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吴家有女要出墙
大楚国最短命的皇帝非楚景的爹莫属，在位十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百姓生活蒸蒸日上，而他娶的皇后更是把后宫打理地井井有条，是历史上第一任后宫没闹出过人命的皇后。
他短短三十年的一生中，除皇后外还有十八妃，三十六嫔并五百余名嫔位以下的皇妾。
皇后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妃子们给他生了三个儿子，另有五个嫔也给他生了儿子。
大皇子是淑妃所出，因为不是皇后嫡出，所以只是封了个吕亲王，楚景即位后，更是被太后远远支到了富庶但是民风不易驯服之地。
其余几个儿子们也都各自封了王给了地，早早打发了出去。
所有人都说先皇是福禄之命，结果却死于一场莫名其妙的疾病，据当时的太医们所说，仿佛是先皇吃了友好睦邻大叶国送来的朝贺品，便开始身体不适，不久就病逝而终。
但是不管太医们怎么检查，都没能查出那朝贺品中有什么致命的玩意儿。
查不出也就无从定罪，但这始终成为了两国之间一道尖利的刺，到了楚景这里，几乎已经认定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了。
且因为先皇在楚景幼年早崩，导致楚景当时过得用水深火热也形容不了其中一二，好在那些朝臣们还懂得其中利弊，深刻贯彻家丑不外扬。
大概意思就是，关起门来欺负死我们家的小皇帝，打开门来让大家伙看见其实我们是把他宠上了天。
面对内忧外患，楚景早熟了，对于迫使他茁壮成长的大叶国，他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为什么忽然说到这些呢？因为已经默认断交近十年的大叶国居然破天荒地派出了使臣，要跟大楚国继续建交。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带来了大叶国的长公主，想要换大楚国已经被纳入后宫的一个无名小嫔。
朝臣们抓耳挠腮，纷纷互相问候：“是哪家的闺女来着？”
有跟忠国公相熟的大臣犹犹豫豫地蹭到他边上，问他：“国公爷，听说那什么悠嫔也姓吴，你可知是哪家的？”
忠国公的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尴尬地说：“啊……好像是吾家长女悠染。”
“没听过你有这么大的……”
“咳咳……”知情的大臣赶忙打断那好奇者的问话，悄悄拉过忠国公：“国公爷，当真确定是你家女儿？那可是数百年来都未娶过他国女子的大叶国，老夫以为此次和亲必不如面上那般简单。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你倒是透个话……”
说是悄悄，那声音却不小，引来了周围的大臣。
“早闻国公爷养着一个不见世人的嫡长女，大家还道是你故意薄待。我还曾言哪有对嫡长女轻视至此的，必是有其他隐情。看来今日所闻，倒真被我猜中大半。”
“对啊对啊，国公爷就不要苦瞒着大家了，索性说出来也免得我们好奇不是？”
“我……”忠国公苦笑一声，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好吧。
而且，往日里没发现这些同僚们有多么热衷闲聊探听别家私事，今日反而个个热情了起来。
忠国公表示有点受宠若惊，且十分惶恐，只得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一直老神在在不知道正想什么的皇帝大人。
“圣上明鉴，老臣着实不知啊！”忠国公生怕说晚了楚景不信，拿着笏板慌忙跪下，高声道，“自小女进宫几月以来，臣虽每日思念，却知既嫁从夫的道理，万不敢私下相聚。更逞论商议什么，望圣上知悉明查啊！”
“那国公的意思是，是进宫之前的事？”楚景摸着龙椅上的雕饰，冕旒上的珠帘遮住了他的眼神，而古井无波的音调里也分辨不出半分喜怒。
忠国公也是一时情急，害怕被楚景认为是别有居心。毕竟这些年来，大家都对大叶国闭口不谈，也是知道大叶国这几个字，是楚景心里的刺，轻易不要去碰。
如今消失在大家伙视线里的名字突然出现，出现的原因还有一部分跟自己有关系，他不得不慌张。
现在朝堂上的大臣们，哪个不是人精。
他们如今的圣上看起来虽然年轻，但比起自己真正仁慈的父亲，却是实打实的狠角色。多少想在他面前卖弄的朝臣们最后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如今再没人胆敢在明面上耍什么心眼，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官帽扔进打牢，临老还落不到清白名声。
“是臣愚笨不知如何言语，圣上勿信小心之言，让臣蒙受不白之冤啊圣上！”
忠国公趴伏在地，他猜不透这个年轻帝王的心思，他的前途也不该因为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而走向终点。
他深吸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眼中神色沉沉浮浮，最终痛声道，“圣上有所不知，小女悠染自小便被术士断言有断父母福泽的命格，多年来臣亦不敢与之过多亲近。所以挑拨小女接触他国之罪责，臣虽死不认。”
楚景看着那个跪在大殿正中的身影，那是一个跟他父皇当年差不多年纪的男子，可悲的是，父皇当年对他是严厉中夹杂着疼爱，而这个男子却对嫡长女漠视至此。
同样是挡了父母的福泽，吴悠染十五年不得天伦，而他享受了短短的十年，也足够他回味一生。
有时候他想，或许像吴悠染那样活着，父皇说不定也还健在。
楚景这样想着，就忘了让忠国公起身，朝臣们刚刚还在交头接耳，这下子都敛声屏气，生怕扰了他的沉思遭到诘难。
大家都以为他是因为先皇的意外早崩而迁怒大叶国，没人知道他只是在考虑另一种可能——也许不是大叶国有问题，而是他的命格有问题。
大叶国的使者被安排到了青云馆暂住，而那个来自大叶国据说尊贵无比的长公主已经被太后招去，剩下的事情就是，悠嫔应当怎样解决？
听顺德说，悠嫔最近这几月都很安分，没再出什么乱子。他有点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怅然若失，不知道该庆幸她终于安分，还是该失望她也不过如此。
虽然只是习惯性地让顺德多加留意，但是她好像并无较旁人出彩的地方。他也丝毫看不出，父皇当年特意给他指婚的用意——悠嫔似乎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除了宫廷礼仪学得太差之外，跟另外几百个妃嫔也并无差别。都是一些惹人厌烦的女子。
但是这个女子又能引起万里之外的大叶国太子的兴趣，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起她来。
或许，有什么重要的细节是被他漏掉了的。
“圣上？圣上？”楚景发呆的时间格外地长，长到大臣们都忍不住出声唤回他的神智。一众大臣们都睁着求知的眼睛，对着楚景眨巴眨巴。
看惯了这些大臣们装傻卖乖的神情，楚景早以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只虚挥了挥手，道：“此事需从长计议，众爱卿也都先回去琢磨琢磨吧。”
他短短三十年的一生中，除皇后外还有十八妃，三十六嫔并五百余名嫔位以下的皇妾。
皇后给他生了两个儿子，妃子们给他生了三个儿子，另有五个嫔也给他生了儿子。
大皇子是淑妃所出，因为不是皇后嫡出，所以只是封了个吕亲王，楚景即位后，更是被太后远远支到了富庶但是民风不易驯服之地。
其余几个儿子们也都各自封了王给了地，早早打发了出去。
所有人都说先皇是福禄之命，结果却死于一场莫名其妙的疾病，据当时的太医们所说，仿佛是先皇吃了友好睦邻大叶国送来的朝贺品，便开始身体不适，不久就病逝而终。
但是不管太医们怎么检查，都没能查出那朝贺品中有什么致命的玩意儿。
查不出也就无从定罪，但这始终成为了两国之间一道尖利的刺，到了楚景这里，几乎已经认定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了。
且因为先皇在楚景幼年早崩，导致楚景当时过得用水深火热也形容不了其中一二，好在那些朝臣们还懂得其中利弊，深刻贯彻家丑不外扬。
大概意思就是，关起门来欺负死我们家的小皇帝，打开门来让大家伙看见其实我们是把他宠上了天。
面对内忧外患，楚景早熟了，对于迫使他茁壮成长的大叶国，他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为什么忽然说到这些呢？因为已经默认断交近十年的大叶国居然破天荒地派出了使臣，要跟大楚国继续建交。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带来了大叶国的长公主，想要换大楚国已经被纳入后宫的一个无名小嫔。
朝臣们抓耳挠腮，纷纷互相问候：“是哪家的闺女来着？”
有跟忠国公相熟的大臣犹犹豫豫地蹭到他边上，问他：“国公爷，听说那什么悠嫔也姓吴，你可知是哪家的？”
忠国公的脸色由青转白，再由白转红，尴尬地说：“啊……好像是吾家长女悠染。”
“没听过你有这么大的……”
“咳咳……”知情的大臣赶忙打断那好奇者的问话，悄悄拉过忠国公：“国公爷，当真确定是你家女儿？那可是数百年来都未娶过他国女子的大叶国，老夫以为此次和亲必不如面上那般简单。咱俩这么多年交情，你倒是透个话……”
说是悄悄，那声音却不小，引来了周围的大臣。
“早闻国公爷养着一个不见世人的嫡长女，大家还道是你故意薄待。我还曾言哪有对嫡长女轻视至此的，必是有其他隐情。看来今日所闻，倒真被我猜中大半。”
“对啊对啊，国公爷就不要苦瞒着大家了，索性说出来也免得我们好奇不是？”
“我……”忠国公苦笑一声，他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好吧。
而且，往日里没发现这些同僚们有多么热衷闲聊探听别家私事，今日反而个个热情了起来。
忠国公表示有点受宠若惊，且十分惶恐，只得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一直老神在在不知道正想什么的皇帝大人。
“圣上明鉴，老臣着实不知啊！”忠国公生怕说晚了楚景不信，拿着笏板慌忙跪下，高声道，“自小女进宫几月以来，臣虽每日思念，却知既嫁从夫的道理，万不敢私下相聚。更逞论商议什么，望圣上知悉明查啊！”
“那国公的意思是，是进宫之前的事？”楚景摸着龙椅上的雕饰，冕旒上的珠帘遮住了他的眼神，而古井无波的音调里也分辨不出半分喜怒。
忠国公也是一时情急，害怕被楚景认为是别有居心。毕竟这些年来，大家都对大叶国闭口不谈，也是知道大叶国这几个字，是楚景心里的刺，轻易不要去碰。
如今消失在大家伙视线里的名字突然出现，出现的原因还有一部分跟自己有关系，他不得不慌张。
现在朝堂上的大臣们，哪个不是人精。
他们如今的圣上看起来虽然年轻，但比起自己真正仁慈的父亲，却是实打实的狠角色。多少想在他面前卖弄的朝臣们最后都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如今再没人胆敢在明面上耍什么心眼，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官帽扔进打牢，临老还落不到清白名声。
“是臣愚笨不知如何言语，圣上勿信小心之言，让臣蒙受不白之冤啊圣上！”
忠国公趴伏在地，他猜不透这个年轻帝王的心思，他的前途也不该因为这些莫须有的罪名而走向终点。
他深吸口气，像是下定决心一般，眼中神色沉沉浮浮，最终痛声道，“圣上有所不知，小女悠染自小便被术士断言有断父母福泽的命格，多年来臣亦不敢与之过多亲近。所以挑拨小女接触他国之罪责，臣虽死不认。”
楚景看着那个跪在大殿正中的身影，那是一个跟他父皇当年差不多年纪的男子，可悲的是，父皇当年对他是严厉中夹杂着疼爱，而这个男子却对嫡长女漠视至此。
同样是挡了父母的福泽，吴悠染十五年不得天伦，而他享受了短短的十年，也足够他回味一生。
有时候他想，或许像吴悠染那样活着，父皇说不定也还健在。
楚景这样想着，就忘了让忠国公起身，朝臣们刚刚还在交头接耳，这下子都敛声屏气，生怕扰了他的沉思遭到诘难。
大家都以为他是因为先皇的意外早崩而迁怒大叶国，没人知道他只是在考虑另一种可能——也许不是大叶国有问题，而是他的命格有问题。
大叶国的使者被安排到了青云馆暂住，而那个来自大叶国据说尊贵无比的长公主已经被太后招去，剩下的事情就是，悠嫔应当怎样解决？
听顺德说，悠嫔最近这几月都很安分，没再出什么乱子。他有点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怅然若失，不知道该庆幸她终于安分，还是该失望她也不过如此。
虽然只是习惯性地让顺德多加留意，但是她好像并无较旁人出彩的地方。他也丝毫看不出，父皇当年特意给他指婚的用意——悠嫔似乎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除了宫廷礼仪学得太差之外，跟另外几百个妃嫔也并无差别。都是一些惹人厌烦的女子。
但是这个女子又能引起万里之外的大叶国太子的兴趣，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起她来。
或许，有什么重要的细节是被他漏掉了的。
“圣上？圣上？”楚景发呆的时间格外地长，长到大臣们都忍不住出声唤回他的神智。一众大臣们都睁着求知的眼睛，对着楚景眨巴眨巴。
看惯了这些大臣们装傻卖乖的神情，楚景早以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只虚挥了挥手，道：“此事需从长计议，众爱卿也都先回去琢磨琢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