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百四十章 穷了
“快走,明天机场集合!”安阳对身边的几个人说,他们抬着担架快速往前跑去。
几个人抬着担架撤离,唐时初立时跳到牛棚上,观察周围的动静。
他远远的看到,1402号附近枪声已经停止了,不少黑影向这里移动。
地下的脚步声越来越重,明显停下来,有人用力推动木板。
他跳下来低声说:“安阳,我们必须尽快撤退。”
“我知道,等他们再走远点。”安阳嬉笑的脸也变得严肃起来。
此刻,地下传来“梆梆……”的铁板敲击声。
尽管铁板上堆了几个大石头,明显坚持不了多久。
唐时初灵机一动,对安阳说:“把这里烧了,我们趁乱走能安全点。”
“好!”
他们立即把牛棚堆放的柴草在地道铁板上点燃,又捡了些木头扔上去,火很快烧起来,借着烟雾的升起,他们三人往另外方向撤退。
很快,那些人追上来了,子弹在夜空中不时响起。跟他们在一起的小伙子跑在最后,被子弹打中的脑袋,人栽倒在地上不动了。又一颗子弹射来,打中了唐时初的肩膀。
他闷哼一声继续往前跑,速度明显慢下来。安阳急忙搀住他,两人正想转弯,又射来几发子弹。
安阳把唐时初用力推出去,自己却躲避不及,被子弹打中了前胸,他眼前发黑人软软的倒下了。
唐时初感觉不对,急忙回身去拉安阳,才发现他已经倒在地上。
“安阳,你怎么样?”
没有人回答,只有子弹声风声以及远处的喊叫声。
他伸手摸过去,却摸到满手鲜血,心顿时沉下去,难道安阳也完了?
他急忙靠近对方,手触摸对方鼻子,感觉还有呼吸。
起死回生般的惊喜出现在脑海,他小心把安阳拉到墙壁后,借着昏暗的光线撕掉自己的半边衬衣简单包扎好,血总算止住了。
此处不可久留,这些人很快就会追上来的,唐时初很清楚这点。
他不敢触动安阳的伤口,小心把他抱在怀里,不辨方向的往前急奔。
跑动中带动了肩膀上的伤口撕心裂肺般的疼,可他不敢停留,忍住疼痛往前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听不到后面的声音,到处都安静下来。
他突然发现,竟然跑到这几天蜗居的小旅馆附近。
这几天住在这里,他花钱大方,与旅馆服务员相处得不错,正好过去找房间休息。
当敲开小旅馆的门,正好遇到熟人。
看见他那人惊讶的问:“甄大哥,你怎么回来了?这位是?”
“这是我内弟,我们被误伤了,快找房间让我们休息。”唐时初此时满身大汗,早成了强弩之末。
“甄大哥,快请进。”这人急忙让他们进来,急忙安排房间。
唐时初冲进去以后,把安阳放在**,自己也摔倒在地上晕过去。肩膀上的枪伤根本没经过处理,再经过长时间的跑动,汗水夹杂着血水不断流出来。
服务员看到两人都受伤了,顿时心惊胆战。
这些天,唐人街不断发生枪战,他们黑天以后都不敢出门,如果不是看到熟人,打死他都不敢开门。
如今看到两人都昏过去了,知道甄大哥出手大方,急忙打电话找来一个私人医生。
医生为人很好,很快帮他们取出子弹,处理了伤口。
庆幸的是一个人只是肩膀肌肉中枪,没伤到骨头;另一个人子弹穿透了心肺间的空隙,把肺叶擦伤了。
如果偏离毫厘米就会打中心脏,绝对会一命呜呼。
这伤看似凶险却不会致命,医生也暗暗替这两人庆幸。
唐时初只是暂时昏迷,包扎伤口,他悠悠醒转过来。
看医生正在处理手术工具,他吓了一跳,转眼看到熟人才放松下来。
感觉到他目光中的疑问,服务员急忙解释:“甄大哥,这是我找来的私人医生,已经帮你们处理了伤口,你们的抢伤是怎么弄的?”
“别提了,我和内弟出去吃饭,多聊了会,出来时天已经黑了。结果遇到那些人枪战,倒霉透了。”
原来是这样,医生也长出了口气。他们当地人最怕和黑帮打交道,担心惹上麻烦。
唐时初急忙拿出一沓米元递给服务员。
“你把这钱支付房费还有请医生费用,剩下你收起来,谢谢了!”
看到这么多钱,服务员顿时眉开眼笑,急忙接过来。都说好心有好报,果然如此。
屋里安静下来,唐时初看窗外黑色的天空已经变灰,天快亮了,也不知道那些人安全没有。
如今,他自顾不暇,又人地两生,没有他们的联系方式,只能听之任之。
他合上双眼,精疲力尽的睡过去。
几小时以后,阳光照亮了天空,已经到了第二天中午,唐时初才清醒过来。
看看时间,安阳说的飞机起飞时间已经过了。
安阳还是昏迷不醒,听他的呼吸声很均匀,不像昨天晚上那样急促。
他试探摸摸他的额头,触手滚烫,接了点热水吹温,把医生昨天晚上的退烧药消炎药给安阳费力的喂进去。
忙完以后,他才感觉肚子饿了,叫了两份外卖,囫囵吞枣般吃掉一份。
看安阳还没醒,他只好用洗条湿毛巾放在他额头降温。
又找了点白酒,给安阳搓洗手心脚心四肢等处。
嘴里不满的嘟囔:“臭小心,我伺候老婆孩子都没这么精心。对你这个救命恩人绝对细心。”
事实确实如此,想起妻子安念慈给他生两个孩子,躺在血泊中死中求活就是一阵心悸,儿子六岁以后自己才知道他的存在。
因为和顾思琪不和,女儿扔给保姆带,他很少关心爱护。
后来,知道了孩子的身世,他才感觉愧疚女儿,对女儿关心体贴起来。
也不知道是他的物理疗法起作用,还是安阳身体素质好,他刚处理完,安阳就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他嘶哑着嗓子问:“姐夫,我在那?”
“臭小子,你受伤了,我们还在米国土地上。”
“他们那?”
“如果打电话联
系不上,他们应该在飞机上,过几个小时再联系吧。”
安阳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看到许多未接来电,自己的手机从昨天开始就设置了震动,受伤以后睡得太死,当然没听到声音。
这些电话都是那几个人打的,他回拨过去,打了几个都是不在服务区。
他心中了然,这些人一定是上了飞机,只能等他们下飞机再联系了。
“姐夫,我胸口好疼,伤的重吗?”
“你小子命大,伤到心肺边沿了。”
安阳这才放心了,他还年轻当然不想死,可走上了这条路,就是不死不休。
他早都想离开这里,却脱不开身。人都是有感情的,和兄弟们处得很好,他舍不得走。当看到无数鲜血,他离开的决心更大了。好在自家势力土崩瓦解,他能带走几个亲信,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怎么样了。
“臭小子,想尽快好起来,你就要坚持吃饭。”唐时初看他心事重重,急忙劝他。
“好吧,我吃点。”
唐时初把盒饭拿过来,安阳吃了几口,这饭盒实在太难吃了。
“姐夫,你就吃这个?”
“是的,这怎么了?”
“我吃不下……”他委屈的说。
唐时初为难的说:“安阳,这几个月我带的钱快花光了,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养好伤,昨天兜里有一沓钱,都让我大气的拿出去了,卡里只有几百米元,我们必须省吃俭用。”
“姐夫,你没钱我有呀!你怎么不早说?”安阳大方的把手伸进裤兜,让他崩溃的是,钱包竟然莫名其妙不见了,全部家当都无影无踪。
“操……”这可真是屋漏偏遇连阴雨,如今两人都成罗锅上山了。
看到他的窘态,唐时初嘿嘿笑了:“你说怎么办?我们是打电话求援,还是去打工?”
男人当然不能说不行,安阳端起盒饭,皱眉吃了起来,也表明了态度。
“明天我去打工!”唐时初闷闷的说。
几小时以后,安阳再给那几个朋友打电话,得知他们已经踏上了华夏土地,他立即给那座城市的朋友打电话,把这几个人安排好。
从此以后,唐人街上多了个伟岸邋遢的男子。
唐时初担心瘦高老大的人认出自己,故意弄得狼狈不堪。他可不想再加入帮派,等安阳的身体养好,可以走动了,他就想回去。
让他郁闷的是,安阳的高烧始终不退,白天清醒点,晚上经常发烧说胡话。
他不敢把安阳送医院,不但是钱的问题,还担心警察黑帮追查。
打工的钱除去吃饭,都给安阳买消炎药退烧药。
这天,他正在码头上扛麻袋,脚边突然有张报纸随风飘过去,报纸上竟然有个熟悉的人头像。趁没人时他快速捡起来,顿时热血上头,报纸上仪态万方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日思夜想未过门的妻子安念慈。
看到报纸上的她,明显消瘦却更显得风姿卓绝脸。
他的心激烈地狂跳,她永远让他动心,永远魅力十足,那双清澈透明的双眼,仿佛会说话似的在透过苍穹看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