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夜谈
第三十二章 夜谈
深夜，吴岳坐在床沿上，拿着吴半山给他的《五旗密解》细细的读。
“叩叩叩。”
放下书，走过去打开了门。
来人带着斗篷，兜帽遮住脸。
“来了。进来吧。”
吴岳让出一人的位置，那人闪身过去。看了看隔壁房间，吴半山早已熄灭了灯火。
来人将斗篷脱下，挂在了一旁的架子上，正是早些时候偶然遇见的柳宗林。
“唉。”
接过吴岳递来的热茶，捧在手里，柳宗林早上那种没心没肺的无害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早上对不住你了，我八哥那人吧……实在是不怎么懂礼数。”
“我没放心上，你不用为他来道歉。”吴岳摆摆手，对着柳宗林笑了笑。“但作为同辈来说，他对你似乎太刻薄了些。”
“嗨……习惯了。”柳宗林脸上有着深深的无奈。“谁叫我地位这么低，还没什么医学天赋，被人当边角料也是活该而已。”
“他是柳家堡主柳擎天的正房所生的四个儿子之一，我则是柳擎天最不看重的弟弟的儿子，就算是他侧房之子尚且比不上，何况跟他们这东南西北争？”一口气饮下那热茶，脸上泛起一阵晕红，眼神却是十分清冷。
“我这次之所以能参加，还不是因为成了清虚台的弟子，才能有这个资格，平常可是轮不到我的。”
“会好起来的，清虚台的弟子，柳家不会不看重的。”吴岳轻声劝道。
“你说的对。但放在以前，清虚台的弟子还没那么被看重，只是前几月发生的事故……改变了柳家。”
当他说道前几月，事故的时候，吴岳心里“咯噔”一响。
难不成……
“前几月，大哥出了事故，在回堡途中被人追杀，后来重伤被抬回了堡里，六哥也受了伤，但还算比较轻。自此之后大哥就暂且放下了医道，开始修武道，堡主也下了令，要求年轻子弟重拾武道，有自保的能力……我每年都在向家族申请去往清虚台考核，但每年都以医道功夫不够来搪塞我，这事一出来，而恰好清虚台在大选招弟子，我就被派遣过来了。”
真是有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觉。
自己和吴半山的骗钱把戏，无意中帮柳宗林来到了清虚台。
这让吴岳心里好受不少。
今早见柳东流柳西印并未认出他时，心里的压力就一直在不断减少了，再听柳宗林这一席话，放在心里的那块大石，终于有了落地的机会。
“被柳家安置在皇城，说是打理事务，又何尝不是流放呢？我父母在柳家堡的生活也处处受制，当真是个独揽大权的皇帝了，柳擎天。”
吴岳不语。
在柳家的地界里，堡主又何尝不是个小皇帝呢。
“你以后变强了，可能才是受制的开端。”
吴岳想。柳家不会放任柳宗林的自由。
“是啊。”
二人沉默。
“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我也不是来让你烦忧的。”柳宗林打破了沉默。“你来药王谷，是为了遗迹吗？”
吴岳不知如何回答，他和柳宗林的关系绝对没有到达可以说出秘密的阶段。
柳宗林看出了吴岳的为难，说：“不回答也可以，毕竟没了那同门的联系，我们也不过是有两面之缘的陌生人，不必勉强。”
“是。”
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吴岳慌了神，是吴半山。
柳宗林同样惊慌，站了起来，甚至抓住了身上佩剑。
吴半山推门进来，面色如常。
“我们要去遗迹。”
吴岳瞪大眼睛，想要从吴半山脸上找出什么信号或者是蛛丝马迹，毕竟柳宗林对吴半山来说，只是个及其陌生的孩子，怎么就突然向他吐露了这件事。
“噢……”柳宗林见是吴岳的“哥哥”，也慢慢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看神色还是有些惊魂未定。
“很抱歉，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吴半山在剩下的那个位置上坐下来，看着柳宗林。“我知道你父亲，也知道你家在柳家的处境不太好。”
吴岳不知道吴半山在打什么小算盘。他的诡计多端是他从小就得到了深切体会的。
“柳擎天确实太过分，但他一直就是那个性格，容不得别人插手。”
“前辈……知道我伯父的事？”
“知道。”吴半山点点头。“还知道不少。”
柳擎天这个岁数，可能对吴半山来说，比他们两大不了多少。吴岳想道。
“当然，我也知道你策划皇城柳家分支脱离的事情。”
这下轮到吴岳震惊了。
这老家伙足不出户，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情报网？
柳宗林同样震惊。这件事情除了柳家内部有些人知道，外部人员一概不知，许多柳家人都不太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就透了出去。
“当然，在那之后，你父母的处境就越发困难了。”吴半山继续说道。“你能脱离柳家的途径，在你成为清虚台弟子后，就越发的少了。要么就等柳家做错事，群起攻之，你趁乱脱身。”
“要么，你就代替柳擎天，代替柳东流，成为柳家真正的掌权者。”
柳宗林张大嘴巴。
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柳擎天有多么专横，柳东流有多么聪明，柳家执法堂有多么忠心耿耿。岂能是他这样类似刚被捞起来的弃子可以替代的？
“您……在跟我开玩笑么？”
“柳家并没有你心里那么不可逾越。”吴半山拍了拍柳宗林的肩膀。“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野望，但它实现的前提，是拥有绝对的实力，不是吗？”
看着柳宗林失魂落魄的走向门口，吴岳看着吴半山，猜想他到底在使什么诡计。
“您……到底是什么人？”在门口，柳宗林终于脱口问道。
“我知道你对阵法感兴趣，对幻术也感兴趣，其实武道并不是你的主修，但这不是还有吴岳吗？”
吴岳懵了。这关我什么事？
“我这人，一生没说过大话。”吴半山正色道。“我的弟子，必定是会站到大陆的顶端的人。”
“他会是你以后很大的助力。想清楚之后，再来回我，我们明日便启程往遗迹去了。”
“给我一点时间。”柳宗林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吴岳能清楚的看见他眼神里的挣扎，痛苦和狂热。
深夜，吴岳坐在床沿上，拿着吴半山给他的《五旗密解》细细的读。
“叩叩叩。”
放下书，走过去打开了门。
来人带着斗篷，兜帽遮住脸。
“来了。进来吧。”
吴岳让出一人的位置，那人闪身过去。看了看隔壁房间，吴半山早已熄灭了灯火。
来人将斗篷脱下，挂在了一旁的架子上，正是早些时候偶然遇见的柳宗林。
“唉。”
接过吴岳递来的热茶，捧在手里，柳宗林早上那种没心没肺的无害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早上对不住你了，我八哥那人吧……实在是不怎么懂礼数。”
“我没放心上，你不用为他来道歉。”吴岳摆摆手，对着柳宗林笑了笑。“但作为同辈来说，他对你似乎太刻薄了些。”
“嗨……习惯了。”柳宗林脸上有着深深的无奈。“谁叫我地位这么低，还没什么医学天赋，被人当边角料也是活该而已。”
“他是柳家堡主柳擎天的正房所生的四个儿子之一，我则是柳擎天最不看重的弟弟的儿子，就算是他侧房之子尚且比不上，何况跟他们这东南西北争？”一口气饮下那热茶，脸上泛起一阵晕红，眼神却是十分清冷。
“我这次之所以能参加，还不是因为成了清虚台的弟子，才能有这个资格，平常可是轮不到我的。”
“会好起来的，清虚台的弟子，柳家不会不看重的。”吴岳轻声劝道。
“你说的对。但放在以前，清虚台的弟子还没那么被看重，只是前几月发生的事故……改变了柳家。”
当他说道前几月，事故的时候，吴岳心里“咯噔”一响。
难不成……
“前几月，大哥出了事故，在回堡途中被人追杀，后来重伤被抬回了堡里，六哥也受了伤，但还算比较轻。自此之后大哥就暂且放下了医道，开始修武道，堡主也下了令，要求年轻子弟重拾武道，有自保的能力……我每年都在向家族申请去往清虚台考核，但每年都以医道功夫不够来搪塞我，这事一出来，而恰好清虚台在大选招弟子，我就被派遣过来了。”
真是有种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觉。
自己和吴半山的骗钱把戏，无意中帮柳宗林来到了清虚台。
这让吴岳心里好受不少。
今早见柳东流柳西印并未认出他时，心里的压力就一直在不断减少了，再听柳宗林这一席话，放在心里的那块大石，终于有了落地的机会。
“被柳家安置在皇城，说是打理事务，又何尝不是流放呢？我父母在柳家堡的生活也处处受制，当真是个独揽大权的皇帝了，柳擎天。”
吴岳不语。
在柳家的地界里，堡主又何尝不是个小皇帝呢。
“你以后变强了，可能才是受制的开端。”
吴岳想。柳家不会放任柳宗林的自由。
“是啊。”
二人沉默。
“好了，不说这些烦心事，我也不是来让你烦忧的。”柳宗林打破了沉默。“你来药王谷，是为了遗迹吗？”
吴岳不知如何回答，他和柳宗林的关系绝对没有到达可以说出秘密的阶段。
柳宗林看出了吴岳的为难，说：“不回答也可以，毕竟没了那同门的联系，我们也不过是有两面之缘的陌生人，不必勉强。”
“是。”
门外响起熟悉的声音，吴岳慌了神，是吴半山。
柳宗林同样惊慌，站了起来，甚至抓住了身上佩剑。
吴半山推门进来，面色如常。
“我们要去遗迹。”
吴岳瞪大眼睛，想要从吴半山脸上找出什么信号或者是蛛丝马迹，毕竟柳宗林对吴半山来说，只是个及其陌生的孩子，怎么就突然向他吐露了这件事。
“噢……”柳宗林见是吴岳的“哥哥”，也慢慢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看神色还是有些惊魂未定。
“很抱歉，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吴半山在剩下的那个位置上坐下来，看着柳宗林。“我知道你父亲，也知道你家在柳家的处境不太好。”
吴岳不知道吴半山在打什么小算盘。他的诡计多端是他从小就得到了深切体会的。
“柳擎天确实太过分，但他一直就是那个性格，容不得别人插手。”
“前辈……知道我伯父的事？”
“知道。”吴半山点点头。“还知道不少。”
柳擎天这个岁数，可能对吴半山来说，比他们两大不了多少。吴岳想道。
“当然，我也知道你策划皇城柳家分支脱离的事情。”
这下轮到吴岳震惊了。
这老家伙足不出户，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情报网？
柳宗林同样震惊。这件事情除了柳家内部有些人知道，外部人员一概不知，许多柳家人都不太知道这件事情，怎么就透了出去。
“当然，在那之后，你父母的处境就越发困难了。”吴半山继续说道。“你能脱离柳家的途径，在你成为清虚台弟子后，就越发的少了。要么就等柳家做错事，群起攻之，你趁乱脱身。”
“要么，你就代替柳擎天，代替柳东流，成为柳家真正的掌权者。”
柳宗林张大嘴巴。
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
因为他知道柳擎天有多么专横，柳东流有多么聪明，柳家执法堂有多么忠心耿耿。岂能是他这样类似刚被捞起来的弃子可以替代的？
“您……在跟我开玩笑么？”
“柳家并没有你心里那么不可逾越。”吴半山拍了拍柳宗林的肩膀。“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野望，但它实现的前提，是拥有绝对的实力，不是吗？”
看着柳宗林失魂落魄的走向门口，吴岳看着吴半山，猜想他到底在使什么诡计。
“您……到底是什么人？”在门口，柳宗林终于脱口问道。
“我知道你对阵法感兴趣，对幻术也感兴趣，其实武道并不是你的主修，但这不是还有吴岳吗？”
吴岳懵了。这关我什么事？
“我这人，一生没说过大话。”吴半山正色道。“我的弟子，必定是会站到大陆的顶端的人。”
“他会是你以后很大的助力。想清楚之后，再来回我，我们明日便启程往遗迹去了。”
“给我一点时间。”柳宗林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吴岳能清楚的看见他眼神里的挣扎，痛苦和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