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璀璨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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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五十一章 阴冷的存在

轮胎发出被磨砺后的臭味,余下的热气还未消散。可眼前的人儿,早在自己模糊不清的眼中,渐渐消失不见。

顾琛的脑子快要爆炸,这样熟悉的味道,让心底又燃起那种腥风血雨的触感。旁的路太过寂静,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因为安修文而一怒走之。而自己却双脚发麻,无法去追她,拉住她的手。

遇到她之后,顾琛才开始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什么叫做怅然若失。

他开始隐隐地回忆那个夜晚,她环抱着自己的腿,坐在冰冷的窗台上。她有些小心翼翼问自己,那天绑她的人是谁。顾琛如实地回答,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心上带着的是那女人给的温存。

可是在自己回答后,那隐忍着的,抑制的,是一闪而过的失落。那种失落,顾琛现在回忆起来,是十分渗人的。他从来没有看过这种眼神,仿若好不容易倾注的信任,如山洪暴发一样地崩塌。

那天绑她的人是谁?

他明明就只派了顾祁和顾默,难道还有别人?不由得心里隐隐开始害怕起来。

汽车好不容易行驶到了熟悉的大楼下,从外观上看去,这栋大楼别无异样,甚至是处于闹市当中。一旁有电影院,小吃街,还有居民楼,路过的行人匆匆,拿着大包小包想要赶快回到温馨的家中;或是甜蜜期中的情侣,牵着小手,腻歪地压着马路。

谁会知道,这样的地方,竟会有那样阴冷的存在。

顾琛上了楼,潮湿冷润的空气灌进了裤脚,他的腿常年地疼痛,不知道是不是在这阴凉的土地上睡了两年的缘故。

管理人员有些烦闷地探出头来,发现是顾琛,立马开了大门,毕恭毕敬地迎,“顾爷,今儿怎么一个人来了。”

隔着墙壁,只听得到嗡嗡的响声,他曾经一次又一次把耳朵贴在墙壁上,用拳头打出鲜血来都无济于事。那是一个没有门也没有窗户的房间,楼外是热闹非凡,有汽笛声,有人来人往的声音。可在那个房间听不到,除了嗡嗡嗡的声音,便是下午两点准时开启的音乐,伴随着让人入睡的气体。

顾琛的心里打了一个激灵,跨过了大门,明明四四方方都是墙,却阵阵飘来一股阴冷的邪风,那类似狂风大作的声音太过渗人。

顾琛不知道那两年是怎么过来的。

“最近这里有没有出事。”顾琛慢慢往内走,每个房间的门口有一个巴掌大的小铁丝门。每到中午的时候,会有人打开那个门,丢进来食物,再紧紧关上,拉上屏障。

顾琛记得有一次,他趴在地上,静静地听着那人的脚步声,

越来越近,就快要拉开自己的门。小小的顾琛试图探出头去,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如果他重见天日,他也要让此人,在这小小方方的空间里,受到成千上万倍的折磨。

顾琛记得,他先是探出了脑袋,却被那人狠狠地踢了回来。他不死心,伸长了瘦弱的手,紧紧地抓着那人的鞋,那人如同摆脱瘟神鬼怪一般使劲地蹂,躏着顾琛的手臂,可那人越是用力,顾琛就更加死命不放。

最终那人不顾顾琛的生死,狠狠地关上铁门。那天,顾琛没有吃上午饭,自己的手腕被铁丝刮到鲜血淋漓。他记得那天他痛得晕了过去,仿佛有人进来了,给自己打了安眠针,却隐隐记得那人抓着自己的手,朝着几张纸上,按下了手印……

“没有,我一直都守在门口的,没有人出什么事。”那人心里打着鼓,更加低头哈腰地,候在顾琛身后殷勤地回应着。

顾琛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回忆起来还是那样隐隐作痛。

“沈仁义在哪个房间?”路已经走到了尽头,最偏僻的这个房间,是他最熟悉的房间。

管理人员支支吾吾,摸着后脑勺,“沈仁义应该是那个房间……”说完闷着脑袋往前走,心里已经在七上八下。

顾琛跟着他走,已经快走出大门,“究竟是哪个房间?”只是轻轻一问,那人便吓得立马下跪,全身忍不住颤抖。

“顾爷……顾爷……我……不要把我关进去。”那人不由分说开始跪地求饶,在这空旷的房间里,求饶的声音如同幽灵一样地回响。

顾琛天生眉宇间有一股狠劲,帝王的威严常常让人觉得不怒自威。只是他把此生所有唯一的温存全留给了那个女人。

“说,怎么回事。”顾琛有些疲倦,他放低了声音,那人却愈加害怕。

“我半个月前给沈仁义送饭,放到门口他却不领,以后日日都这样。我害怕他出事,饿死在里面,我就开了暗门,他就把我打晕了,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见了。”管理人员一字一顿地说,不敢撒一点点谎。

顾琛静静地沉思着,半个月前正是落落的生日,也正好是安然被绑来的日子。曾经他们说好要在落落生日那天订婚,她却没有信守承诺,离他而去。于是便命令顾祁和顾默将安然请来,他已准备好了婚纱,唯恐无人穿。

难道这行人还有沈仁义?

短暂的沉默让管理人员的心灵受到了强烈的煎熬,求饶的话语在嘴间重复了无数遍,喉咙嘶哑到已经喊不出来,空洞害怕的眼睛一点神采都已没有。

“不许有下次!”顾琛淡淡地

望了抱着自己脚腕求饶的人,那种往事浮现的感觉在心里弥漫,他已经不想再沾染这些腥风血雨,他渴望宁静,像湖水那般的宁静。

顾琛转身慢慢离开,身后的阴森和冷寂,让他无比思念安然。

管理人员瘫坐在了地上,很久之后才回过神来。他见过顾琛发了狠的样子,他听到过房间里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吼叫,他路过时,有人抡着拳头不停地捶着墙,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可以闻到血肉的味道……

那是绝望,那是心神俱焚的嘶吼。他不知道里面关的究竟是谁,他不敢问,也不敢听,他本来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是顾琛给了他一口饭,从此有了这如同老鼠洞一样阴冷的庇佑处。

顾琛回到顾宅,顾祁正在后院里捯饬着花草。那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园子,是曾经落落最向往的生活,她渴望田园般不被打扰的生活,她渴望山野自由般的奔跑。那儿会有大片大片青翠的菜园,还有紫色的薰衣草,黄色的油菜花,那儿是最美好的世界,只有落落和顾琛。

那些嗜血的日子里,他们常常躺在草坪上,眼前便有了这样一幅美丽的画面,可旁的人已经不在了。

“顾祁。”顾琛远远地喊他,脚步已经有些跨不过去。

顾祁远远地从那花团锦簇中跑过来,精神的头发上还粘着几蔟小花,“顾爷,什么事?”年轻清爽的面容上,立即便染上了严肃和紧张。

他本是二十出头,却没有了同龄人该有的活力和朝气。

顾琛嘴角动了动,“我问你,那天把安然带过来的人,除了你和顾默,还有谁?”少年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顾琛有些生涩地把他头发上的小花扒拉下来,少年往后退了一步,思维变得有些混乱。

“没关系,我只是问你,不会责怪你。”冷冽的声音稍微柔和了些。

“顾爷,那天和我们一起的还有沈仁义,他好像受伤了,在顾宅附近,于是就让我们带他出去,后面到了顾宅他就下去了。因为他一向神出鬼没,所以我们就没有在意,也没有上报给顾爷。”

顾琛的眉头隐隐地皱在了一起,但是已然没有往前那样令人害怕和心惊了。顾祁回想着刚刚那温和的动作,是十多年都不曾有过的。

他敬畏爱戴顾爷,那个救他一命给他自由的顾爷,他亦是个孤儿,对顾爷,心里有别样的依偎和感恩。他心里,早就把顾爷当做他唯一的亲人,只是私心里又觉得自己不配。

顾爷越来越温和,如同冰冷的心遇到了柔化剂般,这一切,好像是遇到了安然,才慢慢发生了改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