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卡牌能捉鬼
字体: 16 + -

16 爱之花容失色

    16

    仍是这夜。

    黑暗里,一切安静得可怕,甚至听不见虫鸣与风声。

    亓片醒了,在脑海里点了一首歌,轻轻跟着唱和:“彻夜未眠,寂寥在仰望~暖风袭来,任记忆摆荡~”

    扭捏肩膀,得意地来到窗边,回头一看那边躺着的胖子,睡得死死的,倒觉得好笑:“嘶呵,好人兄弟不会打呼噜。”

    啪啪!

    啪!

    是谁在敲打我窗?

    回头看,竟是她?

    “老伴儿!”亓片吃惊,又好像想起什么誓言,给了自己一巴掌。之前不是说再也不喊老太太为老伴儿吗?

    除非忍不住。

    老太太精神状态挺不错,她应该是坐在什么东西上,正反手扣击窗面。嘴上说着胡话,听不清。

    不知为什么,亓片鬼迷心窍地就开了窗。

    嗤嚓——

    “咋啦?我的姑奶奶。”

    亓片那个郁闷,大晚上在他人窗外,你很闲啊?还有,这是坐在什么东西上?

    老太太那皱巴巴的嘴巴,发出“啵”的一声,飞吻后紧接着恩爱话:“想你啦,宝贝儿。”

    我踏莫……

    亓片回头看看爹那胖子躯体,跑过去把黑伞拿过来,“快拿走拿走。”

    低头摆手,就怕她窜进来。不然怎么跟爹解释?真不好这口,真的。

    太太接过伞,打开后,把上半边脸遮住。发出低语:“这次任务,你要小心啊。”

    嗯?

    嗯!

    她怎么会,知道的?

    “你是谁?”

    “正如你所见,白毛女。”

    ——

    亓片久久无话,心里在挣扎什么。有疑问:

    一,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她怎么会知道任务的事?

    二,为什么她对他这么好?

    三,白毛女到底是什么?

    ——

    太太先开了口,却没回答那些禁忌,而是疑问:“你是元爿吗?”

    元爿是亓片异世名字,是另一个自己,同时拥有另一段人生。

    难不成,这真是遇上老相好了?缘分还是谁在故意为之?

    搞什么呐。

    异世的自己真要这么搞,亓片岂不是变成了一半“接盘侠”,一半“牛头人”?两个名词都跟绿帽儿有关,不是什么好称呼。

    甭说话,他倒要看老太太到底说个什么事。

    太太:

    “不管你是不是元爿,你既然长了我老伴儿的脸,就要负责。这次任务,我是boss,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们‘玩家’。

    提醒你一下,这次的玩家就四个。我只感受到四个,先去吓唬另外两个。”

    说完,跳下去。她逗留的地方根本没有什么座位,所以说,真是悬浮在空中。再之后,没有谁知道她去了哪儿。

    亓片赶紧趴窗户上看,他的胆儿在此时倒挺肥。

    忽然,下面蹦出个头,怪笑道:“你如果不是他,我会杀死你,哈呀哈……你是他,我更要杀死你。

    负心汉,呀哈呀……”

    杀了个回马枪。

    白色的乱发遮盖苍白色脸容,黑色的眼窝里一片虚无,空洞的大口黏合着暗红的未知粘稠物。露出的每一片皮肤上都携带着白绒毛,一根根极其纤细——白毛女。

    那“暗红的未知粘稠物”又大又长,莫非是大舌头?

    舔在亓片脸上……

    “嘶——

    啊呃!”

    整张脸吃痛!

    黑伞下的白发魔鬼,她忽然蹦出来,再闪现出去,飘到远方大路上。

    最后,身子拉扯,变得透明,直到消失不在。

    ——

    嘭!嘭!

    某人呆立原地,捂住胸口,那儿跳得老厉害了。听到她之前的话了吗?会真真实实地杀死他,杀死亓片,也包括这具身体。

    不管是不是,都会死亡吗?

    “好痛嘤……墨水味?”

    伸出手指触碰唇,却已经被削去……再往旁边挪一挪,像是触碰到某种果酱,软乎乎的。

    不会吧?难道是……

    往下一看,手上“红墨水”中包裹白色的可爱小虫子,一条条、一条条——

    它们啃食着“墨水”与“肉酱”,贪婪!每一条都拥有胀饱后软乎乎的虫腹部,正在尝试钻进手指指甲缝中,指缝特别痛。

    甩手,亓片一把扣住自己脸。这痛苦来得太缓慢了,难道脸部的神经末梢都已经被它们吞噬了吗?

    一抓,抓得脸部肉痛,双手上满是肉酱与小虫子。密集恐惧者的福音!

    “呀啊!咳!”

    不得已,一张脸撞在窗上,整个玻璃被震得好响。

    哐……

    似地震一般。

    “喔哇!我呲嗷!”爹醒得及时,一声惊叫竟比女声还要尖锐,“你孤儿咋嘞哟?做啥子!”

    别说爹了,现在这个场面,谁不惊慌失措?更何况爹才刚醒,醒之前连梦都没做几个。脑子不清醒的他,看到亓片这样子,不过三秒,瞬间清醒。

    “你个兔崽子!半夜不睡觉,魔怔个吉尔!”

    此刻,什么贵族不贵族的,都滚远点。

    爹今夜睡觉没脱西装,赶紧从衣袋里抓卡牌:

    ?扔掉!

    ?不对,那张收藏的去哪儿了?爹还从没有用过这张极稀有的卡。

    等摸到这张卡时,亓片已经出现在爹眼前,那张脸……就这样没有丝毫提醒地,立在面前。

    这时候,别说什么打瞌睡,爹是真心希望自己在做梦。

    可那脸那么那么真实,以及那墨水滴落在自己裤子上的声音,是如此的大声。

    “咕噜。”

    爹惨白一脸,他看到了什么?后脑勺麻来又麻去,那是蛆吗?那就是蛆吧。一根根、一片片、一坨坨,爬在那里。

    不是恶不恶心、腥不腥的问题,爹:我在做梦,我死了。

    亓片没有再动,艰难睁眼,冲爹惨笑。

    爹什么都不说,飞起就是一脚。

    亓片当时整个人都飞跃出去,精神呆滞的他撞在矮墙上,再往后一翻,摔下窗户。

    嘭!

    ——

    世界安静,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没有丝毫迟疑,捡起,收好巨柱仙人掌和好人这两张卡。

    他受了心伤。啥也不说,一个人双眼失神,剥起了香蕉,再落寞地吃起来。

    好像整个人都傻掉咯。双眼里,亓片那张恶心的面容,挥之不去。这份心理阴影,斩不断。

    ——

    摔下窗,亓片已经趋向于迷失自我的状态,思想意识乱而杂。那些清醒前最后的疼痛,一直困扰着,半晕半醒。脸部肌肉酸痛使他不敢睡去,一个劲抓挠脸部。

    最后,又有多少虫子被捏死?

    又有多少肉酱烂作一滩泥?

    又有多少旁观者惊魂未定?

    别急,她来了。

    像个救世主,虚·喜糖锁着眉,手里捧着一本书型手机。这种手机也是少见,每一页都具备一个功能,或者说,每一页都安装着一个app。

    “怎?”

    只说出一个字,虚发现那双手的红墨水与白虫尸体后,便明白所有。

    去那边门口的休息地打开行李箱,头上已经是一层热汗。再回来,手里医疗箱,第二层汗水已经汇聚在下巴上。

    她一边消毒,一边自语。

    “我不专业的,我是演员,啥都只会一丁点。包扎驱虫、化妆修容、入殓安葬。

    对,对,对不起。”

    可惜亓片已经晕过去,不省人事。

    希望,虚不会搞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