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九章 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那种猛兽宣誓所有权的眼神从巴掌大的娃娃脸上射出冷芒来,着实让人一时难以适应,浅夏退了半步,摆手道:“我这不是关心九皇子,一时心急嘛,一时心急……呵呵,呵呵!”
楼东瑜这才愤愤收回视线,赌气似的把一碗药塞给李轩晔,见李轩晔一口气喝了,苦的直咧嘴,又丢了两颗枣子过去,这才作罢。
而靖王爷从始至终冷着的一张脸,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说“你见我的时候,怎不见如此心急!”
王妃扯着袖子抹一把额头涔涔冷汗,咽口唾沫道:“这房间里放了多少炭炉,看把我热的,都出汗了。”
李轩昊把人拎到自己身边,坐定,开口询问李轩晔的病情:“可好些了。”
“有楼小公子亲自照料,皇兄还不放心吗。”
李轩昊瞅瞅一脸嘚瑟的楼东瑜,心道,就因为有他本王才不放心的,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这种情况下还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是神人,不是靖王妃,在神人的道路上进化到一半,归根结底,她还是个人。
浅夏打个哈哈,转到桌边,捡起摊在上面的半副画,惊道:“这不是那日在王府时做的那副吗,后来我没找到,还以为是放丢了,原来是被轩晔带走了。”
李轩晔瞧着浅夏手里的半副画,太阳的光线打在宣旨上,上面的墨迹有些看不清晰。
浅夏不觉有异,还自顾自道:“何时九皇子将画做好了,可一定要赠与我,我都是后来才知道九皇子一画千金,曾经洛阳纸贵呢!”
本是无意中的一句话,不想在场之人俱是变了脸色。
“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这幅画很值钱?你们干嘛都这种眼神看着我?”
“我新得了一个宝贝,昨天还没来得及给你看,走,回去拿给你。”
李轩昊过来就要带浅夏走。
她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的回头看了楼东瑜阴沉的脸色一眼。
自己好像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啊。
就听李轩晔淡然若素的声音响起,不轻不重道:“有什么不能说的,不就是断了一根手指,再不能作画了吗,这样王妃手里的半副画作可真就成了九皇子最后的作品了,价值万金。”他自嘲道。
浅夏却一下子被雷击中了一般,脑袋里嗡嗡作响,半晌没反应过来李轩晔说的什么意思。
直到站在窗前的楼东瑜神色苍茫的重复:“九皇子右手指断了一根,以后,再拿不起笔了。”
他转身,为李轩晔铺好软枕,掖好被角,又重新往炭炉里添了新碳,将房间里烘的暖暖和和,温暖的好像阳春三月。
可浅夏只觉得通体生寒。
那么好看的手再提不起笔了,这对李轩晔来说该是多么大的打击,他那么爱舞文弄墨,写诗画画,羸弱的身体,二十几年来孤独长夜里支撑他的也就剩这点爱好了。
现在告诉他,以后他什么都不能做了,提笔却写不出自己的姓名,这对一个文人来说,无异于毁天灭地。
上苍已经对他那么不公
平了,为什么还要剥夺他最后的一点希望。
“是谁?”戾色双目中,是狠绝的目光,那一刻浅夏周散发的是不输于李轩昊的杀气,她咬牙低吼:“我要杀了他!”
“你回来!”
楼东瑜站在炭炉前喊了一声:“乱军之中,能保住一条命已经不错了,我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呀!”
“又不是你兄弟,你当然不急了!”浅夏一急,口无遮拦起来:“你楼小公子身娇肉贵吃不了军中的苦,就赶紧找个富贵之地,你享你的福,别碍着我们报仇!”
李轩昊一把把人拉回来捂住浅夏的嘴,压低了嗓音在她耳边解释道:“凶手早都被小瑜碎尸万段喂了狼了,你还找谁报仇去!”
“他……”
浅夏这才后知后觉,碎尸万段?喂狼?
楼小公子果然不是一般的狠啊!
她就是嘴上吵得凶,顶多不过是一刀子下去,一命抵一命,一根手指头换一根手指头罢了。
楼小公子倒好,碎尸万段不说,还喂了狼,还云淡风轻无所谓道他没怎么样。
比狠,他们果真不在一个段位上。
磨磨蹭蹭的,浅夏到了李轩晔床前:“那个,我真不知道,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啊,不就是一根手指吗,霍金爷爷那样还身残志坚呢,何况你还能蹦能跳的呢……”
越说越跑偏,李轩晔一劲给浅夏打眼色,浅夏说着说着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一下子是真的偏的无可救药了,赶紧找了话题重新起头:“那个,王爷不是说有宝贝给我吗,咱快去瞅瞅,别耽误了吉时,宝贝就过了时效不好看了!”
李轩晔一头黑线目送王妃离开,小公子奉上一碗茶让九皇子压压惊。
李轩晔一口清茶下肚,就听楼东瑜问:“霍金爷爷是哪位爷爷,怎的没听你说过?”
刚吞进去的茶,一口如数又喷了出来。
楼小公子不慌不忙擦干净身上的茶渍,咬牙喊:“白羽!过来看好你家九皇子。”
猫在门后的白羽闻声赶紧跑进来,羽扇一摇,“小公子,您这是干嘛去?”
“我要宰了靖王妃,谁也别拦着我!”
白羽巴巴的瞅了瞅李轩晔,再看看门口一闪而逝的一道白影,不知所措。
“让他去吧,有王爷在呢,还能掀起什么浪来。”
白羽忧心的实在是王妃现在的战斗力,小公子恐怕是望尘莫及啊,只怕待会小公子哭着鼻子回来,还要劳心九皇子安慰,到时候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浅夏被李轩昊塞进房间里,往**一扔,“王妃想看宝贝?”
浅夏盯着在自己面前晃到眼花的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呲着牙,觑着眼,摆手道:“大白天的,王爷就不要了吧。”
“什么叫……王爷~不要?”李轩昊逼近一步,一条腿半跪在**,挤进两条纤细的秀腿间。
“就是……您看,这大白天的,那什么总是不好的吧,要不您再等等?”
“等?再等下去恐怕不好吧,这事晚上做多累啊。”李轩昊
又迫近一步。
靖王妃直觉头顶一群乌鸦飞过,王爷这话说的,槽点太多,简直无从吐起啊,什么叫等下去不好,什么又叫晚上做累,难道那种事都是白天做的吗?
靖王爷身前不可描述的部位又在王妃眼前明晃晃的晃了几下。
浅夏脸红心跳不敢瞄,又忍不住偷瞄,小脸纠结成肉包子,一脸天人交战的悲愤样,简直看的靖王爷爱不释手,无从下口。
一只手壁咚在床头,极富磁性的浑厚声音就贴着小巧的耳廓:“王妃看它那里坏了呢,是不是要帮本王修一修?”
修?这个怎么修?修好还能用吗?
不是,才几个月不见,王爷怎么就坏掉了,会不会影响自己以后的幸福生活啊?
想到此处,靖王妃立时炸毛:“又是哪个不怕死的竟然敢伤了小小昊,看我不把他碎尸万段,扔出去喂狼!”
啥?啥碎尸万段,啥丢出去喂狼,不过就是一个荷包坏掉了,王妃这义愤填膺悲痛欲绝的表情是为了哪般?
李轩昊错目,低下头看着王妃,还有,她这小脸红的要滴血一样,是发烧了吗?
“王妃不舒服?”
“没……没啊!”浅夏摸摸自己都烫手的脸颊,心里嘀咕着,男人嘛,那方面都是最要面子的,自己刚才说的好像太直白了点,应该在委婉点的,以免伤了他的尊严,以后留下心理阴影就不好了。
于是不大自然的挪了挪身子,强做镇定问道:“王爷坏掉的那里……可不可以……让我……看看?”
“嗯!”李轩昊答应的痛快。
不过就是个荷包嘛,解下来不就完了,他家王妃干嘛这一脸的尴尬样。
对了,差点忘了,这可是王妃的处女作,大概在王妃心里,这个荷包一样珍贵的很吧。
李轩昊动手,缓缓将腰间的荷包解了下来,动作小心翼翼,就像捧着心爱的珍宝。
浅夏的目光一寸不移的看着王爷将手放在腰封上,动作缓慢的摘下腰封,然后一点点卸下系在腰间的带子,将一个被污渍染得看不出原本样貌的荷包解下交到自己手上。
荷包?这就完了?
本妃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
浅夏看着李轩昊再没了下文的动作,只觉得自己发烫的脸更热了。
天啊,刚刚自己都在想什么,是不是反应太明显了,会不会被李轩昊察觉到了。
天啊,丢人死了,她一个二八年华的大好青年,怎么可以有这么龌龊的思想,还是在这个男人面前。
不对,要是不是在这个男人面前有这么龌龊的思想,不是更丢人。
总之,她不要活了!
只觉得手心里的东西简直成了烫手的山芋,让她恨不能一时扔出去,赶紧逃出这个窘迫之地。
事实上靖王妃也真的这么做了,一把甩开脏兮兮的荷包,丢还给李轩昊,恼羞成怒道:“李轩昊,这么捉弄我你有意思吗!”
要是现在再看不出来他是故意的,她这么久的靖王妃也就白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