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最后的报答
在夜晚，整条街都安静出奇。
这一所巨大的楼房，在商业街占地之大，醒目而豪华，总是让人误以为是机关机构或者贵族学校。
在下人的帮助下，女子最终扶着虚弱的男子回到了卧室。前者盯着他，用僵硬的声音说：“可靠非常消息。张莜大人的儿子参加了圣杯战争，而她本人却无动于衷。我不相信她会让她的儿子送死，是不是需要我暗中派人助他一臂之力？在日本我们的不少。”
那个男人好不容易缓过气，艰难的说：“咳咳……世间的奇能异士何其多也，就算一些魔术世家末落……但剩下的也绝非泛泛之辈。咳咳，在这地方我们的势力虽大，但也没必要和教会、魔术协会抗衡，你难道忘记了我们的目的吗……咳咳，莫要介入世界性的争斗为好。”
女子听后眼神飘忽不定，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她才道：“喔，对了。听你说圣杯战争不是六十年一次吗，怎么这次间隔不到十年就开始了？”
男子翻翻白眼，咳嗽两声回答：“我怎么知道，我可没这么多精力了解这些对我们没用的东西，咳咳咳，我宁愿呆在家中等死。”
“不许随便说死！”，女子呵斥一声，思考片刻，又道：“可楚先生不是也和圣杯战争有些关系吗？呃，记得他就是为了圣杯战争才离开张莜大人，不过好像上次圣杯战争他没有参加上。”
“……”
男子沉默一会，最后遥遥头：“对，咳咳，没参加上，但他还是死了！死在了这次圣杯战争之前，真是可悲，他始终都，咳咳……”
只说道一半，他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
“嗯？难道有隐情？”，她奇怪的问。
“功亏一篑啊，咳咳咳……把千丝万缕的线索连起来，就能知道他在做什么。张莜大人没让他去那，根本就不想……让他参加。我当然也有不知道的事，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那个男人……和张莜……咳，也怪我。如果不是我多嘴……咳咳，他就不会过去……罢了，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他的手段虽然高明，但是他加入的组织却更为危险。”男子的脸阴晴不定，像是陷入回忆并挣扎着。
女子低声道：“你是说……是他们害死了他？”
“不，也不尽是，算是他自作自受。嗯……最初他企图利用那组织，咳咳，先是尝试获取他们的信任，事实上在这一点他成功了，然后他便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圣杯战争……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咳咳，于是……咳咳，他就着手准备参加，但……”
男子忽然止住了话，他神色猛地一变，感觉身体里有股力量开始撕扯内脏，下一刻他就剧烈咳嗽，没咳几下喉咙一甜，猝然喷出鲜血染红了床单。
“噗啊！咳咳……！咳咳咳！居然这个时候……咳咳……命不久矣……咳咳！不，不对……！”
“怎，怎么回事！？别说话了！赶快躺下去！我马上……”
男子迅速抓住了后者的手，他有气无力的说：“哈哈哈，别走……咳咳，我的身体我很清楚……看来无法……无法在挺过今晚了啊，那个骗子……咳咳……还说我有不到一年的寿命，没想到今晚就……！咳咳咳……”，男子眼神涣散，握住女子手的气力也越来越弱。
“我去找张莜大人，她一定能救你的！”
“不可！”
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男子竟然直直坐了起来，他脸色变得赤红，眼眸中也有过去的神采飞扬。女子一愣，惊喜的道：“你恢复了吗？真是吓死我了……”
“灯枯油尽，这恐怕是我最后的光明了。”
“什么！？”，回光返照吗？女子闻言神色顿时黯淡下来，她动动嘴唇，可任何音节都无法从她喉咙中发出。
男子想到什么，迅速从床头柜里取出了一件信封，将它交到女子手中，随之慎重的说：“这是去往日本的机票，就在今天凌晨，半小时后出发应该也还来得及。”
“去，去日本！？我们去……”
“是你，没有我。”
“哎？为什么？”，女子当机想拒绝，但后者的话更快一步。
“原本，我是想过几天在给你。这里面有一张纸，会有交代后事。我可能，无法与你同去了，抱歉。但如果是你，一定能完成，你是这事件的一环，缺你不可，缺你不可啊。”他的语气极其自信又无比平静，就如同一切在他掌握之中。
是的，此刻他依然能知道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你不是能算出命运吗？为何要瞒着我！？”女子的声音有些竭斯底里，却又悲痛欲绝。
“不，我不知。当我阳寿已尽之时，我的命数早已从世上消失了，无法在算到任何东西。而张莜大人用奇术为我续命，才让我能在这世上苟延残喘”，男子不再咳嗽，现在他感觉就像是回到了曾今那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时候。当时他可以尽其所长的，为那名为张莜的女人出谋划策。
但很快，他就再次感觉到了虚弱。
“那为什么你不……”
男子伸手做了噤声的手势，摇头道：“若是张莜大人在为我驱使奇术续命，我再力竭之时，当魂飞魄散，地府无我位矣。”
“……”
男子笑了笑，又自嘲道：“我年少无知之时，屡次泄露天机，本该早早命丧黄泉，却被张莜大人所救，才能看尽世间繁华，也能有幸认识你。那种知道事实却无法向人道出的憋屈，明知道发生的灾难却无法阻止的痛苦，除了张莜大人和你，无人知矣。”
女子闻言破涕而笑道：“你知道我之后要做什么吗？”
“当然知道，我早就算出了你的命运。”
“那你为何不阻止我？”，她疑惑的问。
“逆天改命，非是我可作为。我这一生犯下的罪孽太多，区区一死不足以偿还，何必在还要连累你呢。”
“胡说！那就让我现在陪着你，就算死去之时，也要陪你到最后。”
“不，这件事情非你所做不可”，他果断拒绝了。
“为什么？难道在最后的时候我都不能……”
男子用手轻轻抚摸着女子的脸，他红润的脸又渐渐的苍白起来，“吾爱，我们所欠张莜大人更多，就让我们最后在助她一臂之力吧。”
“你之前说的这些事……还有谁知道呢？”
“有……”男子想说什么，但眉头越来越皱，他便将想说的话埋在心里，改口说：“咳咳，如果你指楚先生的话，张莜大人和我，现在又有你了，咳咳，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该有的信息会出现在信封里，去吧……咳咳，去吧。”
“……”
前者眼神暗淡下去，他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曾今未来所见的样子，那个少年，以及……他所爱之人最后的努力。
女子哑然，她为男子盖好被子，便抹去眼泪捏着信封准备离开。走到卧室门处，女子想起什么，道：“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楚先生为什么失败了，张莜大人知道吗？”
女子笔直站立着，静静地等答案，然而背后再也没有声响，连熟悉的咳嗽声都不在了。她脸上的阴霾越来越重，但在下一眨眼之时，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
“哼，你就这么走了吗？等着我，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不会太久，不会太久……”
直到她离去，女子都没有注意到，在窗帘隐约显现着另一道影子。
不久，少许沙粒从死去男子的袖口中流出，并缓缓向影子靠近。
这一所巨大的楼房，在商业街占地之大，醒目而豪华，总是让人误以为是机关机构或者贵族学校。
在下人的帮助下，女子最终扶着虚弱的男子回到了卧室。前者盯着他，用僵硬的声音说：“可靠非常消息。张莜大人的儿子参加了圣杯战争，而她本人却无动于衷。我不相信她会让她的儿子送死，是不是需要我暗中派人助他一臂之力？在日本我们的不少。”
那个男人好不容易缓过气，艰难的说：“咳咳……世间的奇能异士何其多也，就算一些魔术世家末落……但剩下的也绝非泛泛之辈。咳咳，在这地方我们的势力虽大，但也没必要和教会、魔术协会抗衡，你难道忘记了我们的目的吗……咳咳，莫要介入世界性的争斗为好。”
女子听后眼神飘忽不定，也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她才道：“喔，对了。听你说圣杯战争不是六十年一次吗，怎么这次间隔不到十年就开始了？”
男子翻翻白眼，咳嗽两声回答：“我怎么知道，我可没这么多精力了解这些对我们没用的东西，咳咳咳，我宁愿呆在家中等死。”
“不许随便说死！”，女子呵斥一声，思考片刻，又道：“可楚先生不是也和圣杯战争有些关系吗？呃，记得他就是为了圣杯战争才离开张莜大人，不过好像上次圣杯战争他没有参加上。”
“……”
男子沉默一会，最后遥遥头：“对，咳咳，没参加上，但他还是死了！死在了这次圣杯战争之前，真是可悲，他始终都，咳咳……”
只说道一半，他没有打算继续说下去。
“嗯？难道有隐情？”，她奇怪的问。
“功亏一篑啊，咳咳咳……把千丝万缕的线索连起来，就能知道他在做什么。张莜大人没让他去那，根本就不想……让他参加。我当然也有不知道的事，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那个男人……和张莜……咳，也怪我。如果不是我多嘴……咳咳，他就不会过去……罢了，事已至此说什么也没用。他的手段虽然高明，但是他加入的组织却更为危险。”男子的脸阴晴不定，像是陷入回忆并挣扎着。
女子低声道：“你是说……是他们害死了他？”
“不，也不尽是，算是他自作自受。嗯……最初他企图利用那组织，咳咳，先是尝试获取他们的信任，事实上在这一点他成功了，然后他便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圣杯战争……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咳咳，于是……咳咳，他就着手准备参加，但……”
男子忽然止住了话，他神色猛地一变，感觉身体里有股力量开始撕扯内脏，下一刻他就剧烈咳嗽，没咳几下喉咙一甜，猝然喷出鲜血染红了床单。
“噗啊！咳咳……！咳咳咳！居然这个时候……咳咳……命不久矣……咳咳！不，不对……！”
“怎，怎么回事！？别说话了！赶快躺下去！我马上……”
男子迅速抓住了后者的手，他有气无力的说：“哈哈哈，别走……咳咳，我的身体我很清楚……看来无法……无法在挺过今晚了啊，那个骗子……咳咳……还说我有不到一年的寿命，没想到今晚就……！咳咳咳……”，男子眼神涣散，握住女子手的气力也越来越弱。
“我去找张莜大人，她一定能救你的！”
“不可！”
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男子竟然直直坐了起来，他脸色变得赤红，眼眸中也有过去的神采飞扬。女子一愣，惊喜的道：“你恢复了吗？真是吓死我了……”
“灯枯油尽，这恐怕是我最后的光明了。”
“什么！？”，回光返照吗？女子闻言神色顿时黯淡下来，她动动嘴唇，可任何音节都无法从她喉咙中发出。
男子想到什么，迅速从床头柜里取出了一件信封，将它交到女子手中，随之慎重的说：“这是去往日本的机票，就在今天凌晨，半小时后出发应该也还来得及。”
“去，去日本！？我们去……”
“是你，没有我。”
“哎？为什么？”，女子当机想拒绝，但后者的话更快一步。
“原本，我是想过几天在给你。这里面有一张纸，会有交代后事。我可能，无法与你同去了，抱歉。但如果是你，一定能完成，你是这事件的一环，缺你不可，缺你不可啊。”他的语气极其自信又无比平静，就如同一切在他掌握之中。
是的，此刻他依然能知道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你不是能算出命运吗？为何要瞒着我！？”女子的声音有些竭斯底里，却又悲痛欲绝。
“不，我不知。当我阳寿已尽之时，我的命数早已从世上消失了，无法在算到任何东西。而张莜大人用奇术为我续命，才让我能在这世上苟延残喘”，男子不再咳嗽，现在他感觉就像是回到了曾今那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时候。当时他可以尽其所长的，为那名为张莜的女人出谋划策。
但很快，他就再次感觉到了虚弱。
“那为什么你不……”
男子伸手做了噤声的手势，摇头道：“若是张莜大人在为我驱使奇术续命，我再力竭之时，当魂飞魄散，地府无我位矣。”
“……”
男子笑了笑，又自嘲道：“我年少无知之时，屡次泄露天机，本该早早命丧黄泉，却被张莜大人所救，才能看尽世间繁华，也能有幸认识你。那种知道事实却无法向人道出的憋屈，明知道发生的灾难却无法阻止的痛苦，除了张莜大人和你，无人知矣。”
女子闻言破涕而笑道：“你知道我之后要做什么吗？”
“当然知道，我早就算出了你的命运。”
“那你为何不阻止我？”，她疑惑的问。
“逆天改命，非是我可作为。我这一生犯下的罪孽太多，区区一死不足以偿还，何必在还要连累你呢。”
“胡说！那就让我现在陪着你，就算死去之时，也要陪你到最后。”
“不，这件事情非你所做不可”，他果断拒绝了。
“为什么？难道在最后的时候我都不能……”
男子用手轻轻抚摸着女子的脸，他红润的脸又渐渐的苍白起来，“吾爱，我们所欠张莜大人更多，就让我们最后在助她一臂之力吧。”
“你之前说的这些事……还有谁知道呢？”
“有……”男子想说什么，但眉头越来越皱，他便将想说的话埋在心里，改口说：“咳咳，如果你指楚先生的话，张莜大人和我，现在又有你了，咳咳，我也只能说这么多了，该有的信息会出现在信封里，去吧……咳咳，去吧。”
“……”
前者眼神暗淡下去，他恍惚间，似乎又看到了曾今未来所见的样子，那个少年，以及……他所爱之人最后的努力。
女子哑然，她为男子盖好被子，便抹去眼泪捏着信封准备离开。走到卧室门处，女子想起什么，道：“对了，你还没有告诉我楚先生为什么失败了，张莜大人知道吗？”
女子笔直站立着，静静地等答案，然而背后再也没有声响，连熟悉的咳嗽声都不在了。她脸上的阴霾越来越重，但在下一眨眼之时，又恢复了往常的神色。
“哼，你就这么走了吗？等着我，我们很快就会再见，不会太久，不会太久……”
直到她离去，女子都没有注意到，在窗帘隐约显现着另一道影子。
不久，少许沙粒从死去男子的袖口中流出，并缓缓向影子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