情人间本该有的所有惊喜,全部被她的身心疲惫给遮拦了。

电话那头,陈浩的声音有些焦急,急忙问,“小草,你怎么了?”

有护士过来催促叶小草,叶小草应了一声,然后匆匆忙忙地对电话里的陈放说,“一会我回你电话吧,今天是我实习手术的第一天,有一台流产手术要做,一会再说。”

然后,她打足了精神,再次踏入手术室。

一台接着一台的手术室并在一间若大的手术室里,四张**,一共躺着三个年轻的女子,都是来做流产手术的。

趁麻醉师还未给手术台上躺着的女孩子注射麻药之前,叶小草安慰地说着,“小妹妹别怕,睡一觉就过去了。”

躺着的那个女孩子,约莫十七八岁,明显的年幼于叶小草。给叶小草的第一眼感觉就是,她很害怕,目光里透露着无尽的无助,眸光犹如天空里零散的星子。

小草握了握她的手,浅浅一笑,“没事的,不会痛。”

这是叶小草第一次亲手手术,相对与上一场协助主治医生的妇产手术来说,成功了许多,小女孩腹中还未成形的胎儿流得干干净净,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休息室中,她还特意吩咐好小女孩子要注意些什么,怎么保养。

看着小女孩生涩的容颜,还有无助里透着坚强的目光,她再也不好继续问下去。

其实,小草是想问她,男朋友有没有来。

在看见她眼里的无助,小草便懂了,这个问题不应该去问。

下班的时候,叶小草看见那个小女孩满脸苍白地从医院里走出去。她想追上去,送她回家的,可是她很快消失在了叶小草的视线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