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庭花:倾世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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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多事之秋

    “少主,少主!”许清洛与王子然还在饮酒,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进。”王子然面色顷刻变得严肃。

    “少主!”家丁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禀告道“宫中传来急报,楚皇病中,迎娶九公主的事暂且搁置,另外云茜公主的婚事也要耽搁些时日了。”

    王子然面色平静道“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家丁走后,王子然复又开始与许清洛一同饮酒,道“楚皇这病来的太突然了。”

    许清洛道“这个许洛也不敢妄加揣测,可能是皇上日夜操劳国事,身体有些吃不消吧。皇上洪福齐天,身体定会好转的。”

    王子然笑道“当然,皇上当然不会有事。只是,我怕皇上的病是有人故意设计,你说宫里会不会有人怀疑问题出在我们的米上?”

    许清洛淡然一笑,道“公子大可不必担心,我们的米没有问题,别人若想栽赃也必然会露出破绽。到时候清者自清,反而是那些居心叵测的人会玩火自焚。”

    王子然笑道“许兄说的对,子然也是这样想的。”说着又豪爽的与许清洛饮了两杯酒。

    王子然虽然没有派人调查过许清洛,但这不代表他对许清洛是完全放心的。

    楚皇这次病的这样蹊跷,又是在许清洛献米以后,身体每况愈下。王子然怎能不怀疑到许清洛身上。

    刚刚只是小小的试探了一下许清洛,见她神色淡定,没有一丝诧异和惊恐。王子然也算是放心了,因为一般人若是做了亏心事,必然会心虚。

    另一边的秦王府,楚慕珩仍旧每日带着夜泽一同去中正衙门查案,几日过去,案子那仍旧毫无进展。

    楚慕珩心里清楚,这个案子不管怎么查都是破不了的,凶手就在眼前,但是没有证据。

    即便有证据,也不能将他的罪行揭发。楚慕珩要是想破案立功,唯一的方法就是在限定的时间里找到替罪羊。

    这个替罪羊,最好还是一个有钱没权的,只有这样的人对他下手才不会引起朝中一部分激进分子的反感。

    “王爷。”夜泽将前一日搜查所得整理出来的报告呈给楚慕珩。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许清洛走后,楚慕珩便一直觉得心中烦闷,郁郁寡欢。

    生活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独身一人时,只是心中始终有个念想,有个人放不下。

    “王爷,还有一事。”夜泽神色有些为难,不知该说好还是不该说好。

    楚慕珩问道“何事?”

    “属下在门外早从中发现了这个。”夜泽将一条靴子上的绳编链递与楚慕珩。

    楚慕珩看了看,还是想不出来,问到“这是何物?”

    夜泽道“回禀王爷,这是鞋上的装饰物。”

    楚慕珩道“这样的装饰物大部分鞋上都一样。”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楚慕珩神色严肃起来“这是皇家专用的丝线,这中简洁的编法,只有云玖和云定喜欢。也只有他俩的饰物上会有这样的装饰。难道?”

    楚慕珩不敢细想,楚云玖和楚云定,这个案子所牵扯到的不是只有楚云言一人吗?

    其他人就算掺合其中也得不到一点好处,反而会很麻烦。

    楚云玖还在云游四国,暂时没有听到他回京的消息。倒是楚云定的可能性大些,看起来成天无所事事的样子。

    “楚云定?”楚慕珩不经怀疑到,上次停尸房内唯一遗落的东西也是他的。

    夜泽道“王爷,属下也怀疑过四皇子,不过仔细想想,这事明明是那位做的,四皇子心思想来单纯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四皇子平日与王爷关系甚好,属下认为,会不会是三皇子?”

    楚慕珩道“云玖,应该不会是云玖的,云玖对皇位都不在意。他只要能快意江湖,过闲云野鹤般的生活。”

    “你先下去吧。”夜泽走后,楚慕珩在衙门的书房里,独自一人坐着,仔细端详手中的饰链。

    楚宫中,楚皇已经昏迷了,偶尔会睁开眼说几句糊涂话又陷入沉睡。

    醒来时,说的最多的就是“饿,用膳。”

    王皇后一直陪在病中的楚皇身边,听楚皇说要吃饭,特意派自己宫中的御厨为楚皇烹饪他平日里最爱的美食。

    皇贵妃和楚云茜也假惺惺的跑来哭泣。

    皇贵妃最担心的还是立储一事,楚皇前些日子对楚云言还十分赞许,再加上对皇贵妃的宠爱。只要再加把劲,储位就是楚云言的了。

    眼看着就快要盼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楚皇突然病倒了,这让皇贵妃怎能不难过。

    楚云茜与皇贵妃不同,她对楚皇的感情更深一些,毕竟楚皇也曾经是最疼爱她的父皇。

    只是在楚皇给她下旨赐婚陈国宰相次子以后,她对楚皇的那些爱就都变成了恨。

    宫中哪有什么亲情,那有什么信义,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赐婚的那一刻,楚云茜突然明白了自己亲生母亲皇贵妃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虽然她也是个骄横跋扈的人,但对亲情她还是很在意的。尤其是对一直宠溺他的父皇,更是又敬又爱。

    楚云茜和皇贵妃关系不好,很大程度是因为她不屑于皇贵妃的做法,一面在楚皇面前楚楚可怜,仗着楚皇的宠爱越怕越高;一面在背后完全不顾及楚皇,几次三番想设计楚皇,只为了让楚云言坐上皇位。

    现在楚云茜像是明白怎么回事了,身为君主的楚皇对所有人的爱都是浮于表面的,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妻子和孩子。

    孩子中除了要继承王位的那一个,其余都会成为楚帝国变强路上的垫脚石。

    她也不例外,从小受万千宠爱长大的公主,最后也不过落的嫁给一个无名庶子的结局。

    比起皇贵妃还希望楚皇醒来,将王位传给楚云言。楚云茜更希望楚皇再也不要醒来了。

    这样她的婚事便可作罢,至于未来是谁登上王位又与她何干,任何人都不会威胁到她。

    还有一些妃子公主也都前来看望楚皇,不过王皇后下令让她们在殿外等候。

    殿内就只有她与楚云茜,皇贵妃三人,还有几个御医一直看护在楚皇床边。

    宫女们不停的往里端药,只是楚皇不醒,药也没办法喝。

    一大群人忙里忙外好几天,楚皇都不见一点好转,人反倒日渐消瘦,面色蜡黄,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皇上,皇上……”太医给楚皇端来了一碗药,楚皇完全喝不进去,皇贵妃见况趴在楚皇床边,大声哭喊着。

    王皇后也默默擦着眼泪,殿内殿外几百号人从白天守到夜里。

    楚皇还是不见好,王皇后没办法,如果汤药一直这样喂不进去,那楚皇就只能等死了。

    太医道“皇后娘娘,选择臣还有一法,不知皇后娘娘可愿一试。”

    王皇后急道“快说,只要能救皇上的命,什么办法都可以试。”

    太医道“皇后娘娘用口含药再灌到皇上嘴里。”太医说完低着头不敢看王皇后。

    王皇后是世家女子,从小受到的礼仪教育让她为人处事都十分得体大方,即便是在楚皇面前也很少出错。

    如今太医提出的这个法子,虽然是唯一能救楚皇命的法子但对王皇后而言还是很难突破自己心里那一关。

    姑且不说药是否管用,无用会受人诟病,有用的话楚皇醒来,得知此事,难保不会大发雷霆。

    王皇后还在犹豫,皇贵妃上前道“我来吧,若是皇上醒了怪罪起来,全说是我一人的责任。”

    皇贵妃端来太医手中的药碗,朝楚皇,喝了一大口含在嘴里,在众目睽睽之下贴上了楚皇的嘴唇。

    皇贵妃也是有所打算的,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次。以楚皇平日里对她的疼爱,这件事情也未必会怪罪于她。

    药喂下后,又等了半个时辰,楚云茜急的在殿内来回踱步,皇贵妃和王皇后也坐着也像是如坐针毡。

    楚皇躺在床上仍旧是没有一点起色,已是深夜,大家都有些困倦了。

    王皇后紧绷的神经好不容易因为困意有了一丝舒缓。

    突然听到太医高喊一声“皇上醒了,皇上醒了!”

    一个年轻的太医,小跑着跪在皇贵妃和王皇后面前,喜极而泣道“皇贵妃,皇后娘娘,皇上醒了!皇上醒了!”

    小太医心中的害怕多过对楚皇醒了的惊喜。

    宫中是个吃人的地方,若是楚皇死在他们手上,即便不是他们害的,也会因为无能被处以死刑殉葬楚皇。

    历代皇帝死时,都会有一批太医随葬。小太医才进宫没多久,不想就这样死了,胆战心惊的守了楚皇这么久,现在心终于可以稍微落下了。

    王皇后和高贵妃的困意瞬间全都没了,免礼都没来得及说便匆匆赶到楚皇床边。

    躺在床上的楚皇面色依旧蜡黄,只是眼睛已经睁开了,也可以简单的说几句话了。

    楚皇气若游丝道“饭,饭……”

    王皇后站的最近,没听清,将耳朵贴近楚皇才听清他说的是饭。

    对外喊道“给皇上备饭。”

    王皇后先前准备的自己宫中的饭已经凉透了,楚皇御用的厨师一直在待命。很快将热饭热菜端了上来。

    楚皇闻到熟悉的米饭香味整个人都有了精神,让人讲他扶起,一口气吃了整整一碗饭。

    吃完后,也能完整的说话了。这才看见皇贵妃,皇后和楚云茜都在殿内。

    “父皇,你可吓死儿臣了。”楚云茜忽然趴到楚皇床边痛哭起来。“父皇,父皇……”

    楚皇伸出手,摸了摸楚云茜的头发道“皇儿辛苦了,是父皇不好。”

    楚云茜险些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楚皇这样温柔的话,好像还是她刚记事的时候听过。

    难道真的是像别人说的那样,人从鬼门关走一趟,性情都会变得温和很多?

    楚云茜一想着或许是个机会,她得好好利用一下,继续哭道“父皇,儿臣好怕在儿臣嫁到陈国以前再也见不到父皇了,此去陈国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在回来看父皇母后和母妃。”

    楚皇疑惑道“陈国,你为何去陈国。”

    楚云茜心里一惊,楚皇该不会是把以前的事全都忘了吧。王皇后和皇贵妃听到楚皇的话也都心里一惊,若是这些事都忘了,那会有很多麻烦的。

    毕竟两国的婚书都递了,若是现在悔婚,很可能会挑起两国战事的。

    王皇后道“皇上您忘了吗?您前几天才给云茜赐了婚。婚配对象就是陈国宰相家的二公子。”

    楚皇沉思了一会儿,道“朕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楚云茜哭道“父皇儿臣舍不得父皇,母后还有母妃。”

    楚皇道“哪有公主不出嫁的,此次陈国宰相二公子也是朕查过的,是个仪表堂堂,卓尔不凡的男子。和云茜你甚是相配,朕这才将你指给他。”

    楚云茜哪里听的进去这些,只是哭着。

    王皇后劝慰道“皇上也是疼爱公主至极了,历朝历代哪个公主不是嫁到外邦首领处和亲。陈国宰相家的二公子,虽说权势不如那些皇亲国戚但人品和才华乃至长相都是不可多得的。他也未曾婚配,府中甚至连侍妾都没有,云茜你嫁过去一定能与二公子相处的很好。”

    楚云茜哭道“云茜知道父皇母后都是为了云茜好,但是云茜真的不想嫁,云茜不想离开父皇,母后。”

    皇贵妃见楚皇一醒,楚云茜就急忙忙的说自己的事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教训道“云茜,你父皇才好一点儿,你就在这同他说这些,你不是存心给你父皇找不安吗?”

    楚云茜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还是委屈的哭着“母妃,云茜不敢,云茜真的很担心父皇才会如此。云茜太怕父皇醒来时,云茜已经不在楚国了。”

    皇贵妃道“哪个姑娘不嫁人,以后若是你在陈国与宰相二公子相处的很好,那要回来也不是难事。何故现在在你父皇面前说这些琐事!”

    皇贵妃本来对楚云茜都婚事也不满意,她想着将楚云茜嫁给一个有权有势的人家,哪怕不是正房也可以。这样到时候楚云言争储位时能有一个不错的帮手。

    现在看来,楚云茜还没有出嫁胳膊肘就已经完全在外面了。

    这样的女儿既然靠不到,还不如让她按照楚皇的意思嫁给一个没什么希望的庶子。这样,不管怎样以后至少不会成为他们的威胁,还能讨楚皇欢心,何乐而不为。

    楚云茜道“母妃,云茜知错了,云茜不说了。”

    楚云茜心里对自己的亲生母亲又多了几分恨意,她暗暗发誓,若是她有机会,以后一定要狠狠地报复所谓的母亲和所谓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