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痛苦回忆
怔怔的望着窗外陌生的环境，窗户开得恰好，既不会被阳光灼伤眼睛，也不会觉得太过灰暗。然而眼前却有血色渐渐蔓延开来，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再次涌上心头。
也是这么一个血色黄昏，在昔云与凤鸾的边境上，三万羽军被死死围困于榆墓崖，山火蔓延吞噬着一条条曾经并肩作战的亲友们的性命，疯狂的厮杀与阻截，血水染红了天地，融化了脚下的雪，一点点汇聚成细流，父亲拼死将她送出包围，那一战中，她失去了所有。
昏暗的帐中，女人缓步走进，笑的温婉而肆意，
“云澜，你已经无路可走了，若不想再受罪，还是老老实实说出来吧。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少年将军嘴边含笑，按揉着早已血肉模糊的肩膀，勉力支起身子。“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了，我也不会告诉你半个字。让我猜猜，你又是谁的人呢，咳咳，京城，京城世家小姐的打扮，咳”，他已痛的失去知觉，每咳一声便吐出一口浓血。剧烈的咳嗽让他没能继续下去，半个月来日夜的刑讯已经彻底摧毁了少年的身体。
他已没有半分完好的肌肤，除却一张依旧清秀俊逸的面容，虽苍白如纸，此刻却盈满不屑与矜傲。
女子看着那张唯一完好的面容，眸中阴鸷，像一条啐了毒了蛇，缓缓吐着信子，她笑的愈发温婉，手中鞭子抵住少年的下颚，他便索性闭上了眼。
“好个少年将军，确实是难对付的紧，”女子凑近了他，吃吃一笑，“想知道你长孙家现在如何了么”
见少年几不可见的一僵，她掩唇笑了笑，心情仿佛很是愉悦，“就在前日，九族俱灭，以叛逆之罪处斩于城门口，三百二十三人，好不壮观。那刀子啊饮了满满的血，比之榆墓崖亦分毫不差呢”。
只见少年将军的身子不受抑制的颤抖起来，双目顿时赤红如血，双拳蓦地朝女子奋力击去，势要将她毙命掌下，然而女子只是略略退开几步，旋即便一个巴掌甩了过去，不屑的嗤笑道，“你的内力早已被我用药化掉，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平淮王么，长孙云澜，长孙家如今只剩下了你一人了，这样的结果，可开心”
少年将军的嘴角漫出血丝，周身的威慑气息如有实质，化作片片利刃让女子几乎双腿一软，不由自主退开数步。
“真是晦气，一个不知被多少男人碰过，混在男人堆里的女人，也想配得上湛王爷，简直痴心妄想，想知道是谁筹谋的这一切么，就是你那所谓的未婚夫婿啊，是他亲手送了你全家上路，你想报仇么，只要你告诉我玉雪剑的下落，我可以放了你，如何。”女子眨了眨眼睛，眉目间满是快意。
“玉雪剑，呵呵，原来你们所求，竟是这个”少年将军抹了把嘴边的血丝，蓦地笑了起来。
女子秀眸凌厉，冷冷道“你最好是说出来，否则我有的是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呵呵”少年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少年将军用自己最后一点力气以五指毁了自己的容貌，他看着自己的手骨脚骨被愤怒的女子以特殊手法寸寸折断，嘴角却始终扬着笑，缓缓闭上眼睛。
“爷爷，父亲，对不起”他笑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是她中计领兵走入榆墓崖。二哥带兵救援，中伏而死，父亲悲怆之下引兵与昔云军决斗，却在被他效忠了一辈子的凤鸾国的军队在背后偷袭，生生变成了一种单向的屠杀，他看着父亲在死人堆中厮杀，神智渐渐模糊，直到脑后一痛便再没了知觉。
云澜蓦然抚上伤口，狠狠一捏，剧烈的痛楚令她额角满是冷汗。
罢了罢了，上天既然再给了她一世，此生她不会再放过任何一人。
“王爷，小姐的伤口不轻，此番不知为何竟裂了开来，不过已过了最危险的几日，只需再修养几月，便能康复，只是千万注意，万不能再裂开来了。”
太医望着榻上平静到异常的女子，不无诧异，看的出来那伤口再次裂开当然是不好受的，然而从他进来到现在，女子，额间虽冷汗涔涔，却平静如斯，对比于以往的云府小姐，实在是说不上的迥异。
云王峰眉紧蹙，声音严厉却不乏担忧，“不离，可是不舒服，若疼不要忍着”太医包扎好便行礼退下，房中只余下两父女和采采。
云澜淡淡注视着眼前的“父亲”，思绪翻飞。
云不离记忆中对父亲的记忆并不多，但毫无疑问，这个父亲待她极好，云不离素来胡闹事做的不少，云王虽待她冷淡，却暗暗为她收拾了不少烂摊子，父女关系本是不错的，然而多年来云不离的任性妄为也令得两父女关系日渐疏远，不过有些奇怪的是，云不离似乎对这个父亲的想法也并不单纯。
云澜如今已不敢再随意信任任何人，长孙家三百多条人命，三万羽军，云王在这场战役中扮演了何种角色，她如今不知道，她不是云不离，尽管她占用了这个身体，但他仍是长孙云澜，那个已经死去的少年将军。
云澜侧了脸不言，云王长叹一声，想要抚一抚她的发却还是紧了紧拳头，只放柔了声音，“这几日好好休息，不要到处走了，想要什么跟父王说”，
“没有，女儿无事了，父王去休息吧”。云澜淡淡一笑，朝采采道，“替我送送父王。”
觉得女儿这么平静确实有些异于往常的模样，但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云王什么斥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好好休息，去取库房里的那只雪参来给你家小姐补补”。旋即起身离开。
采采看着自家小姐对王爷的冷淡态度，心中一叹，“王爷，您莫怪小姐，小姐…”
“本王知道，不必多说，那日究竟小姐为何会出去，你们为何不劝阻”。
云不离怎么会无缘无故为旁人挡剑，她知道自己女儿爱慕五皇子萧临，若说是为五皇子挡剑或许还说得通一些。不离重伤，这几日他忙着请大夫，不知找了多少来，都说她凶多吉少，那剑刺得极深，流血又太多，本以为救不下来，没想到今日竟意外苏醒，如今有些帐也是该算算了。
采采闻言便扑通一声跪倒，“王爷，那日奴婢出去为小姐买桃酥，院中只翡翠玛瑙二人在，奴婢已将他们关押在柴房，奴婢失职，请王爷责罚”。她这几日自责不已，若不是她没能守在院子里，也许也不会让小姐就这么出去了。这么想着，眼圈已红了起来。
云王眯着眼看了她半晌，问道“你是夫人当年的婢女？”
“奴婢的母亲是夫人身边的大婢女，奴婢幼年便在夫人身边，夫人去世后奉命服侍小姐”采采回道。
云王颔首道，“院子里多注意，好好看好小姐，明日七皇子会来王府一趟，你…哎，算了。”云王摇头叹了叹，径自离开。
采采揉了揉膝盖爬起身来，去小厨房装了早已备好的粥水，返回云不离闺房，见她闭着眼，一时不知该叫醒还是在睡一会儿，云澜自然知道她进了房，腹中亦有些饥饿，掀被子起身，采采忙上前搀扶，“小姐，您伤口刚包扎了，奴婢服侍您吃便是”。
“不碍事的”云澜尚有些不适应这般当成大小姐来对待，她自出生便被当做男儿来养，除了父亲母亲和爷爷，无人知道凤鸾的平淮王竟是女儿身。“父王可有责罚你”。她做到桌子旁，采采为她布菜。闻言回道，“王爷并未责罚奴婢，小姐，您…您为何会未七皇子挡了那一剑，您…”
“若我说是旁人推我出去的，你可相信”那日船上之事，记忆中并不明朗，但她知道云不离绝不会无缘由的为人挡剑，最有可能的原因是，有人对她动了手，或是那日之事，针对的或许未必是那几个王爷，而是云不离本身。看那伤势，绝对是下了狠手的，离要害只有了几毫之差，若是旁人发现刺杀失败，便会立即拔出剑来，然而云不离之伤却完全贯穿了右胸，这只能说明一点，刺杀的目标或许本就是云不离本人。
可是，那幕后中人又怎么知道云不离一定会上那游船，云不离中剑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被人暗害重伤，七皇子萧睿，凤鸾豫王，朝中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之一，心思极重，游船遇袭一案不仅关系了当时在场的两位王爷与众多世家子弟，且自己这个云王府嫡女重伤险些丢了一条命，她倒是很好奇此事会如何解决了，想必京中马上就会有云不离勾搭五皇子不成转而为七皇子挡剑企图嫁入豫王府的说法，自己这个花痴只怕怎么解释也是无用的罢。
云不离装疯卖傻了多年，在没有真正了解她的过往之前，她不会轻举妄动，不过有些事情确实该去着手办了。
此次苏醒后，令她意外的是自己的内力没有消失，尽管如今只剩下一成不到，但只需调理一月想必便能恢复大半。云不离体内似乎也有内力，只是似乎被封存了起来，然而没有封住的那一部分却和自己本身的很是契合，这也让她十分惊讶。自己如今醒了，皇宫那便马上便会有动静，不知道皇帝会如何赏赐自己这个“大功臣”呢。
采采一听便蹙起秀眉，“奴婢自然信小姐，小姐可有看到是何人推攘了小姐，”
“当时太过混乱，并未细查。当时陪我一同去的是哪位婢女”她揉了揉额道“我似乎有些东西记的不太清了”，既然采采没有去，那么去的又是何人，她没有那么多精力来管这些宅子里乱七八糟之事，索性一次解决掉。云不离的婢女几乎年年都在更换，记忆中她暴躁纨绔，直接杖责死在鞭下的亦不是没有，以至于愿意来风华轩的婢女少之又少，最后还是那位姨娘每年挑选些送了进来，可想而知，若不是为了某些利益，谁愿意进来白白送死。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何云不离这么多年都不曾可以清理掉这些眼线，装疯卖傻多年，甚至将闺名毁的荡然无存，这又到底为了什么。
“是翡翠与玛瑙，奴婢擅作主张将她们关进了柴房，方才同王爷亦禀报过，只是王爷问了问便离开了，小姐想如何处置”
云澜往嘴里送了些菜食，多日不曾进食，如今倒是喉头一痛，采采斟了温水给她，这才好了些。
“王爷是让我自己处理”自己的异常他到底是有了察觉，不过这又如何呢，再怎么查，自己也是云不离的身体，这种异常大可以解释为是云不离死里逃生一回，性情大改。
“将凤华轩里的人集合起来，跪在院外，无我令不得起身，”她挑眉望向采采，“你是母亲留下的丫鬟，就”
“奴婢也是风华轩中人，此次更是大意让小姐受了伤，奴婢也应该受罚”采采敛目道，她有一种感觉，小姐真的已经改变了，再也不能如从前那般同样对待。
云澜暗赞这丫头的守度，在她刚苏醒那会儿，采采在她榻前哭诉确实是真心实意的，记忆中，风华轩服侍的人年年都在改变。唯独这个丫头始终随侍，在旁人眼中她虽为大丫头却不受云不离的喜爱，只负责打理她的膳食，近一年来更是不让她再近身服侍，只怕也受了不少欺负，但懂得隐忍不生事。若自己当时不是昏迷了多日，只怕这个丫头也不会一怒之下不再忍耐。听她言语中的叙述，提前回报王爷，将翡翠玛瑙关押，足可看出这是个果决有手段之人。
－－－－－－题外话－－－－－－
小可爱们，喜欢的话请多多支持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也是这么一个血色黄昏，在昔云与凤鸾的边境上，三万羽军被死死围困于榆墓崖，山火蔓延吞噬着一条条曾经并肩作战的亲友们的性命，疯狂的厮杀与阻截，血水染红了天地，融化了脚下的雪，一点点汇聚成细流，父亲拼死将她送出包围，那一战中，她失去了所有。
昏暗的帐中，女人缓步走进，笑的温婉而肆意，
“云澜，你已经无路可走了，若不想再受罪，还是老老实实说出来吧。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少年将军嘴边含笑，按揉着早已血肉模糊的肩膀，勉力支起身子。“莫说我不知道，就是知道了，我也不会告诉你半个字。让我猜猜，你又是谁的人呢，咳咳，京城，京城世家小姐的打扮，咳”，他已痛的失去知觉，每咳一声便吐出一口浓血。剧烈的咳嗽让他没能继续下去，半个月来日夜的刑讯已经彻底摧毁了少年的身体。
他已没有半分完好的肌肤，除却一张依旧清秀俊逸的面容，虽苍白如纸，此刻却盈满不屑与矜傲。
女子看着那张唯一完好的面容，眸中阴鸷，像一条啐了毒了蛇，缓缓吐着信子，她笑的愈发温婉，手中鞭子抵住少年的下颚，他便索性闭上了眼。
“好个少年将军，确实是难对付的紧，”女子凑近了他，吃吃一笑，“想知道你长孙家现在如何了么”
见少年几不可见的一僵，她掩唇笑了笑，心情仿佛很是愉悦，“就在前日，九族俱灭，以叛逆之罪处斩于城门口，三百二十三人，好不壮观。那刀子啊饮了满满的血，比之榆墓崖亦分毫不差呢”。
只见少年将军的身子不受抑制的颤抖起来，双目顿时赤红如血，双拳蓦地朝女子奋力击去，势要将她毙命掌下，然而女子只是略略退开几步，旋即便一个巴掌甩了过去，不屑的嗤笑道，“你的内力早已被我用药化掉，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平淮王么，长孙云澜，长孙家如今只剩下了你一人了，这样的结果，可开心”
少年将军的嘴角漫出血丝，周身的威慑气息如有实质，化作片片利刃让女子几乎双腿一软，不由自主退开数步。
“真是晦气，一个不知被多少男人碰过，混在男人堆里的女人，也想配得上湛王爷，简直痴心妄想，想知道是谁筹谋的这一切么，就是你那所谓的未婚夫婿啊，是他亲手送了你全家上路，你想报仇么，只要你告诉我玉雪剑的下落，我可以放了你，如何。”女子眨了眨眼睛，眉目间满是快意。
“玉雪剑，呵呵，原来你们所求，竟是这个”少年将军抹了把嘴边的血丝，蓦地笑了起来。
女子秀眸凌厉，冷冷道“你最好是说出来，否则我有的是方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呵呵”少年忽然低声笑了起来。
谁也没有想到，少年将军用自己最后一点力气以五指毁了自己的容貌，他看着自己的手骨脚骨被愤怒的女子以特殊手法寸寸折断，嘴角却始终扬着笑，缓缓闭上眼睛。
“爷爷，父亲，对不起”他笑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是她中计领兵走入榆墓崖。二哥带兵救援，中伏而死，父亲悲怆之下引兵与昔云军决斗，却在被他效忠了一辈子的凤鸾国的军队在背后偷袭，生生变成了一种单向的屠杀，他看着父亲在死人堆中厮杀，神智渐渐模糊，直到脑后一痛便再没了知觉。
云澜蓦然抚上伤口，狠狠一捏，剧烈的痛楚令她额角满是冷汗。
罢了罢了，上天既然再给了她一世，此生她不会再放过任何一人。
“王爷，小姐的伤口不轻，此番不知为何竟裂了开来，不过已过了最危险的几日，只需再修养几月，便能康复，只是千万注意，万不能再裂开来了。”
太医望着榻上平静到异常的女子，不无诧异，看的出来那伤口再次裂开当然是不好受的，然而从他进来到现在，女子，额间虽冷汗涔涔，却平静如斯，对比于以往的云府小姐，实在是说不上的迥异。
云王峰眉紧蹙，声音严厉却不乏担忧，“不离，可是不舒服，若疼不要忍着”太医包扎好便行礼退下，房中只余下两父女和采采。
云澜淡淡注视着眼前的“父亲”，思绪翻飞。
云不离记忆中对父亲的记忆并不多，但毫无疑问，这个父亲待她极好，云不离素来胡闹事做的不少，云王虽待她冷淡，却暗暗为她收拾了不少烂摊子，父女关系本是不错的，然而多年来云不离的任性妄为也令得两父女关系日渐疏远，不过有些奇怪的是，云不离似乎对这个父亲的想法也并不单纯。
云澜如今已不敢再随意信任任何人，长孙家三百多条人命，三万羽军，云王在这场战役中扮演了何种角色，她如今不知道，她不是云不离，尽管她占用了这个身体，但他仍是长孙云澜，那个已经死去的少年将军。
云澜侧了脸不言，云王长叹一声，想要抚一抚她的发却还是紧了紧拳头，只放柔了声音，“这几日好好休息，不要到处走了，想要什么跟父王说”，
“没有，女儿无事了，父王去休息吧”。云澜淡淡一笑，朝采采道，“替我送送父王。”
觉得女儿这么平静确实有些异于往常的模样，但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云王什么斥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好好休息，去取库房里的那只雪参来给你家小姐补补”。旋即起身离开。
采采看着自家小姐对王爷的冷淡态度，心中一叹，“王爷，您莫怪小姐，小姐…”
“本王知道，不必多说，那日究竟小姐为何会出去，你们为何不劝阻”。
云不离怎么会无缘无故为旁人挡剑，她知道自己女儿爱慕五皇子萧临，若说是为五皇子挡剑或许还说得通一些。不离重伤，这几日他忙着请大夫，不知找了多少来，都说她凶多吉少，那剑刺得极深，流血又太多，本以为救不下来，没想到今日竟意外苏醒，如今有些帐也是该算算了。
采采闻言便扑通一声跪倒，“王爷，那日奴婢出去为小姐买桃酥，院中只翡翠玛瑙二人在，奴婢已将他们关押在柴房，奴婢失职，请王爷责罚”。她这几日自责不已，若不是她没能守在院子里，也许也不会让小姐就这么出去了。这么想着，眼圈已红了起来。
云王眯着眼看了她半晌，问道“你是夫人当年的婢女？”
“奴婢的母亲是夫人身边的大婢女，奴婢幼年便在夫人身边，夫人去世后奉命服侍小姐”采采回道。
云王颔首道，“院子里多注意，好好看好小姐，明日七皇子会来王府一趟，你…哎，算了。”云王摇头叹了叹，径自离开。
采采揉了揉膝盖爬起身来，去小厨房装了早已备好的粥水，返回云不离闺房，见她闭着眼，一时不知该叫醒还是在睡一会儿，云澜自然知道她进了房，腹中亦有些饥饿，掀被子起身，采采忙上前搀扶，“小姐，您伤口刚包扎了，奴婢服侍您吃便是”。
“不碍事的”云澜尚有些不适应这般当成大小姐来对待，她自出生便被当做男儿来养，除了父亲母亲和爷爷，无人知道凤鸾的平淮王竟是女儿身。“父王可有责罚你”。她做到桌子旁，采采为她布菜。闻言回道，“王爷并未责罚奴婢，小姐，您…您为何会未七皇子挡了那一剑，您…”
“若我说是旁人推我出去的，你可相信”那日船上之事，记忆中并不明朗，但她知道云不离绝不会无缘由的为人挡剑，最有可能的原因是，有人对她动了手，或是那日之事，针对的或许未必是那几个王爷，而是云不离本身。看那伤势，绝对是下了狠手的，离要害只有了几毫之差，若是旁人发现刺杀失败，便会立即拔出剑来，然而云不离之伤却完全贯穿了右胸，这只能说明一点，刺杀的目标或许本就是云不离本人。
可是，那幕后中人又怎么知道云不离一定会上那游船，云不离中剑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被人暗害重伤，七皇子萧睿，凤鸾豫王，朝中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之一，心思极重，游船遇袭一案不仅关系了当时在场的两位王爷与众多世家子弟，且自己这个云王府嫡女重伤险些丢了一条命，她倒是很好奇此事会如何解决了，想必京中马上就会有云不离勾搭五皇子不成转而为七皇子挡剑企图嫁入豫王府的说法，自己这个花痴只怕怎么解释也是无用的罢。
云不离装疯卖傻了多年，在没有真正了解她的过往之前，她不会轻举妄动，不过有些事情确实该去着手办了。
此次苏醒后，令她意外的是自己的内力没有消失，尽管如今只剩下一成不到，但只需调理一月想必便能恢复大半。云不离体内似乎也有内力，只是似乎被封存了起来，然而没有封住的那一部分却和自己本身的很是契合，这也让她十分惊讶。自己如今醒了，皇宫那便马上便会有动静，不知道皇帝会如何赏赐自己这个“大功臣”呢。
采采一听便蹙起秀眉，“奴婢自然信小姐，小姐可有看到是何人推攘了小姐，”
“当时太过混乱，并未细查。当时陪我一同去的是哪位婢女”她揉了揉额道“我似乎有些东西记的不太清了”，既然采采没有去，那么去的又是何人，她没有那么多精力来管这些宅子里乱七八糟之事，索性一次解决掉。云不离的婢女几乎年年都在更换，记忆中她暴躁纨绔，直接杖责死在鞭下的亦不是没有，以至于愿意来风华轩的婢女少之又少，最后还是那位姨娘每年挑选些送了进来，可想而知，若不是为了某些利益，谁愿意进来白白送死。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何云不离这么多年都不曾可以清理掉这些眼线，装疯卖傻多年，甚至将闺名毁的荡然无存，这又到底为了什么。
“是翡翠与玛瑙，奴婢擅作主张将她们关进了柴房，方才同王爷亦禀报过，只是王爷问了问便离开了，小姐想如何处置”
云澜往嘴里送了些菜食，多日不曾进食，如今倒是喉头一痛，采采斟了温水给她，这才好了些。
“王爷是让我自己处理”自己的异常他到底是有了察觉，不过这又如何呢，再怎么查，自己也是云不离的身体，这种异常大可以解释为是云不离死里逃生一回，性情大改。
“将凤华轩里的人集合起来，跪在院外，无我令不得起身，”她挑眉望向采采，“你是母亲留下的丫鬟，就”
“奴婢也是风华轩中人，此次更是大意让小姐受了伤，奴婢也应该受罚”采采敛目道，她有一种感觉，小姐真的已经改变了，再也不能如从前那般同样对待。
云澜暗赞这丫头的守度，在她刚苏醒那会儿，采采在她榻前哭诉确实是真心实意的，记忆中，风华轩服侍的人年年都在改变。唯独这个丫头始终随侍，在旁人眼中她虽为大丫头却不受云不离的喜爱，只负责打理她的膳食，近一年来更是不让她再近身服侍，只怕也受了不少欺负，但懂得隐忍不生事。若自己当时不是昏迷了多日，只怕这个丫头也不会一怒之下不再忍耐。听她言语中的叙述，提前回报王爷，将翡翠玛瑙关押，足可看出这是个果决有手段之人。
－－－－－－题外话－－－－－－
小可爱们，喜欢的话请多多支持啊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