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归来仍少年
黑色光柱飞速临近，持刀少年好似仍在黑白两色的世界里挣扎，对此浑然不觉。
胜负生死似乎已经明了。
赵凤元内心却极度不安起来，空前的危机感令他头皮发麻。
他暴喝一声，笼罩全身的龙形黑影猛地升腾，龙影实化，栩栩如生。似有一条活生生的黑龙从他身上腾飞而起。
黑龙张牙舞爪，放声咆哮。凶炎滔天。漫天风雪为之一顿，恍若流萤四下飞散。
风雪中持刀而立的少年首当其冲，霎时风，霎时雪，霎时间整个世界压向少年单薄的脊背。
欲要将少年倔强傲立的单薄身影碾压粉碎。
电光石火之间，一道白光猛地爆发。
刹那间，天地皆白。
白光上贯天穹，刺破浓密的乌云。
山坡方圆数里，皆亮了一瞬。
却原来是少年手中雪亮的长刀斩出的光芒。
一刀既出，白虹贯日。
赵凤元全身裹着黑龙虚影下，一退再退。
黑色龙形不断嘶吼咆哮，龙角爪牙凶狠的撕咬撞击白光。却难以撼动白光分毫，黑色龙影不断消散，由实转虚。比起刚出现时，已经淡如轻烟，不复当时威势。
赵凤元面色阴沉如水，内心却掀起滔天巨浪。
那是怎样的刀法，刹那风华，绝世无双。
眼前少年，归来仍是少年。
仍是记忆里死也不肯低头的那个样子，却不再是那个不得不低头的少年。
只因这世间已无人可以让他低下头颅。
少年只凭手中刀。
“赵凤元，帝室秘典‘黑龙变’确实很强大，在你联手三十三卫逼我就范的时候，我顾常笑就发誓，不管你多么强大，哪怕你真的是条龙，我也要斩了你。”顾常笑语气淡淡，不起波澜。仿佛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用我手中这把，你赠予我的刀。”
赵凤元沉默下来，无话可说。
今时今日的顾常笑，确实有实力有资格对他讲这个话。
他承认自己不是顾常笑的对手。
死亡的阴影，从未离他如此之近。
所以他转身就逃。
黑色的龙影一甩龙尾，赵凤元整个人忽的变做一道黑影激射向少年相反的方向。
“逃？你能逃到哪里去！”顾常笑纵身一跃，追向赵凤元逃跑的方向，紧追不舍。
两人顷刻远去。
山坡少了打斗声突然宁静下来。
风雪呼啦啦的卷过山坡。
雪地一个不起眼的小雪丘处突然轻微的颤动了一下。
积雪滑落，白雪之下一双眼睛
悄然睁开。
黑色龙影在眼眸里面游动，转瞬隐去。
白雪下的眼睛似乎确定了四周安全，雪丘上的积雪从顶上向两边滑落。
一个人从雪堆里爬了出来。
正是本该早已逃离此地的赵凤元。
原来刚才逃离的不过是赵凤元以秘术幻化出的虚影，虚影幻化出来后会一直加速越来越快，直到能量耗尽，或者受到攻击被打散。
此时的赵凤元，黑色龙袍破破烂烂，紫金王冠歪歪斜斜。全不见早前的煌煌气度。
要不是浑身上下还算干净，几与街边落魄乞丐无疑。
“顾常笑，我必要你死无葬身之地，顾氏一族一个都别想活。”赵凤元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说。
“哦？是么？”顾常笑的声音从后方不远处传来。
赵凤元猛地一个哆嗦，下意思的想逃跑。
刚一抬脚，顾常笑冷如刀锋的话轻飘飘的传过来。
“你再走一步，两条腿都别想要了。”
赵凤元闻言放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他知道自己逃不掉，故作镇定道：“顾常笑，你杀了我对顾氏一族并无好处，不如放我一马，我保证顾氏一族的荣华富贵……”
顾常笑持刀静立山坡上，恰如两人刚开始的会面。
不过那时站在山坡上的是赵凤元，而此时站在坡上的是顾常笑。
“刚才还要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现在怎么又不要了？”顾常笑状似失望的摇头说道：“赵凤元，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是个傲到骨子里的人。没想到褪下权力的外衣，你是这么令我失望。”
赵凤元听闻顾常笑一番话，脸色重又沉了下去。
骄傲？！
他出身帝室，从小展露远超其他王子的权谋天赋，极得恩宠。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存在。
上一任王，他的生父，尚且还在世时，他便已着手布局，暗中筹谋抢夺王位。
而那时他是所有王子中最年幼的那个。
其余的王子忙着玩乐，他忙着修习武功，忙着学习治国安民，忙着琢磨各种权谋之术。
赵凤元突然反问顾常笑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有到岐香山顶看过金都的日出么？”
顾常笑点点头。
赵凤元一直阴沉的脸，嘴角微微上扬，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
阴柔俊美的脸上，阴霾散去，满是意味莫名的笑容。
“也是，你顾三少爷怎么可能没有见过金都岐香山日出之景。”赵凤元语调微带自嘲的说。
顾常笑不解的看着他，眼前的男人似乎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奇怪的情绪里面。
赵凤元陷入回忆里面，慢慢地开口说道：“我六岁的时候，第一次登顶岐香山，看了名满金都的岐香山‘云海日出’。”
顾常笑不明所以，但还是接着说道：“我七岁的时候第一次去看地岐香山日出奇景。”
“那是我第一次正正经经的看日出，也是登上王位前看的最后一次日出。”赵凤元自嘲道：“王子有什么好的？处处小心防备那些同父异母的王兄，时刻准备着抓住机会置他们于死地。”
顾常笑闻言沉默，抬起头斜望雪花飞扬的天空。
“云海日出，你顾三公子可以想看就去看。而我不行，每天睡去，都害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怕那些各怀心思的兄弟姐妹暗地里做出龌龊的勾当。他们一直都蛮想杀掉我。不只是想杀掉我，如我后来所做的一切，为了王位，什么样的事情他们都可以做的出来。”赵凤元神情平静，诉说起往日之事，像是街头巷尾卖菜的老农说起自家庄稼地里多了几只啄食青菜的鸟雀。
顾常笑不耐烦的打断他：“交代完了？”
赵凤元猛地歇斯底里的大叫：“我千辛万苦的爬上王位，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你们这些大家族的棋子，各大家族处处掣肘，不除掉你们，我怎么安心！”
顾常笑点头，又摇头，淡淡的说：“为了扶持你上位，顾家前前后后死了多少人？结果你上去了就忘了顾家儿郎为你流过的血，反咬一口。你有什么面目在这里跟我讲这种话！”
顾常笑猛地一刀斩出，名刀葬风划出一道弧形轨迹，直斩赵凤元左肩。
嗤啦一声，赵凤元破破烂烂的黑色龙袍又添一道口子。
鲜红的血染透肩膀的衣物，令黑色龙袍的颜色更加妖异。
左肩被名刀葬风一刀贯穿。
赵凤元左手立马垂了下来，耷拉着一摇三晃。
顾常笑刀锋再转，一刀劈向他的右肩。
淡淡的刀影闪过，快若天际流光。
赵凤元不管不顾名刀葬风锋利的刀锋，右手一拳轰向刀锋。
顾常笑的刀太快，快到他来不及做多余的反应。
只能以拳头硬撼刀锋。
黑色龙影再次出现，在赵凤元拳头位置缩成一团浓重的黑影。欲图阻滞刀锋，却转瞬即破。黑色龙影光芒黯淡，闪了闪似有不甘，却不得不如烟消散。
血光迸溅，赵凤元一声惨叫，丢下了一只右臂，转身就逃。
赵凤元使出浑身解数，身形如鬼魅轻烟，飞掠过大地山川。
人在绝境下总是能挖掘出平常难以发挥出的潜力。
此时的赵凤元自己都没想到原来自己全力奔跑有这么快的速度。他在绝境里看见了一丝生机，只要更快，快到顾常笑追不上，他才能活命。
于是他开始疯狂的抽取全身的生机，转化为源源不绝的力量，注入双脚之上。
他的皮肤开始迅速的衰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皱褶。
瞬间便苍老的宛如将死之人。
整张脸像极了冬日枯萎的老树皮。
手臂饱满有力的皮肤，线条分明的肌肉，俱皆丧失生机，迅速枯萎。
原本精心剪裁，妥帖合身的黑色龙袍顿时空荡荡的挂在枯萎瘦小如枯槁老者的身体上。
赵凤元心中恨意滔天，暗暗发誓若逃过此劫必要杀光顾家，不论妇孺老幼，鸡犬不留。
人力有时尽，何况赵凤元这种不惜燃烧生机的逃命之法。
他渐渐感到疲惫，深沉的疲惫如潮水涌上。身体已经不堪重负，到达崩溃的边缘。精神恍惚间，望见远方、视线尽头出现城墙的轮廓。
赵凤元咬牙，试图赶走一丝疲惫，奋力朝着远方城市的方向飞去。
时间仿佛变得慢了下来，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漫长。
赵凤元只觉得困意越来越浓重，黑暗深处像是有一只魔力的爪子攥住了他的灵魂，欲把他拖向深渊。
这时，他终于将要赶到在远处望见的城池。
只要逃进城池，藏匿在人群里面。顾常笑要找到他就得花费一些时间。
不惜代价换来短暂的时间内，他可以隐匿起来再寻机逃离。
一线生机，就在眼前。
然而，他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极度惊恐的神情。
赵凤元昏花的眼睛望见城墙高楼顶上飘然而立的少年。
少年悠然站在城楼之上，黑发飘飘，长刀锋锐。
(本章完)
胜负生死似乎已经明了。
赵凤元内心却极度不安起来，空前的危机感令他头皮发麻。
他暴喝一声，笼罩全身的龙形黑影猛地升腾，龙影实化，栩栩如生。似有一条活生生的黑龙从他身上腾飞而起。
黑龙张牙舞爪，放声咆哮。凶炎滔天。漫天风雪为之一顿，恍若流萤四下飞散。
风雪中持刀而立的少年首当其冲，霎时风，霎时雪，霎时间整个世界压向少年单薄的脊背。
欲要将少年倔强傲立的单薄身影碾压粉碎。
电光石火之间，一道白光猛地爆发。
刹那间，天地皆白。
白光上贯天穹，刺破浓密的乌云。
山坡方圆数里，皆亮了一瞬。
却原来是少年手中雪亮的长刀斩出的光芒。
一刀既出，白虹贯日。
赵凤元全身裹着黑龙虚影下，一退再退。
黑色龙形不断嘶吼咆哮，龙角爪牙凶狠的撕咬撞击白光。却难以撼动白光分毫，黑色龙影不断消散，由实转虚。比起刚出现时，已经淡如轻烟，不复当时威势。
赵凤元面色阴沉如水，内心却掀起滔天巨浪。
那是怎样的刀法，刹那风华，绝世无双。
眼前少年，归来仍是少年。
仍是记忆里死也不肯低头的那个样子，却不再是那个不得不低头的少年。
只因这世间已无人可以让他低下头颅。
少年只凭手中刀。
“赵凤元，帝室秘典‘黑龙变’确实很强大，在你联手三十三卫逼我就范的时候，我顾常笑就发誓，不管你多么强大，哪怕你真的是条龙，我也要斩了你。”顾常笑语气淡淡，不起波澜。仿佛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用我手中这把，你赠予我的刀。”
赵凤元沉默下来，无话可说。
今时今日的顾常笑，确实有实力有资格对他讲这个话。
他承认自己不是顾常笑的对手。
死亡的阴影，从未离他如此之近。
所以他转身就逃。
黑色的龙影一甩龙尾，赵凤元整个人忽的变做一道黑影激射向少年相反的方向。
“逃？你能逃到哪里去！”顾常笑纵身一跃，追向赵凤元逃跑的方向，紧追不舍。
两人顷刻远去。
山坡少了打斗声突然宁静下来。
风雪呼啦啦的卷过山坡。
雪地一个不起眼的小雪丘处突然轻微的颤动了一下。
积雪滑落，白雪之下一双眼睛
悄然睁开。
黑色龙影在眼眸里面游动，转瞬隐去。
白雪下的眼睛似乎确定了四周安全，雪丘上的积雪从顶上向两边滑落。
一个人从雪堆里爬了出来。
正是本该早已逃离此地的赵凤元。
原来刚才逃离的不过是赵凤元以秘术幻化出的虚影，虚影幻化出来后会一直加速越来越快，直到能量耗尽，或者受到攻击被打散。
此时的赵凤元，黑色龙袍破破烂烂，紫金王冠歪歪斜斜。全不见早前的煌煌气度。
要不是浑身上下还算干净，几与街边落魄乞丐无疑。
“顾常笑，我必要你死无葬身之地，顾氏一族一个都别想活。”赵凤元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说。
“哦？是么？”顾常笑的声音从后方不远处传来。
赵凤元猛地一个哆嗦，下意思的想逃跑。
刚一抬脚，顾常笑冷如刀锋的话轻飘飘的传过来。
“你再走一步，两条腿都别想要了。”
赵凤元闻言放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他知道自己逃不掉，故作镇定道：“顾常笑，你杀了我对顾氏一族并无好处，不如放我一马，我保证顾氏一族的荣华富贵……”
顾常笑持刀静立山坡上，恰如两人刚开始的会面。
不过那时站在山坡上的是赵凤元，而此时站在坡上的是顾常笑。
“刚才还要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现在怎么又不要了？”顾常笑状似失望的摇头说道：“赵凤元，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是个傲到骨子里的人。没想到褪下权力的外衣，你是这么令我失望。”
赵凤元听闻顾常笑一番话，脸色重又沉了下去。
骄傲？！
他出身帝室，从小展露远超其他王子的权谋天赋，极得恩宠。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存在。
上一任王，他的生父，尚且还在世时，他便已着手布局，暗中筹谋抢夺王位。
而那时他是所有王子中最年幼的那个。
其余的王子忙着玩乐，他忙着修习武功，忙着学习治国安民，忙着琢磨各种权谋之术。
赵凤元突然反问顾常笑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有到岐香山顶看过金都的日出么？”
顾常笑点点头。
赵凤元一直阴沉的脸，嘴角微微上扬，难得的露出一丝笑意。
阴柔俊美的脸上，阴霾散去，满是意味莫名的笑容。
“也是，你顾三少爷怎么可能没有见过金都岐香山日出之景。”赵凤元语调微带自嘲的说。
顾常笑不解的看着他，眼前的男人似乎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奇怪的情绪里面。
赵凤元陷入回忆里面，慢慢地开口说道：“我六岁的时候，第一次登顶岐香山，看了名满金都的岐香山‘云海日出’。”
顾常笑不明所以，但还是接着说道：“我七岁的时候第一次去看地岐香山日出奇景。”
“那是我第一次正正经经的看日出，也是登上王位前看的最后一次日出。”赵凤元自嘲道：“王子有什么好的？处处小心防备那些同父异母的王兄，时刻准备着抓住机会置他们于死地。”
顾常笑闻言沉默，抬起头斜望雪花飞扬的天空。
“云海日出，你顾三公子可以想看就去看。而我不行，每天睡去，都害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怕那些各怀心思的兄弟姐妹暗地里做出龌龊的勾当。他们一直都蛮想杀掉我。不只是想杀掉我，如我后来所做的一切，为了王位，什么样的事情他们都可以做的出来。”赵凤元神情平静，诉说起往日之事，像是街头巷尾卖菜的老农说起自家庄稼地里多了几只啄食青菜的鸟雀。
顾常笑不耐烦的打断他：“交代完了？”
赵凤元猛地歇斯底里的大叫：“我千辛万苦的爬上王位，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你们这些大家族的棋子，各大家族处处掣肘，不除掉你们，我怎么安心！”
顾常笑点头，又摇头，淡淡的说：“为了扶持你上位，顾家前前后后死了多少人？结果你上去了就忘了顾家儿郎为你流过的血，反咬一口。你有什么面目在这里跟我讲这种话！”
顾常笑猛地一刀斩出，名刀葬风划出一道弧形轨迹，直斩赵凤元左肩。
嗤啦一声，赵凤元破破烂烂的黑色龙袍又添一道口子。
鲜红的血染透肩膀的衣物，令黑色龙袍的颜色更加妖异。
左肩被名刀葬风一刀贯穿。
赵凤元左手立马垂了下来，耷拉着一摇三晃。
顾常笑刀锋再转，一刀劈向他的右肩。
淡淡的刀影闪过，快若天际流光。
赵凤元不管不顾名刀葬风锋利的刀锋，右手一拳轰向刀锋。
顾常笑的刀太快，快到他来不及做多余的反应。
只能以拳头硬撼刀锋。
黑色龙影再次出现，在赵凤元拳头位置缩成一团浓重的黑影。欲图阻滞刀锋，却转瞬即破。黑色龙影光芒黯淡，闪了闪似有不甘，却不得不如烟消散。
血光迸溅，赵凤元一声惨叫，丢下了一只右臂，转身就逃。
赵凤元使出浑身解数，身形如鬼魅轻烟，飞掠过大地山川。
人在绝境下总是能挖掘出平常难以发挥出的潜力。
此时的赵凤元自己都没想到原来自己全力奔跑有这么快的速度。他在绝境里看见了一丝生机，只要更快，快到顾常笑追不上，他才能活命。
于是他开始疯狂的抽取全身的生机，转化为源源不绝的力量，注入双脚之上。
他的皮肤开始迅速的衰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皱褶。
瞬间便苍老的宛如将死之人。
整张脸像极了冬日枯萎的老树皮。
手臂饱满有力的皮肤，线条分明的肌肉，俱皆丧失生机，迅速枯萎。
原本精心剪裁，妥帖合身的黑色龙袍顿时空荡荡的挂在枯萎瘦小如枯槁老者的身体上。
赵凤元心中恨意滔天，暗暗发誓若逃过此劫必要杀光顾家，不论妇孺老幼，鸡犬不留。
人力有时尽，何况赵凤元这种不惜燃烧生机的逃命之法。
他渐渐感到疲惫，深沉的疲惫如潮水涌上。身体已经不堪重负，到达崩溃的边缘。精神恍惚间，望见远方、视线尽头出现城墙的轮廓。
赵凤元咬牙，试图赶走一丝疲惫，奋力朝着远方城市的方向飞去。
时间仿佛变得慢了下来，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漫长。
赵凤元只觉得困意越来越浓重，黑暗深处像是有一只魔力的爪子攥住了他的灵魂，欲把他拖向深渊。
这时，他终于将要赶到在远处望见的城池。
只要逃进城池，藏匿在人群里面。顾常笑要找到他就得花费一些时间。
不惜代价换来短暂的时间内，他可以隐匿起来再寻机逃离。
一线生机，就在眼前。
然而，他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极度惊恐的神情。
赵凤元昏花的眼睛望见城墙高楼顶上飘然而立的少年。
少年悠然站在城楼之上，黑发飘飘，长刀锋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