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好霸道:一品皇商娶作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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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章 定国公

    嘉平二十三年,腊月初七,郢都城昌平街东头,定国公府邸…

    亥时,碧瓦朱檐的大宅里,“啪!啪!啪!”的鞭打声一阵紧似一阵,在空寂的夜中传出来,比那更鼓声还要清亮。

    定国公不顾六十多岁的高龄,亲自动手,那藤条抽在亲孙子身上,也丝毫不手软,不一会,司马璟赤裸的背上已经有数不清交错的血印。

    定国公夫人刘氏在一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又不敢上去阻拦,只哭声不断的两边劝道:“国公爷,不能再打啦,再打璟儿就没命了,他才十九岁,有什么不能好好教的…璟儿,我的命根子哟,小祖宗,你就服个软,跟你爷爷认个错成不?”

    司马璟趴在长凳上,身子被抽的一颤一颤地,他愣是没吭一声,反倒梗着脖子硬声道:“奶奶,您回屋睡去!别管我!我今天倒要看看,这小老头敢不敢将我打死…打死司马家就断了香火,那也是活该!我说,国公爷,没吃饭还是年纪大了?挠痒痒呢,来,使劲往小爷身上招呼…小爷要是哼一声,就不是个爷们!”

    司马烈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血气直往脑上冲,骂道:“小兔崽子,我再问你一遍,你跑去宁平做什么去了?还有臣相家的火是谁放的?”

    “哈,您老算是问对人了,就是我放的,您老人家是不是记性不好,小爷都认了一百遍,还问什么!小爷就是看不惯他娘的伪君子,放把火吓吓他,怎的?改明小爷去他家正门再放一把…嘶…”这一下抽的忒狠,司马璟忍不住吸了口气,但依然没有告饶。

    司马烈出离的愤怒了,若说之前就用了三分力道,这回真真是加到了五分,边抽边骂:“我打死你这个小畜生,叫你祸害,叫你不争气!”

    定国公向来以嗓门大闻名于同僚中,这一晚上不仅自家宅子闹得鸡飞狗跳,连住得近的邻居都不能幸免。

    子时,隔了一条街的曹国公府灯亮了,被吵醒的孙茂满脸不悦的汲着鞋跑到对面打门:“喂,司马烈,你还让不让人睡啦!这个月都第几回了!有你这么管教孩子的么?可怜的娃,爹娘早早死了,落在你手里,也是倒了八辈子霉。我告诉你,你再不消停,老子明天告诉安平伯爷,让他来找你理论!什么玩意,快给老子歇了!”

    说完,孙茂狠狠朝门踹了一脚,也难怪他生气,论谁,隔三差五被吵得不能睡,脾气都好不到哪去。

    定国公很快给出了回应,一只臭靴子!从院墙抛出,不偏不倚的砸在孙茂头上,顿时起了一个大包。孙茂气得指着门哆嗦着手指,愣是骂不出一句来,末了,使劲一甩袖子回了府。将两耳朵一塞,蒙着头接着睡!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一句话:“明日一定要向皇上请旨,换个宅子!一定!”

    天麻麻亮的时候,定国公府里终于消停了,大家照例该干嘛干嘛,像这种场景,早就司空见惯,若还是来一次就大惊小怪一次,那估计阖府上下,心脏通通早都不跳了!

    被打的司马璟已经昏了过去,被哭哑了嗓子的刘氏带去上药了,这老夫人难得的硬气了一次,临走前指着定国公鼻子骂道:“等璟儿伤一好,我立马带他回南阳娘家,再也不登你府上大门!你这莽夫活该一个人过活…哼!”

    打人的定国公也好不到哪去,这几鞭子抽下来,把自己累的够呛,不服老都不行!关键他感觉自己白打了,这孙儿打一次脾气硬一次,一点效果都没见到,他自己还心疼的不行,又不能表现出来。

    管家张平给他沏了一杯茶,看他喝了两口,面上松动了些,才劝道:“国公爷,少爷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等他再大些,自然就明白您的苦心了。”

    司马烈重重放下杯子,咯噔一下,朝着垂目敛眉的他就是一阵吼:“你懂个屁!现在朝中形势何等复杂,像我们这种从龙之臣,哪个不是夹着尾巴做人,生怕有什么纰漏,招致灭族之祸!可这小子倒好,什么不能干偏干什么,天天带着一群混小子为非作歹,拎不清自己身份!你说说看,他是不是欠揍?”

    张平被训得一愣一愣,他最了解自家主子的脾气,也就不打算再劝了,总归这国公府只剩下孙少爷这根独苗,国公爷还真能把他打死不成!

    他躬身道:“国公爷教训的是。小人这就去给您打水洗漱,您也要准备上朝去了。”

    大郢朝建国不过几十余年,国力日趋强盛,慢慢发展到如今四海来朝的局面,这些都是和嘉平帝的勤政分不开的。

    瞧吧,今儿都腊八了,也不让大臣们休沐在家。大家伙照样鸡还没打鸣,就动身准备上朝了。

    所以,纵观整个朝堂,竟找不到一个胖子,这在历朝历代都是罕见的。

    司马烈昨夜根本没睡,出门尤其的早。张平将他从头到脚都打点得十分妥当,他很满意的看着镜子里威武不减当年的自己,被司马璟挑起来的怒气消弭不少。

    可不巧,刚跨出大门,还没进轿子呢,就看见了面色黑如锅底的孙茂。

    两人都是当年陪洪熙帝一起打江山的老将,说是有袍泽之谊,一点都不为过。可几个时辰前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此时相见,分外眼红!

    一个心道:“你个老小子竟敢登门骂我,丢你一只靴子是轻的!”

    另一个暗忖:“莽夫!弄得老子一宿没睡!看你嚣张到几时,一会就有人治你!”

    谁的脖子都硬,怕你不成?!

    一番眼神交锋后,这两位国公爷硬是板着脸,连句寒暄都没有,就各自上了轿子,往宫门方向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两家轿子一前一后的到了宫门口。外头雪已经积了几寸厚,光听风声都觉得寒意浸人。

    司马烈搓搓手,掀开轿帘…

    乍一抬眼,就瞧见一张清寒矍铄的老脸正清冷的盯着他,那眼神怨毒的,让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激灵。司马烈眼光微微一挪,就看见不远处笑得十分不怀好意的孙茂。

    “哟,亲家公,你也起了个早?”司马烈磨了磨后槽牙,挤了丝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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