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宝剑
至此生死存亡之际，那范蠹看了一眼勾践，竟然转身就跑，气的越王大骂。
“范夫，鼠辈也！”
旁边文种却护在大王身前，摇头道：“恐非如此。”
高欢也是心叫不妙。
眼见白猿紧跟范蠹而去，入了后殿。
他看了躲在一旁的勾践与文种一眼，满是惋惜之色。
自己注定得不到这两件藏品了。
不过，也无所谓，范蠹才是他最大的目标，越女剑世界中主角只有他和阿青，其余人皆是配角而已。
紧跟其后，他这个献宝人也冲入后殿，文种不明其身份武功，亦不敢出手阻拦，待其消失，殿内只剩下被卫士团团围住的吴国八人，才心中稍安，对勾践道：
“范蠹此举乃是祸水东引，替王上引走那刺客，并非怯战而逃，还请大王加派卫士，去救援范大人。”
勾践还有些惊魂未定，那杀神一般的刺客，惊世骇俗的剑术，甚至不类常人的容貌，都叫他浑身颤抖，不能发一语。
王上无令，卫士们自然不会全部追击，何况堂上还有吴国八人。
眼看高欢追击范蠹而去，吴国剑士稍稍抵抗了一阵，纷纷收手自保，为首者面向勾践，朗声道：
“越王明鉴，那刺客乃是旁人所扮，并非我吴国人，然今事起于此，吾等也有失察之责，按理当束手就擒，被押回吴国听吾王发落。”
文种眉头紧皱，内心不愿事情如此发展。
越国势弱，确实不敢擅自处死吴国使节，但若真押解回国，天知道吴王会如何审判，哪怕定下杀头之罪，暗中调包也不是难事，却听此人继续道：
“但事已至此，为免我国颜面受损，吾等只有当场自裁，以示清白，请越王明鉴，不可污我吴人名声！”
说完，他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同伴。
奉命一同出使越国前的自豪，当殿大败越人的骄傲，长街战败时的屈辱，一幕幕都从眼前划过。
最终他们的目光望向范蠹逃亡的后殿，此刻唯有寄希望于那人能够功成，杀了范蠹，不负吴王之命，也算替吾等报仇了。
铁剑兵锋从脖前划过，血箭飞射五步。
吴国八名剑士，眨眼间齐齐自刎当场，血流一地，尸首在大殿上排成一列，凄惨雄壮至极。
所有越人噤声一片，具都沉默无语。
……
宫殿后方，白猿不紧不慢追赶在范蠹身后，沿着血迹负手缓行，间或四处环顾，似乎在浏览这人间宫殿的美景。
偶尔有卫士阻拦，它顺手一棒点出，看不清过程，对方已经颓然倒地。
高欢不喜它这般闲庭信步，但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无法独自追击。
所幸范蠹负伤，不可能无止境的逃下去，不得到及时救治的话，光是流血奔逃就足以要了他的小命。
看着对方逃跑的方向，高欢心有所感，忽然面露微笑。
四周越发少有人迹，分明不是常住的宫殿，而更像是宫殿库房。
得失之间果然并非常态，念及于此，他暂时按捺心中焦躁，不去催促白猿，只是淡定的跟在后方。
费力的推开一间殿门，范蠹跌跌撞撞闯进去，肩头伤口浸出的血液已经染红了半边身子。
洞穿他的虽然只是竹棒，但创口却极大，光是按压止不住流血之势。
望了一眼身后，几个冒然阻拦的卫士被白猿轻易挑飞，依旧没起到半点阻拦作用。
“阿青，你在哪？”
除了那名少女，范蠹想不出还有何人能救下自己的性命，哪怕是越王号令三千越甲也不行！
四周寂静，并无天降仙女拯救于他。
然而，他绝不甘心伸颈就戮，大业未成，至爱未归，怎能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死在这里？
旁人救不了他的性命，那只能依仗器物之力，自己拼死一搏了。
只希望，那东西不负神器之名，能绽放真正的光华。
白猿踱步进入略显阴森的宫殿，一众华美器物陈列在周围，皆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勾践下定决心复仇，便很少来此处观赏，但唯独其中一件，他常命人取去赏玩。
范蠹正从架子上将它拔出剑鞘，剑光绽放，宛如出水芙蓉雍容而清冽，剑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着深邃的光芒，而剑刃就象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
连无可匹敌的白猿也惊诧于此剑光辉，坚定不移的步伐为之一顿，面上露出凝重之色。
范蠹用没受伤的左手握住剑柄，直面强敌，面容坚毅，眼神却因失血而略微涣散。
“放过我，我发誓此生绝不再接近阿青姑娘!”
白猿从绝世宝剑的神威中恢复过来，因持剑之人的话语而默然，忽然它身形动了，范蠹眼前一花，左手手腕一麻，握住的宝剑一下子掉在地上。
果然，神器落在凡人手中，也只是无用之物罢了。
接着范蠹双腿同时爆出血花，整个人跌倒在地。
白猿持着竹棒，傲立在他身前，棒尖虚点在他胸口，只要一击便能毙命。
“杀了我，阿青会恨你一辈子！”
范蠹挣扎着，吐出最后的筹码。
白猿果然没再进一步，反而在片刻迟疑后，缓缓收回竹棒。
范蠹内心大喜。
这畜生毕竟不是人类，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既然此刻不出手，那多半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眼前又是一花，白猿不知何时已经跳上房梁，一对眼睛微微发亮望着自己。
“多谢不杀之恩！吾必定信守承诺……”
范蠹话音未落，大殿中忽然响起一个脚步声，随即有人轻声道：
“此时道谢未免早了点吧？范蠹，范大先生。”
高欢在对方惊讶目光中一步步走到他身前，缓缓从地上拾起了宝剑，放在眼前欣赏。
传说为铸这把剑，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锡，万载若耶江江水干涸而出铜。
铸剑之时，雷公打铁，雨娘淋水，蛟龙捧炉，天帝装炭。
铸剑大师欧冶子承天之命呕心沥血与众神铸磨此剑，十载方成。
剑成之后，众神归天，赤堇山闭合如初，若耶江波涛再起，欧冶子也力尽神竭而亡。
此剑乃是神州大地最为尊贵无双之剑，名曰：
纯钧！
欣赏着剑上的光芒，高欢眼中喜色一闪而过，转头对地上躺着的范蠹道：
“先生大才，殿上一逃已尽显风采，智慧过人看出来者虽出自吴使，却是为你而来。忠心过人，不愿危及王上，便连王势也不借用。勇气过人，竟敢独自持剑面对强敌而面不改色。
更是一语退敌，叫人心佩服！”
他举起纯钧，剑指范蠹心口。
“先生大忠大智大勇，吾虽有心收服，却自知无万一之把握，只好杀了先生！”
“等……”范蠹脑中已经急思对策，一个字刚喊出口。
高欢却并不接话，手中宝剑用力刺下，同时在内心呼喊系统之名。
“收藏程序已启动，当前方式为强制收藏，对象未彻底臣服，不可凝聚精华。”
噗！
利刃毫无阻碍的刺入范蠹胸口，他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见深入胸腔又一点点被拔出的纯钧宝剑，心头热血泉涌而出，接着脖颈一凉，眼前世界开始颠倒闪动。
“我竟命丧于此？”
功名，抱负，一切转眼成空。
高欢一剑入心，又横剑挥出，范蠹人头落地，咕噜噜滚出去老远，无头尸体倒地，血水渐渐汇成一汪。
如此，自己进入越女剑世界最大的目标也就完成了，他浑身一轻，长时间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只要进入安全状态选择回归……
不，他谋划还没结束，有可能的话，阿青他也不想放过。
抬头望向房梁上的白猿，高欢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完成此前的承诺，忽然见白猿从额前摘下一缕白毛，沾着口水搓了搓，拧成一股，期间眼神毫无波动的望着自己。
这诡异举动让高欢心中生疑，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大变。
白猿毕竟是牲畜，它之前放弃对范蠹下死手不是因为同情，而是担心自己真这么做了惹来阿青厌恶。
范蠹在这点上猜的一点没错，白猿没有半点仁慈与怜悯，自己临死求饶并无用处。
它只关心阿青一个人的感受，也许因为阿青天资太出色，在其眼中已经不是寻常凡人，有资格被当作同类对待。
范蠹会武，并不算天资多高，但也很出色，然而在白猿眼中，他与蝼蚁无异，追逐戏弄，尽显残忍本质。
而自己呢？
高欢半点武术不会，比范蠹还差许多，白猿难道会在事成之后对他挂念恩情，青眼相看吗？
脑中一系列想法闪过，高欢迅速立起手中武器，竖着挡住身前要害部位。
那白猿搓好了毫毛，并成一束，忽然手指一弹，白毛针如同激发而出的子弹，瞬间跨过两者间的距离，射到高欢身前。
铛的一声巨响，在殿内回荡。
高欢被震飞出去，纯钧落地。
半响，他头晕眼花的扶着地面爬起，再看房梁上已经失去了白猿的身影，宫殿外传来阵阵舒畅的啸声，渐渐远去。
“临走还要坑我一下，这畜生！”
高欢揉揉酥麻的手腕，从地上捡起纯钧宝剑以及一根坚硬似铁的白毛针。
刚刚自己要不是福至心灵，竖起宝剑护住了心口，天知道会不会被这针洞穿。
他杀了范蠹，白猿再无担忧，顺手除掉他，此事就真正了结，没有后患。
但一击杀不了自己，白猿也不会再出手灭口，对它来说，自己就像一个无足轻重的蝼蚁，比范蠹强不了多少。
随手一击而已，捏死与否根本无所谓。
它眼里，始终只有阿青是特别的。
叹息一声，完全熄灭了收藏白猿的心思，高欢手持两样非凡物品，呼唤系统。
“系统提示：你需要离开越王宫殿，逃过缉拿，在安全状况下才能正式获得物品所有权，当前状态收藏及回归程序无法启动。”
高欢收起白毛针，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相对简朴的剑鞘，收起纯钧，又用宫内装饰的红绫包裹住华丽的剑柄，收在腰间。
对身后的范蠹尸首，他不再多看一眼，转身走出宫殿。
白猿离开倒也为高欢做了件好事，长啸声吸引了大部分守卫的注意，呼喊着捉拿刺客一起追了过去。
高欢选择相反的方向急行，偶尔有巡查的队伍，他便躲入空置的房屋或是借林木掩藏身形。
越王卧薪尝胆，不喜宫中骄奢淫逸，平日并没有太多宫人伺候，草木也是十分茂盛，无人打理。
高欢躲躲藏藏，一路来到宫墙附近。
越王宫墙普遍有两米五六左右，没有工具想翻越出去有不小难度。
可惜越国战争失利，勾践有心对吴国复仇，仅有的财力全部投入复建军队中，而非修缮宫墙。
他从没考虑过下次战争爆发在自己的宫殿中，那样不必打他也可以认输了。
沿着围墙走了一段，高欢眼前一亮，发现一段破损的围墙，有可供攀登落脚之处，正要过去尝试，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爆喝。
“范夫，鼠辈也！”
旁边文种却护在大王身前，摇头道：“恐非如此。”
高欢也是心叫不妙。
眼见白猿紧跟范蠹而去，入了后殿。
他看了躲在一旁的勾践与文种一眼，满是惋惜之色。
自己注定得不到这两件藏品了。
不过，也无所谓，范蠹才是他最大的目标，越女剑世界中主角只有他和阿青，其余人皆是配角而已。
紧跟其后，他这个献宝人也冲入后殿，文种不明其身份武功，亦不敢出手阻拦，待其消失，殿内只剩下被卫士团团围住的吴国八人，才心中稍安，对勾践道：
“范蠹此举乃是祸水东引，替王上引走那刺客，并非怯战而逃，还请大王加派卫士，去救援范大人。”
勾践还有些惊魂未定，那杀神一般的刺客，惊世骇俗的剑术，甚至不类常人的容貌，都叫他浑身颤抖，不能发一语。
王上无令，卫士们自然不会全部追击，何况堂上还有吴国八人。
眼看高欢追击范蠹而去，吴国剑士稍稍抵抗了一阵，纷纷收手自保，为首者面向勾践，朗声道：
“越王明鉴，那刺客乃是旁人所扮，并非我吴国人，然今事起于此，吾等也有失察之责，按理当束手就擒，被押回吴国听吾王发落。”
文种眉头紧皱，内心不愿事情如此发展。
越国势弱，确实不敢擅自处死吴国使节，但若真押解回国，天知道吴王会如何审判，哪怕定下杀头之罪，暗中调包也不是难事，却听此人继续道：
“但事已至此，为免我国颜面受损，吾等只有当场自裁，以示清白，请越王明鉴，不可污我吴人名声！”
说完，他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同伴。
奉命一同出使越国前的自豪，当殿大败越人的骄傲，长街战败时的屈辱，一幕幕都从眼前划过。
最终他们的目光望向范蠹逃亡的后殿，此刻唯有寄希望于那人能够功成，杀了范蠹，不负吴王之命，也算替吾等报仇了。
铁剑兵锋从脖前划过，血箭飞射五步。
吴国八名剑士，眨眼间齐齐自刎当场，血流一地，尸首在大殿上排成一列，凄惨雄壮至极。
所有越人噤声一片，具都沉默无语。
……
宫殿后方，白猿不紧不慢追赶在范蠹身后，沿着血迹负手缓行，间或四处环顾，似乎在浏览这人间宫殿的美景。
偶尔有卫士阻拦，它顺手一棒点出，看不清过程，对方已经颓然倒地。
高欢不喜它这般闲庭信步，但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无法独自追击。
所幸范蠹负伤，不可能无止境的逃下去，不得到及时救治的话，光是流血奔逃就足以要了他的小命。
看着对方逃跑的方向，高欢心有所感，忽然面露微笑。
四周越发少有人迹，分明不是常住的宫殿，而更像是宫殿库房。
得失之间果然并非常态，念及于此，他暂时按捺心中焦躁，不去催促白猿，只是淡定的跟在后方。
费力的推开一间殿门，范蠹跌跌撞撞闯进去，肩头伤口浸出的血液已经染红了半边身子。
洞穿他的虽然只是竹棒，但创口却极大，光是按压止不住流血之势。
望了一眼身后，几个冒然阻拦的卫士被白猿轻易挑飞，依旧没起到半点阻拦作用。
“阿青，你在哪？”
除了那名少女，范蠹想不出还有何人能救下自己的性命，哪怕是越王号令三千越甲也不行！
四周寂静，并无天降仙女拯救于他。
然而，他绝不甘心伸颈就戮，大业未成，至爱未归，怎能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死在这里？
旁人救不了他的性命，那只能依仗器物之力，自己拼死一搏了。
只希望，那东西不负神器之名，能绽放真正的光华。
白猿踱步进入略显阴森的宫殿，一众华美器物陈列在周围，皆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勾践下定决心复仇，便很少来此处观赏，但唯独其中一件，他常命人取去赏玩。
范蠹正从架子上将它拔出剑鞘，剑光绽放，宛如出水芙蓉雍容而清冽，剑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着深邃的光芒，而剑刃就象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
连无可匹敌的白猿也惊诧于此剑光辉，坚定不移的步伐为之一顿，面上露出凝重之色。
范蠹用没受伤的左手握住剑柄，直面强敌，面容坚毅，眼神却因失血而略微涣散。
“放过我，我发誓此生绝不再接近阿青姑娘!”
白猿从绝世宝剑的神威中恢复过来，因持剑之人的话语而默然，忽然它身形动了，范蠹眼前一花，左手手腕一麻，握住的宝剑一下子掉在地上。
果然，神器落在凡人手中，也只是无用之物罢了。
接着范蠹双腿同时爆出血花，整个人跌倒在地。
白猿持着竹棒，傲立在他身前，棒尖虚点在他胸口，只要一击便能毙命。
“杀了我，阿青会恨你一辈子！”
范蠹挣扎着，吐出最后的筹码。
白猿果然没再进一步，反而在片刻迟疑后，缓缓收回竹棒。
范蠹内心大喜。
这畜生毕竟不是人类，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既然此刻不出手，那多半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眼前又是一花，白猿不知何时已经跳上房梁，一对眼睛微微发亮望着自己。
“多谢不杀之恩！吾必定信守承诺……”
范蠹话音未落，大殿中忽然响起一个脚步声，随即有人轻声道：
“此时道谢未免早了点吧？范蠹，范大先生。”
高欢在对方惊讶目光中一步步走到他身前，缓缓从地上拾起了宝剑，放在眼前欣赏。
传说为铸这把剑，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锡，万载若耶江江水干涸而出铜。
铸剑之时，雷公打铁，雨娘淋水，蛟龙捧炉，天帝装炭。
铸剑大师欧冶子承天之命呕心沥血与众神铸磨此剑，十载方成。
剑成之后，众神归天，赤堇山闭合如初，若耶江波涛再起，欧冶子也力尽神竭而亡。
此剑乃是神州大地最为尊贵无双之剑，名曰：
纯钧！
欣赏着剑上的光芒，高欢眼中喜色一闪而过，转头对地上躺着的范蠹道：
“先生大才，殿上一逃已尽显风采，智慧过人看出来者虽出自吴使，却是为你而来。忠心过人，不愿危及王上，便连王势也不借用。勇气过人，竟敢独自持剑面对强敌而面不改色。
更是一语退敌，叫人心佩服！”
他举起纯钧，剑指范蠹心口。
“先生大忠大智大勇，吾虽有心收服，却自知无万一之把握，只好杀了先生！”
“等……”范蠹脑中已经急思对策，一个字刚喊出口。
高欢却并不接话，手中宝剑用力刺下，同时在内心呼喊系统之名。
“收藏程序已启动，当前方式为强制收藏，对象未彻底臣服，不可凝聚精华。”
噗！
利刃毫无阻碍的刺入范蠹胸口，他不可置信的低下头，看见深入胸腔又一点点被拔出的纯钧宝剑，心头热血泉涌而出，接着脖颈一凉，眼前世界开始颠倒闪动。
“我竟命丧于此？”
功名，抱负，一切转眼成空。
高欢一剑入心，又横剑挥出，范蠹人头落地，咕噜噜滚出去老远，无头尸体倒地，血水渐渐汇成一汪。
如此，自己进入越女剑世界最大的目标也就完成了，他浑身一轻，长时间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只要进入安全状态选择回归……
不，他谋划还没结束，有可能的话，阿青他也不想放过。
抬头望向房梁上的白猿，高欢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已经完成此前的承诺，忽然见白猿从额前摘下一缕白毛，沾着口水搓了搓，拧成一股，期间眼神毫无波动的望着自己。
这诡异举动让高欢心中生疑，忽然想到什么，脸色大变。
白猿毕竟是牲畜，它之前放弃对范蠹下死手不是因为同情，而是担心自己真这么做了惹来阿青厌恶。
范蠹在这点上猜的一点没错，白猿没有半点仁慈与怜悯，自己临死求饶并无用处。
它只关心阿青一个人的感受，也许因为阿青天资太出色，在其眼中已经不是寻常凡人，有资格被当作同类对待。
范蠹会武，并不算天资多高，但也很出色，然而在白猿眼中，他与蝼蚁无异，追逐戏弄，尽显残忍本质。
而自己呢？
高欢半点武术不会，比范蠹还差许多，白猿难道会在事成之后对他挂念恩情，青眼相看吗？
脑中一系列想法闪过，高欢迅速立起手中武器，竖着挡住身前要害部位。
那白猿搓好了毫毛，并成一束，忽然手指一弹，白毛针如同激发而出的子弹，瞬间跨过两者间的距离，射到高欢身前。
铛的一声巨响，在殿内回荡。
高欢被震飞出去，纯钧落地。
半响，他头晕眼花的扶着地面爬起，再看房梁上已经失去了白猿的身影，宫殿外传来阵阵舒畅的啸声，渐渐远去。
“临走还要坑我一下，这畜生！”
高欢揉揉酥麻的手腕，从地上捡起纯钧宝剑以及一根坚硬似铁的白毛针。
刚刚自己要不是福至心灵，竖起宝剑护住了心口，天知道会不会被这针洞穿。
他杀了范蠹，白猿再无担忧，顺手除掉他，此事就真正了结，没有后患。
但一击杀不了自己，白猿也不会再出手灭口，对它来说，自己就像一个无足轻重的蝼蚁，比范蠹强不了多少。
随手一击而已，捏死与否根本无所谓。
它眼里，始终只有阿青是特别的。
叹息一声，完全熄灭了收藏白猿的心思，高欢手持两样非凡物品，呼唤系统。
“系统提示：你需要离开越王宫殿，逃过缉拿，在安全状况下才能正式获得物品所有权，当前状态收藏及回归程序无法启动。”
高欢收起白毛针，从架子上取下一个相对简朴的剑鞘，收起纯钧，又用宫内装饰的红绫包裹住华丽的剑柄，收在腰间。
对身后的范蠹尸首，他不再多看一眼，转身走出宫殿。
白猿离开倒也为高欢做了件好事，长啸声吸引了大部分守卫的注意，呼喊着捉拿刺客一起追了过去。
高欢选择相反的方向急行，偶尔有巡查的队伍，他便躲入空置的房屋或是借林木掩藏身形。
越王卧薪尝胆，不喜宫中骄奢淫逸，平日并没有太多宫人伺候，草木也是十分茂盛，无人打理。
高欢躲躲藏藏，一路来到宫墙附近。
越王宫墙普遍有两米五六左右，没有工具想翻越出去有不小难度。
可惜越国战争失利，勾践有心对吴国复仇，仅有的财力全部投入复建军队中，而非修缮宫墙。
他从没考虑过下次战争爆发在自己的宫殿中，那样不必打他也可以认输了。
沿着围墙走了一段，高欢眼前一亮，发现一段破损的围墙，有可供攀登落脚之处，正要过去尝试，忽然身后传来一声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