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为奴.公主不承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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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迹_005、命悬一线

夏傲雪这忽然醒过来,可把刘寡妇吓了一跳,生怕她说错话引起旁人的怀疑,忙上去一把将夏傲雪搂在怀里,哽咽着:“我可怜的孩子,这几年不见,怎得就成了这副光景了呢。”

则神手叹了口气,“刘婆子,你将事情与她说一说,好有个心理准备,破竹手脚快,许一漏钟时间就差不多回来了。”

待到则神手走到了院子间,逗弄着院子里的那只小花狗,刘寡妇才轻声对夏傲雪说道:“是我那侄子刘大脑袋将你送到我这儿来的。你这昏迷不醒带着你赶路也不方便,待你好全了再差人过来接你。”

“盛公子有心了。”刘大脑袋不过是个侍卫,自然是听云斛盛泽的吩咐行事。

“还有。”刘寡妇新叶眉蹙着,似乎在斟酌着怎么开口比较好。

“大婶有话不妨直说。”

刘寡妇这才说道:“姑娘的孩子没了,一会那大夫要喂你喝下去的药便是通经化血的,不若然你那胎儿下不来,只怕你也是凶多吉少。”

夏傲雪的神情更是茫然,她寻求般的眼神瞧着那女大夫,见她也点头,自己发热发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大婶,我确实不知自己已怀有身孕。盛公子见到我的时候,是在河边救了我,听闻是至少在水里泡了三日,伤口都有些溃烂。而且我连我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了,更不知道自己已怀有身孕。”

“阿弥陀佛。”刘寡妇心里默念了一句,“听姑娘的口音是大宣人氏吧。瞧姑娘谈吐不凡,只怕姑娘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妻妾,怀了身孕被其他几房妾室迫害这才落了难。如今先要保全自己的身子,等养好了身子,往事慢慢总会想起来,到时候回去找他们讨债才是正理。”

刘寡妇一番话,让夏傲雪也信了几分,不管怎样,如今这孩子确实是没了,只有自己先想法子活下来,才能为以后做打算。可她忽然得知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之后,心里忽然生起巨大的恐慌,仿佛这世上最重要的东西要消失了。这孩子的父亲是谁?若自己真是被其他妾室这样迫害了,这孩子的父亲有没有在找自己?还是说那父亲也是凶手之一?脑海里那句话,真相在西边是谁说的?又是什么意思?

夏傲雪一直想着这些问题,可这神情别人看来,多了几分镇定只意,刘寡妇瞧她并无拒绝和慌乱的神色,心里已是多了几分喜爱,而这时候外面也想起了刘破竹还孩子急匆匆的脚步声。

“阿母,药抓回来了。”刘破竹一手拎着药,一手扶在门框上喘着大气。

则神手上前接过那堆药,递给刘寡妇:“你先去把这药按照三碗水先熬出来,这药熬的快,两刻钟差不多了。”

“你懂点药理?”则神手对那女大夫问了句,“瞧你刚刚下手触碰的地方拿捏的十分准。”

“不过是略懂医理。”女大夫略一屈膝,“先生唤我青瑶即可。”

“一会你家小姐药喝下去发作起来,我

到底是个男子不方便,我在外面说,你找我说的做。”

“是。”

则神手又瞧了夏傲雪一眼,许是一直发热的缘故,脸色憔悴不已,那身子又格外柔弱,还真怕她撑不下去,还没开口,倒是夏傲雪先说话了:“老先生只管放心,这点疼我熬得住!”

则神手点点头:“你放心,有老夫在,保管把身子养得比以前还要好。”

半个时辰不到,刘寡妇端着碗药进来了,一路端到夏傲雪面前,那浓浓的药汁像一面乌黑的镜子,倒映出她苍白的脸。

夏傲雪挣扎起身子半坐着去捧那碗药,她直着嗓子一下就把药灌了下去,药自然是极苦的,但她依旧是一口一口喝尽了,然后又躺了下来。

和则神手预估的差不多,半个时辰后药效果然发作了。夏傲雪死死咬着嘴唇,疼得豆大的汗不断地从额头上滑落,到后面甚至疼得都要在**打滚了。

“血块出来了吗?”则神手在门外问道。

“没有。一直出不来,这可怎么办啊先生。”青瑶急得团团转,这血块要是一直出不来,明珠姑娘可就命悬一线了!

“你也去里面帮忙!”则神手把刘寡妇打发进去,大声说道,“使劲压她小腹,一定要让血块出来!”

刘寡妇一进门瞧见夏傲雪那模样,心酸不已,上前钳制住她的脚防止她乱踢,青瑶使劲摁着她小腹!

夏傲雪痛得差点背气过去,满嘴的血腥味儿,意识渐渐都有些模糊起来了,隐约间仿佛看见了有个身影朝她走来,身姿修长挺拔,但看那身形就让人心生爱慕,却偏偏对她说,这孩子就是个孽障,生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好的,他就该死!

夏傲雪咬着唇,拼劲最后一口气,只觉疼痛感一松,她明白那胎儿终究还是没了。血顿时喷涌而去,迅速渗透了她的裙摆,将炕上的床褥也染透了,夏傲雪下半身几乎都浸泡在血泊中,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

“先生,血块出来了,可是血止不住啊!”青瑶心神不稳,这血流到后面都是发黑的,人躺那看着都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则神手在外面急得脚都要跳起来,此刻也顾不上其他了,掀帘进来瞧着夏傲雪那模样,赶紧先往她嘴里塞了参片,又让刘破竹从他药箱里拿了什么药丸,一股脑的全往她嘴里塞。

折腾了大半天,血终于止住了,夏傲雪也悠悠转醒。刘寡妇忙双手合什朝天念道:“阿弥陀佛,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阿弥陀佛……”

则神手也是送了口气,怎么说也把人从鬼门关里抢了回来,剩下的只要好好调理一番就无大碍,他疲惫的朝青瑶招了招手:“这里你先看着,我再开点方子让小子去抓。”

“真是难为先生了。”刘寡妇一路送了出来,塞了一小锭银子到则神手手里,“按理说你我的交情我就不这样了,倒显得生分了。可我这侄女也不是小病

,若不是今日有你在,只怕就要一命呜呼了。你也别和我客气,就当是我一份心意。”

则神手却没有接过去,“既是如此,那你帮我存着便是。多给我备点梅子酒,再拿这银子去置办些新的果子,听闻果子酒酿得也极好喝。对了,再添套新的杯盏,上次的被我打破了。”

则神手这样说,刘寡妇就知道这银子他是不会再收了,既然如此她也不客气,爽朗一笑:“先生尽管放心,想喝什么酒开口便是。老婆子我别的本事没有,说到酿酒,整个碧门镇没有比我更好的了。”

“阿母,我回来了。”刘寡妇的女儿笑嘻嘻地站在门口,“先生是不是又来找阿母讨酒喝了?先生你可得小心点,别一头栽到酒里就出不来了。”

“怎么和先生说话呢。”刘寡妇嗔笑着。

而则神手却是一脸笑意的瞧着她女儿,“丫头这最皮子是越来越厉害了,可别到时候嫁不出去来找我这老头子哭诉啊。”

母女两人说笑着送走了则伸手,又让破竹跟着去好去抓药。

“阿母,您身子不舒服吗?”

刘寡妇将自己女儿悄悄拉到一边,低声吩咐道:“今儿个你三儿哥哥送了个姑娘过来,说是他主子的朋友,让我们好生照顾着。如今病得不轻,先生刚给她看过。她比你大不了几岁,你去挑套干净些的衣服,我去给她换上。”

刘寡妇的女儿唤做菖蒲,今年十四岁,在镇上的绣坊做绣女,一双巧手加上模样俊俏,倒让不少人来这提亲。菖蒲有些好奇地往屋子里瞧,可惜门帘挂着黑乎乎的,啥也看不到,好奇问道:“是什么病啊。”

这是小产,菖蒲又没嫁人,刘寡妇也不想让她知道,随意打发她去房间寻衣服去了,刚走几步又唤道:“对了,外面人要是问起来,就说是你远方的阿姊,可别说漏了嘴。”

“我晓得了。”

刘寡妇依照自己当初生孩子后的经验,把夏傲雪在的房间窗子都关着只露出一条缝,不让风吹到她的身子以免日后落下什么毛病。

外面天色逐渐黑了下去,屋子里点起了蜡烛。刘寡妇和青瑶一起帮着夏傲雪的身子也擦洗干净了,换上了菖蒲找来的衣服。

看到夏傲雪醒了过来,刘寡妇忙凑过去问道:“姑娘这会儿感觉怎么样了?渴不渴?饿不饿?鸡汤就在炉子上熬着呢,想吃了随时可以端过来。你这会儿身子虚,得好好补补才是。”

夏傲雪也不推辞,经过这一番折腾,的确是将她所有的力气都花光了。屋外的菖蒲听到刘寡妇唤了一声,连忙端着鸡汤进来了。

刘寡妇看着她将鸡汤一口一口都喝了下去,才娓娓说道:“接下来好好养着就是。我这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不至于把你饿着冻着,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

夏傲雪知道自己是遇上了好人家,自己的命是他们一家救的,感激都来不及,又怎会嫌弃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