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个杀手当老公
字体: 16 + -

第一百六十三章逃亡之路

老爷子与这十八个人结为异性兄弟,但是后来在南北对敌与内部势力整饬中死的死,伤的伤,或急流勇退,从此金盆洗手不问世事,或携家带口奔赴美帝国主义以避锋芒,抑或陷于阴谋血腥中挂得差不多了,现在老爷子身边,唯二还剩下的便是dean叔跟king叔。

king叔已经被人淡忘得好似蒙在墙角旮旯里的蛛网尘埃,谁也不会有那个闲心去挂碍他,他不会是任何人的阻力,也不会是任何人的助力。

king叔素无大志,当初好歹也是一方龙头,在一次权力争夺战中头部中枪,开了刀之后脑子就不大清醒了,成天昏天说地的,也不大干正事,就等着给人养老送终了,老爷子也不怪他,长吁短叹一阵,风风光光接了自家府里,从此就当添一副碗筷养一个闲人。

king叔住在单门独院的一户院子里,门前一顷毛竹,老爷子抚着翡翠似的绿竹对他说,“king,不知不觉你我都老了,放到曾经,这几杆瘦竹,倒是你最喜欢的物事了,不过我是真看不出来有甚么好。从前年少天真的时候,你总言半亩方塘一顷竹,便是稚趣雅然的生活。是我将你拖进这个圈子呀!”

king已经不可能再跟他嬉笑怒骂,king脑子里取出来的流弹碎片,带走了他的全部神采光辉。当初被他试探性地安了个管家婆的职位,就乐得颠颠的,每天笑眯眯都合不拢嘴了,要是换了以往,早就跟他跳脚叫娘了。

king的确有过少年天真的时代,也向往过隐者的生活,但是权势这个东西,的确不可沾,一沾手就像毒瘾一般戒不掉了。哪怕是最不可能变的king,也可以为了自身利益对他拔刀相向。老爷子不过留着他的命,看在他神智昏聩的份上。

king安安分分地住了下来,看着他手里巴掌大的娃娃长到了十来岁,从口齿不清到牙尖嘴利,从蹒跚学步到奔跑跳跃无所不为,最后被老爹用棍子追着满院子飞蹿!爬墙上瓦更是家常便饭!很难想象,那小子是小时候喜欢盘在自己膝头听故事的奶娃儿。

king叔的那个管家身份,不过是挂名性质,谁也不当一回事,每天好酒好菜招待着,伺候他老人家也就罢了。好在老人家也不挑剔,除了有些神神叨叨外,真没什么大毛病。时间就是个这么有趣的东西,英雄迟暮,美人色衰,谁也抵抗不了,这个世上真正谈得上公平的东西,大概就是时间跟死亡这两样了。

二到十八叔曾经都是风云人物,却也抵不过一个长江后浪,如今已是星光黯沉;但凡死了的,留下身后事,都是由他老爹henry伯爵善后,收留了那一干义子义女,这些人都是与爱德华从小厮混到大的。

其中鲍尔休跟本杰明是爱德华的两个小跟班,打小黏在他屁股后头老大老大的叫,爱德华不耐烦了就一脚踹一个。鲍尔休二愣子,人也长得虎了吧唧的,被踹了还笑得满脸是牙花,贱了吧唧的你越踹他越开心;本杰明秀秀气气的,放在古代那就是白面小书生一枚,皮薄面嫩,被老大戳了面子就有些过不去,非得哼哼唧唧扭捏个三五六天不可。不过等事情一过,又跟没事人似的,这人好在就是隔夜不记仇。

爱德华被雅里害得在**瘫了的时候,第一个找到爱德华的就是鲍尔休,这贼小子怀里兜着一窝蛐蛐来找爱德华玩,四处寻不见,就跟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扑,还真给他瞎猫碰见了死耗子,瞥到了爱德华晾在雅里阳台上的一双臭袜子。

这段时间说起来也诡异,爱德华已经被雅里扣在房间里一个星期了,他们所谓的吸血鬼家族别的不行,就是地界大,藏个人挺容易,诚心要找却好比误入迷宫,难如登天。盘踞着整个山头安营扎寨建了上百幢房屋家舍,哥特式建筑有,西式小洋楼也有,主宅不用说是在最高的山头上,高墙大院,宽门阔府,虽没夸张到王国城堡的地步,也算得上中世纪与新世纪结合的一杆标志性建筑,远近驰名不说,威慑力也不小。放眼望去,整个一瑞气腾腾,一溜儿吉祥色金碧辉煌,祥云般绕着整个山头连绵成一片,真个似海市蜃楼。

住在这里的都是沾亲带故的人,就好比henry伯爵麾下那二到十八叔的家眷老小,当然也不全是。平素没事,他们几个野小子就相约好了,满山头的追飞鹰撵野兔,寸土寸皮都给掀了个个儿,只可惜家里的大人看得紧,轻易不许拿枪,不然这些年来,恐怕将有无数路人倒在爱德华们的枪口下。

雅里是贵客,住的是最好的西大院,跟主屋距离远了,专门派的人手伺候,连厨房都是另起的炉灶,三餐均由顶级营养师调制搭配。每天早上为了这位少爷吃中餐好还是西餐好,两位毕业于不同国籍的营养专家都要吵翻天,围着厨房争得脸红脖子粗,可怜手底下一众锅碗瓢盆瓮声乱响,口水哗啦啦的四处飞溅,从本世纪提出饮食新理念的名人乱入,一直滔滔追溯到人类的茹毛饮血时代,最后一言不合开打,等他们打完歇气的时候,一锅粥都冷了。henry伯爵对雅里的爱重可见一斑。

不过,当事人对于这样的爱重似乎并不怎么乐观,反而显得颇为苦恼,每天早上雅里黑着一张脸端着餐盘走到爱德华的面前时,爱德华就知道厨房里那两个人铁定又开打了,笑得他伏在枕头上喘不过气。

“有那么好笑吗?”雅里将餐盘甩在爱德华的床头上,他当然不会体贴到亲自来喂对方,除了最初的两天,出于对那人扭断手腕的愧疚心理,在爱德华吼着渴死了吼了一百八十遍,并用完好的那一手一脚不断地击打床沿,发出惊天动地地拆床榻声,雅里才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扶起对方的上半身,往爱德华嘴里胡乱灌了两口水,爱德华见他还没喂完就有抽身即走的冲动,动作麻利地用断手扒住他的手腕,痛也不管了,牙齿准确无误地叼住杯沿不放,圆睁怒目地看着他。

爱德华自认此时勇悍异常,目露凶光:你敢放手,我就一头咬死你!

雅里:“……”

可是为什么对方的眼里,倒映出一只红眼睛的小兔崽子的模样?还眼泛泪光地眨巴眨巴?嗷——那只小兔崽子绝对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那是雅里恶意篡想出来的,想给我造成一种视觉困扰,我才没那么容易上了他的当!!爱德华的阿q精神在这个时候又发挥作用了。

事后爱德华很是颓丧了一阵,亏了本少爷一向自命不凡,

不曾想现今在自家赚口水喝,居然还跟打了一场恶仗似的,累到浑身瘫痪,牙龈肿痛——别怀疑,刚才咬得急了,自己磕伤的。妈的,雅里你算个顶顶的好人,大爷我不过从你手上讨杯水喝,你就这么麻木不仁地对我?!害得本大爷比跟群狼大战三天三夜还累人!爱德华捂着嘴,都痛得说不出话来了,手脚上缠绷带吊石膏还不让打滚,他心里那个憋屈劲呀!

大少爷失踪了,henry伯爵那边自然不可能毫无察觉,已经派人多番打探,爱德华心里正得意着,不成想雅里那小子,阴险就阴险在这里,他一早便恭恭敬敬地知会了老爷子,“爱德华在我院里呆着。”

老爷子一听这话,多年阴影累积下来,本能地想到是不是自家儿子又惹祸事了,大怒击杖:“雅里!那小兔崽子是不是又找你麻烦了?你告诉我,容得我去好好收拾他一顿!”

“爱德华就是小孩心性,我自是不会怪他,小侄疼他还来不及呢。”故意说得模棱两可,由不得人不误会。

“雅里,你可不许包庇那臭小子!我知你是个懂事的,打小就让他许多,在那小子手上吃了多少苦头!”henry伯爵说得好像自己都心疼了,他现在腿脚有些不便,常常拄了纯金玛瑙玉的手杖行走,步伐缓慢优雅,好像迈步在旭日阳光下的成年雄狮,矫健从容,隐有王者风范;又好像蛰伏在茂密丛林的贵族稀有品种兰花豹。整个人的气韵娴雅至极,却又充满了顷刻间的爆发力,使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由衷地感叹:这个人,不好惹,危险且是个不可多得的人物。

“老爷子有心了,”对于那般小插曲,雅里付之一笑,“都是些陈年旧事,难为您还记得。”

“可惜那小子性子已经顽劣惯了,”henry伯爵唏嘘道,“打小他妈去得早,我又忙于生意场上的事,没那个耐烦心思教他,就这么一荒废十来年,谁料想成了今天这样!”

“爱德华聪明伶俐,对老爷子也是极上心的,依我看就很好。”

“好个屁!”henry伯爵心性上来,横眉竖眼地数落上了,“你是不知道,这小子,坏在根苗子里了!小时名师请了无数,没一个不被他气跑的;换了安保送他上学,又给我耍阴谋诡计,人一到学校就跟孙猴子出了五指山似的,没了紧箍咒在旁念叨,他是走哪儿翻哪儿!小小年纪,辍学失踪,打架闹事,带坏了一大帮子规矩学生,成天你擎着刀,我挟着棒,纹身的,叼烟的,摞都摞不过来,聚一块儿咋咋呼呼的,打打杀杀的,整一学校都乱套了!校长差点管他叫大爷!临到头来,哭着求我把这祖宗接回去!”

雅里低头喝茶,嘴角一抹似笑非笑。

“哼!”henry伯爵只要一提到这些事就气得不轻,“小兔崽子,回来被我揍了个半死!哭爹喊娘地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不过打那以后,谁还敢要他这样的学生?他都臭名远扬了!”见了雅里面上微笑,忽觉眼前一晃,仿佛看到了昔日那个海棠树下的影子,鲜衣束发,笑声朗朗。奈何良人已逝,岁月俨然无情。他望着雅里的目光深沉,沉沉慨叹,“他要与你有一分相似,我也就用不着那么伤脑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