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爷的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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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云起云散巫山现

七王爷的娇妃 124 云起云散巫山现

走出街道,云落这才发现,药铺根本就与王府同在一条街,联想到珠儿为她抓药那天,唐贤扮成小药郎尾随入府。云落豁然明白,唐贤在西南城府里,早就暗中安排了自己的势力。他对唐凌的防范,从未放松。这几年来,唐凌在朝中所受的打压怕是不小。如今他得势反扑,依他有仇必报的性格,这一次绝不可能轻易的放过唐贤的。

心下一惊,云落突然明白,前几日唐凌在外面忙活些什么。看来,无意间,她成了唐凌计划中的诱饵。脚步飞快,她冷面蹙眉,急速奔回西南王府。

";英儿呢?";刚一进醉花轩,就瞧见侍女珠儿从厅中走出来。云落冲她急声问媲。

";他在内室,已经睡熟了。";微笑着,珠儿有些奇怪的问:";姑娘,灯会不好看吗?怎么王爷和英儿没多会儿就回来了。";心里暗暗嘀咕,走的时候,三个人都笑盈盈的,挺兴高彩烈的啊,怎么回来,一个比一个脸色难看丫。

";好看。";随口回答,她水眸暗淡,看着珠儿,沉声问:";王爷现在何处?";

";王爷在月阁的月池边,等着您呢。";珠儿按吩咐说话。

";快带我去。";神情一重,目光十分紧急的盯着她,云落不自觉中,加重了音量。珠儿一震,赶紧前面带路,两人一前一后,就奔向月池去。

月池是月阁院中一弯月芽状的池子,池底池壁用大块的蓝田寒玉铺就,寒玉通身透亮,泛着绿色,池水清澈透明,映着水底玉石,水面幽幽冒着淡绿色的寒烟,雾雾的,柔柔的,袅袅婆娑,似天上瑶池仙景,透着一股冰冰凉的气息。

唐凌挺身月池边上,负手而立,寒烟缭绕,更显得他玉树临风,衣袂飘飘,唯有他面上的阴郁沉重,破坏了那一份如诗如画的飘逸。

珠儿悄然退了下去,云落上前,行到他面前,迎视着他盛满了愁绪,悲痛,愤瞒的眼神。心中感叹,她轻轻的唤了一声:";唐凌。";

眸光微软,他勉强笑了笑,语意凄凉的低声说:";云落,这月池是月妾最喜欢呆的地方。";

听他提起彩月,云落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那是她心底不能碰触的伤。犹如年幼时,母亲的突然离世般。令她痛彻心扉,面对现实又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你知道,我为了什么,一定要争到皇位,争到天下吗?";唐凌绝然一笑,坦诚至极的凝视着她。云落神情一茫,默默的摇了摇头。

";在我很小的时候,亲眼看到娘亲将她身边的一名宫女赐死,娘亲把毒酒端给她,眼里噙着泪,看着她饮下毒酒,在自己面前毒发身亡。我一直想不明白,娘亲既然要她死,为何又会有如此痛惜不舍的表情。长大了,我追查此事,竟然得知,那宫女的死因,是缘于我。";眸中闪过痛楚,他长吸一口冷气。";就因为她和我说了一句话,她告诉我,我并不是娘亲亲生的。我的生母另有其人。";

云落一惊,心猛的抽跳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他,试探的轻声问:";那她有没有说清楚,你的生母是谁?";

摇了摇头";她没说,但是我已经知道答案。那名宫女死时,神情冷静镇定得令人难以理解,她是为了保护至亲的人,才心甘情愿赴死。";唐凌感慨万端的说着,神情凄楚,语气笃定。

难道他认为那宫女才是他的生母?眼睛睁得大大得,愣怔怔的瞧着唐凌,云落暗地里抽了一口冷气,心中余悸阵阵。

唐凌回忆着痛苦往事,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奇怪异常的表情变化,继续说道:";云落,其实我心里一直很害怕,怕自己不够强大,不能保护,至爱之人。";侧过身,墨黑瞳眸紧紧的盯在云落脸上,眼中惶恐闪现。";月妾的死,令我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她是你托付给我,期望我将她护在羽翼之下的。可到最后,她却为了护我而死。";

云落眼中一痛,泪水漫溢眼框,忍痛细声安慰他道:";彩月的死,虽因你而起,却并不能怪你。";

轻轻摇头,他上前一把握住云落双臂,紧紧的扶住她,眼睛亮如寒星,神情无比郑重而严肃的说:";你还是不明白!我真正怕的是,有朝一日,我不能保护的那个人,会是你!";

";三哥。";动容的轻声呼叫,云落被这样的神情,这样的眼光震动了,感染了。她无法再狠下心来,冷面以对。一直以来,唐凌以一种无私的心态,不计回报,不停不歇的爱护着她。那是一份纯洁而真挚的感情,云落并非铁石心肠,感动一直都荡漾在她心中。

";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明白你的心意,也真的将你看做亲人。你我之间,没有爱情,你仍是我亲密的朋友,家人。";她用同样真挚的感情回应着他,虽然这无关男女情爱,但是她发自内心最真诚,最纯挚的情谊。

";可我要是不仅仅是这些。";唐凌突然狂吼出声,脸上尽是愠怒。大掌猛然扶上她腰间,用力一搂,将她按在胸前,重声低吼:";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做我唯一的皇后。";

";唐凌,不要说你,就是唐贤反了太子,登上帝位,我也不会坐上皇后之位。你,或是唐贤,都不能忤逆先皇的意思,先皇将帝位给了四哥,四哥将皇位传于太子,这就是天意。天命不可违抗,亦不能违抗。";任由他弄痛着自己,云落抬眸,冷静的望着他,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声,不容轻视。

面有惊讶之意,唐凌缓缓放开她,垂首怅然一笑,眼露狠意,语气嚣张道";太子?只怕再也无人能寻到他!";

云落大震,脸色变白,惊得连退了两步,柳眉倒竖,失声叫道:";难道你已经对太子下手了!";

";你放心,我不会杀他。只是将他放在一个很安全,很隐秘的地方。";

";唐凌!";气急败坏地狠狠跺脚,杏眼圆瞪,呵吼出声,云落又急又气,心中一把怒火,腾的一下,以燎原之势,火焰冲天而起。

";哎。";唐凌竟然云淡风轻,好不惬意地挤眼一笑,轻柔柔的答应,顿时气得云落脸红脖子粗,失去理智的大骂出声:";你……你混蛋!";

";你又不是头一天才知道,反应这么大干嘛。";他又开始使出赖皮的杀手锏,难得糊涂,外加太极双推。

";你竟然利用我,设了一个局,引来唐贤,又在京中调计,囚禁太子。";后知后觉的她,后悔不迭。

";当初老四,还不是利老七娶了你,才从父皇那得了这天下,我这样,叫以彼之道,还之于身。";唐凌眼有得色,笑笑的望着她,狂傲不羁的神彩,满脸飞溢。

";你以为当初我嫁了你,这天下就稳定会是你的了吗?先皇不把皇位给你,是因为你根本坐不稳这大唐的江山。";脑海里响起太后的话,云落一时气极,话就冲口而出。

疑惑顿生,唐凌神情一凝,历声问:";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执意谋反,很快就会知道。";冷然转身,云落调头就走,半路,猛然停住脚步,头也不回,重重的叹息一声,扬声道:";唐凌,听我一句,唐贤和太子,你都不能杀,否则,天下必然大乱,大唐江山会就此断送你的手上。";

唐凌抬头满目惊怔的,凝望她,渐渐远去的身影,脸上一片茫然。

急步奔回醉花轩,云落收拾行李,从**抱起熟睡中的儿子,朝王府大门走出。守门护尉不敢阻拦,急忙飞身前去禀报。唐凌听到,抬手一挥,道:";由她去吧,大势已定,任她如何折腾,亦是枉然。";

云落急冲冲的奔进药铺,掌柜见是她,脸上一喜,急忙上前躬身行礼:";在下见过云妃。";

";快去备车。王爷和我,今夜就要离开西南城。";颔首示意,云落神情镇定的吩咐着,转身就朝后院走去。掌柜的得令,赶紧就去准备了两辆马车。

";云妃。";矮老头瞧着走进屋来的云落,赶紧起身行礼。

";矮先生不必多礼,王爷和高远的伤势如何,是否可以远行?";微一颔首,云落直接的问。

矮老头一怔,领会她的意思,答道:";倒是可以,不过最好不要。远行颠簸,很容易撕裂伤口。";

";如此就多备些药物,路上止血用。";沉重地说着,起身走进内室。矮老头得令,赶紧准备药物。

林语柔依坐床沿,手执锦帕,正轻手擦拭着唐贤额头细汗。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赶紧起身,后退几步,冲云落福身,恭声道:";云妃。";

";你先出去,我有话跟王爷说。";扫了她一眼,云落搂着孩子,上前在床沿坐下。林语柔眸光微顿,悄然退到外厅。

唐贤阖闭的眼睛,这才慢慢张开。";云落,你来了。";虚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喜悦。

";王爷,太子在宫中出了事,我们必须要马上赶回盛京。";淡淡的点头,冷静的说话,云落镇定的神情,不起一丝变化。

";好。";毫不犹豫的答应,唐贤的眼神始终停在她的脸上。

马车备好,唐贤被抬上马车,林语柔跟着上车,贴身照顾着,云落抱着孩子,坐在了靠近车帘口的位置。矮老头贴身照顾着高远,乘坐另一辆马车。一行人马,很快就到了城门口。

城门大开,几名守城护尉列队守在城门口,因为灯会,外地过来赏灯的人亦有不少。夜虽已深,进出城门的车辆还是很多,来来往往,穿行而过,护尉亦不做盘查。马车安安稳稳的就通过了城门,云落心里却是一沉。看来,盛京的情况要比她估测的还要糟糕。唐凌若无万全把握,是不会连城门都不做戒备。

马车一路前进,在黄土飞扬的马道奔驰了一夜半天后,因为唐贤与高远的伤势,必须要停下来休息。就在一个村落前停了下来。

车子刚一停下,天气忽然阴暗下来,接着,雷声大作,大雨倾盆而下。马车在村前的小路上,陷进泥淖。马儿拼命拖车,车子却动弹不得,几人跳下马车,却发现根本没有带伞,四周没有躲雨的地方,雨点稀哩哗啦的下着,几人几乎立刻就被淋湿了。

“这真是一个大疏忽,竟忘记了备伞!”掌柜歉然的说。

";要赶紧寻户人家住下,这样的雨天,肯定会有雷电,马儿若受了惊,就糟糕了。";云落抬头望着满天黑压压的乌云,一脸担心的说。

";是,是。在下这就去。";掌柜的连声说道,就朝村口走奔去。云落将手中锦被一裹,抱住儿子,随在他身后。";我随你一起去。";两人淋着雨奔向村子,林语柔和矮老头守在马车旁边。

村头的一户人家,是一对热心的中年夫妻。一听他们说明情况,就热情招待了他们,男主人马上奔至村里,唤了几户人家的壮丁,一起披着雨衣,带着雨伞。赶到村口帮忙,大家齐心协力,冒着雨,奋力将马车推出泥泞。

这天,几个人就都在村头这户人家住下了。整洁干净的院子里,除了厨房,一共五间大房子。主人卧室和客厅占了二间,唐贤住在最大的偏房,矮老头,掌柜和高远挤住一间,就只剩下一个房间了。云落抱着孩子,住了进去,床小得只够容纳他们母子二人。林语柔就陪唐贤,住进了偏房。

";姑娘,快喝些姜汤,驱驱寒,这样淋湿着身子,风一吹,就容易着凉了。我还烧了些热水,你等下洗洗,好换身干爽的衣裳。";胖胖的女主人,笑容祥和望着她,很是热情的说着。端了一大碗姜汤,放在桌子上。

";多谢大姐。";云落感激的诚声致谢。

";来,我帮你抱着孩子。";女主人瞅着她怀里机灵可爱的孩子,一脸羡慕的说。将仍在熟睡中的孩子,递到她怀中,云落喝了姜汤,洗了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才又坐在桌前,跟她聊起天来。

";大姐您贵姓。";

";我姓张,我夫家姓李,你叫了李大姐就好了。";李大姐坦率的说,胖胖的脸上,五官生得甚是端正。柔柔一笑,别有一番纯朴干净的韵味。

从她怀中抱过孩子,轻柔地放在**,再细细地盖好被子。云落走回桌前,望着她道:";李大姐,恕我直言,您家怎么不见有孩子?";从她望着英儿渴盼而又怜爱的眼神,可以看出这位李大姐,是很喜欢孩子的。

";这个……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呐。";李大姐脸上的笑容顿逝,柔润的眸中涌起沉重的愁绪。

";可是您与李大哥,身体上有问题?";云落一眼看透,这样朴实的人,眼中藏不住任何情绪。

李大姐一惊,脸色微变,";姑娘,你怎么知道的?";

";我懂些医术,若是大姐身体的问题,不妨让我为您探一探脉。";云落淡然一笑,好心的说。

";好啊,好啊。";连忙挽起衣袖,将手腕伸至云落面前,李大姐又是感激,又是期待的望着她,连连点头。

握住她手腕,抬手探脉,半晌,云落神情一松,了然地说:";李大姐这病,其实也好医,只是这方子,其中有一味药,甚是珍贵,此地怕是难以寻到。";

";我这身子,真的还有治?";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瞪视着她。";好多大夫,瞧过我这病,都说治不了。";

";有得治的。";瞧着她惊喜过望的神情,云落笑着点了点头。李大姐面色怔住,腾的起身,飞快的奔了出去,没多会儿,又奔了回来。这一回,身后跟着热情憨厚的李大哥。

";姑娘,我家娘子的病,真的有得治?";李大哥看起来比李大姐还要欣喜若狂。

云落微笑着又点了点头。";我把方子写给你们,你们按方子收集好药材,等我回京之后,会派人把那一味难寻的药,给你们送过来,到时,你们按方子吃药,一个月后,就可以见效果。";李大哥一听,高兴的满脸涨红,赶紧飞身出去,寻了笔墨给她,云落起身翻开医书,飞快的抄着方子。递给李大姐,李大姐收着方子,像宝贝般小心的折好,放在了最贴身的衣兜里面。

矮老头和掌柜的帮唐贤和高远换药,包扎伤口,林语柔帮忙煎药,一忙就忙到傍晚。高远的伤口虽然又长又大,却并不很深,加上平时身强体壮,底子好,伤势恢复得很快。傍晚时,他已经可以下地了,精神良好,除却脸色苍白些,其它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热心好客的李大哥,为了让伤病的客人养好身子,杀了自家养的几只鸡,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酒菜。云落让矮老头拿了些银两给他们,李大哥百般推托,拒不收下。还一脸诚诚地说:";这如何使得,您家姑娘帮我家娘子看病,还未收诊钱呢。我们就是做了一顿家常便饭,怎么可以收如此多的银两。";

这时去给偏房里的两人送饭的李大姐走进厅中,神情有些紧张的对云落说:";姑娘,偏房的唐公子说,要他的大夫人前去伺候。他的大夫人是不是你啊?";

云落脸色一赫,尴尬的轻声咳嗽一声,微微点了点头。

李大姐眼中顿时生出怜悯和可惜,注视着她,很是慎重的,关切地提醒她说:";姑娘,你家公子脾气好大,方才正冲着伺候在床前的小娘子,发火哩。你呀,等下过去,可要小心点儿。";

";我知道了,多谢大姐。";

起身走进偏房,林语柔正端着汤碗,立在床前,一脸的不知所措,见云落进来,冲她淡淡一笑,将汤碗放在床前的桌上,面色平静的退出房去。

望着她走出房的身影,云落越发疑惑,她如此冷静是修养太好,还是根本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