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为奴.公主不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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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迹_014、最隐秘的耻辱

石掌柜被则神手那寒意十足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可想到背后有阮知府的支持,再者如今已是证据确凿,谅他也起不了什么风浪,他是梗着脖子色厉内荏的站在那儿。

刘寡妇似乎知道则神手接下来会做什么,她流着泪一个劲的摇头,说着:“不要这样,不值得!不值得!”

则神手仿佛豁出去一般,对着不远处两位年长的男子拱手说道:“两位是祠堂里的老人了,就请二位来为则某正名,不知其他人可有意见?”

这两位年长的平日里虽不过问其他事,一直管着碧门镇祠堂的一些事宜,但在碧门镇也还是有些威望的,而且都是正直过头,有些迂腐的人。就好比他们知道了刘寡妇私通的事,看到那些证据,不去想证据是真假,已是先入为主的就认定刘寡妇就是不守妇道,有辱碧门镇的风气,这才默认了阮知府对她用刑,默许了浸猪笼这一处理方法。

其中一个已是花白胡子的老人抚了抚胡须,冷声说道:“我们二人自然是不会有失公允的,但倘若你无法证明自己清白,那刑罚可就要翻上一翻了。碧门镇的风气不能由着你们这样败坏!”

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夏傲雪心里早已将他们上上下下都骂了一通,碧门镇的风气若真是被败坏了,那也是被阮知府和古里正这样的人给败坏了!放任他们不管,现在却来这充当工作的见证人,不就是欺软怕硬吗?

“若我不能证明清白,凌迟处死后再鞭尸三日!”则神手环顾四周,看到众人听到这话后都变了脸色,他只是对那两位祠堂管事做了个上前一步的动作,再朝人群里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摇了摇手。

那中年男子是碧门镇上的土大夫,因则神手平日里不太愿意出收医治病人,大部分也都会到他那去看,但最近几个月因为青瑶的出现,他的生意大大不如之前,虽心里有所怨气,却也没作出什么出格的事。

则神手背对众人,面向阮知府一行人,掀起衣袍下摆,一字一句说道:“我要和刘寡妇私通,那也得是个男人才是。我早年行军受伤,伤得正是男人命脉,早已不能人事,如何私通?”

整个府衙门口都沸腾了,人群里好像煮沸了的话,议论声就没歇停过,不能人事,这是作为男人最大的耻辱,可则神手却几乎在整个碧门镇村民前坦露了这个事实,这让他以后如何在碧门镇立足?只怕被吐沫星子和鄙视眼神都要给杀死了!

石掌柜脸颊上的肌肉都在抖动,他根本就没想到则神手会以这个说辞来证明自己,他只觉得自己腿脚都在发颤了,还不死心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请两位管事和大夫随我去里面验身。”则神手却是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留下两名管事面面相觑,随后也跟了上去。

那大夫听到那番话心里自然是一喜,若此事是真的,那则神手经过今天这事必然没有脸面呆在碧门镇了,那自己的生意自然也跟着恢复了,想到这也急忙跟了上去。

石掌柜和那媒婆在外

面候着的时候,背部一阵阵的发冷汗,他甚至是站都站不稳了,要店里的伙计扶着靠在墙上才勉强站着,他此刻已然是懊悔至极,若则神手刚刚那番话是真的,证明了他的清白,自己难道还真的要代刘寡妇去浸猪笼?都怪自己刚刚那话说的太满太快,该如何是好?

菖蒲扯开捆住猪笼的麻绳,将刘寡妇小心翼翼地从猪笼里扶了出来,看到自己阿母十指血红一片,手都无法伸直或是握紧,只能这样蜷缩着,她的泪早已是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躲在刘寡妇的怀里失声痛哭,破竹也是死咬着牙,眼眶泛红,倔强地仰着头不让眼泪落下。

一炷香过后,两位管事和那大夫纷纷走了出来。

“验得怎么样?”阮知府不温不火的问了这么一句,抬眼望向那管事的眼神里很明显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想到自己的家人们都被阮知府软禁在别院里,两位管事都心里叹息一声,正待开口时却是被则神手打断了:“两位管事可是要俱实回答,若是说出的话和刚刚验身的结果不同,我则某可是不介意在全村村面面前再验一次。”

那两位管事顿时觉得骑虎难下,若是按照刚刚验身结果来说,只怕会得罪阮知府,而自己的家人性命就会堪忧,若是昧着良心说假话,那万一这则神手真的不管不顾在村民面前再次验身的话,那他们两位的面子就彻底是没了,以后在村子和祠堂里名望全无。

显然是看到了两位管事的犹豫不决,则神手果真是作势要掀开这衣袍,此时夏傲雪率先开口道:“先生,两位管事在这镇上都是有威望的人,再者说了还有知府大人在这里,也绝不会让他们信口雌黄,颠倒黑白的,知府大人定回公正判决的,是吗?知府大人。”

这简单几句话就把阮知府逼到了风口浪尖上,若是管事说假话,那就是他这知府不明真假,若是实话实说,那刚刚判决刘寡妇有罪,就是有失偏颇办案不利,这还真是个蛇蝎美人!阮知府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偏要强笑着说道:“那是自然,管事你就实话实说。”

那两个管事可不管阮知府这话到底有没有另外一层意思,当下那白胡子管事大声说道:“则神手刚刚所言非虚,确实……确实不能行人事。”

而那大夫听到这话后也紧跟着说道:“依据疤痕来判断,此伤口约莫有二十年光景。”

则神手就那样一声不响地站在管事身边,负手而立,眼睛不带任何情绪地扫描着四周,坦然接受着村民们投来的鄙夷和不屑的目光,丝毫躲避的意思都没有。

这样的一个男子,虽没有了身为男子最应该骄傲的东西,可他此刻勇于担当,为了救刘寡妇,将自己这最为隐秘的羞耻公布于众,这难道不是顶天立地真正的男子汉该有的胸怀吗?

为了打断众人审视的目光,夏傲雪上前说道:“知府大人,如今事情水落石出,那这所谓的人证和物证该如何处理?”

那石掌柜和媒婆早已瘫在了地上,媒婆更是吓得如筛糠一般,甚至都爬到了阮

知府脚下,抱着他的脚大声嚎啕:“大人,大人,快救救我,救救我!我这可都是奉了您的命令才……”

话到一半,就被阮知府恶狠狠的打断了,“来人,将这挑拨是非的臭婆娘给我扔到粪池里去,再把她家里人也收监!”

这显然是要杀人灭口了,给阮知府办多了这样的事,古里正自然是心领神会,马上拿起自己的鞋帮子就塞到那媒婆嘴里,还顺势打了两个耳光,“让你胡言乱语,活该!”三下五除二地就被捕快带了下去。

原本想自保的石掌柜打算和盘托出阮知府也有份参与的,可听到阮知府那句把她家里人都收监的话后就一个字也不敢说了,他家里还有个独苗,可千万不能有任何闪失!

则神手踱步走到石掌柜面前,俯视他说道:“我记得你刚刚是说,若是则大夫能证明无罪,那我就代刘寡妇去浸猪笼!是也不是?”

“这……这……”石掌柜马上磕头认错,“则大夫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高抬贵手放过我,是我猪油抹了心,为了报复刘寡妇的一双儿女才故意污蔑她。”

“石掌柜,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简直不是人!”一位七十多的老妪拄着拐杖怒骂道,“做这样的事,是要下地狱的!”

“平日里是个奸商就罢了,竟然还做这样的事,太过分了!”

石掌柜一个劲的磕头,额头都磕破了,“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还请则大夫饶我一命。”

则神手只是微微笑着,然后伸出手在石掌柜的天灵盖极其轻柔的抚摸了下,“石掌柜这认罪的态度倒是不错。”

石掌柜听则神手这语气,似乎是要放自己一马,马上笑了起来,笑到一半却是僵住了,然后整个人就软了下,脸上像笑又像哭,分外难看。

“像极了一直摇尾乞怜的狗。”则神手缓缓收回了手,大家看到倒在地上的石掌柜都以为他只是吓昏了过去,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在场的人都只觉得分外不可思议!

只见原本倒在地上的石掌柜,开始一点点的收缩,皮肤逐渐干涸,直到后面变成一个身形只有十来岁孩子了才停止收缩,只是他早已四肢僵硬,瞳孔放大,失去了生命。

则神手蹲下来一把拎起那缩小后的石掌柜尸体塞到了猪笼里,毫不费力的举起猪笼,“这身形塞下刚好。”

四周的村民早已被眼前这情景吓得说不出话来,望着他的眼神都好像在看一个怪物,甚至有人哆嗦着喊了声:“妖……妖术……”

“我不会什么妖术,这只是一项武功而已,今日若不是这石掌柜逼人太甚,我也决计不会用这样歹毒的方法对付他。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还!”则神手本打算一直在这碧门镇隐姓埋名就此终老,却不想总有人不肯给他安稳日子过,“则某初到碧门镇,多蒙刘家大姐照顾,则某一直将她视为大姐,还请大家莫要在危难她。”

众人早已被则神手刚刚对付石掌柜那一幕给吓住了,谁还敢再在老虎头上拔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