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颈孔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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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

    玉鼎正全神贯注于眼前的争斗,对于身边的宝幢毫无防备。这一拉之下,立时就是来到了宝幢身后。下一刻,玉鼎便是察觉一道极其细小的寒气侵入到了自己的后颈之中,并在短短几息之内,将自己整个肉身完全填满。玉鼎想要说话,却是发现自己的浑身上下已是完全无法有所动作,只得是如一块石头一般,从空中掉了下来。砸在冰面之上,很快就是被一块巨大的冰块所包裹。



    霎那之间,宝幢收手,玉鼎重伤。原本强势的攻势立时就是衰弱了下去。燧人氏带着其已是有些发白的面色,轻笑一声,前方九龙神火罩猛地一震,生生脱离出了前方战场,回到了燧人氏手中。而颖熙也是快速飞出,将失去玉鼎灵力驱使,落到地上的斩仙剑收入到了囊中。



    云中子面色不善,死死地盯着脱离战场,立于上方的宝幢,寒声道:“宝幢师兄,你这是何意?”立于空中的宝幢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玉鼎,却是没有理会云中子的质问,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大阵的另一处,道:“到底是何方道友在暗处驱阵,还请现身一见。”



    玄女知道自己已是被发现,索性现出身来,淡淡道:“不愧是接引圣人的亲传弟子,那种时刻还能想到找个肉盾助自己脱身。宝幢,你还真没丢了你西方教的面皮。”



    宝幢阴沉的目光重新落到燧人氏身上,道:“道友这般算计与吾等,逆天而行,就不怕遭吾二教报应吗?”燧人氏苍白的面上露出一抹嘲讽之意,淡淡道:“区区几只靠大教庇护,得了几分吾人族功德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蝼蚁,还要打着天意的旗号来插手吾人族之事。宝幢,你是来引我发笑的吗?”



    说话之时,燧人氏便是手间一挥,将那块包裹住玉鼎的冰块取了过来。与太乙一般收到了九龙神火罩中。广成子深吸一口寒气,死死地望着燧人氏道:“燧人氏,把吾二位师弟放回。吾与师弟便离去,不再插手。”



    “想的倒是不错。”燧人氏面色阴沉,看向广成子道:“广成子,你是否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退不退去,与我何干?我今日就站在这里,你还能奈何的了我不成?”云中子见广成子已是气息紊乱,连忙站出道:“燧人氏道友,吾二位师兄毕竟乃是圣人弟子,吾等也不过是相助西岐破关,并非刻意与道友为难,还请道友行个方便,放了我二位师兄。”



    燧人氏看了看已经来到自己身后的玄女与颖熙二女,对云中子道:“行个方便?云中子道友,你可知吾此行就是为了了解因果,完却杀劫。如今既然已经是到了这般境地,你还希望两方相安无事不成。正好,我也要与你二教弟子算一算当初谋取我人族气运,擅自入我人族,将吾人族两位人皇候选有熊氏与九黎氏收入你等门下的账。”



    说完,燧人氏便是将九龙神火罩置于手间,将其放大数倍,将其中失去意识的太乙与玉鼎两人展现在前方四人眼前。广成子等人还未来得及反应,燧人氏手中灵力便是极速放出。只见罩中的九条火龙身上的火焰都是大盛,由边缘之处向中间冲来,眼看便是要将太一与玉鼎完全吞噬在火光之中。



    广成子等人欲要出手阻止,却已经是来不及了。这时,九天之上却是突然传来一声怒呼:“小辈尔敢!”与这声音同时到来的,还有一股圣人层级独有,将方圆千里之地完全覆盖的庞大威压。



    玄女所布的大阵本就是即将散去,在这威压之下,立刻便是如同摧枯拉朽一般被完全压碎。使得玄女的脸上也是泛起一片苍白之色。颖熙心思细腻,连忙将玄女扶住,同时将瑁文剑立于大地之上,以其支撑。燧人氏本就是灵力损耗大半,手中九龙神火罩的火势也是被这股威压迫的一顿。



    广成子连忙向燧人氏冲去,却是想要借机将自己两位师弟救下。却只见燧人氏气息一凝,竟是吐出了一口鲜血,与此同时,九龙神火罩的火龙也是再次移动,眨眼间便是将太乙与玉鼎的肉身完全淹没。



    “堂堂的元始圣人,竟也是欲做这般以大欺小之事。今日这二人我便是在你眼下斩杀了,元始圣人,你待如何?”燧人氏右手挥出,与极速冲来的广成子对上一记,嘴中再次吐出一口鲜血。却也是借力退出了几步。望向天空,言语之中却是充满了不屑之意。



    燧人氏此言一出,周遭元始的威压更是不断攀升,连带广成子与宝幢等人都是被笼罩在了这股威压之中。就在搀扶着玄女的颖熙觉得自己即将坚持不住之时,一道黑光忽是落到了燧人氏三人的面前,同时来到的,还有一道厚实的禁制,将三人牢牢罩于其中。燧人氏定睛一看,苦笑道:“你来了。”



    仓颉却是未曾理会燧人氏,而是目视天边,一副懒散的姿态道:“元始,不敢出手,就不要出来丢人。再不回去,信不信我便把广成子和云中子也送到你那好弟子的封神榜上。”此言一出,就是在护罩之中的三人都是察觉到这天地之间的杀机都是更重了一分。然而仓颉依旧是一脸懒散的笑意,还是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嚣张模样。



    又过半晌,这片天地之间的威压终究是缓缓散去。仓颉轻轻一笑,笑声中却是夹杂着一分嘲讽之意。低下头来,是对面前四人道:“怎么,你们还不回去,是想与我了结一番因果吗?”宝幢对着旁边的药师使了个颜色,拱手道:“既然仓颉道友来了,那此间之事吾等自然不会插手,待吾等老师降临之时,再与道友一议。”说完,便是带着药师驾云离去了,方向乃是往西,却是直接回西方了。仓颉丝毫不在乎宝幢口中威胁之意,微微转头,对另一侧的广成子与云中子道:“你们呢?”广成子一声不吭,伸手拉住了情绪极为不对的云中子,带着其化为一道遁光,消失在了仓颉四人眼前。



    仓颉目送二人离去。之后右手黑光一闪,便是带着禁制之中的三人消失在了原地,不知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