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章 尖刀柔情
天色渐暗,监控的红外亮起,在微型监控周围,亮着暗暗的红色斑点。因为体积小的原因,若不细看,一般人绝无发觉。
崔建国拿出钥匙,打开卧室房门,脱下西服,只穿一件裤衩,走进卫生间洗澡。
不多久,又穿着干净的裤衩出来,他身上全无赘肉,却也看不见应有的肌肉,在腰部,一只巴掌大的膏药就像蚂蝗一样吸附着。
这是止痛贴,对肝病没有半点帮助。
他推开卧室房门,随手拔掉门上的钥匙。这两天,他只要外出,就会反锁着,似乎加强防范。
除了女儿,他又在防范谁呢?
卧室房门打开后,一股熟悉的烟味扑面,却沁入不了他冰冷的脸庞。
这才是真正的崔建国,一个外冷内热、懦弱的男人。此刻,他所有的行为,都背离平时的习惯。
可能,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今天,他真的太反复无常。他谦逊自恋,神经自大、胆大妄为,所有的行为,都无法以常理解释。
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这是崔建国肆无忌惮行径最好的体现。
他一股屁坐在床上,看着摆在床上叠得整齐的西服,又转身盯着床边的垃圾筒,习惯地拿出烟盒,抽起烟来。
一时起,淡淡的烟味,淡淡的烟雾萦绕在他周围。
也不知坐了多久,他倏然站起,走向垃圾筒,发疯地倒腾什么,从垃圾筒里翻出一张褶皱的纸张才停止夸张的行为。
崔建国缓慢打开。
上面倏然出现用报纸扣出的,贴在纸上的六个字:不要执行计划!
“为什么昨天才来信,让我逃跑?”崔建国抬头大笑,凝望橱柜,“为什么不在十六岁年警告我与雨薇一定要逃走啊?
若是现在我跑了,他们怎么办?”
大笑之后,他发疯似地撕碎手中的纸张,塞进嘴里,囫囵吞了下去,似乎被噎着,做了几次吞咽动作,才平静下来。
然后靠近床头柜,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张,放在西服的内衬口袋,他又顺手将口袋里的一张六寸照片拿出。
又是一翻久久地凝视,片刻之后,他似乎做出重大决定。
当他将程雨薇的照片一撕两半时,他双眸不觉泪水涟涟,一点一滴的打落在照片上,随后动作越来越快,直到照片变成一小片一小片无法拼接的碎片。
与垃圾筒里纸张的命运相同,他将一片一片碎片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仿佛照片成了美味。
他满目泪水的脸上,绽开了微笑的花。
他似乎在哭,又似乎在笑。
那种欲哭还笑的表情非常滑稽,让人无法形容,直到最后一片放到嘴里时,他的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
他的双眸露出坚毅的光芒,仿佛照片给他增添无穷的勇气。
他迅速站起,离开。
关门的沉重响声,惊不走静静躺在床角处的,一张叠成四方的纸片。它就像乖宝宝,不吵不闹地躺在不起眼的角落,看崔建国情绪崩溃。
离开时,他再次锁起卧室,没有注意到床角的乖宝宝。
穿着裤衩的崔建国坐在客厅,有意无意地望着阳台,也不清楚他是否知道阳台角落处的监控?
他似乎有些无聊,打开电视,调至卡通台。
那是崔语薇最喜欢看的节目,一旦学业紧张,她就会用看卡通电视的方法来调整自己的情绪。
而此时的崔建国是否也有同样的情绪,用无脑搞笑的卡通节目调整心境呢?
这点,只有崔建国知道,监控外的实习生已安然入睡,没有机会揣摩他的想法了。
电视中,卡通人物浮夸的表情,神经质似的对话,竟然让他笑出声来,深埋在沙发里的他甚至拿着面巾纸擦拭嘴角的口水。
直到笑声渐无,他木然打开抽屉,怔怔出神,他的手伸向抽屉,好像在摸索什么。
抽屉空空哪也,什么也没有。
他又看了看腕表,显示八点一刻。
他似乎有些焦急,不知怎么回事,再次站起走向通向卧室的走道上,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带钥匙。
他根本不需要带着钥匙,因为他这一次的目标是女儿的闺房,进入后,他直接将女儿学桌上的徽章小心拿在手里,走进厨房。
打开水龙头,将徽章放在水中,用清洁剂胡乱地清洗起来,直到崭新透亮,他才满意。
然后盯着新买的刀具,从刀架上抽出一把细长的尖刀,挑出徽章,徽章又稳稳靠在细长的刀背上,随着崔建国进入客厅。
他将刀尖上的徽章谨慎地放在茶几下的地板上,之后手握尖刀。
尖刀锋利,隐约映出他惨白的面容。
刀是好刀。
虽不能吹发可断,却也算得上是剔骨削肉的利器,若这把刀刺在人的要害部位,那么死前起码痛苦会小些。
崔建国怔怔地望着发出幽幽寒光的刀刃,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当他从冥想中醒来时,将握刀的右手放在怀中,如同老憎入定,任凭动画片中人物夸张的语言灌入耳中,再也无动于衷。
虽然他的身体如同木雕,再无动静,内心却波涛汹涌,因为他的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
他在想些什么呢?从复杂的表情来看,实在让人无法捉摸,无法猜透。
就算大名鼎鼎的印小楼此刻在场,也猜不透崔建国此时在想些什么,因为他的表情变化实在诡异。
不似痛苦,不似快乐,生活中的酸甜苦辣都不像,那是一种种情绪糅合的产物,所以根本说不清,道不明。
唯有一点,他咬紧牙齿,生怕自己喊出来。
压抑的情绪,幽暗的场所,仿佛只要一根火柴,就能点着无形的引信,“嘭”的一声,客厅所有的东西被炸得粉碎。
包括崔建国的一生。
幸亏,这里没有爆炸,也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只有等。
他好像在等待什么。
好像在期盼什么。
这是一种复杂的心情,谁也不能理解,包括崔建国自己都不能,他有时睁开眼睛,又缓缓闭上,这一睁一闭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若细看,他的太阳穴旁的经脉已凸起,这说明他的心脏在剧烈跳动,若不是肋骨的保护,可能破胸而出。
大口喘气,咳嗽四起,却没有抽烟,任痛苦游走全身,只是用刀柄抵住腹部,挤压着肝脏。
最终轻轻的痛苦呻吟声从紧闭的牙齿飘出,又被室内的电视声迅速淹没。
“雨薇...雨薇...”
他低声呼唤,“我有点害怕,我害怕人生只有一世,再也没有轮回。
若人生不能轮回,我岂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你?”
又不知多久,他暮然拿出抵着腹部的尖刀。
崔建国拿出钥匙,打开卧室房门,脱下西服,只穿一件裤衩,走进卫生间洗澡。
不多久,又穿着干净的裤衩出来,他身上全无赘肉,却也看不见应有的肌肉,在腰部,一只巴掌大的膏药就像蚂蝗一样吸附着。
这是止痛贴,对肝病没有半点帮助。
他推开卧室房门,随手拔掉门上的钥匙。这两天,他只要外出,就会反锁着,似乎加强防范。
除了女儿,他又在防范谁呢?
卧室房门打开后,一股熟悉的烟味扑面,却沁入不了他冰冷的脸庞。
这才是真正的崔建国,一个外冷内热、懦弱的男人。此刻,他所有的行为,都背离平时的习惯。
可能,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今天,他真的太反复无常。他谦逊自恋,神经自大、胆大妄为,所有的行为,都无法以常理解释。
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这是崔建国肆无忌惮行径最好的体现。
他一股屁坐在床上,看着摆在床上叠得整齐的西服,又转身盯着床边的垃圾筒,习惯地拿出烟盒,抽起烟来。
一时起,淡淡的烟味,淡淡的烟雾萦绕在他周围。
也不知坐了多久,他倏然站起,走向垃圾筒,发疯地倒腾什么,从垃圾筒里翻出一张褶皱的纸张才停止夸张的行为。
崔建国缓慢打开。
上面倏然出现用报纸扣出的,贴在纸上的六个字:不要执行计划!
“为什么昨天才来信,让我逃跑?”崔建国抬头大笑,凝望橱柜,“为什么不在十六岁年警告我与雨薇一定要逃走啊?
若是现在我跑了,他们怎么办?”
大笑之后,他发疯似地撕碎手中的纸张,塞进嘴里,囫囵吞了下去,似乎被噎着,做了几次吞咽动作,才平静下来。
然后靠近床头柜,拿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纸张,放在西服的内衬口袋,他又顺手将口袋里的一张六寸照片拿出。
又是一翻久久地凝视,片刻之后,他似乎做出重大决定。
当他将程雨薇的照片一撕两半时,他双眸不觉泪水涟涟,一点一滴的打落在照片上,随后动作越来越快,直到照片变成一小片一小片无法拼接的碎片。
与垃圾筒里纸张的命运相同,他将一片一片碎片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仿佛照片成了美味。
他满目泪水的脸上,绽开了微笑的花。
他似乎在哭,又似乎在笑。
那种欲哭还笑的表情非常滑稽,让人无法形容,直到最后一片放到嘴里时,他的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
他的双眸露出坚毅的光芒,仿佛照片给他增添无穷的勇气。
他迅速站起,离开。
关门的沉重响声,惊不走静静躺在床角处的,一张叠成四方的纸片。它就像乖宝宝,不吵不闹地躺在不起眼的角落,看崔建国情绪崩溃。
离开时,他再次锁起卧室,没有注意到床角的乖宝宝。
穿着裤衩的崔建国坐在客厅,有意无意地望着阳台,也不清楚他是否知道阳台角落处的监控?
他似乎有些无聊,打开电视,调至卡通台。
那是崔语薇最喜欢看的节目,一旦学业紧张,她就会用看卡通电视的方法来调整自己的情绪。
而此时的崔建国是否也有同样的情绪,用无脑搞笑的卡通节目调整心境呢?
这点,只有崔建国知道,监控外的实习生已安然入睡,没有机会揣摩他的想法了。
电视中,卡通人物浮夸的表情,神经质似的对话,竟然让他笑出声来,深埋在沙发里的他甚至拿着面巾纸擦拭嘴角的口水。
直到笑声渐无,他木然打开抽屉,怔怔出神,他的手伸向抽屉,好像在摸索什么。
抽屉空空哪也,什么也没有。
他又看了看腕表,显示八点一刻。
他似乎有些焦急,不知怎么回事,再次站起走向通向卧室的走道上,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带钥匙。
他根本不需要带着钥匙,因为他这一次的目标是女儿的闺房,进入后,他直接将女儿学桌上的徽章小心拿在手里,走进厨房。
打开水龙头,将徽章放在水中,用清洁剂胡乱地清洗起来,直到崭新透亮,他才满意。
然后盯着新买的刀具,从刀架上抽出一把细长的尖刀,挑出徽章,徽章又稳稳靠在细长的刀背上,随着崔建国进入客厅。
他将刀尖上的徽章谨慎地放在茶几下的地板上,之后手握尖刀。
尖刀锋利,隐约映出他惨白的面容。
刀是好刀。
虽不能吹发可断,却也算得上是剔骨削肉的利器,若这把刀刺在人的要害部位,那么死前起码痛苦会小些。
崔建国怔怔地望着发出幽幽寒光的刀刃,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当他从冥想中醒来时,将握刀的右手放在怀中,如同老憎入定,任凭动画片中人物夸张的语言灌入耳中,再也无动于衷。
虽然他的身体如同木雕,再无动静,内心却波涛汹涌,因为他的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
他在想些什么呢?从复杂的表情来看,实在让人无法捉摸,无法猜透。
就算大名鼎鼎的印小楼此刻在场,也猜不透崔建国此时在想些什么,因为他的表情变化实在诡异。
不似痛苦,不似快乐,生活中的酸甜苦辣都不像,那是一种种情绪糅合的产物,所以根本说不清,道不明。
唯有一点,他咬紧牙齿,生怕自己喊出来。
压抑的情绪,幽暗的场所,仿佛只要一根火柴,就能点着无形的引信,“嘭”的一声,客厅所有的东西被炸得粉碎。
包括崔建国的一生。
幸亏,这里没有爆炸,也没有特别的事情发生。
只有等。
他好像在等待什么。
好像在期盼什么。
这是一种复杂的心情,谁也不能理解,包括崔建国自己都不能,他有时睁开眼睛,又缓缓闭上,这一睁一闭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若细看,他的太阳穴旁的经脉已凸起,这说明他的心脏在剧烈跳动,若不是肋骨的保护,可能破胸而出。
大口喘气,咳嗽四起,却没有抽烟,任痛苦游走全身,只是用刀柄抵住腹部,挤压着肝脏。
最终轻轻的痛苦呻吟声从紧闭的牙齿飘出,又被室内的电视声迅速淹没。
“雨薇...雨薇...”
他低声呼唤,“我有点害怕,我害怕人生只有一世,再也没有轮回。
若人生不能轮回,我岂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你?”
又不知多久,他暮然拿出抵着腹部的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