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十 三 狗 爷
邵建：“啊？”
……
中午近十二点钟一班从乡下开往县城的15路汽车在站台停下了车。
然后一个戴着墨镜微驼着背却精神矍铄的老人拒绝了年轻售票员的搀扶拄着雕刻着奇异兽头的拐杖走下了车门。
老人站在站台上有些茫然的看了看两边正在建造的高楼县城的变化有些出乎他的预料，明明两年前自己来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种变化让他稍微有点不适应，世界变化的太快作为老人尤其会感觉有种疏离感。
在心里感慨了一会儿之后老人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要去的地方的方向然后转身向南。
还没走几步路他就停下了脚步腰板不自觉的挺直双手放在兽头上拐杖拄地表情淡然的看着不远处向他行驶过来的电动三轮车。
“爸！”看着眼前的老人邵建笑容灿烂，然后就见老爷子用拐杖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地面。
“那么大声音干嘛！？我还没老到耳背的地步呢！”
“是！是！您还年轻着呢~”邵建看了看老爷子那一头被梳理的一丝不苟的银发附和的笑了笑。
“哼！”
“美丽呢？”老人不用邵建招呼自己就侧着身子坐到了车上同时声音平淡的问道。
“她在家里给您收拾房间呢~我们这两个月也没机会回老家看您，这次既然来了一定要多住几天！”
嘴上和老人说着话邵建心里却是叹息了一声。
并不是邵建不愿意将老人接到一起住，而是老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和他们住，宁愿自己一个人住在乡下的老房子里。
老人没有回话只是看了看路旁的商铺眉头微皱“这是去哪？”
“回家啊！美丽已经在家里做好饭了就等我们回去了！”邵建不假思索的道。
“先不回家！去你面馆里！”
邵建手里一抖差点开到旁边的绿化带里好在速度不快及时反应过来连忙刹住车回头错愕的看着自己面带愠色的父亲。
“干嘛？听不懂我的话啊？去面馆！”
“好的！去面馆！去面馆！”注意到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开始慢慢抓紧邵建条件反射般的闭上了嘴巴看了看周围路况然后快速调转车头往面馆方向去。
面馆和邵建买的房子那里虽然并不是同一个方向但好在他们有辆电动车并不是步行只是比往常多花了两分钟时间就到了面馆。
邵建下车小跑到门口去开门。
而老爷子慢悠悠的下了车四处打量了一圈然后抬起手伸进了领口摸索了一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牙齿做成的项链握在手里这才迈步走进了面馆。
老爷子看向旁边挂着一脸僵硬笑容束手站立的邵建“早上那个孩子是坐在什么位置？”
邵建慌忙指了指之前林溪坐的位置，林老爷子微微颔首然后在邵建疑惑的目光中坐到了凳子上抓着自己的项链慢慢垂下了眼帘。
旁边的邵建看的一头雾水不明白老爷子到底是在做什么却又隐隐觉得好厉害的样子下意识的就屏住了呼吸。
“在哪之后还有人坐过？”
“没有！”邵建毫不犹豫的给出了回答。
这是几乎不需要回忆的原本他们来的时间就接近中午了，林溪坐的位置又比较偏根本就没有人坐在那里。
“嗯~”
老爷子没有再去管自己儿子在干嘛他闭上了眼睛之后呼吸慢慢的平缓起来四周的一切慢慢从心中消失，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被“遗忘”，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中抓着的护身符上面。
而就在这种近乎“无我”的奇特状态下他感觉到了项链的变化，项链上的那颗不知名的牙齿在微微的发热，尽管热量很是微弱但却被他真实的感觉到了。
（确实有问题……）老爷子在心里下了一个粗略的判断，但他并没有就这样结束“感知”而是决定再来一次。
“把我之前给你的那个护身符也拿过来！”
老爷子还是闭着眼睛却是将手伸向了邵建顺带又问了一句“没丢吧？”
“没丢！没丢！”邵建慌忙拿出了在那之后就一直揣在内兜里的小盒子打开取出了和老爷子手中造型一样但看起来却更加精致的骨质项链放到了老爷子手上然后退回了刚才的位置。
这次老爷子闭目的时间更长差不多有半个小时当邵建心中开始怀疑老爷子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就看到老爷子长长的出了口气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爸？怎么样？怎么样？”邵建连忙走过去将老爷子扶起来嘴里急切的问道。
强忍着想要用拐杖抽一下自己儿子的冲动老爷子沉着脸叹息道“那个孩子确实有点不对劲！”
“果然！”邵建叫出了声然后又眼巴巴的看向了自己的父亲“爸！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回家吃饭！”
“吃饭？”邵建傻了。
“不然呢！这件事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插手的！”老爷子下意识的握紧了拐杖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在这样的白天且只是被缠身的人都能在屋子里留下这种即使间隔了三个多小时都能被感知到的怨气，实在是可怕。
“连您也不行吗？”邵建有心想这样问却摄于老爷子的威严没敢真正的问出来。
知子莫若父虽然邵建没有说话但一看自己儿子的模样老爷子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笑“我知道你心里想说什么，不过我实话告诉你，你老子我还真就是一个普通人，年轻时候也确实仗着一身热血做过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但现在年龄大了，血气衰退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糟老头子了，就算明天嗝屁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爸！您说什么呢！您这身子骨看起来比我都好呢！算命先生可是说了啊！您至少能活到五世同堂呢！”邵建听到老爷子的话立马跳了起来。
“算命先生？村头的那个陈瞎子？”老爷子听到自己儿子的不由笑出了声“那孙子还说自己能晚年安乐呢！结果怎么样？死了都不得安息，坟头都被平了！”
“那是政府要征用他家的地！不算的！再说给的赔偿……”邵建壮着胆子反驳。
“好了！好了！我年纪大了不和你争论！”老爷子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示意邵建锁门回家然后率先走出了面馆。
“对了！把你手机给我！我打个电话！”锁好门的邵建刚准备上车就听到老爷子这样道。
“爸你这个时候打给谁啊？”邵建这样说着却还是将手机递了过去。
“算了~我也不会用这个！我说号码你来打吧！”老爷子看着儿子递到面前的若基亚手机沉默了半天道。
“110119……”
“爸？你是不是记错了？这号码好像是几个报警电话……”习惯性的在嘴里重复一遍号码才输入的邵建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这号码好像……
“让你打就打！哪那么多废话！”老爷子怒了，抬起拐杖就戳了邵建一下。
“爸你瞧！打不通你……诶？通了？！”
“喂？那位？”
邵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那头响起的话打了脸了。
“给我！”老爷子瞪了一眼邵建将电话夺了过去然后学着儿子那样将手机贴在了耳朵上。
“我是邵万荣！”老爷子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电话那头一下子沉默了两秒钟才传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声音“您是狗爷？”
“对！是我！”
“狗爷？看来真是老爷子认识的人啊！”站在车上竖起耳朵的邵建听的不是很清楚却还是听到了一些，其中就有自己老爷子年轻时候的诨号。
“呵呵！我身体好着呢！再活个十几二十年没一点问题……是这样的！我儿子今天……”
……
“哦！在云南啊？哦哦！好的好的！谢谢你了小白丫头！……”
然后电话挂断。
“爸，小白丫头是誰啊？”邵建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凑了过来。
“白姐，谁是狗爷啊？”
彩云之南，一个不知名的偏僻的山村中看着面前将手机收起来的修长背影一个声音好奇的问。
“狗爷吗？……一个连鬼都畏惧三分的……奇人吧……”
“好了！我们得抓紧点了！别因为我们不在家老巢让什么鼠辈给祸害了，那可就丢脸丢大了！”
“或许也是时候找些帮手了？”看着远处树荫深处不时传来一声惨叫似乎隐藏着什么的诡异山村被叫做白姐的身影思绪却是飘到了远的没边的地方。
……
中午近十二点钟一班从乡下开往县城的15路汽车在站台停下了车。
然后一个戴着墨镜微驼着背却精神矍铄的老人拒绝了年轻售票员的搀扶拄着雕刻着奇异兽头的拐杖走下了车门。
老人站在站台上有些茫然的看了看两边正在建造的高楼县城的变化有些出乎他的预料，明明两年前自己来的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种变化让他稍微有点不适应，世界变化的太快作为老人尤其会感觉有种疏离感。
在心里感慨了一会儿之后老人努力回忆了一下自己要去的地方的方向然后转身向南。
还没走几步路他就停下了脚步腰板不自觉的挺直双手放在兽头上拐杖拄地表情淡然的看着不远处向他行驶过来的电动三轮车。
“爸！”看着眼前的老人邵建笑容灿烂，然后就见老爷子用拐杖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地面。
“那么大声音干嘛！？我还没老到耳背的地步呢！”
“是！是！您还年轻着呢~”邵建看了看老爷子那一头被梳理的一丝不苟的银发附和的笑了笑。
“哼！”
“美丽呢？”老人不用邵建招呼自己就侧着身子坐到了车上同时声音平淡的问道。
“她在家里给您收拾房间呢~我们这两个月也没机会回老家看您，这次既然来了一定要多住几天！”
嘴上和老人说着话邵建心里却是叹息了一声。
并不是邵建不愿意将老人接到一起住，而是老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和他们住，宁愿自己一个人住在乡下的老房子里。
老人没有回话只是看了看路旁的商铺眉头微皱“这是去哪？”
“回家啊！美丽已经在家里做好饭了就等我们回去了！”邵建不假思索的道。
“先不回家！去你面馆里！”
邵建手里一抖差点开到旁边的绿化带里好在速度不快及时反应过来连忙刹住车回头错愕的看着自己面带愠色的父亲。
“干嘛？听不懂我的话啊？去面馆！”
“好的！去面馆！去面馆！”注意到老爷子握着拐杖的手开始慢慢抓紧邵建条件反射般的闭上了嘴巴看了看周围路况然后快速调转车头往面馆方向去。
面馆和邵建买的房子那里虽然并不是同一个方向但好在他们有辆电动车并不是步行只是比往常多花了两分钟时间就到了面馆。
邵建下车小跑到门口去开门。
而老爷子慢悠悠的下了车四处打量了一圈然后抬起手伸进了领口摸索了一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牙齿做成的项链握在手里这才迈步走进了面馆。
老爷子看向旁边挂着一脸僵硬笑容束手站立的邵建“早上那个孩子是坐在什么位置？”
邵建慌忙指了指之前林溪坐的位置，林老爷子微微颔首然后在邵建疑惑的目光中坐到了凳子上抓着自己的项链慢慢垂下了眼帘。
旁边的邵建看的一头雾水不明白老爷子到底是在做什么却又隐隐觉得好厉害的样子下意识的就屏住了呼吸。
“在哪之后还有人坐过？”
“没有！”邵建毫不犹豫的给出了回答。
这是几乎不需要回忆的原本他们来的时间就接近中午了，林溪坐的位置又比较偏根本就没有人坐在那里。
“嗯~”
老爷子没有再去管自己儿子在干嘛他闭上了眼睛之后呼吸慢慢的平缓起来四周的一切慢慢从心中消失，甚至连自己的身体都被“遗忘”，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中抓着的护身符上面。
而就在这种近乎“无我”的奇特状态下他感觉到了项链的变化，项链上的那颗不知名的牙齿在微微的发热，尽管热量很是微弱但却被他真实的感觉到了。
（确实有问题……）老爷子在心里下了一个粗略的判断，但他并没有就这样结束“感知”而是决定再来一次。
“把我之前给你的那个护身符也拿过来！”
老爷子还是闭着眼睛却是将手伸向了邵建顺带又问了一句“没丢吧？”
“没丢！没丢！”邵建慌忙拿出了在那之后就一直揣在内兜里的小盒子打开取出了和老爷子手中造型一样但看起来却更加精致的骨质项链放到了老爷子手上然后退回了刚才的位置。
这次老爷子闭目的时间更长差不多有半个小时当邵建心中开始怀疑老爷子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就看到老爷子长长的出了口气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爸？怎么样？怎么样？”邵建连忙走过去将老爷子扶起来嘴里急切的问道。
强忍着想要用拐杖抽一下自己儿子的冲动老爷子沉着脸叹息道“那个孩子确实有点不对劲！”
“果然！”邵建叫出了声然后又眼巴巴的看向了自己的父亲“爸！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回家吃饭！”
“吃饭？”邵建傻了。
“不然呢！这件事不是我们这种普通人能插手的！”老爷子下意识的握紧了拐杖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在这样的白天且只是被缠身的人都能在屋子里留下这种即使间隔了三个多小时都能被感知到的怨气，实在是可怕。
“连您也不行吗？”邵建有心想这样问却摄于老爷子的威严没敢真正的问出来。
知子莫若父虽然邵建没有说话但一看自己儿子的模样老爷子就知道他想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笑“我知道你心里想说什么，不过我实话告诉你，你老子我还真就是一个普通人，年轻时候也确实仗着一身热血做过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但现在年龄大了，血气衰退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糟老头子了，就算明天嗝屁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爸！您说什么呢！您这身子骨看起来比我都好呢！算命先生可是说了啊！您至少能活到五世同堂呢！”邵建听到老爷子的话立马跳了起来。
“算命先生？村头的那个陈瞎子？”老爷子听到自己儿子的不由笑出了声“那孙子还说自己能晚年安乐呢！结果怎么样？死了都不得安息，坟头都被平了！”
“那是政府要征用他家的地！不算的！再说给的赔偿……”邵建壮着胆子反驳。
“好了！好了！我年纪大了不和你争论！”老爷子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示意邵建锁门回家然后率先走出了面馆。
“对了！把你手机给我！我打个电话！”锁好门的邵建刚准备上车就听到老爷子这样道。
“爸你这个时候打给谁啊？”邵建这样说着却还是将手机递了过去。
“算了~我也不会用这个！我说号码你来打吧！”老爷子看着儿子递到面前的若基亚手机沉默了半天道。
“110119……”
“爸？你是不是记错了？这号码好像是几个报警电话……”习惯性的在嘴里重复一遍号码才输入的邵建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这号码好像……
“让你打就打！哪那么多废话！”老爷子怒了，抬起拐杖就戳了邵建一下。
“爸你瞧！打不通你……诶？通了？！”
“喂？那位？”
邵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那头响起的话打了脸了。
“给我！”老爷子瞪了一眼邵建将电话夺了过去然后学着儿子那样将手机贴在了耳朵上。
“我是邵万荣！”老爷子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电话那头一下子沉默了两秒钟才传出了一个不太确定的声音“您是狗爷？”
“对！是我！”
“狗爷？看来真是老爷子认识的人啊！”站在车上竖起耳朵的邵建听的不是很清楚却还是听到了一些，其中就有自己老爷子年轻时候的诨号。
“呵呵！我身体好着呢！再活个十几二十年没一点问题……是这样的！我儿子今天……”
……
“哦！在云南啊？哦哦！好的好的！谢谢你了小白丫头！……”
然后电话挂断。
“爸，小白丫头是誰啊？”邵建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凑了过来。
“白姐，谁是狗爷啊？”
彩云之南，一个不知名的偏僻的山村中看着面前将手机收起来的修长背影一个声音好奇的问。
“狗爷吗？……一个连鬼都畏惧三分的……奇人吧……”
“好了！我们得抓紧点了！别因为我们不在家老巢让什么鼠辈给祸害了，那可就丢脸丢大了！”
“或许也是时候找些帮手了？”看着远处树荫深处不时传来一声惨叫似乎隐藏着什么的诡异山村被叫做白姐的身影思绪却是飘到了远的没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