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两件事
三日后，珞珈山山脚。
漱溟一袭白衣，浅笑嫣然：“师兄就送到这里吧，若是有缘，自会有再见之日。”
苏洛点了点头：“三年后的秋收大比，为兄会上昆仑观礼，希望还能见上师妹一面。”
漱溟笑道：“那师兄可得把洛烟姐姐带上，否则小妹可不见你。”
苏洛笑了笑：“好，那就一言为定。”然后，他越过漱溟，将视线飘向墨离，心中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汇作了五个字，“阿离，好好的。”
墨离看着眼前这个如兄如父，将一片赤诚之心倾注在自己身上的男子，郑重地点了点头。
战舟眨眼间消失在苏洛的视线里，就在这时，一道流光闪电般从珞珈山向着山脚的位置疾射而来，苏洛神念一动，顿时就一阵头大。
苏青璇杏眼圆睁，满面怒容，像一头发怒的雌虎一般冲到苏洛的面前：“苏洛，爹爹瞒着我，连你也帮着他欺负我。”
苏洛顿时苦笑不已。
少女看着远方空空荡荡的天空，知道来迟了一步，战舟已然走远，眼眶顿时就红了：“丑奴儿，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小贼，总有一天。。。”但是，少女的话却说不下去了，晶莹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滑落脸颊，然后，少女对着远方的天空大声喊道，“丑奴儿，我恨你！！！”
墨离站在战舟的尾端，看着珞珈山的方向，面色复杂。
漱溟走到他的身边，淡淡道：“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墨离轻轻地摇了摇头。
“为何？”
“苏小姐重情重义，若是知道了真相，一定会伤心很久；但是若是她认定我是她口中卖主求荣的小贼，以她的孩子心性，很快就会将我忘记，这样就很好。”
漱溟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而她身后的那位白姓老人，却是听得一阵白眼：“孩子心性？论年纪，你还没有苏家的那位小公主大吧？”
半月之后，战舟终于是到达了被誉为万教之祖的昆仑地界，与珞珈山的层峦耸翠，遍野桃花不同，昆仑的道场，入眼处，是一片刺目的白。银装素裹，冰封千里，这九州大陆修真宗派之中当之无愧的魁首，便坐落在这无数万年都不曾有过变化的冰盖雪颠之上。
昆仑派的道场共有九重天，对应了神州大陆修道的九个境界。传说中，在九天之上，还有非超越飞升三境不可见的第十重天，昆仑派那位早已隐世多年的无上老祖，便就居住其中。
昆仑派等级森严，法无二适，若是照规矩办事，以墨离的修为，连最低一等的境天都没有资格进入，只能居住在外山的苦寒之地，但是因为漱溟的关系，他却获得了入住九天最高一等境天，昊天境的资格。
漱溟离去之后，那位白姓的老人，将墨离带回了自己的住处。在洞府内，一老一少对视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那老人才突然开口：“你墨龙部还有其他人逃出来了吗？”
此话一出，顿时就触碰到了少年的伤心事，墨离眼眶犯红：“族长爷爷，以献祭圣兽为代价，才将我传送了出来，整个墨龙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老人长叹了一声：“族人死尽，图腾圣兽也没了，大荒万部这是又亡了一族啊！”
墨离听了，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但是出口的瞬间，少年就意识到这里已经不是珞珈山了，顿时闭上了嘴巴。
老人看他一眼：“老夫白崇，出自大荒白泽部，与你一样也是荒人，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对于老人的身份，墨离早已从苏洛处知晓，他看了一眼老人才道：“族长爷爷曾经说过，人在部族就在，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墨龙部就不算真正的亡掉，就还有重建的希望。“
白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少年意气罢了，在这神州大陆上，唯有修为达到了飞升境，才能拥有话语权。可是对于我大荒万部来说，飞升境终究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少年疑惑道：“白前辈，我听苏家主说过，昆仑不是有一位出身于我蛮荒的飞升境大修士吗？“
“他？“
白崇冷笑两声：”他早已不是我大荒的人了！“顿了一顿，怕墨离不明白，老人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因为他的心已经不在大荒了，与我荒蛮万部隔了又何止千山万水。“
少年早慧，自然是明白了白崇的意思，顿时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白崇才突然开口道：“好了，这些也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言归正传，小姐既然将你交给了我，老夫自当尽心竭力地调教你。不过，在此之前，有两个事情你必须要记清楚了，不然的话，只怕不出三天，我家小姐就要将你的尸首送回珞珈山了。“
墨离顿时一愣，他实在想不明白以漱溟的身份，既然答应了苏洛要照拂自己，整个昆仑派还有谁敢打自己的主意。
白崇一眼就看穿了少年的想法：“小姐在昆仑的地位确是尊贵无比，但是在她之上，仍有门规的存在。我和小姐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跟在你的身边，对方只要按照门规行事，便是出手将你打死，也不会受到任何的责罚。“
墨离顿时心头一凝：“还请白前辈告知。“
白崇嘿嘿一笑：“老夫可以保证，不出明日，整个昆仑派的战奴都会视你为仇寇，人人欲将你除之而后快。“
墨离顿时愕然：“为什么？“
白崇道：“原因很简单，只有两个字，嫉妒。”说着，老人指了指九天之下无数被白雪覆盖的矮山，“那里有无数的人，自出生之时起，就开始为进入昆仑派做准备，历经重重磨难，闯过无数艰险才走到这里，然而大多数人却连成为昆仑奴的资格都没有。即使是有少部分人足够幸运，但跟随的也大多是资质平庸的昆仑弟子，依然无法走出那苦寒之地。而你，修为低下，却是一路登天，跟随在了整个昆仑最有前途的弟子身边，又怎能不招人嫉？以昆仑的门规，战奴之间可以发起挑战，胜者可以取代败者原有的身份，你这块肥肉，自然是哪个都想啃上一口，人人趋之若鹜了。”
墨离听了白崇的话，顿时恍然，苦笑道：“大家都是出身荒蛮，处境又都是不好，互相扶持还来不及，何必要自相残杀？“
白崇冷笑道：“日后你就会知道，在神州大陆上，最深的仇恨并非来自于九州修士和荒人，而是存在于荒奴与荒奴之间，动辄分出生死。“
“为何会这样？“
老人冷哼一声：“一群惯于在泥地里打滚的野狗，平日里吃得都是一些馊臭的腐食。突然有一天，其中的一只被富贵人家收养了，毛发被打理干净，也吃上了主人家的残羹冷炙，便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与众不同了，面对昔日的同伴，自然是会趾高气昂，想要狠狠地踩上一脚。可是，它却忘了，它在本质上也还不过是一条只会摇尾乞怜的野狗罢了。“
老人的话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来说，并没有那么好理解，墨离想了半天，才歪着头道：“前辈的意思是狗仗人势？“
白崇微微一愣，然后大笑道：“没错，你总结得不错，便是狗仗人势的意思。“
少年不知老人为何要发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晚辈如何自处呢？“
白崇笑道：“很简单，无论对方怎样刺激你，激怒你，你不要理会就是了，只要你一日不答应接受挑战，他们就一日拿你没有办法，顶多就是你自此沦为昆仑的笑柄罢了。可是，对你来说，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听到这话，少年顿时笑了：“是，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能比活着更加重要了。“
老人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眸，也笑了：“至于这第二件事情嘛，就比第一件事情要麻烦得多了。“
墨离试探着问道：“也会要我的命？”
白崇白他一眼：“那是自然！”
少年听了，顿时面容一肃，一副请前辈赐教的样子，老人顿时莞尔一笑：“我家小姐姿容无双，天资绝世，自然是少不了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爱慕者。老夫估计，同样是不超过明日，你这里将会变成整个昆仑派最热闹的地方，会有无数的所谓青年才俊，修道天才携重礼登门拜访。”
墨离不敢置信地问道：“拜访我？“
白崇道：“拜访你自然是个幌子，只不过是给你一点小恩小惠，让你把重礼转交给我家小姐罢了。“
墨离道：“以漱溟姑娘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收他们的礼物？“
白崇道：“自然是不会收的。“
墨离道：“那我就实话实说，将礼物挡回去就是了。“
老人听了没好气地道：“那我怕你会被活活打死。“
少年难以置信道：“为什么？不收礼物也会被打死？“
“那是自然，你挡出去的是礼物，可是却无异于断绝了别人追求我家小姐的希望，别人能不恨你？以这些人以及他们身后长辈的势力，想要弄死你，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将礼物全部收下了。“
少年愕然道：“漱溟姑娘不可能会接受，我收下这些礼物干嘛？“
老人眯着双眼道：“不收下礼物你就是死路一条，收下的话反而会过得很滋润，你自己说到底是收还是不收？“
“那自然是收下了，可是这些礼物要如何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我家小姐不要，自然是你自己留下了。“
“我自己留下？”
“要不然呢？”
“可是那些人若是知道我将礼物占为己有，岂不是更加不会放过我？”
“你不说，我不说，小姐不说，又怎么会有人知道？再说了，即使是知道了，那也是小姐不收，赏赐给了下人，你可曾有开口向他们讨要过？他们若是不要脸的话，便只管讨要回去就是了。“
墨离顿时听得瞠目结舌：“还可以这样？“
老人像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不然你以为老夫孑身一人，没有部族的支持，是怎么达到如今的境界的？“
墨离不敢相信道：“前辈也留下了那些人送给漱溟姑娘的礼物？“
老人不屑道：“怎么可能，老夫留下的是送给我家小姐师傅的。“
墨离顿时就哑口无言。
白崇看他一眼：“白送过来的东西，你安心留下就是，若非是没人经老夫之手，这样的好事又怎么会轮到你？“
墨离顿时被老人的这句话激起了兴趣：“没有人经过前辈之手送礼物给漱溟姑娘吗？“
“自然是没有的。“
“为什么？“
“你的问题真多，自然是因为他们打不过老夫。“
墨离顿时愕然，可不是吗？就连年轻一辈的第一人漱溟，如今也只是刚刚跨入化神境，又怎么会有人打得过这位已然大悟初期的老仆？也就是自己这样修为低下的人，才好欺负。
不过，为何在自己的心里，这事，好像，并不太坏。
漱溟一袭白衣，浅笑嫣然：“师兄就送到这里吧，若是有缘，自会有再见之日。”
苏洛点了点头：“三年后的秋收大比，为兄会上昆仑观礼，希望还能见上师妹一面。”
漱溟笑道：“那师兄可得把洛烟姐姐带上，否则小妹可不见你。”
苏洛笑了笑：“好，那就一言为定。”然后，他越过漱溟，将视线飘向墨离，心中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汇作了五个字，“阿离，好好的。”
墨离看着眼前这个如兄如父，将一片赤诚之心倾注在自己身上的男子，郑重地点了点头。
战舟眨眼间消失在苏洛的视线里，就在这时，一道流光闪电般从珞珈山向着山脚的位置疾射而来，苏洛神念一动，顿时就一阵头大。
苏青璇杏眼圆睁，满面怒容，像一头发怒的雌虎一般冲到苏洛的面前：“苏洛，爹爹瞒着我，连你也帮着他欺负我。”
苏洛顿时苦笑不已。
少女看着远方空空荡荡的天空，知道来迟了一步，战舟已然走远，眼眶顿时就红了：“丑奴儿，你这个卖主求荣的小贼，总有一天。。。”但是，少女的话却说不下去了，晶莹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滑落脸颊，然后，少女对着远方的天空大声喊道，“丑奴儿，我恨你！！！”
墨离站在战舟的尾端，看着珞珈山的方向，面色复杂。
漱溟走到他的身边，淡淡道：“不需要解释一下吗？”
墨离轻轻地摇了摇头。
“为何？”
“苏小姐重情重义，若是知道了真相，一定会伤心很久；但是若是她认定我是她口中卖主求荣的小贼，以她的孩子心性，很快就会将我忘记，这样就很好。”
漱溟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而她身后的那位白姓老人，却是听得一阵白眼：“孩子心性？论年纪，你还没有苏家的那位小公主大吧？”
半月之后，战舟终于是到达了被誉为万教之祖的昆仑地界，与珞珈山的层峦耸翠，遍野桃花不同，昆仑的道场，入眼处，是一片刺目的白。银装素裹，冰封千里，这九州大陆修真宗派之中当之无愧的魁首，便坐落在这无数万年都不曾有过变化的冰盖雪颠之上。
昆仑派的道场共有九重天，对应了神州大陆修道的九个境界。传说中，在九天之上，还有非超越飞升三境不可见的第十重天，昆仑派那位早已隐世多年的无上老祖，便就居住其中。
昆仑派等级森严，法无二适，若是照规矩办事，以墨离的修为，连最低一等的境天都没有资格进入，只能居住在外山的苦寒之地，但是因为漱溟的关系，他却获得了入住九天最高一等境天，昊天境的资格。
漱溟离去之后，那位白姓的老人，将墨离带回了自己的住处。在洞府内，一老一少对视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那老人才突然开口：“你墨龙部还有其他人逃出来了吗？”
此话一出，顿时就触碰到了少年的伤心事，墨离眼眶犯红：“族长爷爷，以献祭圣兽为代价，才将我传送了出来，整个墨龙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老人长叹了一声：“族人死尽，图腾圣兽也没了，大荒万部这是又亡了一族啊！”
墨离听了，却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但是出口的瞬间，少年就意识到这里已经不是珞珈山了，顿时闭上了嘴巴。
老人看他一眼：“老夫白崇，出自大荒白泽部，与你一样也是荒人，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对于老人的身份，墨离早已从苏洛处知晓，他看了一眼老人才道：“族长爷爷曾经说过，人在部族就在，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墨龙部就不算真正的亡掉，就还有重建的希望。“
白崇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追忆：“少年意气罢了，在这神州大陆上，唯有修为达到了飞升境，才能拥有话语权。可是对于我大荒万部来说，飞升境终究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情。“
少年疑惑道：“白前辈，我听苏家主说过，昆仑不是有一位出身于我蛮荒的飞升境大修士吗？“
“他？“
白崇冷笑两声：”他早已不是我大荒的人了！“顿了一顿，怕墨离不明白，老人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因为他的心已经不在大荒了，与我荒蛮万部隔了又何止千山万水。“
少年早慧，自然是明白了白崇的意思，顿时沉默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白崇才突然开口道：“好了，这些也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言归正传，小姐既然将你交给了我，老夫自当尽心竭力地调教你。不过，在此之前，有两个事情你必须要记清楚了，不然的话，只怕不出三天，我家小姐就要将你的尸首送回珞珈山了。“
墨离顿时一愣，他实在想不明白以漱溟的身份，既然答应了苏洛要照拂自己，整个昆仑派还有谁敢打自己的主意。
白崇一眼就看穿了少年的想法：“小姐在昆仑的地位确是尊贵无比，但是在她之上，仍有门规的存在。我和小姐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跟在你的身边，对方只要按照门规行事，便是出手将你打死，也不会受到任何的责罚。“
墨离顿时心头一凝：“还请白前辈告知。“
白崇嘿嘿一笑：“老夫可以保证，不出明日，整个昆仑派的战奴都会视你为仇寇，人人欲将你除之而后快。“
墨离顿时愕然：“为什么？“
白崇道：“原因很简单，只有两个字，嫉妒。”说着，老人指了指九天之下无数被白雪覆盖的矮山，“那里有无数的人，自出生之时起，就开始为进入昆仑派做准备，历经重重磨难，闯过无数艰险才走到这里，然而大多数人却连成为昆仑奴的资格都没有。即使是有少部分人足够幸运，但跟随的也大多是资质平庸的昆仑弟子，依然无法走出那苦寒之地。而你，修为低下，却是一路登天，跟随在了整个昆仑最有前途的弟子身边，又怎能不招人嫉？以昆仑的门规，战奴之间可以发起挑战，胜者可以取代败者原有的身份，你这块肥肉，自然是哪个都想啃上一口，人人趋之若鹜了。”
墨离听了白崇的话，顿时恍然，苦笑道：“大家都是出身荒蛮，处境又都是不好，互相扶持还来不及，何必要自相残杀？“
白崇冷笑道：“日后你就会知道，在神州大陆上，最深的仇恨并非来自于九州修士和荒人，而是存在于荒奴与荒奴之间，动辄分出生死。“
“为何会这样？“
老人冷哼一声：“一群惯于在泥地里打滚的野狗，平日里吃得都是一些馊臭的腐食。突然有一天，其中的一只被富贵人家收养了，毛发被打理干净，也吃上了主人家的残羹冷炙，便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与众不同了，面对昔日的同伴，自然是会趾高气昂，想要狠狠地踩上一脚。可是，它却忘了，它在本质上也还不过是一条只会摇尾乞怜的野狗罢了。“
老人的话对于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来说，并没有那么好理解，墨离想了半天，才歪着头道：“前辈的意思是狗仗人势？“
白崇微微一愣，然后大笑道：“没错，你总结得不错，便是狗仗人势的意思。“
少年不知老人为何要发笑，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晚辈如何自处呢？“
白崇笑道：“很简单，无论对方怎样刺激你，激怒你，你不要理会就是了，只要你一日不答应接受挑战，他们就一日拿你没有办法，顶多就是你自此沦为昆仑的笑柄罢了。可是，对你来说，只有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听到这话，少年顿时笑了：“是，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能比活着更加重要了。“
老人看着少年清澈的眼眸，也笑了：“至于这第二件事情嘛，就比第一件事情要麻烦得多了。“
墨离试探着问道：“也会要我的命？”
白崇白他一眼：“那是自然！”
少年听了，顿时面容一肃，一副请前辈赐教的样子，老人顿时莞尔一笑：“我家小姐姿容无双，天资绝世，自然是少不了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爱慕者。老夫估计，同样是不超过明日，你这里将会变成整个昆仑派最热闹的地方，会有无数的所谓青年才俊，修道天才携重礼登门拜访。”
墨离不敢置信地问道：“拜访我？“
白崇道：“拜访你自然是个幌子，只不过是给你一点小恩小惠，让你把重礼转交给我家小姐罢了。“
墨离道：“以漱溟姑娘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收他们的礼物？“
白崇道：“自然是不会收的。“
墨离道：“那我就实话实说，将礼物挡回去就是了。“
老人听了没好气地道：“那我怕你会被活活打死。“
少年难以置信道：“为什么？不收礼物也会被打死？“
“那是自然，你挡出去的是礼物，可是却无异于断绝了别人追求我家小姐的希望，别人能不恨你？以这些人以及他们身后长辈的势力，想要弄死你，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
“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将礼物全部收下了。“
少年愕然道：“漱溟姑娘不可能会接受，我收下这些礼物干嘛？“
老人眯着双眼道：“不收下礼物你就是死路一条，收下的话反而会过得很滋润，你自己说到底是收还是不收？“
“那自然是收下了，可是这些礼物要如何处理？“
“还能怎么处理，我家小姐不要，自然是你自己留下了。“
“我自己留下？”
“要不然呢？”
“可是那些人若是知道我将礼物占为己有，岂不是更加不会放过我？”
“你不说，我不说，小姐不说，又怎么会有人知道？再说了，即使是知道了，那也是小姐不收，赏赐给了下人，你可曾有开口向他们讨要过？他们若是不要脸的话，便只管讨要回去就是了。“
墨离顿时听得瞠目结舌：“还可以这样？“
老人像看傻子似的看他一眼：“不然你以为老夫孑身一人，没有部族的支持，是怎么达到如今的境界的？“
墨离不敢相信道：“前辈也留下了那些人送给漱溟姑娘的礼物？“
老人不屑道：“怎么可能，老夫留下的是送给我家小姐师傅的。“
墨离顿时就哑口无言。
白崇看他一眼：“白送过来的东西，你安心留下就是，若非是没人经老夫之手，这样的好事又怎么会轮到你？“
墨离顿时被老人的这句话激起了兴趣：“没有人经过前辈之手送礼物给漱溟姑娘吗？“
“自然是没有的。“
“为什么？“
“你的问题真多，自然是因为他们打不过老夫。“
墨离顿时愕然，可不是吗？就连年轻一辈的第一人漱溟，如今也只是刚刚跨入化神境，又怎么会有人打得过这位已然大悟初期的老仆？也就是自己这样修为低下的人，才好欺负。
不过，为何在自己的心里，这事，好像，并不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