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缘福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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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你的男人

    一股戏谑感涌来,虞晨早怒不可遏,扬手就要给薛良春一巴掌,手刚拾起就被薛良春给攥住:“这是你的命,逃不掉的!”

    “你……”

    虞晨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因为气愤胸膛急剧地起伏着。

    想到尚在昏迷中的哥哥,虞晨纤指拢紧着,“那我要怎么做,才能回去?”

    “帮我找回他!”

    “他是谁?”

    薛良春已听出虞晨已让步,抚着她因为生气,早被她自己咬的留下一排深浅不一牙齿的唇瓣说:“你的男人!”

    虞晨吓得一阵哆嗦,瞬间推开薛良春,大骂他:“神经病!”

    她知道自己问不出个什么,可今日这种情况,实在不宜再与这人多说,转身要走,在越过孙管家时,她望了眼孙管家手中的茶壶,唇角勾了勾,冷不防间拾起茶壶,朝薛良春走来。

    薛良春见她提着茶壶回来,以为她想开了,想留下品茶,唇角弯了弯,刚要说句什么,一壶热茶往他脸上泼来。

    薛良春当即震住,一双乌黑眸仁因为生气时不时逸出一道绿光,杀气腾腾又狼狈不堪的模样,让虞晨大觉过瘾。

    望着发梢上顶着几片绿树叶,白衬衫、黑马甲、黑西裤因为茶水早就皱成一团,身躯瑟紧着,整个就是只落汤鸡模样的薛良春,虞晨忍不住哈哈大笑。

    薛良春望着一脸得意的女人,真想冲过去拧断她的脖子,让她认清楚,她是在同一只鬼较量,可是理智却告诉他,他不能,这个女人对他非常重要。冷静,冷静!

    “哈哈哈!看来是在下怠慢了邵小姐,若是邵小姐还觉不够解气,我这书屋里有的是花瓶罐子,邵小姐可再砸几个!”

    虞晨没好气地望了眼书房。

    刚才她全副注意力都在薛良春身上,倒是没注意这书房。

    这书房一半摆放着书架,架上各类图书占得满满;另一半摆满着古玩。同邵家的那些瓶罐相比,这书房里的瓶罐越发来的精美。

    此外,书房墙上还挂满了水墨画,每副画上都标有“良春”二字,种类有人物、动物、植物、山水,有静态的,也有动态的,涉及面广,笔法老练而不失工整,倒是十分赏心悦目。

    虞晨怀疑,薛家是搞收藏的。

    一个念头未回,薛良春已朝他走近,“好了,消消气吧,我有正事同你说的,你在这坐会,我去换身衣裳。”

    他的话腔倒像是民国时候的调子。虞晨知道,他这是在装腔作势演戏给别人看。

    眼看太阳逐渐西去,虞晨知问不出个什么,有了打道回府的打算。走神间,孙管家跑来说:“邵小姐,门外那位小姐问您什么时候回府?”

    虞晨这才想到,吃了闭门羹的美香不死心的找话提醒自己的,便套用薛良春的话说:“薛少爷刚还说,要请美香小姐进来一起吃顿饭的,要不,孙管家你把美香小姐给带过来。”

    孙管家是个明白人,早就瞧出,自家少爷对这位邵小姐不一样,刚才这两人这般的打闹,他家少爷都没生气,他又何必拂了邵小姐的意思。

    “好,我这就去把她领来!”孙管家应了声,没一会领着美香过来。

    美香一入公馆,这里瞧瞧,那里望望,看她一脸笑盈盈的,敢情瞧哪都好。

    美香脚在地上走着,脖子早就转得跟个陀螺似的,虞晨料定她是第一次进来,也亏得她对薛良春能这般了解。

    “美香姐!”虞晨朝美香招手。

    美香一脸笑意地朝虞晨走来,握了下虞晨的手,就将注意力转向书房。

    “瞧瞧这些东西,每件都是珍品,这要是搁在市面上,能换多少钱啊!”美香的话听着有些俗气,虞晨却从中听出一些信息。

    “薛少爷是搞收藏的?”虞晨见美香驻步在薛良春刚画的那张画前看得出神,忍不住问她。

    “什么收藏啊,薛家祖上几代都是经商的,可惜这家子命不好,全是短命的,男的没一个活过三十,就呜呼!”

    虞晨还是头回听到这种稀奇事,难怪薛良春生日宴上没瞧见一个薛家长辈,也难怪薛良春明明才二十出头的青年,却一身的老气横秋,完全一副当家人气势。

    “哟,美香小姐来了!”薛良春调笑的语气,与那个在生日宴上对美香视而不见的薛良春有着明显差别。

    美香也没想到,薛良春今日对她的态度会这么好,脸上笑容一直绽放着。

    虞晨却在心里咂舌,这魂渣子是在误导美香!算了,反正不关自己的事。

    薛良春走到虞晨身边,此时他已换了身衣裳,依旧是白衬衫配黑西裤,没了那件黑马甲,成了名副其实的吊丧装。

    虞晨扫了他一眼,见他眉眼含笑,丝毫没有因为那壶茶而生气,反而比之前对她更殷勤。

    打住,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大少爷可以开饭了!”孙伯在书房外喊道。

    薛良春应了声:“两位小姐,一起在寒舍吃顿便饭吧!”

    虞晨本想答应的,可一瞧美香朝她拼命挤眼,明显是在提示她,识相点先走。

    “不了,我爸妈还在家里等着我回去的,瞧,我也出来了大半天!我就不陪你们吃饭了!”

    薛良春已瞧出虞晨的不自在,轻笑着点头:“既然如此,那我让孙伯叫车送邵小姐回府!”

    “不用,不用,我自己叫车!”虞晨连连摆手。

    虞晨离开薛公馆时,太阳刚好落至地平线下。

    这太阳一消失,她就觉身周寒风呼疾。

    美香的车停在薛府外,虞晨下意识望了眼司机,见司机正趴在方向盘上打瞌睡,就没有叫醒他。

    虞晨记得,旧上海多的是黄包车,她想,往前走几步,总会遇上一辆,可是接连走了十多步也未遇上一个。

    虞晨到过现代的上海,她想,怎么变,东南西北的走向总是不会变的。她已不知邵府在哪边,便按现实中的黄浦江方向走去。

    夜幕很快降下,春日的气温乍暖还寒,她出门时觉得天暖和也没捎件外套,这会却冷得瑟起身躯。

    繁华的夜市,璀璨的霓虹灯下,各色各样的行人从那半明半暗的路灯光下匆匆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