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芳华叹_第八十一章-1孙小姐
他心中的恼怒却是一时又上来了，“我是骗子？不知道谁是骗子？你处心积虑，不就是想离开肖家，你想嫁给沈伯南是不是？你在大街之上调戏他，你当我是傻子呢，叶玉笙，我不会如你所愿，不会，不管你愿不愿意，你是我的人，谁也抢不走，你死了这条心！”他手上的动作愈发大了，顺手便将她的裙子一掀，抓住她的亵裤，往后一拖，便将她裙子里头的裤子扯了下来，她到此时对他哪里还有半分留恋，剧烈挣扎起来，边哭边大声嘶喊：“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会如你所愿的，救命，青草，救我，青草，救我……”
只听得房门猛的一声响，有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肖岳凡一回头，便见青草，正怒目圆睁的举着一只花瓶，砰的一声，便往他的头上砸了过来。
他慌忙躲壁，那只花瓶将将擦着他的额头而过，发出咚的一声响，摔在了床头，叶玉笙趁着这空当，对他飞起一脚，他一时坐立不稳，被她踢下了床去，青草已经冲了上来，掀过一张簿毯将叶玉笙裹了起来，见叶玉笙浑身颤抖着，已然是甩开了嗓子哭了起来，喝道：“三少爷！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做什么哪里轮得到你管？！”肖岳凡从地上爬起来，衣衫不整，极是狼狈，额上被那花瓶擦了一下，已然肿了起来。终究是被丫头抓了个现形，不免恼羞成怒，慌忙系着自己的裤腰带，“你一个下人，还能管得到我少爷的头上，给我滚出去！”
“我不出去！”青草喝道，“你，你，你休想对少姨娘无理！”
“你个小丫头片子，”肖岳凡喝道，摸拳擦掌的，便要来将她拖出去，哪里还有半分醉酒的模样。
叶玉笙已然哭成了一个泪人，裹着那薄毯从**下来，指着他泣不成声道：“肖岳凡，我看错了你，你喝醉是假的，你竟然借酒撒疯！你这个贱人！你不是个东西，你不是个东西！”
肖岳凡被青草这么一打扰，又被叶玉笙这样一般，身子已然软了下去，竟然连拖青草出门的力气也没有了，颓然的转了身，不免心中对自己愈加恼恨起来。一转身，竟见突然又来了几个人，冲将了进来，为首的大太太，一看这情形，已然是知道发生了何事，冷沉着脸，拍的便给了他一个耳光，喝道：“新婚之夜，你不在房里呆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这样的事，你做了一次不够，竟然还要来第二次！”
肖岳凡挨了大太太一掌，哼了一声，冲出门外去了。大太太见叶玉笙正裹着毯子，眼泪流了一脸，却又不出一声，叹了一口气，一抚袖，也就跟着便出去了。她身后的太少奶奶、二少奶奶、二姨娘见此情景，一时亦是极是尴尬，也都忙跟着她退了出去，便只剩一人，穿了一身大红的喜服，满头珠翠在烛光之下射着冷光，她不言也不语，只冷眼盯了叶玉笙良久，直到跑进来人一个丫头，在她耳边低声道：“
小姐，姑爷已经回房去了。”她方哼了一声，一双眼睛对着叶玉笙狠狠挖了一眼，将袖子重重一甩，出得门去了。
青草慌忙跑出去，将院门关了，方又跑回房中来，见叶玉笙已然跌坐到了地上，发丝也乱了，头上的珠钗已经垂至了耳旁，流了一脸的泪。她方忙奔过去，一把抱住了她，也呜呜哭了起来：“少姨娘，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
她抬起一双泪眼来看着青草，扯了扯嘴角道，“没事，我没事，还好有你，幸好有你，帮我烧点水，我要沐浴……”
待青草在小厨房里烧了热水来，她一从坐在沐桶之中，脸上的泪倒是干了，心思也冷静下来，手腕上的淤青触目惊心，可见他对自己下手有多重了。她用热毛巾仔仔细细洗了脸，深吸一口气，脑子里倒也渐渐清晰下来。
原来那休书竟然被他偷走了，他是一早就存了这份心思了，这个人的心思肚量未免也太狭小了。他是何时知道自己与沈伯南那次在街上的事的？他不由便想起那次他与那个媒婆的对话来，是了，似乎是那时候起他便开始对自己冷眼相对，都过了这么久的事，他现在怎么会突然提起？莫非也是孙家的人说的？如此看来，这孙小姐嫁入肖家，可是着实费了一些工夫来调查肖家的人与事的了。
桶中的水渐渐的有了些凉意，她叹息一声，起了身，心知看来要离开肖家，只怕是难上加难了，他现在已然是对自己动了这份心思，要保全自己，只怕是更加不易了，这事儿，看来也只能从大太太那里下手了。
到了第二日，尚未到卯时，她因心中有事，不免一夜辗转，好不容易睡了过去，却又听得院外头砰砰的敲门声，迷迷糊糊中，又听到跑去开了院门，又有丫头的声音传来：“怎的将院门都关了？”这声音里显是含了一分不快。
“你有何事？”青草冷冷道。
“我来找叶少姨娘，”那丫头道，行了过来，将叶玉笙房门拍得叭叭响，“叶少姨娘，叶少姨娘？”
叶玉笙瞬间便惊醒过来，猛的坐了起来，下意识的往床内一缩，问道，“什么人？”
“叶少姨娘，奴婢木梅，是三少奶奶的贴身丫头，三少奶奶让我来跟您说一声，因为三少奶奶是正妻，呆会她要去向太太敬茶，也请叶少姨娘别忘了，待她敬完媳妇茶，您这姨娘，也得要向她正房敬茶。”
“还有这样的规矩？”叶玉笙喃喃道。
“正是。”只听外头的木梅道，“还请叶少姨娘快些着准备，呆会奴婢会派小丫头过来请叶少姨娘过去。”
待听到她的脚步渐渐远去了，叶玉笙方下了床，开了门，青草端了热水进来，一脸的恼怒：“这个木梅，什么玩意，一大早的让人不安生。”
叶玉笙叹一口气，摇摇头道，“这是来立威来了，昨天发生了这样的事，
只怕她要耍花招。”
“那怎么办？”青草道，脸上已现了一片自责之色，“也怪我，昨天一时贪玩，跟金粟跑去抓喜糖吃，忘了栓院门，不然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怪你，”叶玉笙接过她递来的热手巾道，“他分明是借酒撒疯，十分里顶多有七八醉，三分却是清醒的。他如果存了这分心思，那是防不胜防的。”
她洗了脸，移至窗前，站立良久，缓缓道，“贫穷的时候，我们尚且能够安份相处，不料富贵起来了，却依然是这个样子。唉，这个肖家，是万万不能呆了，再呆下去，我只怕我都要疯掉了。”
“姨娘。”青草跟在她身后，听了她的言语，竟然扑嗵一声便跪了下来，急道，“姨娘是想要离开肖家么？”
“是想啊…..”
“那姨娘要走，能不能也带上我？”青草急道，“昨天我拿花瓶砸，砸了三少爷，我只怕，以后我在肖府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叶玉笙怔了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一把将她拖起来，说道：“起来吧，跪什么？你这样信得我过，我离开肖家，一定带着你走。你呀，下手也狠，那样大一个花瓶，你也不怕把他给砸死了……”
青草扑嗤一笑，站了起来，说道，“你坐，我给你梳头发。我当时也是心急了，想也没想，看到案上有花瓶，搬起来就砸了过去……”
待收拾完毕，果然没有多久，便有丫头过来，说是要请叶玉笙去向孙晓筱敬茶，叶玉笙点点头，便有那丫头带着，后头又跟了青草，一路往肖家的堂屋行去。
堂屋里此刻坐满了人，见叶玉笙来了，大少奶奶与二少奶奶俱得笑着同她打招呼，她笑着一一应了，眼光一瞟，便见到肖岳凡正一脸霾色，她眉头皱了一皱，白了他一眼，移开了目光，又笑着将众人一一叫了，便有丫头行至正一脸正襟坐危的孙晓筱跟前，说道：“请叶少姨娘向主母敬茶。”
“主母？”叶玉笙惊道，“我们家的主母不是娘么？那你将茶端过来，我向娘敬杯茶也是应该的。”
只听得扑哧一声，显是二少奶奶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个丫头面上一红，急急孙晓筱道，“小姐，我……”
“眼下我是肖家的三少奶奶，你怎的还这么不长记性，呆会去向张妈妈领十棍子吧。”却见张晓筱不动声色道。
她此话一出，肖家众人已然都愣住了，只是这样，便要去领一顿打，这大门大户里出来的小姐，还当真是与众不同。只见一直站在她身旁的木梅已经走上去接过了她手里的有茶盘，低声道：“还不下去。”
待那小丫头哭着离开了，她又说道：“叶少姨娘，请向三少奶奶敬茶。”
叶玉笙收敛了惊讶之意，笑着走上前去，端了那茶，往孙晓筱跟前一递，说道：“妹妹，请喝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