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衣,和合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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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倾颜

    诗曰:眉头紧锁为谁惆怅,无神好似断肠。独坐荷花塘,看蜻蜓戏水点鸳鸯,心中黯然伤神,泪痕花了妆。流水潺潺忆过往,墨染了情意长,镌刻爱字在心房。

    *

    顾瑾宸看着眼前这个嘟着小嘴,双眼红肿,发丝凌乱,脸颊还挂着些许泪痕,看着很丑很狼狈的女子,心里钝钝的痛,仿佛被人紧紧抓住,狠狠的揪了一把,不由得眉头有紧紧地皱在一起。

    素问看着顾瑾宸眉头紧皱,像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她随意的撩了撩耳边风碎发,摸到了脸颊的泪痕,有些难为情。

    素问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丑了,可是被顾瑾宸这么当面说出来,还是有些不高兴。

    “不好意思,我这个样子污了秦王世子爷的眼,小女告退!”

    素问说完,微微屈膝,快速行了一个礼,转身准备走。

    “你……”

    顾瑾宸一把抓住素问的胳膊,很是无语的说着:

    “你这个女人,我什么时候嫌弃你了?”

    “那你说我丑。”

    素问知道自己有些无理取闹,有些心虚地低声说。

    “你强颜欢笑是很丑。”

    顾瑾宸说。

    “你……”

    素问抬头瞪着顾瑾宸,心想自己都这么惨了,能不能安慰一下人。

    “为什么哭的那么伤心?”

    顾瑾宸不跟素问拌嘴,一本正经地问。

    “没什么,就是心里有些难受,看着夕阳落山,大概是触景生情吧,一时没控制住自己。”

    素问不好意思直视顾瑾宸的眼睛,转过头望着远处已经黛黑的远山说,声音里又流露出淡淡地哀愁,让人心疼。

    顾瑾宸看着素问的侧脸,听着她有些哀愁的声音,心里又刺痛了一下,半晌,问道:

    “是因为林家的事吗?”

    “嗯?”

    素问有些不解地问。

    “林家在外放出的传言。”

    顾瑾宸见素问有些不解,又说了一遍。

    “不是,他们家说他们的,与我没有什么关系。”

    素问摆摆手说。

    “哦!”

    顾瑾宸淡淡地答道,心里觉得好受起来。

    “世子爷,你怎么来这里了?”

    这个地方有些偏僻,素问不知道怎么恰好就是在最难受的时候遇到了顾瑾宸。

    “我随便走走。”

    素问一听,很想用红肿的眼睛翻顾瑾宸一个大白眼,可还是忍住了,嘴上说道:

    “你这还是真“随便”。”

    顾瑾宸没有答话,静静地站在素问的身边,和她一起看向远方逐渐被夜色淹没的远山,直到眼前一片漆黑。

    “回去吧!”

    顾瑾宸有些低沉的声音传来。

    “好!”

    素问答道。

    顾瑾宸迈着步子率先向前走,素问跟在后面。素问看着眼前那个挺拔俊朗的身姿,万年寒冰的样子竟然也会哄人,嘴角翘起。

    “顾瑾宸!”

    素问叫道。

    “嗯!”

    一生冷冷的回答。

    “你以前哄过人吗?”

    “没有。”

    “上次林小姐哭的时候,你让人家滚,看到我哭,你怎么没让我滚?”

    “傻!”

    “那你看到我哭,你什么感受?”

    “心疼。”

    “我真的住在你心上了吗?”

    “更傻!”

    “顾瑾宸,没想到你这个大冰块这么会撩人!”

    “嗯?”

    “撩的我心动了怎么办?”

    “嘭……”

    仿佛绚烂的烟花在顾瑾宸的脑子里绽放,炸的他的心四分五裂。

    他向前走的腿一下停住,呼地一下转过身子,眼睛发光,像饿狼般盯着素问,急急地说:

    “你说什么?”

    “我没说啥呀?”

    素问仰起小脸,眼睛里冒着星星,慧黠地说。

    “你……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顾瑾宸知道自己背戏耍了,看着素问,咬牙切齿地说。

    说完又转过身子,大踏步向前走,转眼就走远了。

    “我说我心动了怎么办?”

    素问看着他的背影,在后面大声说,声音里充满了愉悦。

    “你……”

    顾瑾宸飞奔着跑回来,一把搂住素问,紧紧地抱住。

    素问笑盈盈地地看着这样的顾瑾宸,发现在这里,如果有这样的一个男人也是不错的。

    过了半晌,素问推着顾瑾宸说:

    “男女授受不亲喔!”

    “这时候,真应该把你的嘴巴封起来。”

    一听素问这么煞风景的话,顾瑾宸有些无可奈何,又有些气愤地说。

    “我们这算什么?”

    素问抬头看着顾瑾宸的眼睛,问道。

    “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顾瑾宸胸有成竹,笃定地说。

    “喔?你觉得他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娶我?”

    素问挑挑眉,笑得更加慧黠。

    “我会有办法的。”

    顾瑾宸又笃定地说了一次。

    “那我就等着了,可是不要太久哟,不然说不定哪一天,我就嫁给别人了,比如林大公子。”

    素问双眼像装满了星光,嘴角坏笑着,好像这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事儿。

    “你想都别想,以后不许提这个名字。”

    顾瑾宸在素问的耳边,狠狠地说着,声音里充满了威胁的味道。

    “咯咯……”

    “哼哼……”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整个行宫就开始喧闹起来。

    素问被嘈杂的声音吵的睡不着,在被子里翻来翻去。香草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家无敌的大小姐,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卷起来,就像一个蚕蛹,顿时笑着说:

    “起来了,大小姐,今天是首猎,大家都要去看热闹呢,看哪家公子可以获得圣上的彩头。”

    “能不能不去呀?”素问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我的傻小姐,大家都要去呢,快点起床了,奴婢给你梳洗。”

    “一会儿,再等一会儿。”

    素问不舍温暖舒适的被窝,赖皮地说。

    “起来了,大小姐,不然等会夫人就来叫你了。”

    “我的姑奶奶了,我起来了。”

    素问说完,就从被子里伸出头,一下子坐了起来。

    香木拿来衣服,和香草一起手脚麻利地素问梳妆打扮,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红色劲装,墨发遍成一些小麻花辫,高梳在一起,用红色的发带紧紧地束在一起,让素问整个人显得更加高挑,可爱精致的小脸多了几分英姿飒爽。

    “大小姐这一身,好像大将军呀!”

    香草由衷地夸赞道。

    素问也非常满意,夸了夸两位丫鬟的眼光和手艺,然后匆匆忙忙地赶到于大夫人的房间,一起用早膳。

    当于大夫人带着素问来到猎场的时候,这里已经很多人了。

    男子们都穿着方便骑射的劲装,有很多人还在外面穿了一件马甲式的盔甲,狩猎场上刀箭无眼,以便更好地保护自己。

    女眷们大多都穿着常服,虽不如在京城时那么繁复,但也很是华丽贵气,只有个别像素问这样,穿着劲装,像是真正来狩猎的。

    更多的女子打扮的很是艳丽,盯着那一溜排的男子,眼冒星星,也算是一种“狩猎”吧!

    圣上简短地说了几句话,拿出了首猎的彩头——灵宝弓,一声“出发”后,大部队就争先恐后地出发了,看来都想获得这个彩头。

    一时间,骏马奔腾,尘土飞扬,只见天昶的好儿郎们争先恐后地向林子奔去。

    “大小姐,你去吗?”

    香木看了看周围的女眷,好像准备去狩猎的不多,问道自己小姐。

    “去呀,要是不去,可就浪费了你们俩一早上的手艺。”

    素问指了指自己的装扮,笑着对香木说。

    “那我们陪大小姐一起去吧!”

    香木点点头,说。

    “我去给阿娘说一声,你去让人牵马过来。”

    素问边吩咐香木,边走向于大夫人站的地方。

    得到于大夫人的允许和再三嘱托(其实是唠叨)后,素问和香木香草各骑上了一匹马,慢吞吞地向林子里走去。

    *

    “于大小姐!”

    素问刚走不远,就听到后面有奔跑的马蹄声,还有人叫着自己的名字。

    “于大小姐!”

    “大小姐,有人叫你,好像是林府的小姐,就是那个乱发谣言的林府。”

    “不用理她。”

    素问坐在马上,头也不回地说。

    可到底人家的马跑得比较快一点,转眼间就跑到素问的旁边,和素问的马并排的走到了一起。

    “于大小姐,我叫了你好多声,你怎么不理人?”

    林雅之银铃般地声音传来,只是语气中十足十的娇媚,素问有些受不了。

    “哦?小姐叫我吗?在马上,我有些听不清楚,不好意思。”

    素问打着哈哈,微笑地说。

    “没事,你应该比我大,我可以叫你于姐姐吗?”

    林雅之偏过头,对着素问甜甜地笑着,就像她家的言言经常向她撒娇的那样,可言言要比眼前的女子可爱一万倍。

    “我和小姐并不熟悉,这不太合适吧?”

    素问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淡淡地说。

    “于姐姐太生疏了,马上你就要变成我的堂嫂了,还说什么不熟悉。”

    林雅之不理素问的冷淡,脸上笑的像一朵花,更开心地说。

    “这位小姐,请不要瞎说,我还未有婚配,你是想破坏我的名声吗?”

    素问转过头,盯着林雅之,脸色黑沉而严肃,疾言厉色地说。

    “于素问,你装什么装?你还有什么名声?全京城都知道你目无尊长,胆大包天,要不是我堂哥看在你是他救命恩人的份上,愿意娶你,你以为京城有谁敢要你?”

    林雅之也是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出门从来都是被捧着的,从来没有人这么严厉地对她说过话,一时间原形毕露,口不择言地说。

    素问听完,眸子像结了寒冰,声音冷得不可思议,说:

    “那替我多谢你的堂哥,我就不祸害他了。”

    林雅之一听素问这么说,更是生气,脸上的鄙夷之色更盛,说了一句。

    “你……没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