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少年的道理
房间内很快就只剩下了苏星河和墨离两个人。
苏星河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少年。墨离被那两道有如实质的目光射在身上，心情忐忑，也不敢随便开口，只能低下头去，两只手不断地捉弄着衣角。
“孩子，你不用紧张，我苏家既然已经答应庇护与你，就绝不会食言。不过，老夫还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你可以选择答或不答，但是，一旦开口，就必须实话实说，直指本心，可以吗？”
少年抬起头来，眼神澄净：“苏家主，请赐问。”
苏星河点了点头：“你还要报仇吗？”
墨离想也没想就直接回答道：“自然是要的。”
苏星河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如果有一天，你功参造化，拥有了可以决定凌云宗生死的力量，你会怎么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将凌云宗赶尽杀绝吗？”
墨离想了想才道：“实际上，在来到珞珈山之前，我一直就是这样想的，但是在听了苏大哥的那番话以后，我也不知道了。这世间的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如果不知道万年前的那件事，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可以心无阻碍地杀到凌云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让整个凌云宗为我墨龙部陪葬。但是知道了那件事之后，我却是做不到了，因为我的心告诉我这样做不对。所以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苏星河淡淡道：“你想到了什么？”
墨离道：“我想到了我们大荒万部每年冬季开始之前的狩猎。”
“狩猎？”少年天马行空的思维顿时让苏星河疑惑不已。
“恩，狩猎。蛮荒悲苦，每年冬季来临之前，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寒冬，储备好过冬的食物，大荒万部之间都会联合在一起狩猎。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一个部族不声不响将妖兽放进我们墨龙部，让我们死伤惨重，即使我们部族的人不是他们亲手杀死，我想我们墨龙部也会把账算在他们头上，会去找他们拼命，绝不会不了了之。”
苏星河点了点头：“你能够这样想就很好。这些年来，凌云宗对于麾下荒族的手段血腥、残暴，并非是没有人看不过去，但是却从来没有人会站出来发声，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墨离摇了摇头。
苏星河道：“因为我们没有切肤之痛，所以就没有资格！万年前，你蛮荒万部一夜崩盘，恐怕不是一句简单的实力不济可以解释得了的。若非是凌云宗以几乎灭宗的代价，镇守住九州门户，阻挡了妖族的入侵，等到我们八家打退海妖再去驰援的时候，九州最起码有一半以上的土地将沦为焦土。所以，凌云宗在你们的眼中是恶魔，但是在九州世俗百姓的眼里，却是有大功德，大功绩的。”
墨离静静地听苏星河说完，抬头道：“苏家主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也可以万分肯定，大荒万族与妖族的仇恨是融入血液骨髓之中的，只会不死不休，绝没有化解的可能，所以我绝不相信万年前，大荒万族的前辈会与妖族妥协。”
苏星河不置可否。
墨离又道：“所以，这几天我已经想通了。如果有一天，我拥有了那种层次的力量，我会先去寻求万古岁月之前的真相。当我能够证明万年前，我大荒没有退缩，没有妥协，是世人误解我们，错怪我们的时候，我才能说服我自己的心，堂堂正正地去为我墨龙部讨个说法！”
苏星河道：“如果，我是说如果，真会有那样的一天，你会怎么做？”
这一次，墨离想了很久：“苏家主，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我还只能想明白这些东西，或许等以后，等我修为高了，我就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了。但是有一点我很确定，我不会乱杀无辜，因为我不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苏星河闻言叹了一口气道：“明白事理岂是与修为有关系的？你有这样的想法，已经是比这世间大多数的人都要活得清醒了。”
然后他看向墨离道：“我说了，我苏家既然说了要庇护与你，就绝不会食言，但是如何处置，却有很多种选择。若是你一心只想报仇，那么我苏家连战奴的身份都不会给你，只会让你如世俗的凡夫俗子一样，草草过完一生，因为那样的你实力越强，修为越高，就越会将我苏家拖入泥潭。但是你的回答让我非常满意，所以我会给你一条最好的路，也算是偿还你对苏洛的恩情，为他了却一桩因果。”
“你蛮荒的功法已经断层，任是你天赋再好，才情再高，至多也只能达到我九州元婴大圆满的境界；而我九州的仙法，六岁之前不能炼气入体，此生也就断绝了登临絶颠的希望。所以你若在我苏家，即使我苏家对你全力栽培，你此生的成就也就止于大悟境界。”
“要想突破樊笼，你唯一的希望便是投身昆仑。昆仑派被誉为万教之祖，在昆仑派的星海阁内，有一本昆仑始祖留下的道典，可以根据门人弟子的个体差异，演化出最适合他修行的功法，这就是昆仑派无数年来能在九州独占鳌头的根本原因。自然这道典也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接触的，但是你们荒奴在被选拔为昆仑派正式弟子的时候，却有着这样一次宝贵的机会。如今神州大陆唯一的一位出身于你们蛮荒的飞升境修士，就是因为得到了道典演化出的功法，才能打破自身樊笼，将修为突破至飞升境。更重要的是，即使是道典无法助你打破樊笼，能够成为昆仑弟子，你也还有着一丝的希望，因为在昆仑派，还有一位现如今人族唯一超越飞升三境的大修士。”
听了苏星河的话，墨离的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期待：“可是，昆仑派又怎么会收我这样的人呢？”
苏星河笑道：“这便是我苏家的事了。”
苏星河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少年。墨离被那两道有如实质的目光射在身上，心情忐忑，也不敢随便开口，只能低下头去，两只手不断地捉弄着衣角。
“孩子，你不用紧张，我苏家既然已经答应庇护与你，就绝不会食言。不过，老夫还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你可以选择答或不答，但是，一旦开口，就必须实话实说，直指本心，可以吗？”
少年抬起头来，眼神澄净：“苏家主，请赐问。”
苏星河点了点头：“你还要报仇吗？”
墨离想也没想就直接回答道：“自然是要的。”
苏星河对于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如果有一天，你功参造化，拥有了可以决定凌云宗生死的力量，你会怎么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将凌云宗赶尽杀绝吗？”
墨离想了想才道：“实际上，在来到珞珈山之前，我一直就是这样想的，但是在听了苏大哥的那番话以后，我也不知道了。这世间的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如果不知道万年前的那件事，当那一天到来的时候，我可以心无阻碍地杀到凌云宗，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让整个凌云宗为我墨龙部陪葬。但是知道了那件事之后，我却是做不到了，因为我的心告诉我这样做不对。所以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苏星河淡淡道：“你想到了什么？”
墨离道：“我想到了我们大荒万部每年冬季开始之前的狩猎。”
“狩猎？”少年天马行空的思维顿时让苏星河疑惑不已。
“恩，狩猎。蛮荒悲苦，每年冬季来临之前，为了应付即将到来的寒冬，储备好过冬的食物，大荒万部之间都会联合在一起狩猎。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一个部族不声不响将妖兽放进我们墨龙部，让我们死伤惨重，即使我们部族的人不是他们亲手杀死，我想我们墨龙部也会把账算在他们头上，会去找他们拼命，绝不会不了了之。”
苏星河点了点头：“你能够这样想就很好。这些年来，凌云宗对于麾下荒族的手段血腥、残暴，并非是没有人看不过去，但是却从来没有人会站出来发声，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墨离摇了摇头。
苏星河道：“因为我们没有切肤之痛，所以就没有资格！万年前，你蛮荒万部一夜崩盘，恐怕不是一句简单的实力不济可以解释得了的。若非是凌云宗以几乎灭宗的代价，镇守住九州门户，阻挡了妖族的入侵，等到我们八家打退海妖再去驰援的时候，九州最起码有一半以上的土地将沦为焦土。所以，凌云宗在你们的眼中是恶魔，但是在九州世俗百姓的眼里，却是有大功德，大功绩的。”
墨离静静地听苏星河说完，抬头道：“苏家主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有一件事情，我也可以万分肯定，大荒万族与妖族的仇恨是融入血液骨髓之中的，只会不死不休，绝没有化解的可能，所以我绝不相信万年前，大荒万族的前辈会与妖族妥协。”
苏星河不置可否。
墨离又道：“所以，这几天我已经想通了。如果有一天，我拥有了那种层次的力量，我会先去寻求万古岁月之前的真相。当我能够证明万年前，我大荒没有退缩，没有妥协，是世人误解我们，错怪我们的时候，我才能说服我自己的心，堂堂正正地去为我墨龙部讨个说法！”
苏星河道：“如果，我是说如果，真会有那样的一天，你会怎么做？”
这一次，墨离想了很久：“苏家主，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我还只能想明白这些东西，或许等以后，等我修为高了，我就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去做了。但是有一点我很确定，我不会乱杀无辜，因为我不想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苏星河闻言叹了一口气道：“明白事理岂是与修为有关系的？你有这样的想法，已经是比这世间大多数的人都要活得清醒了。”
然后他看向墨离道：“我说了，我苏家既然说了要庇护与你，就绝不会食言，但是如何处置，却有很多种选择。若是你一心只想报仇，那么我苏家连战奴的身份都不会给你，只会让你如世俗的凡夫俗子一样，草草过完一生，因为那样的你实力越强，修为越高，就越会将我苏家拖入泥潭。但是你的回答让我非常满意，所以我会给你一条最好的路，也算是偿还你对苏洛的恩情，为他了却一桩因果。”
“你蛮荒的功法已经断层，任是你天赋再好，才情再高，至多也只能达到我九州元婴大圆满的境界；而我九州的仙法，六岁之前不能炼气入体，此生也就断绝了登临絶颠的希望。所以你若在我苏家，即使我苏家对你全力栽培，你此生的成就也就止于大悟境界。”
“要想突破樊笼，你唯一的希望便是投身昆仑。昆仑派被誉为万教之祖，在昆仑派的星海阁内，有一本昆仑始祖留下的道典，可以根据门人弟子的个体差异，演化出最适合他修行的功法，这就是昆仑派无数年来能在九州独占鳌头的根本原因。自然这道典也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接触的，但是你们荒奴在被选拔为昆仑派正式弟子的时候，却有着这样一次宝贵的机会。如今神州大陆唯一的一位出身于你们蛮荒的飞升境修士，就是因为得到了道典演化出的功法，才能打破自身樊笼，将修为突破至飞升境。更重要的是，即使是道典无法助你打破樊笼，能够成为昆仑弟子，你也还有着一丝的希望，因为在昆仑派，还有一位现如今人族唯一超越飞升三境的大修士。”
听了苏星河的话，墨离的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期待：“可是，昆仑派又怎么会收我这样的人呢？”
苏星河笑道：“这便是我苏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