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爷的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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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夜来风雨声

062 夜来风雨声

";云落……云落……";耳边有人不停的低声唤着她的名字,睡得正酣,她不情愿的睁开惺忪的睡眼,因被扰了清梦,不禁愠怒的嘟哝着:";谁呀。好讨厌哎。";

";嘶";揉着眼睛,挣扎着坐起身,身上瞬间酸痛不止,像被人拆了骨头重装过似的。痛得她禁不住的抽气出声叫唤着。

";云落,我要进宫去了。";睁大眼睛,定神一瞅,入眼是唐凌微笑着的俊颜。";哦,是你啊。";

";哪,这是你的鞋子。";他手上提拿着一双月白锦缎制成的女鞋,鞋面桃红线细细锈着生动的桃花朵朵,妖艳而又雅致。她一眼就认出,是她昨日穿着的那双。

";你在哪寻到的?";急声呼问,声音在不知不觉中虚弱的颤栗着。

";在后面竹林的石桌下面。你昨晚忘记在那,自己反倒不记得了吗?";唐凌淡然而从容的说,脸上是自然而平静的微笑。

似被一声惊雷轰顶,云落在一瞬间彻底清醒,紧接着身体里涌上一道寒透心肺的冰冷,整个人被攸的冻住,一动不能动。睁大着明亮亮,水灵灵的眼睛,她不敢置信的直直的有瞪视着眼前那张笑得好看的脸庞。

脑海里飞快的转动着,记忆里所有的她能感知到的场景,全都涌然而至,一声叹息都变得清晰响亮。天啊。她昨天晚上,都做了些什么?她的身子又经历了些什么?访客,美酒,嬉笑,竹林,泉水池,男人……对,男人,有一个男人。可不止这么多。怔怔地,她无意识的将好看的柳眉拧结。紧接着,身子似被利针猛的狠刺进肉里,疼得颤巍巍的抽dong。一个清醒的意,再次凶狠地敲击的着她此刻脆弱的心灵---她被人强占了身子!

";你脸色这么苍白,";唐凌注意到她的不对劲,以为是昨晚痛饮宿醉导致的后遗症。";头痛吧?";

她木然的摇摇头,人根本没有意识。眼晴仍是死死的盯着他的脸。心里惶然而慌乱的猜估着,是他?是唐凌?昨晚那个水里抱她的男人是他?可为什么,他看来这如此的镇定,如此的从容,如此的毫不心虚,神态自若?不是他吗?那又会是谁呢?

";我走了,你再多睡会,就会好了。";他冷静的微笑着,神情自然而淡定。而后翩然转身,大踏步的走出房间,消失在她闪亮而迷惑的眼眸之中。

头疾痛欲裂,心发慌,意发乱,连着身子像被辗碎过般由里到外的连着痛。她苍白的脸上蔓延着恐惧的神色,她这一生,从小到大,情绪从未如此惊恐无措而慌乱无着的激动过,这糟糕的情绪和磨人的痛苦已经达到了她心灵能够承载的最大限度,云落不知不觉中发出了惊叫声。

";啊……啊……";她被自己惊醒了。**的听到门外有急切和忙乱的脚步声。紧接着,房厅的门被推开了。

";谁,是谁?";她在狂乱中叫喊了一声。

";是在下,左虎。";沉稳而响亮的声音由外厅传进布幔内的内厅里来。左虎觉出她外在一种可怕的慌乱之中,心里暗暗吃惊。";云妃可还好?";

";我没事,你出去吧。";微闭上眼睛,她用力的抽一了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失控的情绪。";是";左虎快速的应声,让她突然想起了什么。

";左虎。你昨晚发现府中来其他特别的人?";她想,既然左虎在暗地里保护她,那他一定时知道那竹林泉水池中的男人是谁?

";昨晚府中来过两位客人,一位是西国太子,一位是西南王。";他答得快速而清晰,让她的心瞬间跌到谷底。如果还有别人进来王府,左虎不可能不知道,西太子一早离开,这么说,只可能是唐凌了!紧紧咬住牙根,用力闭紧眼睛,纤手下狠狠的将大红缎面揉抓一团。

";好了,你出去吧。";她说,不带一丝情绪,似完全清醒过来,恢复了平静。

愤怒和生气也是需要足够的精力来应付的。她感觉到自己虚脱得马上就要昏倒了。软着身子,她复又躺下,侧过身子,将手枕在头下,决定好好休息,不再去想什么了。

一天中,沈婶来唤了两次门,没有应声,她就自动推门而入,轻手轻脚的将煮好的饭茶和王爷交待下来的炖汤摆放在桌子上,就又出去了。夜至深沉时,天忽然变了,一片乌云过来将清朗朗的星空庶盖住,又过不到一柱香的工夫,就风雨太作,电闪雷鸣。这暴动的响声,吵醒了沉睡一天的云落。

迟起床,懒梳妆,披着满头长发,一身月白长裙,套上昨晶的同色绣红披风,她推开门,站在门边走廊上。湿湿的雨,润润的风,一股清新而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深吸一口气,想要从中汲取点被雨水冲涮过后的干净空气。忽然,耳边传来悠悠扬扬的潇声。婉转抑扬,深远而绵长,是首动听而抚慰人心灵的曲子。

";左虎。";她高声唤着。攸的,自屋顶应声跳下戴着特制防雨衣帽的左虎。在她面前弯腰鞠礼";左虎擅自吹潇,扰了您。望云妃见谅。";

低头看他手中紧握住通身绿透的玉潇,她摆摆手,示意无碍的,然后微微一笑,温声道:";曲子很好听,你入屋来,再吹多一曲。";

";是。";左虎微一愣神,似没料到她会有此要求。但还是很快应诺。

云落移坐到外厅软塌上,见他除掉雨衣进到厅中,抬手轻指,让了他在桌边坐下。";桌上有酒,你自取一些暖暖身子。";她细心的对左虎说。外面风大雨大,这人却是个死守规矩之人,竟真的呆在房顶,避都不避一下。这让她忆起了身为武将的爹爹和大哥。颔道垂眉,心里涌起一股怅然而凄然的情愫来。

左虎遵命取食几杯酒后,径自拿起玉潇吹起方才的曲子。深沉静谧的屋子里潇声莹然而起,交错着门外风雨狂作之声,徒自生出一种沧桑而怆然的味道。

昨夜突发的意外,她潜意识里想摆脱,只沉了心,静了气,想要好好的欣赏下耳边还算动的乐声。可脑海里时而模糊时而清楚的画面,无休止的闪动。夹杂着暧mei呼吸的声音,仿佛穿透了那潇声,真实的钻到她的耳朵里,回响个不停。不自觉的,她的稍微平静的心神又被搅缠到,那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愁绪中去了。

在心里,她已以认定昨夜占了她身子的男人是唐凌。这让她是又愁又怒,更多的却是一种负罪和羞耻感。唐贤虽不真心爱她,可毕竟是明如媒正娶她做了这七王府的王妃。她如此荒唐的酒后失,身,将她的整个爱情和灵魂都毁灭得一塌糊涂。沮丧而失落的感觉淹没着她,令她几乎无法呼吸了。

正当她神思恍然,觉得有股无形的压力逼迫在胸口,痛楚难挡时。悠扬的潇声嘎然而止,断了声息。这突然的一变,使她猛的打了一个激灵,将心智从恍思中拉了回来。

";雨已停,夜将深了。";左虎注意到她苍白而紧张的神色,手执玉潇起身抱拳沉声道:";云妃是否要早些休息?";

";哦,雨停了。";她语气轻飘,面带茫然的抬眸望向门口,似不曾将他的话走心。款款的就起身,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一股凉嗖嗖,湿润润的风,快速卷旋着刮进屋里。身子不禁一颤,悠悠道:";好一阵急风骤雨,将这万物都冲涮了个干干净净!

左虎听着她万般感慨之语,心中隐有所动,嘴角不禁轻轻蠕动,像是有话要说,可须臾之后,面色一沉,终是忍了下去。

";左虎,陪我到院中坐坐。再吹一曲";云落仰面迎着夜风,举目遥看着黑漆漆的天:";吹罢这一曲,你便回宫去吧。皇上他自会明白我的意思。";

左虎面带疑惑,而后沉声一凛应道:";是";

两人走到院中,云落自在凉亭之中,正坐在石桌旁。左虎远立凉亭之下,执潇而吹,潇声浑厚绵长,穿透夜空,在空气中萦绕盘旋。

云落努力睁大着闪亮水灵的眼眸,眼前却是漆黑一片,睫毛微扇,眼皮轻跳,她明白,蒋司南给她的药没了效用,体内的毒性压制不住,已然发作了。

悲凉无助的情愫在心底油然而生,她面无表情的,深深的闭上了睛情。思及唐贤为报她伤冷依依之仇,狠心亲手下毒,将她推入这万劫不复的黑暗深渊之中,一刹之间,由她六岁时在宫中桃花林中初遇唐贤,到现在双眼失明,她与唐贤之间的点点滴滴,皆狂涌而起,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

她的殿前求爱,她的喜待迎娶,她的风光大嫁,她的新婚之夜,她的甜蜜娇宠。突然,脑海里的画面停格在新婚第一日早晨,喜婆由大红被褥中摸出那要块,落红锦缎。身子狠狠一晃,她突然冷笑起来。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绝不碰她的身子吗?可笑,她还一度痴痴傻傻的盼着能与他生儿育女,想要用孩子拉回他一丝一点的爱,。撕心的绝望夹带着不甘,懊悔和沉痛的悲伤。她觉得心被人狠狠的打了一拳,瞬间碎片四处飞溅,伤痕漫天遍野的飞舞。

抬起头,她怔怔的望向屋里亮灯的方向,在潇声中,她试图再度确认,眼睛睁得不能再大,眼底仍是黑蒙蒙的一片,";唉,";她出声叹息,冲左虎摆摆手。";罢了,我累了";

左虎欠身示意,在她眼前伸展身姿,轻轻一跃,飞至屋顶之上,迅速消失在湿意浓浓的夜空之中。

站起身,她小心翼翼的迈着细小的步子,一点点的估摸着住屋里走回。对黑暗里的未知,她恐惧而极不适应,甚至不知不觉的伸出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摸索。尴尬而可怜的境地,令她暗暗嘲笑着自己。当失去生命中最后一道光她才醒悟过来。原来十几年的相思,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对他而言,甚至抵不过那人心头的一块疤。他的深爱柔情,从来没有降临到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