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的陆叮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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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第103章 我先生喜欢

回到大宅里,翟岐山没有再追上来。

陆叮咛收了伞,挂回了大宅门口的架子上,沉默不语,连身上沾的雨水都没理会。

佣人发现她出去过,紧张的冲了过来。

“陆小姐,你刚刚去哪了?”

她没说话,默默地上楼,回了卧室,走到窗户前,伸手撩开了一边,目光朝大门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梁友生回到大宅,往楼上看了一眼,心底揪得很是紧张。

“对不起梁先生,我没注意陆小姐刚才出去了,我……”

他突然抬手打断了佣人的话,“别去打扰陆小姐,如果……她想出去,记得,让她带一把伞。”

虽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但佣人还是点头应下。

他什么也没说,上楼进了书房,桌上,放着他从公司带回来的文件,他将其合上,放进了一旁的抽屉里,目光落在书房的门口,似乎是在等着陆叮咛进来。

夜色降临,这场大雨下得更急躁了些,空气里弥漫着沉闷和枯燥,但此刻的三州公馆,却有一层莫名的诡异气氛笼罩着,悬着人的心,忐忑不安。

陆叮咛推开卧室的门,手里握着梁友生给他新买的手机,吸了一口气,朝书房去。

而梁友生,等了两个小时,等到天色都暗了,她才来。

她一进去,面色冷淡,在书架上找到了那本她之前没有看完的那本书,《越过价值》,她将书翻到了自己看到的那一页,摊在桌上,推到梁友生的面前。

男人的目光很沉静,看着书页上大写的章节名字-价值轻重。

陆叮咛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像极了两个谈生意的人,她眼脸似颤,却并无异常,嘴角扬起不足四十五度的弧度,语气温轻的说。

“这本书,相信梁先生一定是看完了,书中的内容,也没人比你更清楚,里面讲了,每一个领域,都有成败之分,高低之差,因此就有了升值和贬值,而不管是处于什么位置,做什么事,都在乎于价值的本身,那么当抛开价值,越过它的时候,是否就没有成败,没有高低了呢?”

“我很好奇,就一直往下看,直到看见一行被梁先生用笔勾起来的话,我就没有兴趣再往下看了,那句话是这样写的。”

“无论身处何地、何时、何种事件,价值,永远等同利益。”

她的话平静得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听不出任何波澜和半点情绪的预兆。

梁友生的神色却渐渐地有了微妙的变化,一向面对事件冷静的他,此刻因为这番话,掌心用力捏合,起了汗,因为,没人比他更清楚,陆叮咛的这番话无法像一把利剑,带着讽刺讥笑刺向自己。

同时,陆叮咛将手机拿了上去,同样放在了梁友生的面前,继续说,“我试过了,不管怎么往这个号码打,都不在服务区,这几天,你也一直找理由不让我出去,就好像是把我关在一个笼子里,明明看的见外面,手也明明能伸出去,偏偏走不出去,我要是没猜错,那天早上你之所以突然出去,应该是祖先生来这里找过我吧,他想告

诉我翟岐山出了事,但我问过你了,你跟我说,只是工作上的事情,当时,我信了。”

嘴角扬起苦涩冰凉的笑意,眼眶却湿润了起来,滚在眼里,发烫。

梁友生依旧坐在办公椅上,看着陆叮咛,眼里是歉意,是悔意,他捏紧拳头,开了口,“叮咛,我只是不希望你再回到他身上,再受伤,这没错,不是吗?”

此刻的他还是这样,像做一场生意,从不觉得自己下的决定有任何失误。

而陆叮咛原本嘴角苦涩的笑,此刻却爬上了失望的凉意,她起身,说,“就像梁先生用笔勾起的那句话一样,在你的眼里,所有的东西都可能被定义为价值,每一步,都是利益。”

“所以你认为,我把你当成价值,试图索取利益吗?”

“难道不是吗?”她冷笑。

“当然不是。”他蹭了站了起来,原本的一股从容冷静顿时成了激动,扬起那本书,说,“在生意上,我从来不认为自己会输,这本书上的任何一个字都是我用来打仗用的,我拼了别人,也拼了自己,但是面对你,我从没想过用它来打败你,我掏出心给你,希望是热的,而不是冷的。”

砰-

书从他的手中飞了出去,砸在了对面的书架上,连带着被砸下几本书。

这是陆叮咛第一次看到梁友生这么激动。

西装革履之下的绅士皮,终究还是藏了一颗虎王的心!

陆叮咛往后退了几步,此刻只剩下失望,“你现在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梁先生,你太想赢了,从一开始的开发案,你就一直想赢,你不是想掏出你的心捂热了给我,而是要我掏出心给你。”

呃~

那一刻,梁友生嗔了,却因为不愿承认,整个人都在抵抗性的发抖,那么成功的一个男人,此刻在这场如同辩论会的战局上,落子无力。

“叮咛……”唤着她的名字,却喉咙紧绷。

看他这样,陆叮咛就更坚信自己的话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着下颌,倨傲的告诉他。

“还请梁先生以后,叫我陆小姐。”

梁友生当下就跌坐在了椅子上,看着陆叮咛转身离开,走得干脆利落,他赢了半辈子,此刻,却输给了一个女人。

而那份爱,还没有掏出来,就已经凉在胸前……

大雨的夜,陆叮咛却无所顾忌,这个地方,她不会再待下去,出大宅的时候,佣人递给了她一把伞。

“梁先生之前交代,外面大雨,陆小姐如果出去的话,记得带伞。”

显然,这个结局,梁友生两个小时前就猜到了。

他纵使输得一塌糊涂,也坚信要赢。

接过伞,陆叮咛出了大宅往大门口去,她身上什么也没带,手机没有,钱也没有,此刻,像极了自己第一次来三州公馆的那一天,没有手机,没有钱,也是这样的大雨天,这样的夜晚,唯一不同是,当初她是走近梁友生,如今,是站在原地,不再跟他走。

想到这里,她反而心里舒坦了很多。

许是大雨太

着急的缘故,她撑着伞即匆忙,又小心,抬头往前看的时候,却看到一抹修长的身影站在大门口处的避雨台上,目光透过千层的雨点遥遥的看向自己,是朦胧的、深沉的。

都说最真挚的爱情是最艰难的,那个陪你从原点出发,又在终点等你的人,才是一个人真正的选择。

此刻,陆叮咛死死地咬着唇,再也忍不住哭了。

翟岐山走下避雨台,一步步的朝她走了来,立在她面前时,再也没了往日的居高临下,低头看她时,雨水顺着他的脸落在了陆叮咛的额头上,湿湿的,他伸手用自己冷的发抖的手为她拭去。

“小妖精,咱们别闹了?”

陆叮咛哭着,伸手摸向他包扎的头,“一定很疼吧。”

“不疼。”他俯下身抱着她,将下巴抵在她瘦弱的肩头,陆叮咛撑着伞,被他这样抱着不肯松开。

翟岐山微微闭着眼睛,展开了一抹得意的笑,“我就知道,你怎么忍心让我走呢?所以我就在这里等,一直等,最终……还是……还是把你等……到了。”

他的声音越发的虚弱,说到最后没了力气,陆叮咛也感觉他身体在往下坠,几近全部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

“翟岐山?你怎么……”

她的话还没问出来,翟岐山整个人往地上坠去,倒在了雨里。

“翟岐山……”

她大声的叫喊他的名字,试图将他从地上托起,在抱着他的头时,手上却沾满了血,陆叮咛吓坏了,发疯似的叫人来帮忙。

那不断流出的血,一次又一次的混合进了雨水中,顺着流去……

一声声救护车发出的鸣声,在城市中央回荡,敲击着人心最脆弱的地方,像掉进了无尽的深渊,周围漆黑一片,害怕极了。

一个月后。

十二中旬的天,十二度,虽冷,却格外朗润,大雨连绵下了一个月,如今也终于停了。

花店里。

一束束新鲜的花清晨运了过来,花店的老板娘照旧打了一个电话过去,告诉对方今天新鲜的花运过来了,包好了一束,问她什么时候来取,对方说五分钟就过来。

老板娘一边督促着员工把花放好,不用弄伤了。

“老板娘,那位小姐连续一个月,天天都过来取花,也是挺奇怪的。”员工忍不住八卦了一句。

老板娘瞪了她一眼,“做你的事,管这样多做什么?”

叮咚~

花店的门被推开,伴随门上面挂着的贝壳风铃清脆作响。

“陆小姐,你来了。”老板娘格外热情的迎了上去,倒不是因为陆叮咛是她的客户,而是这一个月一来二往,两人也熟了。

陆叮咛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温柔的笑着,“每次花一到,就要麻烦你给我打电话。”

“这有什么的,不麻烦。”老板娘说着就把准备好的一束蓝白相间满天星捧着给了她。“陆小姐,这花你是用来送人的吗?”

接过花,她摇了摇头,洋溢着幸福的笑,说,“我先生喜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